第826章 蟲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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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孩子，都怪我連累了你……好好活下去……別再做壞事了。”

彼得猛然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伸手撥開被單坐了起來，額頭也不知何時被汗水浸溼，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只要一閉上眼睛，彼得就會回到那天。他的母親犧牲了自己，幫助他從阿茲卡班監獄裡逃出來。

自從他的母親死在阿茲卡班監獄後，自責與愧疚就一直折磨著彼得的內心。

“好好活下去？”彼得嘴邊露出一抹無奈地苦笑，自己真能放棄一切，隱姓埋名，好好活下去嗎？

太難了。

實在太難了。

為了不被別人發現自己還活著，彼得不得不遠離魔法界，將自己隱藏在麻瓜世界裡。

可是，巫師怎麼可能像普通人那樣活著？

彼得當然做不到，也清楚自己無法融入麻瓜世界。

哪怕是對於麻瓜最為痴迷的亞瑟·韋斯萊也無法做到這點。

所以，多數時候彼得只能使用魔法來解決遇到的問題，以便讓自己過上比較體面的生活。

長期在麻瓜世界使用魔法，很容易給自己帶來麻煩，而且還可能引來魔法部的僱員，所以彼得多數時候只在某個地方呆上幾天。然後，就得像個旅人般提著手提箱，獨自踏上新的旅途。

特別是在離開英國後，語言障礙讓溝通變得非常困難，也讓彼得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他不得不頻繁使用魔法來解決遇到的麻煩。

而彼得做的每一件事，都跟好人搭不上邊，他知道自己無法變成好人。

大概又要讓她失望了吧。

天色仍然沒放亮，窗外的街道一片漆黑。

被驚醒的彼得卻已經沒有任何睡意，給自己換上一件體面的衣服後，開始整理手提箱，準備等天色方亮後，就像個普通旅人般提著手提箱離開旅店。

一陣熟悉的噼啪聲從街道外傳來，彼得宛如被踩到尾巴的老鼠，飛快把魔杖藏到床底下，整個人也迅速變成一隻老鼠鑽入床底。

幾秒後，房間的門被毫無預兆地開啟了。

三名手持魔杖的男巫警惕著闖入彼得的房間，他們迅速掃視空無一人的房間，視線落在床上整理一半的手提箱上，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沒聽到聲音，應該不是幻影顯形。”一名男巫迅速掃視房間，開始檢查房間裡能藏人的地方，床底自然也沒放過。

“是個男的，剛離開。”其中一人掃了眼手提箱裡的衣服說，“你們覺得會是誰？”

“不知道，那傢伙真警惕，估計還沒跑遠。”另一名男巫朝著手提箱揮了揮魔杖，直接將它給帶走了。

三人離開前，順帶解除彼得對旅店老闆使用的魔法。

“該死。”彼得等了很久，才從床下出來，他並不著急變回來，而是先在附近觀察了一會兒，確保周圍沒任何威脅後，才從床底下叼出被他藏起來的魔杖，然後重新變回人樣。

這種事，彼得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在麻瓜世界隨意使用魔法，很容易被魔法部盯上，這一次他的運氣比較差勁，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被盯上了。

不過，情況不算太糟糕。至少，魔杖保住了，只要魔杖還在，他就不用擔心生活問題，魔法可以讓他很輕易在麻瓜世界搞到一切。

離開那家旅店前，彼得偷偷找旅店老闆借了點錢，免得自己遇到沒錢的尷尬處境。現在貿然使用魔法是相當不明智的行為，特別是在這種麻瓜人流密集的區域，他可不想被魔法部給盯上。

所以，彼得借完錢就使用幻影顯形離開了。

某處偏僻的小巷裡，彼得憑空出現。他嗅著小巷裡那股糟糕的臭味，微微皺起眉頭，快步離開小巷，在路邊的店鋪裡用借來的錢，給自己買了份三明治，然後就在城市裡漫無目的地走著。

彼得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想做什麼？

自從他乘坐麻瓜的輪船離開英國後，就一直在歐洲各處流浪，多數時候，彼得只需要避開巫師，避免讓別人發現自己還活著。

“真是狼狽，象條流浪狗。小天狼星逃亡的時候，是不是也跟我一樣狼狽？不，他肯定比我還慘，只能變成一條流浪狗四處遊蕩。”彼得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回憶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的傢伙。

他把吃完的三明治包裝袋扔進垃圾箱裡，然後坐在公園邊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彼得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問過自己了。

如果不是伏地魔的話，或許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吧，但彼得不敢去恨伏地魔，他也沒有那樣的勇氣。

