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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三年,二月的夜晚,從西伯利亞吹過來的寒風,呼嘯而過,割得大家的臉,疼得十分厲害。

軋鋼廠工人們剛下班,大家都簇擁在一塊兒,往家的方向走去。

“唉,啥時候我也能整一輛腳踏車就好了。”

何雨柱看著秦淮茹騎著腳踏車離開了,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邊兒上的易中海接著便道:

“那你得努力存錢了,要不然,就你現在這情況,十年就別想了。”

劉大爺也忍不住笑道:

“還真的是這樣,你家媳婦兒不是快生了麼?等她生下來,又是各種錢啊”

牛翠花是去年八月份懷上的,現在是二月份,已經快八個月了,再有一兩個月就要生了。

不過,現在的孩子都是賤養,沒法富養,也富養不起。

不是每個家庭都可以像許多年一樣,雙職工家庭就算了,而且許多年自己還是高階幹部。

嗯,在何雨柱他們這些普通人看來,許多年就是高階幹部。

畢竟他們壓根兒就不知道許多年的行政級別,反正知道是幹部就行了。

除此之外,許多年還經常因公出差,總是能帶回來不少新奇玩意兒。

所以小豆包她們幾個孩子,才會被養得那麼好看。

當然了,在整個南鑼鼓巷附近,也沒有幾個許多年。

只是大家都習慣了向更厲害的人看齊,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聽到劉大爺提及孩子的事兒,何雨柱頓時傻樂呵了起來,眼底也滿是柔情,似乎也不覺得這鬼天氣有多冷了。

對何雨柱來說,儘管賤養孩子,花不了多少錢,更沒辦法學許多年那樣兒,給孩子申請牛奶票。

但,該花的錢,肯定不會少的。

旁的不說,給牛翠花買幾次老母雞燉湯,補一補營養,總是要的吧?

靠軋鋼廠這邊的食堂,也沒法天天都給牛翠花帶老母雞燉湯啊,所以,傻柱肯定得自個兒花錢。

除此之外,還需要給孩子買衣服、玩具等等之類的。

雖說可以問鄰居們要一些之前孩子的舊衣服來穿,但九十五號院的鄰居們,似乎還真的沒有多少小孩舊衣服呢。

或許劉大爺家會有,因為劉光福他們都大了,但劉家也是挺摳搜的,不太可能會免費送給何雨柱。

算來算去,那麼何雨柱肯定需要自己掏錢給孩子買衣服了。

想要省點錢,就自己扯一點布,或者他自己的舊衣服,讓牛翠花改一改就可以了。

改衣服還得問別人借縫紉機呢,比如老許家。

老許目前的縫紉機也不多,總共就三臺,秦淮茹、婁曉娥和姚春喜她們三妯娌各一臺。

秦淮茹和婁曉娥就不用說了,一個是早就買了,另一個則是壓根兒就不缺錢。

至於姚春喜嘛,從六二年一月份入職塑膠廠之後,至今都已經超過一年了。

而她和她男人都是有工作的,每月薪資加一起可是七十塊五毛錢。

一年下來,就賺了八百六十四元了。

就算拿一半的錢用於生活開銷,他們家也還剩下四百三十塊錢呢。

除去買下後院西廂房的其中一間房,價格是兩百三十五塊錢,也還剩下一九十五塊錢呢。

縫紉機是需要票才可以購買的,價格跟腳踏車一樣,都是一百五十塊錢。

票據不好弄,但姚春喜和許百年兩人所在的單位都是大單位,所以想要申請縫紉機票這事,還是相對容易一些的。

更別說,身在塑膠廠的姚春喜,有黎寶龍罩著,有縫紉機票,就優先給了她。

“還傻樂著呢?”

一大爺揶揄了一下,何雨柱這才快步跟上大夥兒的步伐。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九十五號院,剛到家,立馬就被他們各自媳婦吐槽的事兒,給震驚到了。

許多年家今天拉電話線了!

