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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深處,石廟。
小豆包她們六個孩子正在石廟門口的平地上坐鞦韆玩耍,大呼小叫的樣子,明顯是玩得很開心。
前兩天,她們爸爸帶她們和媽媽一起去了新華書店買書,把小屁孩高興壞了。
結果,她們每人卻都收穫了好幾本字帖。
眾所周知,字帖這東西是用來練習寫字的,而且必須十分認真地完成練習才行。
對於三四歲的小屁孩來說,這簡直就是折磨啊。
儘管小豆包她們跟著她們爸爸讀書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平時寫字都是沒有那麼高的要求。
現在可倒好,已經開始要求跟字帖一樣的字跡了,練習起來,真是好睏難啊。
一個字需要寫一百遍是什麼體驗?
並且還被她們爸爸要求,每寫一個字,都必須要比前面的一個好看才行。
敷衍的作業,不作數!
好在這樣的情況只是維持了兩天,今兒她們爸爸就把她們帶到石廟這邊了。
由於師祖爺爺要考察她們爸爸的醫術,所以小豆包她們才有了現在的悠閒時光。
石廟內,許多年正跟他師傅張明德聊著安永玉的事兒。
主動脈夾層這樣的病,很急,很難搞。
而且病人還是孕婦,這就更加棘手了。
張明德聽完許多年敘述的情況之後,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
“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偏方,不過藥材貴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對主治醫生有很高的要求。”
“你現在的針灸之術,其實已經非常不錯了,但還需要更多的練習。”
“所以對你來說,這是一次很不錯的機會,你可以參考一下這個偏方,看看要不要接下這個挑戰。”
許多年聽罷他師傅的話,便詢問了一下這個偏方的具體細節。
結果,等他聽完之後,人都傻了。
什麼情況啊?
整個偏方的治療過程是持續兩年之久,前面一個月,需要每隔兩天就必須施針一次,並且對針灸的技術要求非常高。
而且,需要給患者插上一百零八針。
數量之多,令人瞠目結舌。
第一個月結束之後,從第二個月開始,每隔十天一次針灸,持續兩個月。
等到了第四個月之後,就每隔一個月施針一次就可以了。
甚至到了後期,可能兩個月或者三個月施針一次就可以了。
饒是如此,這樣的持續施針,別說許多年自己有可能扛不住,就算是安永玉這個病患,能不能扛得住也是一個問題。
每次施針,可能渾身上下都插滿了細如毛髮的銀針,對於密集恐懼症患者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難怪他師傅會說,這是一次挑戰,也是一次機會。
如此密集的施針,且施針數量那麼多,對許多年來說,確實是第一次,而且也是極為難得的一次機會。
至於說成功率有多高,這個誰也保證不了。
他師傅的偏方里面,已經把治療過程寫得十分清晰明白了。
按部就班,只要沒有發生什麼病變,那麼痊癒的可能性非常大。
思考了好一會兒,許多年並沒有回答他師傅關於要不要接下這個挑戰的問題,而是詢問道:
“師傅,您到底還有多少類似這樣的偏方呀?”
就感覺他這個師傅,跟一個寶藏似的,每次來,他都有很大的收穫。
這一次進山,許多年以為遇到一個孕婦患上主動脈夾層之後,再次懷孕的治療方案,他師傅會思考很久。
可他師傅早就有這樣的偏方了。
如果這樣的偏方,寫在了他師傅之前給他的那本醫書上面,那麼許多年哪裡還用來請教他師傅啊。
“這我也不知道,等我哪天想起來了,我再告訴你。”
張明德笑了,說著有些老頑童的玩笑話,頓時也把許多年給逗樂了。
甭管如何,有偏方就行,下次他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會經常進山來請教對方的。
所以說,他師傅提及的在醫院工作十年的這件事,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有在醫院待得時間足夠長,才能夠遇到更多奇奇怪怪的病人,也才能夠知道如何去處理那些棘手、且極難處理的病患。
師徒倆又聊了一會兒,這才走出房間。
外面的小豆包她們還在玩耍,看到她們的師祖爺爺和爸爸走出來了,頓時跑了過來。
“師祖爺爺,我們還想玩鞦韆,可是一個鞦韆好像不夠誒,師祖爺爺,我們可不可以麻煩你再幫我們製作一個鞦韆呀?”