所以，彼得恨波特，恨布萊克，也恨盧平，恨他們把自己拉進了鳳凰社，恨他們給自己招來了不幸。

其實，彼得一開始就沒打算加入鳳凰社的，但是因為波特、布萊克與盧平的關係，他最終還是跟著他們一起加入了鳳凰社。

然後，一切的噩夢也就從那時候開始了！

在受到伏地魔的威脅，被迫從家人與朋友之間做出選擇後，他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彼得選擇了自己的家人，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如果那真算得上朋友的話。

背叛，不僅僅只是因為受到黑魔王的威脅，彼得同樣在報復給他招來不幸與災難的朋友們。

不，他們從來都沒把他當成朋友。

“從一開始就沒有了。”彼得喃喃道。

是啊！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彼得也不想像現在這樣活著，他不想活得像條流浪狗，隨時都要擔心受怕，擔心布萊克回來殺他，擔心食死徒會來殺他。

“阿爾巴尼亞。”

彼得輕聲地說出這個地名，傳說黑魔王就藏在這個國家的森林裡，如果他能夠幫助黑魔王捲土重來，那些恨不得殺死他的食死徒就不得不放棄仇恨，重新接納他，還有奪走彼得家產的魔法部也會受到懲罰。

還有，布萊克，盧平乃至其他人。

彼得也憎恨把他送進阿茲卡班監獄的艾伯特，他從監獄裡逃出來的那時候，也曾想過去找艾伯特報仇。

但彼得最終放棄了，他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不想冒這風險，而且彼得其實也不敢去找艾伯特報仇，上一次實在被安排得太慘了，以至於彼得對艾伯特都產生了一些心裡陰影。

那傢伙很不好惹，陰險，狡詐，而且本身的能力非常恐怖，被譽為年輕時期的鄧布利多。

彼得懷疑對方在不使用魔杖的情況下，同樣也能嫻熟使用魔法。

一旦偷襲失敗，那就真完蛋了，而且最尷尬的是彼得不知道艾伯特的家在哪兒，花時間也許能找到他家的位置，但彼得不敢去冒險，他還不想死，一旦自己還活著的事暴露，所有人都絕對不會放過他，儘快離開英國才是最好的選擇。

也許，只有黑魔王捲土重來，一切才會變得不一樣。

他也不用像現在這般狼狽的活著了。

那一刻，彼得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毅然決然踏上前往阿爾巴尼亞的旅途。

前往阿爾巴尼亞的路，並不算順利。

在這期間，彼得多數時候都是使用麻瓜的工具，有時候他甚至不得不使用奪魂咒控制麻瓜，讓他帶著變成老鼠的自己與魔杖離開國境，避免引起巫師的注意。

彼得足足花了一週的時間，才在義大利的港口乘坐輪船抵達阿爾巴尼亞。

阿爾巴尼亞是個混亂而貧窮的國家，那裡的麻瓜很窮，人口也少得可憐，更是不存在魔法部，很多的黑暗生物與黑巫師喜歡在阿爾巴尼亞森林裡定居。

然而，這實在讓彼得有點崩潰。

阿爾巴尼亞森林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小，想要在這樣一個國家找到藏起來的黑魔王並不容易，沒有人知道黑魔王究竟藏在那片森林裡，彼得只得一座座森林尋找。

找人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是物件還是黑魔王的時候，想要找到他就更難了。

不過，彼得倒是有個比較特別的尋找方式。

大概是因為本身是阿尼馬格斯的關係，彼得與其他動物都比較親近，特別是老鼠，總有一種奇特的親近關係。

每當彼得變成老鼠的時候，就可以跟森林裡的老鼠們溝通，藉此打聽森林裡的訊息，這讓他尋找黑魔王的效率提高了很多，畢竟沒誰比居住在森林裡得居民更瞭解森林裡的情況了。

彼得花了不少時間，黑魔王沒找到，卻找到了一堆黑暗生物，特別是吸血鬼、女妖與巨怪，甚至還有部分的巫師定居在這裡，但是他就是沒找到黑魔王的蹤跡，儘管讓彼得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這是很正常的事，否是黑魔王找就被人找到了，而不是所謂的“傳說黑魔王就在躲在這裡”。

彼得沒有輕易放棄，他正在逐一篩選阿爾巴尼亞境內的森林，不得不說這個國家的森林面積還真不是一般多，至少有三成以上的土地被森林覆蓋。

時間正在慢慢剝離彼得的耐心，但對一個不知道做什麼才好的傢伙，這種枯燥的事情毫無疑問很適合用來打發時間，而且跟老鼠溝通其實也不算是太無聊的事情，他每次都能得知很多關於腳下這片森林的情報，只需要付出一些食物就夠了。