聽到這句話,何雨柱都愣住了。

明明他比許多年還大了幾歲,可為什麼差距越拉越大了呢?

拉電話線這事兒,何雨柱自然一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兒。

相當於大家都還生活在通訊全靠喊的時代,許多年他們一家卻已經進入到了電話時代。

這可不僅僅只是拉電話線的事兒,而是同在一片星空下,卻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這能一樣麼?

“說話啊,你怎麼這副樣子呀?”

牛翠花推了傻柱一下,後者這才如夢初醒地嘆了一口氣:

“剛才回家的時候,我還說,咱們傢什麼時候才能買得起腳踏車.結果,人家許多年已經通電話了。”

“幹嘛跟他們家比較啊?”牛翠花卻很看得開:

“如果大家都跟許多年家比較的話,那大家都不用活了”

“再說了,咱們要是想買腳踏車,也不是買不起,只不過啊,現在孩子重要.”

她確實有這個實力說這句話,畢竟她兜裡還有四百七十元呢,這是賣掉後院西廂房之後的錢。

作為她最後的資本,她可沒有輕易動用這筆錢。

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之後,牛翠花變得更加謹慎了。

這筆錢就是她的安全感。

後院劉海中,從劉大媽口中得知了這件事後,果然不出所料,直接出門去了。

家裡是不能藏酒的,一旦藏了酒,劉光天和劉光福這兩個不孝子,肯定會把他的酒給糟蹋了。

所以,一般來說,他都是去供銷社那邊買現成的。

當然了,現在這個時間點,供銷社早下班了,只有小賣部還開著。

小賣部跟供銷社不同,可不是按點下班的。

劉海中很快就提著兩瓶老白乾去了許多年家裡,他到的時候,許多年一家正準備吃飯呢。

老許看到劉海中的時候,還特別高興,兩人郎情妾意地坐一塊兒,就開始倒酒了。

打從升到四級工人之後,老許的心態也變了不少。

一大家子越來越好,老許高興起來,少不得整一杯。

從最開始的糯米酒,到現在偶爾去供銷社買老白乾來喝一點。

儘管他願意聽許多年的話,每次都是小酌一杯,喝得不多。

但,很多時候,就像現在,劉海中來了,有人陪他喝酒的時候,老許就忍不住破戒,多喝幾杯了。

旁邊的許多年,一般都不喝酒,任由老許陪著對方喝酒。

對於劉海中想要巴結許多年這件事,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

只是許多年不吱聲,態度也已經十分明顯了。

在家裡,許多年並沒有聊過劉海中這個人,但一家人也知道,當鄰居相處還行,其他就算了。

在劉海中跟老許觥籌交錯的時候,九十五號院中院易大爺家裡。

易大媽話裡話外提了一件事兒,就是想要一個孩子,去福利院、孤兒院領養也好,因為家裡實在太冷清了。

民國時代,就已經有福利院了,建國之後,就更不用說了。

在一九五零年,政府先後成立了各種福利院,為失去家庭、無法自理、殘疾或者年邁的人提供住宿、飲食、醫療、康復等服務。

次年,也就是五一年,政府頒佈了《福利院條例》,規定了福利院的組織形式、管理制度和服務範圍。

此外,政府還為福利院提供了財政補貼,並且規定了福利院職工的待遇和保障。

跟福利院差不多的是孤兒院,也有相關的政策。

甚至有些地方,直接是孤兒院和福利院合併在一起。

因為部分年邁老人,其實他們除了需要住宿飲食等方面的照顧之外,更需要陪伴。

毫無疑問,孩子就是最好的陪伴。

“你又想幹嘛?不是說好了麼?養老的事情,以後再說?”

易中海卻陰沉著臉,孩子這事兒,多麻煩啊。

而且去領養孩子,對他的名聲也是一個打擊。

雖說他現在也沒什麼名聲,但總不能再讓自己被人在背後說閒話吧?