小豆包撲進了她師祖爺爺的懷裡,撒嬌著說道。
天生就會的撒嬌技能,張明德根本沒法拒絕這樣的小小要求。
聽到師祖爺爺答應之後,小屁孩們全都高興地蹦了起來。
旁邊的許多年,好笑地看著這一幕。
似乎他師傅比他還要寵溺他這些兒女呢。
石廟處在山頂,四周都有圍欄,還算堅固。
盪鞦韆的地方,自然不在邊上那些危險的地方,而是在石廟門口不遠處的大樹底下。
這裡剛好有一棵乘陰納涼的大樹,其中幾處枝丫十分粗壯,完全可以當做鞦韆的承重枝幹。
張明德製作的鞦韆,不只是小孩子可以坐,大人也完全沒有問題。
當然了,小屁孩有了這樣好玩的玩具,很快就上癮了。
然而鞦韆這樣的玩具,其實是很容易摔倒摔傷的。
這不,許多年檢查了一下幾個孩子,膝蓋、手肘等很多地方,都淤青了。
小屁孩們居然沒有一個喊疼或者哭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忍得住,還是說不想給他和他師傅添麻煩。
“行了,先別玩了,爸爸給你們敷一下藥,要玩的話,下次我給你們戴上護具,你們就可以敞開了玩。”
許多年還是心疼自個兒的娃,所以制止了小屁孩們繼續玩耍的請求。
她們只是難過了一會兒,然後等她們爸爸給她們敷藥之後,又跑去看她們師祖爺爺製作鞦韆了。
白豆腐看著眼饞無比,想起了家裡好像沒有這東西,不由跑去跟她爸爸說道:
“爸爸,我們回去之後,可不可以在家裡也製作這樣的鞦韆呀?”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很快就是冬天了,你們還能玩多久?明年再說吧。”
“啊?”
小傢伙頓時急了,抱著她爸爸的胳膊撒嬌道:
“現在不是還沒到秋天嘛,爸爸你就製作一個鞦韆嘛,好不好嘛?”
自家的小棉襖撒嬌,身為寵娃狂魔的許多年,本來就沒有多少抵抗力。
這下好了,直接失去了抵抗力。
“謝謝爸爸,親一個。”
白豆腐還知道怎麼獎勵她爸爸了,直接在她爸爸的臉上蓋了一個章。
在山裡待到了下午六點多,許多年便帶著孩子回家了。
趙君遙他們就在太行山裡集訓,所以許多年也跑來山裡,正合適。
如果他們不在太行山的話,許多年還得早點回城去給他們完成針灸工作呢。
傍晚的天空,漸漸昏沉下來。
遠處的山林,從奼紫千紅到黑乎乎一片,和黑夜融為一體,也只用了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
九月底的太行山,層林盡染,黃紅綠青等多種顏色糅雜在一起,把山林的秋意描寫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回到家之後,許多年便對秦淮茹說道
“改天我們一家人去逛逛香山公園吧,現在秋天來了,那邊的風景肯定很漂亮。”
“但是也有很多人去吧?”
“我也不知道,我們今天從太行山出來,看了不少漂亮風景,我覺得香山那邊的風景應該更美,也更適合去逛一逛。”
“好吧,那什麼時候去?”
秦淮茹要是出去浪,就得請假。
現在工作量也基本上定了,而且月底的話,她們財務科會比較忙碌,所以得避開那麼幾天才行。
其次,她還得把自己的工作量給做完,要不然,嚴淑英就算肯給假,等她迴歸假期結束之後,回去也會忙得要死的。
“月初吧,大概四號五號這樣子,你也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工作。”
聽了許多年的話,秦淮茹想了想,便點點頭應了下來,“那好,我明天上班的時候,跟科長說一聲,不過我最近這麼頻繁請假,大家肯定又要笑話我了。”
她嫁了一個好男人,本身就是大家羨慕的物件。
前幾天才剛請過假,現在她又要請假,林秀芝她們要是不說幾句的話,心裡肯定更加不平衡了。
許多年倒是無所謂,反正又不是說他,而且他覺得秦淮茹好像還挺享受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上次凡爾賽之後,她就大概懂了。
以後想要讓辦公室裡的其他同事閉嘴,她就得用上次那樣的語氣來聊天。
就得凡爾賽一下,把大傢伙都給整鬱悶了,就沒人再說她了。
接著,許多年跟他父母老許和周紅梅,以及丈母孃提了一嘴,去香山遊玩的事兒。
三位老人卻集體搖頭,“你們年輕人去就可以了,帶上我們幹嘛?”