而且，待在阿爾巴尼亞，還不用擔心巫師的問題，至少基本上很少會有巫師出現在這裡。

他已經決定，如果沒找到黑魔王，自己就在這裡定居，遠離那些是非，至少這片土地相對於英國乃至於歐洲來說更適合他生活。

是的，這裡本身就定居著不少不法之徒。

“剩下的森林已經不多了，難道真的只是個傳說嗎？”彼得拿著從麻瓜那裡弄到的地圖，地圖上面標註的森林被一個個給打上了叉。

絕大部分的傳說其實多少是有點依據的。

彼得再次來到一座森林的邊上，周圍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黑暗的森林看上去有些猙獰，但卻無法嚇退彼得，他以往都是在夜裡悄悄進入森林的。

不過，彼得現在並不急著進入森林，因為他肚子餓了，打算到附近的一家麻瓜酒店吃點東西填飽肚子，而且他還需要給那些老鼠朋友帶一些禮物過去。

在彼得提著手提箱偽裝成麻瓜進入酒店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小矮星·彼得，你居然還活著？”

彼得被嚇了一大跳，心臟劇烈的跳動，腦袋裡湧現無數的念頭。

他扭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彼得認識伯莎·喬金斯，對方在魔法部工作，是個腦子不太聰明的女人。

“嗯，還活著，發生了很多事。”

彼得低垂眼簾，他知道自己必須消除隱患，如果伯莎·喬金斯帶著自己還活著的訊息返回魔法部，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也許，會有人認為伯莎·喬金斯在犯蠢，但小天狼星與盧平乃至於其他食死徒絕對能猜到自己還活著，然後過來找他的麻煩，這是彼得所不能容忍的事，他必須消除伯莎·喬金斯遇到自己的記憶，甚至是殺死她。

“我聽說你……”

“有些事不適合在這裡說。”彼得抬手打斷道，“我們出去外面聊聊吧，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伯莎·喬金斯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點頭跟著彼得離開了酒店。

兩人邁著輕快的步伐在夜裡散步，彼得也開始訴說發生在他伸上的一些事。

例如他是如何從阿茲卡班監獄裡逃出來的，為什麼他背叛了波特夫婦，為什麼要變成老鼠躲起來。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眼睜睜看著家人被殺死，還是妥協。”彼得苦笑道。

“所以，你背叛了波特夫婦？”伯莎·喬金斯反問道。

“不，沒有。我其實偷偷暗示波特夫婦，讓他們趕緊逃走，讓神秘人撲空，可惜他們沒來得及跑掉，被堵住了，所以他們死了。”彼得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苦澀與愧疚，他正將自己塑造成一個不算危險的人，“後來，我的母親知道我還活著，一直很愧疚，認為當年的事都是因為她的原因，才讓我被迫做出那樣的選擇，她覺得自己快死了，就服用了複方藥劑代替我死在阿茲卡班監獄裡，她希望我能好好活著，所以我來到這裡從新開始新生活。”

“那你為什麼沒出來證明布萊克是無辜的。”伯莎·喬金斯繼續問道。

“我倒是想，但小天狼星想殺我，食死徒也同樣想殺我，如果我站出來，就死定了。”彼得反問道，“如果是你，你願意嗎？”

“在波特夫婦死後，小天狼星曾經追殺我，我努力向他解釋這一切，但小天狼星就是不願意相信，認為我害死了波特夫婦，並且使用了威力很強的魔法，試圖殺死我。後來，我們的魔咒碰撞把整條街道給炸了，受傷的我最後只得匆匆變成老鼠從下水道跑掉了。”

“至於布萊克的事，純粹就是魔法部需要找人背鍋，畢竟死了不少麻瓜，總得給個交代，而且當初布萊克又在那邊哈哈大笑，就被魔法部逮住，未經審判直接扔進阿茲卡班監獄。”彼得忍不住自嘲道，“其實，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子。”

“你大概不知道，我的母親為了進監獄見我，把彼得家大半的財富都捐給了魔法部。”

“真的？”

“當然是真的。”彼得停下腳步，人不在譏諷道，“不然，你認為魔法部長福吉為什麼會同意她去阿茲卡班監獄探望我呢？”

“怎麼會……”伯莎·喬金斯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彼得拿著根魔杖指著自己，下一刻，一道紅光在夜幕下亮起，伯莎·喬金斯就這樣被彼得的昏迷咒給放倒了，並未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