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溫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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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井看著眼前突然消失的一切，雙眼中充滿了迷茫和悲傷，雖然沒有和正木敬吾一樣製造出能夠抑制艾勃隆細胞的光線，但是依靠著真田良介留下的資料，他還是找到了能夠快速檢索對方位置的方法，甚至沒有等勝利隊集體出動崛井就率先出發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只看到最後消失的場景的他，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麼閃過了卡斯托的身影，“卡斯托先生，真田良介就拜託你了。”

卡斯托面無表情站在自己的領域之內，看著不斷變化著步伐節奏的正木敬吾和真田良介，“你們兩個要打就快一點，這個空間是將我的身體打碎生成的，如果你們兩個只是打算轉圈的話，就浪費我的能量了。”

“哦，不好意思啊，這可能是我的最後一天了，就拜託你了卡斯托先生。”已經因為艾勃隆細胞變成怪人的真田良介，嘴裡卻發出了溫和的聲音，“真的好羨慕啊，如果我早點遇到你們的話，是不是也能夠變成光的樣子。”

“哼，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我可以讓你成為我救世主道路上的追隨者。”正木敬吾身上發著微弱的光芒，“勉勉強強吧，你也算夠格了。”

四周的一切都是荒蕪的石頭和沙漠，卡斯托找了一個開闊的位置坐下，看著這兩個在人類進化道路上走得最遠的男人。

正木敬吾並不是想要殺死真田良介，恰恰相反，雖然真田良介選擇的進化方向很讓他憤怒，但是比起世界上其他的白痴們，正木敬吾其實已經算是認可了真田良介了。

他對於人類的感情很複雜，即使在覺醒了超古代的記憶之前，正木敬吾是看不上人類的，他從心底裡覺得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類既愚蠢又短視，在他的心裡這些人甚至不配和他成為一個物種，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天賦就已經開始展現，那個時候的他就已經和同齡人甚至是老師們格格不入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最多也就是一個冷漠的天才，可是某一天夜晚，他在夢中見到了超古代文明滅亡的記憶。

即使再怎麼愚蠢，可是作為自己的同類就這麼滅亡的話......

正木敬吾不能夠接受這樣的未來，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他開始以人類的救世主為目標開始了努力。

進化，朝著能夠改變人類未來的方向進化，這就是正木敬吾做出的選擇，一條沒有同伴的道路，一條沒有任何指示牌的道路，唯一能夠指引他的，只有他夢中見到的模糊的巨人的身影。

這是一條十分困難的路，而正木敬吾已經走了十幾年。

巧合的是，真田良介也在人類的進化道路上走了很遠，雖然道路似乎不是很正確，距離也不知道是遠還是近，但是這是正木敬吾能夠看到的，唯一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了。

和卡斯托那樣的傢伙不同，真田良介是用和自己類似的方式走上這條路的，用人類探知世界的方式，去試圖為人類找到進化的方式。

擺出了人類拳擊的姿態，真田良介來回的左右搖擺著快速接近了正木敬吾，然後那被艾勃隆細胞改造過的拳頭宛如炮彈一般的打了過去。

正木敬吾高速的後退著，真田良介的身體裡已經沒有多少人類的細胞了，也許只有大腦還是人類的，他不敢硬接這樣的一拳，可和身體的改造相反的是，真田良介的動作實在是太業餘了，也許他本來有著一定的格鬥基礎，但是現在的身軀太陌生了，而真田良介的思維卻還是人類的，他的每個動作都透露著一種違和感，正木敬吾看準時機直接藉助慣性在真田良介揮出第二拳的時候將他摔在了地上。

真田良介確實不是很適應現在的身體，可說到底他也已經變成怪人了，甚至在卡斯托的眼裡，真田良介現在的樣子很像是他記憶裡的假面騎士，當然更加可能是假面騎士裡的怪人，改造後超強的身體素質讓真田良介倒下的一瞬間背部肌肉就死死的繃緊，然後彈了起來再次衝向正木敬吾。

正木敬吾本身就很氣憤了，見到真田良介居然真的像是一個怪物一樣在行動，身上的光芒也匯聚在了拳頭上，和真田良介的拳頭撞在一起。

正木敬吾拳頭上匯聚的光芒直接在真田良介的身上炸開，然後化作無數的光粒子衝進對方的體內，直接在真田良介的身體裡和他的艾勃隆細胞戰鬥著。

全身細胞被衝擊的痛苦直接吞噬了真田良介，他瞬間失去理智，怪獸的本能直接讓他一口咬在了正木敬吾的身上，然後將對方摔了出去，巨大的傷口上鮮血直接噴湧而出，正木敬吾躺在地上咬著牙死死的看著怪物一樣的真田良介。