一句他們已經老胳膊老腿了,比不得年輕人,爬山這麼累的活,還是算了吧。
見他們都這樣說,許多年也沒有繼續勸說了。
轉過天,周煦良再次帶著他的女兒來找小豆包她們玩耍。
“白豆腐,我們來了!”
下車之後,周家三個女兒都十分開心地奔向小豆包她們。
他家大女兒叫周婉玲,被小豆包她們取了一個小名叫大碗兒,二女兒叫周欣桐,小名則是桐桐。
三女兒叫周樂瑤,小豆包她們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一個比較好的小名。
直到有一天早上,她們喝皮蛋瘦肉粥的時候,被她們爸爸提點了一下,這才取了這個皮蛋瘦肉周的小名。
當時這個小名下來之後,周樂瑤自己都開心壞了。
所以,每次她們幾個孩子互相之間喊名字的時候,都讓人忍俊不禁。
皮蛋瘦肉周、小豆包、白豆腐、大碗兒等等,全都是跟吃的有關係。
今天,她們幾個小屁孩又開始討論一件事,那就是給元敬和元新兩個小弟弟取小名。
就是大家都有小名了,就他們兩個小屁孩沒有小名,這不公平啊。
兩個小傢伙也不懂這些,聽說可以取小名,也樂呵得不行。
小屁孩們取小名的時候,全都照著食物來取名。
比如什麼糯米酒、餈粑、年糕等等,說著說著,她們自己先餓了。
旁邊聽著她們討論取小名的許多年、周煦良等大人,全都捧腹大笑。
特別是她們全都一副流口水的模樣,差點把大家給樂壞了。
真的非常有意思。
等孩子們跑開之後,許多年這才跟周煦良說起他師傅給的那個偏方的事兒。
“真的有偏方?”
周煦良一聽,頓時激動不已。
這絕對是好事兒一件啊,只要是可以醫治,他都不會放棄的。
“良哥,你先別激動,先聽我把話說完,你要是覺得能答應下來,那麼你再考慮要不要接受這個治療方案吧。”
聽許多年這麼鄭重其事,可週煦良也是嚴肅回覆道:
“不管有多麼困難,我都願意嘗試,就算治療費用很高,我想我們家勉強應該還能拿得出這筆錢。”
他家有錢,這是當然的,畢竟他父親是高階幹部,每月工資可不低呢。
加上他自己的工資,所以,即便許多年口中的這個偏方,需要花費很多,他相信他們家應該是可以支付得起藥費的。
如果他們家都支付不起,那京城這邊,能支付得起治療費的家庭,肯定也沒有多少家了。
甭管如何,反正一定要嘗試一下。
“良哥,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你自己再做決定吧。”
許多年表示,他雖然可以理解對方的心情,但是否真的敢下定這個決心,還真不好說。
周煦良深吸一口氣,認真聽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之後,周煦良神色微微有些猶豫了起來。
他遲疑的自然不是治療費用,畢竟治療費用當中佔比最高的還是藥費,這玩意兒,他們家能支撐得起。
關鍵還是漫長的兩年治療時間和許多年的針灸之術。
老半天,他都沒敢決定下來。
而且他心中遲疑的事兒,還不敢詢問許多年,生怕把對方給得罪了。
反正,周煦良總不能問許多年能不能請他師傅張明德出手吧?
這不是等同於不相信許多年的醫術嗎?
事實上,周煦良很敬佩許多年,對後者的醫術也是十分相信的。
奈何許多年他自己剛才已經把事情給說得十分透徹了,那就是他自己也無法保證,是否可以治療成功。
即是說,許多年自己都不夠自信,所以他周煦良沒有多少信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良哥,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不要著急,反正時間還很多。”
許多年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沒再說什麼了。
晚上,等周煦良回到家,把這事兒跟他父親一說,後者聽完之後,問道:
“你沒答應下來?”
“爹,這我哪敢答應啊?這手術就只有一次機會,萬一成不了,我就成鰥夫了。”
啪!