“以後是什麼時候?我們不會老麼?”易大媽有點激動,道:

“你看看人家老許,現在五個兒子,一個個都開枝散葉.”

聰明的易中海立馬就聽明白了,眼前的媳婦,這是被許家給刺激到了。

他不由暗罵許多年,天天搞那麼多事兒幹嘛?

罵歸罵,他卻不敢有什麼小動作,而且還得安撫眼前的媳婦才行。

傻柱和賈東旭都是他易中海確認的養老人選,所以要領養什麼孩子?

萬一是白眼狼呢?

一大爺家這邊鬧矛盾,無獨有偶的是,對面西廂房的賈家,也同樣如此。

事情起因還是徐二娣吐槽了一下,許多年家可真是方便,獨門獨戶不說,還有汽車,現在更是通了電話,真是羨慕秦淮茹。

好傢伙,就因為這句話,賈張氏當時就不樂意了。

所以娘倆一直吵架,吵得棒梗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最後一番尋找才知道棒梗因為貪玩,跑去跟許衛兵他們一起玩耍了。

這更加把賈張氏給氣炸了。

因為許衛兵他們旁邊就站著小豆包她們幾個孩子,而她賈張氏生平最恨許多年了。

所以恨屋及烏之下,當然也恨小豆包她們了。

再說了,小豆包她們四個孩子,都長得十分可愛,相反,棒梗卻很瘦。

原因自然也是極為簡單,徐二娣又不是原時空的秦淮茹,加上現在傻柱也已經結婚成家了。

導致徐二娣沒辦法搞到糧食。

除此之外,徐二娣去年四月份懷上小當,年前才剛生下來,前幾天才剛出月子呢。

也正因如此,賈家只有一個賈東旭賺錢,這日子能好過才怪了。

日子不好過,棒梗又怎麼可能吃得好?

所以,快兩歲的棒梗,就已經知道找誰要糧食了。

既然棒梗是在討好許衛兵他們,賈張氏看到之後,又豈能不憤怒?

好在許衛兵早早看到了氣沖沖跑過來的賈張氏,及時帶走了小豆包她們,要不然,小豆包她們可能就要被賈張氏給打罵一頓了。

饒是如此,賈張氏也臭罵了好幾句特別難聽的話。

而中午發生的這件事,等到晚上,賈東旭到家之後,就成為了導火索,婆媳之間的矛盾再次爆發。

身為夾心餅乾的賈東旭,腦子都快要裂開了。

每次都是這樣,這也讓賈東旭越來越不想回家了。

反正事後,這婆媳倆該怎麼樣還是得怎麼樣。

夜幕下,醉醺醺的劉海中,走出北河衚衕,摸著黑,回到了九十五號院。

地安門大街是有街燈的,但進入小巷子之後,可就沒有燈了。

老許目送著劉海中沒入黑暗之中,這才回了家。

每次喝酒,老許都能盡興,這次也不例外。

然而,回去之後,又是被周紅梅的醒酒湯伺候。

儘管十分嫌棄醒酒湯,但老許還是不得不喝下去。

“爸爸,爺爺是不是喝醉了呀?”

人小鬼大的小豆包,看到她爺爺走路都東倒西歪,要麼就是要扶牆,不由好奇地詢問道。

周紅梅回頭笑著看向小傢伙道:

“對,你爺爺確實喝醉了,奶奶這是給你爺爺喝醒酒湯呢。”

“哦,怪不得爸爸不讓我喝酒,原來喝醉了是這樣的啊。”

小傢伙好奇地圍著她爺爺看了看,總結說道。

大家都樂了,許多年搖了搖頭,這小屁孩,真的聰明,也是真記得住很多事兒。

“可不止這些呢,喝酒傷肝,要很久才能養得回來”

儘管跟小屁孩說這些,她們應該無法理解,但說得多了,時間長了,等她們長大了,也就懂了。

轉過天,許多年便提醒他爹,幾個護肝的小技巧,還有喝中藥。

適量運動、保持心情愉悅、注意飲食均衡等幾個小技巧,已經是老生常談的了,多喝水這一點就更不用說了。

“又喝中藥?不喝行不行?”