而真田良介也躺在了地上，正木敬吾那一拳裡的光粒子正在他的體內不斷的吞噬著艾勃隆細胞，面對人類細胞無往不利的艾勃隆細胞在光粒子的衝擊下就好像是紙糊的一樣脆弱。

很疼，比起給自己充電的時候還要疼上上千倍，上萬倍。

看著自己的身軀一點點的在光粒子的吞噬下開始消散，真田良介突然笑了起來，他意識到正木敬吾是在向自己展現他所找到的道路。

不知道是不是迴光返照，真田良介此刻感覺頭腦異常的清晰，他看著遠處盯著自己說不出話的正木敬吾正在流著血。

流著人類的紅色血液，而不是艾勃隆細胞改造之後的，噁心的不知道能否被稱為血的東西。

正木敬吾的身上早就已經沒有光芒了，很明顯，比起已經魯莽的自己，對方似乎對進化十分的謹慎，即使摸到了門檻，也沒有貿然開始實驗。

真田良介感到有點可惜，為了自己沒有選擇其他的道路而可惜，更是為了自己這輩子沒有結交更多的朋友而可惜。

如果自己能夠有朋友的話，也許就可以換一個結局了吧。

真田良介的雙眼慢慢的失去失去焦點，身軀慢慢的變回人類的外表，然後‘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在我的領域裡，你應該已經死了。”現實世界中，卡斯托一邊給正木敬吾包紮，一邊吐槽著對方。

在真田良介倒地之後，梅塔領域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展開了。

正木敬吾沒有理會卡斯托，他感覺的到自己在那個環境裡似乎被加強了，特別是當他的身上出現光芒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更加的明顯，“剛剛那個光，就是我所追求的東西嗎？”

卡斯托聳了聳肩，“你到底追求的是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

顯然，正木敬吾剛剛在一瞬間是綻放了光芒，卡斯托也不知道，這是因為正木敬吾在面對真田良介時心底裡的那種力量，啟用了他體內的超古代基因，還是之前自己給予對方進化信賴者的行為啟用了對方體內的光。

但是不管怎麼說，正木敬吾引發了奇蹟的力量。

“等我徹底掌握了，我允許你成為我的追隨者。”正木敬吾沒頭沒尾的對著卡斯托說道。

卡斯托點了點頭，他感覺到這是正木敬吾在對他表示善意，雖然很無語，但是也許就是他能想到的最高待遇了。

“真田良介那傢伙怎麼樣了。”

“我把他送走了，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了......”卡斯托對著正木敬吾這麼說著。

勝利隊已經完成了在山裡的調查工作，崛井成功的在電椅上，在地面上，在各種地方收集到了艾勃隆細胞的碎片，那些從真田良介身上掉下來的艾勃隆細胞。

忍住了眼裡的眼淚，他板著胖臉將東西封存進了箱子裡，這是人類對科學的濫用帶來的後果。

勝利隊的其他人遠遠的看著崛井，想要上前安慰，卻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有居間惠嘆了口氣走了到了崛井的面前，崛井看到居間惠隊長的臉，聲音帶上了哭腔，“隊長！真田良介是個天才!如果反過來的話，他一定不會有任何的憂鬱，能夠第一時間救下我。”

“是的，他確實是天才，原本他在勝利隊的選擇順位中其實是高於你的。”居間惠有些感慨的說道。

“可是為什麼最後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了我。”

“因為我們不知道未來的地球到底是什麼樣的。”

崛井看著隊長，居間惠說道，“我曾經見過一個自稱神的生物，就好像是鬼魂，又好像是先知。”居間惠看了一眼遠處的卡斯托。

“那個時候我的丈夫剛剛因為意外去世。”

“對方自稱預言家，並且告訴我如果我不停下組建勝利隊的腳步，這樣的不幸就會一直出現。”

崛井光是用想的，都知道居間惠隊長那個時候的內心是有多麼痛苦，“對方希望您做些什麼，背叛人類嗎？”

“當然，大概是打算讓我加入他們吧。”居間惠的語氣帶著一絲的調笑，但是崛井卻聽出來這其中的痛苦，“就好像是加入他們，背叛人類，信仰他們的神明，我的丈夫就能夠活過來一樣。”

崛井聽的頭皮發麻。

他不知道如果現在有一個人這麼對著他說，他是否能夠完全不動搖。

“你不會動搖的。”居間惠就好像是看穿了崛井的內心，堅定的說道，“雖然你一直覺得真田良介比你更適合勝利隊，但是我和澤井總監都堅信，人類的未來更需要的是堅定的信念，強大的意志力，永不動搖的立場以及......一顆溫柔的心。”

“真田良介確實是天才，但是他的心不夠寬廣也不夠包容。”

崛井看著遠處漸漸落下的太陽，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是心嗎？”

居間惠沒有回答，轉身回到了其他隊員的身邊。

“我們要趕回基地了，這件事情需要第一時間彙報給總監。”

崛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將裝著艾勃隆細胞碎片的箱子抱在懷裡，他知道真田良介這個時候如果在這裡會對他說些什麼。

‘胖子，我可是真田良介，我可是天才，我不需要你在這裡可憐我。’

“我也是天才，才不是什麼胖子啊。”

朝著勝利隊的其他人，崛井一邊跑著，一邊大喊道，“等等我！大家等等我啊！我不想再開車出去乘坐班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