周昌壽一巴掌拍了過去,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你說你是不是傻啊?人家許多年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人家那是謙虛,你還真信了?”
被拍了一巴掌的周煦良,頓時委屈得不行。
可是聽完他父親的話,好像也挺有道理的,頓時又後悔不已。
早知道,之前聽許多年說完之後,他就應該堅定一下信心的,不應該受到許多年的迷惑才對。
“爹,那我現在打電話過去,把這事兒答應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周昌壽氣得揮起手掌,又想揍他了。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蠢貨?”
房間外,周昌壽他老伴兒韓湘媚忍不住推門進去,護犢子道:
“好你個周昌壽,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我的兒子,怎麼就是蠢貨了?”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他是不是你的種?”
看著面容鐵青的老伴兒,周昌壽更加來氣了。
可這是他老伴兒,他又不敢打人,只能氣呼呼甩了一下衣袖,離開了房間。
“娘,謝謝你,可是現在怎麼辦啊?我什麼時候回覆人家許醫生啊?”周煦良苦著臉說道。
“兒子,你等著,我這就問你爹去。”
韓湘媚安慰了她兒子一句,朝著她老伴兒的身影,追了出去。
家裡就只有一個兒子,韓湘媚當然是寶貝得很。
其實,韓湘媚也生了不少兒女,但兩個女兒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離開了人世,還有一個兒子也在十年前走了。
導致他們周家,現在只有八口人,其中四個第三代子弟,全都是女孩。
很快,韓湘媚把答案告訴了她兒子周煦良,明天他爹會親自去一趟解放軍總醫院那邊,這事兒不用他操心了。
對此,周煦良自然是無比開心的。
但也挺好奇的,他爹打算怎麼做呢?
轉過天,許多年在總醫院辦公室見到了虎虎生威的周昌壽。
“領導來了,快請坐,喝茶還是喝咖啡?”
對方是跟湯不器同時代的人物,又是高階幹部,對許多年的事兒,挺熟悉的。
主要是周昌壽跟湯不器的關係極好,上次兩人來許多年家的時候,就聊過不少這些過去的事兒。
因此,許多年當然得拿出他珍藏的飲料來了。
他自己是習慣喝涼白開的,因為這樣養生。
至於說什麼茶葉、咖啡這些玩意兒,偶爾喝一下還行,真拿這些玩意兒當什麼養生的東西,還是別瞎折騰了。
中醫講究內調,身體本身就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之中,每天透過食物就可以攝取到足夠的能量了。
所以沒必要再喝什麼茶葉咖啡之類的東西,否則的話,時間一長,還得喝點其他東西來中和一下。
畢竟中醫裡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是藥三分毒。
當然了,許多年自己不好這一口,不代表周昌壽不喜歡。
後者對茶葉是情有獨鍾的,但今天卻是點了咖啡。
“這是你小子從國外帶回來的好東西吧?外國那邊,是不是有很多資本家啊?”
坐下來之後,周昌壽只是跟許多年閒扯淡,並沒有開門見山地聊具體的事兒。
此時是下午的時間,許多年也不忙。
總醫院這邊的病人,大部分都是上午多一些,到了中午之後,就比較少見了。
“領導,我也就出去過幾次而已,也沒有在那麼長待,對資本家的概念理解得不是很透徹,但要說沒見過資本家,那也不對。”
許多年也跟對方胡謅亂扯了起來。
不過,有些事兒,是真事兒,有些則是閒扯的,稍微有些藝術加工。
周昌壽畢竟是領導,不可能專門來醫院這邊,找他許多年閒聊。
所以,閒話敘了一會兒之後,周昌壽便直入正題了。
“小許,昨晚你跟我家那個臭小子說的治療方案,我同意了,需要的中藥這些,還得麻煩你列個方子,我到時候讓我家那臭小子收集一下。”
“等我兒媳婦恢復之後,到時候就麻煩你儘快治療,畢竟我兒媳婦已經快滿三十歲了。”
三十歲是一個坎兒,過了這個年齡段就是高齡產婦了。
更何況,安永玉的身體也不好,除了本身剖腹產之外,底子也不是那麼好。
因此,越早治療是越好的。
治療痊癒之後,儘快懷孕,然後儘快生孩子。
儘管只有一胎的機率,但周家也必須拼命。
否則的話,周家傳到周煦良這裡,就真的要斷了。
許多年聞言,點點頭道:
“好的,領導,我這邊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安永玉她還得兩個多月才能恢復,現在也不急。”
“這事兒我建議先不要跟安永玉說,等她康復之後,再細聊這件事。”
周昌壽頷首表示明白了。
事實上,他也有這個打算。
畢竟安永玉本身也還在醫院躺著,萬一跟她說了這事兒,她一激動,牽動傷口,就不太好了。
又坐了一會兒,周昌壽便離開了,許多年起身送對方離開了辦公室。
目送對方坐上車離開,等對方完全消失不見,許多年這才回了辦公室。
接下這個挑戰之後,那麼在接下來的時間,許多年就必須得多練習針灸了。
然而時間飛快,九月份過去之後,國慶剛到的第一天,猛虎中隊的兩支隊伍就全部被派遣了出去。
還有幾名後備的隊員,也都被拉去當教練,跟其他兄弟部門交流去了。
許多年就十分納悶了,好像今年才演習過一次吧?