大清早,周紅梅已經熬好了黑乎乎的中藥湯,老許看到之後,頓時皺眉了。

“老頭子,這可是老五說的辦法,你也不是第一次喝了,別耽擱時間了,一會兒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護肝肯定是需要中藥來保護的,只不過,最為簡單的護肝辦法,其實就是菊花泡茶就好。

當然了,菊花泡茶的效果很慢,而且需要持續一段時間才行。

老許昨晚可是跟劉海中兩人直接喝掉了兩瓶七百五十毫升的老白乾,平均每人一斤半。

這麼多酒,就不是靠單純的菊花泡茶來護肝了。

所以許多年才會調配了特製的中藥,這樣的話,才能更有針對性一些。

剛吃過早飯的小豆包她們,看到她們爺爺皺眉閉眼地喝中藥,她們自己也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

很明顯,這個中藥不是那麼好喝的。

連她們爺爺都這副極不情願的表情了,看來那些中藥很苦。

“媽媽,我以後也不喝酒了。”

看完她們爺爺喝中藥之後,小豆包第一個跟她們媽媽保證道,隨後便是小糰子她們。

秦淮茹笑著點了點她們的腦瓜子:“真要是有這麼聽話就好咯。”

“嗯嗯,我們會很聽話的。”

四個孩子都乖巧地點頭,秦淮茹也懶得拆穿她們,不過下次可以用中藥來嚇唬嚇唬她們。

早餐之後,大家上班上學去了,院子裡也很快安靜了下來。

從昨天安裝好電話之後,倒是沒怎麼用過。

只是,半上午的時候,趁著周紅梅和楊秋紅兩個大人不在客廳的時候,小豆包這個大姐便吩咐小不點去門口放風。

防止大人突然襲擊!

然後,她自己則是拿起了電話,給總醫院那邊上班的爸爸打了過去。

這會兒是半上午,許多年已經忙活完了,倒是沒什麼事情。

剛看了一會兒書,辦公桌上面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打從來到這個辦公室之後,許多年也接過幾次電話,但都是醫院這邊叫他過去參加會診的事兒,要麼就是湯不器或者趙君遙那邊通知他過去辦公室那邊。

除此之外,這個電話就很少響起來了。

所以,冷不丁響起來的時候,屬實有些嚇人。

“喂,你好,我是許多年。”

接起電話之後,許多年便自報家門了。

這時代打電話都是這樣,沒有來電顯示不說,連對方號碼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因此,不自報家門的話,可能對方都不知道許多年是誰。

“喂,你是爸爸麼?”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許多年有點迷糊,還沒反應過來呢。

畢竟他也不會想到是自己女兒打來的電話。

儘管他知道小豆包她們已經學會了如何撥打電話,可是他也叮囑過,電話不能隨便去碰。

他以為孩子們都會很聽話,結果,這才第一天上班,孩子就開始叛逆了?

沉默了一會兒,許多年很快便說道:

“你是小豆包麼?”

沒等他聽到對面回話,電話匆匆被結束通話了。

臨被結束通話之前,許多年還隱約聽到了:哎呀,奶奶快來了,我不跟爸爸聊天了.

所以,他基本上確定了,就是小傢伙打來的電話。

而且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團伙作案。

北河衚衕這邊,客廳裡,小豆包秒速結束通話電話之後,跟小糰子她們飛快回到地板上,拿起玩具開始演戲了起來。

小不點也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隨後她們奶奶就出現了。

見孩子們都那麼乖巧,周紅梅也沒說什麼。

以為躲過一劫的小不點,得意洋洋地在他姐姐耳邊小聲地問道:“姐姐,快說,你聽到爸爸說話了麼?”

