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嶄新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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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C內部的事情自然由澤井總監去處理，對於一個在冷戰時期擔任聯合國秘書長，並且親手終結了聯合國體系，取締了舊世界的各國軍隊組成防衛軍，然後又親手把舊防衛軍改組編入TPC的人，卡斯托覺得哪怕自己對澤井老頭上只是產生了一絲想要幫忙的念頭，都是在羞辱這個偉大的老頭。

但是，整個TPC的內部鬥爭卡斯托確實不需要參與，可是這並不代表這件事情不會干擾到他。

TPC的遠東基地，自從有關宇宙開發局放任真田良介使用艾勃隆細胞的事情被公開之後，基地內部原本一片和諧的氛圍就被打破了。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懷著對和平的理想而加入的，作為TPC的真正意義上的總部，遠東基地有資格承擔這句話的重量，這裡可不是什麼刷簡歷的地方，這裡沒有那種能夠輕輕鬆鬆完成的工作，每一個在這裡的人可能都簽署了上百個保密協議，只要這些人願意，就算是最底層運輸班，都可以去外面做世界上最好的駕駛員。

所有的人都是精英，曾經他們都因為對和平的嚮往來到這裡，而現在，對於科學的理念，讓他們出現隔閡。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卡斯托看了看顯示還在運輸路上的早飯，然後又看了看顯示器上門外站著的人，要知道他預定的是基地最早的一批早飯，而這傢伙比早飯來的還早......

卡斯托開啟門，新城正穿著勝利隊的隊服站在他的房門前，手上拿著的是標著卡斯托房間門牌號的早飯。

“你這傢伙，看來居間惠大姐說的沒錯，你是確實是遇到麻煩了啊。”卡斯托接過早飯，然後讓開身子把新城迎了進去，插肩而過的一瞬間，卡斯托聞到了新城身上淡淡的酒氣。

“不好意思打擾了，隊長硬要逼著我過來。”新城雙眼帶著血絲，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卡斯托開啟PDI看了看居間惠發給他的記錄，然後又看了看新城，“你和崛井那傢伙居然打了一架，少見啊，我一直以為你們兩個雖然吵個不停，但是其實關係很好。”

新城表情一僵，然後扭過頭去，“誰會和那種保守的膽小鬼關係很好啊！”

卡斯托將裝早餐的袋子開啟，露出裡面的兩份早餐，“中式的早餐，油條燒餅和豆漿，要來一份嗎？”

“沒必要了吧，我沒什麼胃口。”

“宿醉之後，喝點豆漿人會舒服很多，還是說你希望我再陪你喝一點？”

新城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接過了卡斯托手上的早飯。

就像卡斯托說的那樣，油條燒餅和豆漿，外加一箇中式的不能再中式的肉包。

新城昨天喝酒喝到了大半夜，澡都沒洗就睡下了，現在整個人迷迷糊糊本來是沒有胃口的，但是這樣的早飯看起來實在是太香了，“有咖啡粉嗎？”

卡斯托拿著包子的手抖了一下，“咖啡......豆漿嗎？”

他用一種看著異端的眼神看著新城，“你這種行為，如果放在中國那邊的話，應該會被處以極刑吧？！”

新城撓了撓頭，“這麼嚴重嗎？我其實試過很多，比如可樂咖啡，酸奶咖啡，啤酒咖啡什麼的。”

“這是咖啡含片，等下吃完了你吃一片。”

卡斯托從抽屜裡拿出一枚藥片扔了過去。

新城將咖啡收了起來，然後又看向手上冒著熱氣的豆漿，“那什麼，我以前喝的豆漿好像都是白色的...為什麼你這個裡面還有蔥、蝦皮和油條？”

“其實我倒是也喝甜豆漿，只是你一個豆漿泡咖啡的人到底有什麼資格嫌棄我？”卡斯托不滿的看著還敢對他提要求的新城。

新城聳了聳肩，然後喝了一口鹹豆漿，“嗯，如果是作為一種湯的話，這東西還真挺好喝的，很適合喝多了酒之後喝一碗這玩意。”