不過,這些都不是許多年可以管,或者說能管得了的事兒。
猛虎中隊沒人在京城也挺好的,他還可以休息放鬆一段時間呢。
今年國慶節,沒有閱兵。
想要看到下一次的閱兵,只能是六九年了。
反正報紙上面是這麼說的,往後的閱兵,只有大週年的時候,才有閱兵了。
平常的普通年份就不舉辦閱兵儀式了。
四號這一天,許多年一家穿戴整齊,帶好了裝備,出發前往香山公園看風景去了。
許曉欣、許衛兵這小傢伙,能擠的也都上車了。
她們人小,所以擠在車上,也覺得還行,不會特別擁擠。
如果是大人的話,那肯定不行了。
到了最後,一輛吉普車裡面,硬生生塞了兩個大人和十個小孩。
後排位置,全都是小屁孩。
“今天是個好日子啊!”
十月四號的京城,晴空萬里無雲。
所以大清早出發的時候,後排位置上的小屁孩們全都唱了起來。
歌曲自然是許多年教給她們的,隨便亂哼就是了。
一路上,大家都很興奮,小豆包她們唱了一路,居然也沒覺得累。
就是喝了不少水,到地方之後,第一時間下車找地方交水費。
今天來香山公園的遊客,還不少,特別是幾個入口,居然還排隊。
有點不可思議,但香山公園的景色本身就很不錯嘛,特別是十月份這個季節,秋意盎然,奼紫千紅,簡直不要太漂亮。
許多年下車之後,看著漫山遍野的紅葉,卻想起了之前他在楓葉國那段時間,看到的那些楓葉林路,那是另外一種美。
秋天的蕭瑟,訴說著一年又過去了一大半,預示著冬天也即將到來。
還沒上山呢,小屁孩們就已經開心得不行。
指著那些紅葉黃葉等景緻,說這個也想拍照,那個也想拍照。
秦淮茹和許多年兩口子,負責看著十個孩子,除了自家的六個孩子,還有大哥他們家的四個孩子。
老許家是真的越來越多人了。
爬山的時候,前面一個多小時,小屁孩精力充沛,後面的其他時間,就累倒在地了。
儘管如此,她們還是掙扎著爬上了山頂,看到了整個香山最美的風景。
中午是在山上吃的泡麵,許多年帶了水壺、燒水的小鐵鍋,反正他身上揹著的大包裹,都成了寶物,想要什麼都可以從裡面拿出來。
在香山上,最不缺的自然是柴火這些東西了,所以要燒水還是非常簡單的。
只不過,需要注意安全,不能把山給點著了。
特別是秋天這個時節,萬物乾燥呢。
這時代也沒有那麼多講究,不過,許多年還是挖了個土坑來燒水,免得那些火星子被風吹走,真把香山給點了。
其他人倒是沒有燒火做飯的,就許多年一人。
圍觀的遊人見許多年如此講究,也沒說什麼了,畢竟是明白人。
只是,當泡麵的香味瀰漫開來的時候,其他同樣在山頂的遊客,頓時老遭罪了。
四周遊客那羨慕的目光和議論紛紛的聲音,頓時讓小豆包她們更加開心了。
虛榮心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看著小傢伙們興奮的小表情,許多年也覺得好笑不已,但沒有說什麼。
結束了燒水之後,許多年把土坑埋了,又在四周檢查了一遍,然後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鍾,這才開始下山。
上山難,下山更難。
對於小屁孩她們來說,下山好痛苦啊。
儘管吃飽了,但是走在有坡度的山路上,一不小心就容易摔倒。
她們身上都各自繫了一根繩子,全靠她們爸爸支撐著,要不然她們摔倒之後,鐵定會造成連鎖反應。
並且還會摔傷得很嚴重。
只有她們爸爸用繩子牽住她們,這才避免了這些事情的發生。
當然了,元敬和元新兩個小屁孩,是被他們爸爸摟著的。
要不然,他們指定摔跤。
香山之旅很快結束了,十月初也快結束了。
十月初結束之後,時間很快就進入到了十月中下旬了。
這天,總醫院保衛科這邊,終於有了結果。
“許主任,您說的沒錯,之前的那個腐肉案子,有結果了。”
張科長來到辦公室,跟許多年彙報了一下關於之前吳建民購買腐肉豬鞭的事兒,有了結果。
“哦,抓到那個二道販子了吧?”