此時,三個弟弟妹妹都圍著小豆包這個大姐,四個孩子在說悄悄話呢。

“沒有,奶奶來得太快了,我都還沒來得及跟爸爸說話呢.”

隨著小豆包一臉懊惱的樣子,本來很期待的小糰子她們,也跟著失望不已。

楊秋紅好奇地走了過來,四個孩子的舉動實在太怪異了,平時講話可不會這麼樣兒。

從今天早上,她們爸爸去上班之後,四個孩子就時不時地湊一塊兒說悄悄話,屬實是有些怪異。

所以,這會兒她想要偷聽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跟爸爸說話?”

暗自疑惑的楊秋紅,偷聽到這句話後,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決定再試探一下,然後她就跟周紅梅一起聊了聊這個事情,正巧門口這邊,胡美鳳抱著孩子過來了。

許曉欣、許衛兵他們也跟著過來了。

三個大人先離開了客廳,去了東廂房這邊。

屋內,胡美鳳她聽完楊秋紅的話,頓時開玩笑地說道,“會不會是給她們爸爸打電話去了?”

聽到這句話,楊秋紅頓時如夢初醒,又是拍手又是連連點頭,道:

“對對對,我就說嘛,這幾個孩子鬼鬼祟祟的說悄悄話,肯定是在打什麼歪主意,還說什麼沒來得及跟爸爸說話,那準沒錯了”

周紅梅也愣住了,“難怪剛才小不點在門口站著呢,看見我來了,扭頭就跑”

破案了!

“我們晚一會兒再出去,等中午她們爸爸回來的時候,再問問不就知道了麼?”

胡美鳳點點頭,跟著說了一句。

楊秋紅和周紅梅都點頭應了下來,而此時的客廳,小豆包她們終於成功跟她們爸爸聊上天了。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們好想你呀”

本來還有些許生氣的許多年,聽到這話,哪裡還顧得上生氣呀?

電話那一頭,四個孩子輪流搶電話,都要跟她們爸爸聊天。

旁邊的許曉欣也急的不行,特別想跟五叔聊一句。

放風的許衛兵,眼裡也寫滿了羨慕,他奶奶就站在他身後,他都沒有發現。

客廳門口,周紅梅三個大人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結果,放風的許衛兵也好,屋裡的小豆包她們也罷,全都沒有發現。

打個電話而已,瞧瞧她們,那感覺不像是打電話,而是在品嚐什麼美食一樣,握著電話筒就不願意放手了。

“啊,奶奶來了!”

突然間,正準備換個更好的位置來跟他爸爸說話的小不點,目光趕巧瞥了客廳門口一眼,頓時驚呼了起來。

被抓現行了,可咋辦?

正拿著電話筒的白豆腐,還沒跟她爸爸說上兩句話呢,奶奶一來,她趕緊就把電話筒給放回桌面了。

還是小豆包重新拿起來,放回去結束通話了電話。

六個孩子排排站立,被她們奶奶罰站了。

總醫院這邊,許多年聽到突然沒了聲音,哪裡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呀?

頓時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這幾個孩子聰明是很聰明,可也太粘人了。

電話機剛安裝好沒多久,本以為她們不會隨便打過來,結果她們第一天就破戒了。

臨近中午,許多年看了一眼外面,也沒什麼人了,便起身離開了總醫院,回家吃飯。

到家之後,他母親周紅梅就跟他說了小屁孩打電話這件事。

“媽,她們就是第一次,說幾句就可以了.”

“小茹說的沒錯,你就寵著她們吧,等她們哪天被你寵壞了,不聽話了,看你怎麼辦?”

許多年無奈,見小豆包她們還衝他擠眉弄眼,不由瞪了她們一眼。

四個小屁孩,真是膽大包天,要是被她們奶奶看到了的話,指不定又要捱罵了。

“都過來,打屁股!”

啊?

聽到她們爸爸的話,孩子們頓時傻眼了,真的要打屁股呀?