卡斯托不確定正常人宿醉了之後喝鹹豆漿會不會舒服，在他看來喝多了之後，第二天就應該再喝一點啤的放鬆一下。

“我和崛井那傢伙吵了一架，對於艾勃隆細胞我們都覺得這樣的東西不應該存在在世界上，但是那只是艾勃隆細胞。”

“他們不應該因為人們錯誤的使用了艾勃隆細胞，就將所有可能存在危險的技術都禁止了。”

“你還懂技術？”卡斯托有些意外，“射擊還是飛行？”

新城有些不服的舉起喝了一半的杯子，“我可是宇航員裡的精英，工程碩士這樣的頭銜我也有好幾個。”

“雖然我和崛井這種天才科學家不一樣，但是我可是全程參與了勝利飛燕系列的改裝工作的，整備班的班長在技術上也不一定能比我更好了。”

卡斯托將杯子裡的豆漿一口氣喝完，“這個基地裡的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就算不是科學家，這裡的人也都具備了超強的科學素養，要知道，基地裡的炊事班都最少有一個營養學碩士的文憑。”

“但是你看看他們現在怎麼樣？”

新城挑了挑眉毛，“現在外面人人被分成了兩派，我放棄成為宇航員加入勝利隊不是因為這個。”

“我的老家是沖繩，我從進入大城市的那一天起就遭受著排擠，他們都叫我沖繩來的外地人，從那時候開始，宇宙就進入了我的夢中，我覺得只有廣袤神秘的宇宙才能夠讓我感到安心，可是TPC的出現卻帶給了我一種新的可能，人類也許不需要進入宇宙就能夠團結在一起。”

“可是我進入勝利隊之後卻發現，這裡也一樣，大家也有不同的觀念。”

“你覺得加入勝利隊之後，人與人之間就不會有隔閡了？”卡斯托有些懷疑的上下打量著新城，似乎是在嘲笑這個傢伙的天真。

新城有些嘴硬的說道，“至少不應該像是現在這樣，比起外面還要直接，衝突還要明顯。”

卡斯托搖了搖頭，“你覺得大家衝突很大，可是你有沒有意識到大家其實是在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奮鬥。”

“你認為的衝突，其實是大家對於如何走向和平，而出現的一種心理上的迷茫，就比如你，你真的覺得科學就一點都不應該被監管起來嗎？”

卡斯托微微的笑了笑，“你知道對方說的也有道理，對於人類還不能掌握的科技，人類就應該做出一些限制，可是你覺得你一旦同意了對方的觀點，自己對於和平的設想就出現了動搖，你所想象的那種，人類為了進入宇宙而奮不顧身的畫面，就變成了另外一種樣子。”

新城看著卡斯托，不出聲，只是看著，既沒反駁也沒表示同意。

卡斯托繼續說道，“這裡的人都是這樣，崛井作為一個科學家難道不知道艾勃隆細胞那樣的東西，但凡有一個研究成功了，人類都有可能朝前邁進一大步。”

“但是他不會說出來，甚至都不會去思考這種可能。”

“如果他真的後退了，那麼就說明他心目中對於科學的思考錯了，那他的朋友真田良介就白死了，而他對和平的理念也就動搖了。”

“TPC剛剛建立，這個世界在適應TPC的存在，而這個世界原有的思想也在重新衝擊著TPC，你們作為TPC的一份子，你們作為從舊秩序中最早加入TPC的人，自然會無數次的經歷這樣的思想變革。”

新城有些難受的說道，“那我們能夠怎麼辦，我不可能接受人類從此對科技的發展小心翼翼，因為人類對於宇宙的探索，就是從對幻想開始的。可是崛井也不可能接受人類為了進入宇宙而放縱科學的底線，他的朋友，就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才去世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其實你們都是對的也都是錯的，為什麼一定要用這麼宏大的觀念去試圖處理每一項研究，為什麼一件事情只有保守和激進兩種可能。”

“可是那樣的話，我總感覺，這和我加入TPC前想象的畫面不一樣了。”

卡斯托，“那就去問問你們內心深處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是站在舊時代時對新時代的幻想，還是站在新時代時向前的探索。”

“TPC的建立，從來就不是為了破壞一箇舊的時代，而是為了團結所有人去建設一個真正嶄新的時代！”

“衝突，進步，再衝突，再進步，再衝突，直至和平的徹底到來——這就是TPC建立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