許多年好奇地問了一嘴,張科長點頭道:
“是的,經過我們小半個月的追查,終於在昨晚把這個團伙給一網打盡了。”
團伙?
順著張科長的解釋,許多年這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說起來也是挺讓人痛心疾首的一件事兒。
從五九年開始,大部分豬肉到了出欄的時候,都會被拉去屠宰場宰殺,然後冷藏起來。
冷藏到了一定數量之後,就會集中一起過稱,接著運往北邊,用於還債。
但,其中有些地方就不知道怎麼搞的,把很多公社辛辛苦苦養的豬,給糟蹋了。
冷庫是有小型製冷機、冰窖等場地,完成冷藏,以便冬季的時候運輸。
特別是北方,每年基本上都是十一月份開始宰殺那些養了快一年的豬,接著就地冷藏。
冷藏得差不多了之後,就集中一起乘坐列車北上。
但有那麼一批人,也不知道中間哪個步驟出了事兒,導致一批次的冷藏豬肉,變成了臭肉。
臭肉這東西,人家北極熊可不要。
既然沒法抵債還錢,那麼這些臭肉就只能處理掉了。
自己吃?
狗不要的東西,誰特麼敢給人吃啊?
本來已經埋起來了,結果總有一些人,鋌而走險,只為了利益。
二道販子們自己不吃那些豬肉,還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藥劑,把那些豬肉的臭味給去除掉了。
既然是沒味了,又是二次冷藏的肉,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價格十分便宜,便讓吳建民這樣的普通人,聽著上癮了。
有需求就會有市場。
一九六三年這個時節,誰家不缺肉?
所以,需求是非常大的。
但是那些二道販子們,為了不引人耳目,愣是分開一個多月,快兩個月,在多個地方兜售。
這才終於把那些腐肉給處理掉了。
牟利可不少啊!
有了這樣謹慎的行事辦法,二道販子們十分成功地避開了所有的風險。
連醫院都沒有發現,公安也不知道,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結束了。
其實前段時間,也就是八九月份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協和醫院、北大附屬醫院、醫學院附屬醫院、總醫院等,以及一些單位的小醫院,都分別接到過不少因吃壞東西而導致肚子疼的情況。
只不過,由於時間分散,地方也分開了,並不是集中大量一起來的。
導致醫生們也只是認為病患自己不小心吃到了壞東西罷了。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二道販子們還在為自己的聰明舉動,而興奮不已的時候。
卻不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許多年這邊的發現,順手報警之後,張科長等人便全力出手調查了。
“既然把人給抓住了,那就非常好,這些害群之馬,就必須要繩之以法,讓法律來審判他們!”
等張科長離開之後,許多年以為這件事,告一段落了。
結果,幾天之後,他回家吃午飯的時候,只是吃了一口,他就感覺今天中午的肉,非常不對勁。
“媽,這些豬肉是今天才買來的嗎?”
“不是啊,之前你送你妹妹去魔都那段時間,我在集市上買的。”
聽到周紅梅的話,許多年心裡咯噔了一下,窩草!
當即他便讓小豆包她們趕緊把嘴裡的肉給吐了,“都別吃了,今天的豬肉不能吃。”
小屁孩們一臉疑惑,但還是聽話地放下了筷子。
周紅梅和楊秋紅兩人都疑惑不解,為什麼啊?