孩子們都被他領到屋裡去了,是真的打屁股了,一巴掌下去,小屁股都紅了。

哇地一下,小屁孩頓時就哭了。

四個孩子都一樣,一人一巴掌,然後讓她們閉上眼睛,給她們上藥。

“以後不能再這樣了,要聽奶奶的話,知道了麼?”

從屋裡出來之後,四個小傢伙還捂著屁股,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

周紅梅看到這一幕,又心疼了。

瞪了她兒子一眼,嗔怪道,“讓你教育孩子,不是讓你虐待孩子,小豆包她們不是你親生的麼?咋就下手這麼重?”

許多年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母親,好傢伙,這樣也可以?

合著好人全都是她,自己成壞人了?

看著他母親在哄著四個孩子,還說不要理你們爸爸了這樣的話,許多年真是無語了。

難道自己剛才真的太大力了?

不過,經過這次教訓之後,小豆包她們倒是乖巧聽話了不少。

時間飛逝,二月份很快就過去了。

進入三月份之後,天氣慢慢暖和了不少,最起碼雪天是見不著了。

如刀一般的寒風,也感覺不到了。

這天下午,風和日麗,微風吹拂,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北河衚衕的門口,十多個小屁孩聚一塊兒玩丟手絹的遊戲,小豆包她們也參與其中。

不少大人則是拿著小矮凳,聚在不遠處的地方,閒聊著。

京城的大爺大媽們,沒什麼事兒的時候就愛聚一塊嘮嗑。

地安門大街跟一小巷子的路口邊兒上,有一顆歪脖子樹。

樹下這個地方,就是平時附近大爺們下棋的位置,大石頭都被大爺們磨得油光鋥亮。

所以,今兒這好天氣,大傢伙都出來曬曬太陽。

周紅梅從小豆包她們身上收回目光,又跟旁邊的鄰居閒扯了起來,手上織毛巾的動作可不慢。

除了織毛巾之外,她還要看著姚春喜的女兒許陸婉。

這個小傢伙現在已經十個月了,只不過現在是睡著了,就在嬰兒推車上躺著呢。

楊秋紅回秦家溝那邊了,需要回去待兩天,因為秦建國的手受傷了,不方便。

所以,這幾天,周紅梅一個人帶這麼多個孩子,也是挺困難的。

但也還好,因為元敬和元新兩個孩子已經週歲了,可以稍微自己走路了。

倆孩子被他們外婆一起帶回秦家溝那邊了,要不然,周紅梅一人可帶不過來。

還剩下的小豆包她們四個孩子,都能跑能跳了,自然也不需要怎麼看著了。

之所以沒讓小豆包她們去秦家溝那邊,主要是怕她們到處跑。

隨著時間的推移,丟手絹的遊戲,很快也玩過癮了。

小豆包她們玩著玩著,有個四歲多的小男孩突然生氣了,因為他連著三次,都被小豆包她們三姐妹給追上了。

“你們為什麼每次都能抓住我?根本就是賴皮!”

“鐵蛋你就是個笨蛋,你自己跑不贏還說我們賴皮,羞羞羞!”

白豆腐直接反駁了回去,小豆包和小糰子兩個姐姐也一樣,站在她這邊。

鐵蛋頓時紅了臉,“你胡說,我怎麼可能跑不贏你?你比我小,你就是作弊了”

不服氣的鐵蛋,頓時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是想跟我比試,看看誰跑得快麼?”白豆腐也不慫,雖然她還差兩個月才到三歲,但她跑起來可不慢。

剛才就已經跑贏了鐵蛋,再跑贏一次,完全沒壓力。

“答應她,鐵蛋加油!”

“三姐加油!”

圍觀的小屁孩,一個個都站了起來,丟手絹遊戲是好玩,可不如看熱鬧啊。

小不點也站在他姐姐這邊,跟著喊起了加油,卻被他兩個大姐瞪了一眼,頓時安靜了下來。

被懟到懸崖邊的鐵蛋,還哼了一聲:

“我才不跟你比呢,你小我那麼多,要比也是跟你姐姐比,我肯定跑得贏你姐姐。”

小屁孩爭強好勝的心思不可謂不重。

本來是站著看戲的小豆包和小糰子,只好站了出來。

白豆腐都笑了,跟她比還好一點,跟她兩個姐姐比試,鐵蛋輸定了。

孩子們這邊鬧出來的動靜,頓時吸引了大人們的關注。

周紅梅都不織毛衣了,把毛衣毛球等東西放回嬰兒推車,站起來看向小豆包她們那邊。

其他家長也都好奇了起來,幾個小屁孩要比誰跑得快?

家長們並沒有干預,而是笑眯眯地看著她們自己解決這個事情。

小豆包站出來之後,直接就掌控了全域性。

“想要比比看,是誰跑得快,這個很簡單,從這裡劃一條線,到那邊也劃一條線”

就是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從起跑位置到終點處,看看誰跑得最快。

誰來喊開始,輸了的話有什麼懲罰等等之類的。

甚至,小豆包還說,是不是要三局兩勝?

“什麼是三局兩勝?”

大部分孩子也都不懂,鐵蛋也是不明白,疑惑不已。

下午這個時間點,還待在家裡的孩子,普遍都是六歲或者六歲以下的孩子。

這些孩子都還沒到上學年齡,所以,這些孩子自然是不太懂這些的。

小豆包趕緊解釋了一下,鐵蛋頓時搖頭說不用,現在就開始吧。

“三妹你來喊三二一開始,開始的時候才可以跑.”

麻煩是麻煩了一點,但小屁孩想要遵守規則,可就太難了。

白豆腐只是喊到一而已,鐵蛋就跑出去了,小豆包和小糰子兩姐妹也愣了一下,然後也跟著跑了出去。

後發先至,而且小豆包兩孩子領先鐵蛋差不多三米到達了終點了。

這下子,鐵蛋頓時輸得一塌糊塗,無話可說了。

只見他憋紅了臉,朝小豆包她們鞠躬說了句對不起,然後扭身跑開了。

臉都丟盡了!

鐵蛋奶奶看到這一幕,鼻子都氣歪了。

周紅梅卻哈哈大笑了起來,還是自己乖孫女厲害啊。

被鐵蛋這麼一破壞,孩子們也不想玩丟手絹了。

主要是小豆包她們看起來還是跑得太快了。

於是小屁孩們都各玩各的了。

聊著聊著,供銷社那邊來人通知,喊了一個大人去接聽電話。

小豆包她們看到這一幕,就自豪地說道:

“我們家可不用傳呼了,我們家有電話.”

其他孩子可羨慕壞了,“電話是長什麼樣的啊?”

“對啊,對啊,可以帶我們去看看麼?”

這個要求,可難住了小豆包她們,幾個孩子只好看向周紅梅那邊,跑去問她們奶奶。

周紅梅當然不會拒絕了,看電話機而已,又不是什麼事兒。

只不過,她還是叮囑道:

“不過,你們可不許打電話啊,到時候你們爸爸肯定會打你們屁股的”

“知道了,奶奶!”

四個孩子說了一聲,扭頭就帶著小夥伴們跑回家了。

這明顯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周紅梅覺得不行,得去盯著她們點。

所以,她趕緊推著嬰兒推車跟了進去。

屋內,全部小屁孩都看到了電話機器是怎麼樣的,驚呼聲四起,滿足了小豆包她們的虛榮心。

等周紅梅帶著孩子們再次來到門口這邊,大傢伙卻都突然跑了。

“人呢?”

剛才還在下棋聊天呢,這會兒,全都不見了。

遠處還有人鄰居經過,也是跑向九十五號院的那個小巷子,周紅梅不由扯嗓子問了一句。

“你們去那邊幹嘛呀?”