後者更是仔細吃了幾口,品味了一下,道:
“也不臭啊,就是稍微有些不一樣而已,還好吧,女婿你是不是太過緊張了?”
許多年無奈,他把豬肉端到一旁,又把小傢伙飯碗裡的飯和肉都倒掉。
旺財看著自己的狗盆,滿滿登登的,開心到了極點,尾巴搖得跟直升機螺旋槳一樣,還帶起了小旋風。
“媽,你等下看一看旺財,會不會嘔吐你就知道了。”
說完之後,許多年又跟大家簡單說了前幾天的事兒,周紅梅這才恍然大悟。
“所以你說我之前在集市上買的那些冷藏肉,並不是真的冷藏肉?”
“媽,您自個兒稍微動腦想一想,什麼豬肉會賣一毛錢一斤啊?”
“難道真的不可能有這麼便宜的豬肉嗎?”
周紅梅還是有些不甘心,西耳房的冷庫裡,到現在還藏著三十多斤的豬肉呢。
之前那次,她可是花了四塊錢,買了四十斤的豬肉回來。
只不過,那會兒家裡還有不少肉,周紅梅就一直放著,都沒有動過它們。
家裡的西耳房,原本是隻有許多年和秦淮茹才有鑰匙的。
但家裡人多,加上週紅梅每天中午都要做飯,肯定需要用到冷庫。
所以後來就在西耳房的房間裡面新建了一個冷庫,地下室還是沒有開放出來。
最近這段時間,其他肉都造得七七八八了,周紅梅這才想著拿這些冷藏肉出來的。
畢竟許多年在家,家裡一直都不缺肉,不管是新鮮的肉,還是臘肉等其他肉,都不會少。
許多年聽完他老母親的話,哭笑不得地搖頭:
“媽,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不要貪小便宜,結果您沒有跟我說過這事兒啊。”
“往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真沒必要去貪了,我們家裡不缺這點錢,吃得放心還是最好的。”
他自己覺得這事兒,真是見鬼了。
還好他之前留意過這事兒,讓張科長把人給逮捕了,要不然今天這個啞巴虧,他可能吃定了。
因為現在已經是十月份了,想要再追查這事兒的話,許多年就必須花費更多的心血。
甚至有可能追查不到。
何況,為了四塊錢去追查這件事,許多年腦子沒秀逗的話,肯定不會幹這樣的事兒。
有些時候,多做善事,似乎也是為自己積福呢。
周紅梅雖然很不甘心,十分心疼自己之前花掉的四塊錢,但還是沒辦法。
現在已經成了既定事實了,還能怎麼辦呢?
買個教訓咯!
午飯過後沒多久,旺財就突然發作了,嘔吐得十分厲害。
看到旺財這個樣子,周紅梅嚇得臉都白了。
小豆包她們也是一臉後怕,因為旺財吃的那些肉菜,原本就是她們碗裡的。
還好她們爸爸及時發現,把肉和飯都倒掉了,要不然,現在她們肯定跟旺財一樣嘔吐不止了。
“媽,你現在看到了吧?”
見周紅梅和楊秋紅兩位老人都心有餘悸地點頭,許多年這才動手給旺財治療。
此時的旺財,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很快就把中午吃的食物,全都給嘔吐了出來。
“小豆包,快去把我剛才準備的稀粥,給旺財端過來,下午就讓它吃這些稀粥了,不要餵它吃其他任何東西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爸爸!”
小屁孩們都喜歡拿她們不喜歡吃的零嘴給旺財,或者跟旺財分享食物。
所以,許多年必須得警告一下小傢伙們才行。
治療了一下旺財之後,許多年這才站起來身來,而周紅梅她們看著奄奄一息的旺財,此時再也不敢說什麼僥倖心理的話了。
“那個奸商,太可惡了,要不是他們已經被抓了,我下次見到他,肯定會抓爛他的臉。”
周紅梅憤憤地說道,小豆包她們也是義憤填膺地放了幾句狠話。
“小豆包,你們可不許說粗口,聽到沒有?”
“爸爸,為什麼奶奶可以說粗話?”
“奶奶什麼時候說粗話了?”
一家人聊著這事兒,等到了晚上,老許他們回來之後,一場爭論也由此展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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