“有公安來抓小偷了.”

嘶,有小偷?

周紅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小豆包她們幾個孩子卻不明所以,詢問什麼是小偷呀?

平復了一下心情,周紅梅嚴肅地教育幾個孩子道:

“小偷就是壞人,大壞蛋,你們以後可不能當小偷”

那麼多鄰居都跑去看抓小偷的事兒,那看來這件事絕對不是小事兒。

被盜的錢一定不少吧?

可惜,周紅梅現在需要看著好幾個孩子,沒法去湊熱鬧。

而且她兒子許多年就說過,沒事兒別湊熱鬧,之前的事兒,還歷歷在目呢。

不過,也沒過去多久,不少鄰居都回來了,帶回了第一手的訊息。

“誰家被偷了?偷了多少錢?”

儘管沒有去到現場看熱鬧,但周紅梅還是很八卦這些事情的。

鄰居們也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特別喜歡聊這些八卦。

是九十五號院傻柱家媳婦被偷了,公安到的時候,牛翠花正哭得死去活來,一度還暈了過去。

易大媽、劉大媽她們這些鄰居,以及公安他們手忙腳亂地把人送去了醫院。

只不過,這件事可還沒有結束。

因為牛翠花被偷了兩百七十元錢,在這個時代,絕對是一筆鉅款了。

周紅梅一聽,頓時詫異了,按理說不應該是四百七十塊錢麼?

難道是牛翠花把錢分開來存放了?

也只有這個解釋了,要不然,這數目大概是不對的。

總醫院這邊,許多年無語地看著被送過來的牛翠花,這群鄰居是不是有毒?

許多年在總醫院上班,甚至是在哪個辦公室,九十五號院,或者說南鑼鼓巷附近的鄰居,全都知道了。

不少鄰居都來過不止一次了呢。

以前讓許多年幫忙看病,就被推三阻四,現在他都在醫院上班了,還能怎麼地?

牛翠花是去年八月份懷上的孩子,現在是三月份,現在是八月份,肚子老大了。

這個時候,她還哭暈了過去,可想而知,丟失的兩百七十塊錢,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了。

其實,換做是任何其他人,丟失了兩百七十塊錢,估計也不見得比牛翠花好到哪裡去。

號脈之後,許多年確認了一下牛翠花的身體狀況。

確定只是哭暈過去,身體沒問題,胎兒也一切正常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出現其他意外情況的話,許多年今天下午就沒法閒下來了。

當然了,這會兒他也差不多要撤退了,得去猛虎中隊那邊了。

街道公安、易大媽等人聽到許多年的話,也是鬆了一口氣。

後者按了一下牛翠花的人中,沒過多久,牛翠花便醒了過來。

“牛翠花,你現在是在醫院,先別激動,聽我說完”

身為醫生,許多年卻幹起了安慰人的活兒。

“我知道你丟失了兩百七十塊錢,你很傷心,但現在你可是懷著孩子,就算你再傷心都好,你也得為你肚子裡的孩子考慮考慮”

牛翠花眼淚又掉了下來,等許多年說完之後,她立馬眼淚婆娑地乞求道:

“許主任,大家都說你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人,能不能麻煩你幫幫我,我真的不能沒有那兩百七十塊錢啊”

屬實是極為悲痛,要不然,牛翠花不會這樣求人的。

旁邊的兩位街道公安,頓時尷尬不已。

這話說得,他們這些公安是不是很無能啊?

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意相信他們這些派出所公安?

兩位公安並不是曹成輝、葉公安或者江公安他們,而是剛到街道派出所這邊不到三個月的新人。

所以啊,他們都不知道許多年,也不認識許多年。

至於說牛翠花稱呼許多年為許主任,在兩位公安看來,大機率是因為許多年是總醫院這邊的主任醫師吧?

但不管如何,尷尬歸尷尬,既然牛翠花人沒事兒了,那現在便是辦案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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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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