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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如梭,時間很快來到了一九五九年四月。
草長鶯飛的季節過去了,眼下便是因驚四月雨聲寒的天氣了。
清晨從外面跑步回來的許多年,發現院子裡的薔薇已經盛開了。
“昨兒還是含苞待放的模樣,今早就開花了,這天氣慢慢變暖和了”
瞅了一眼,許多年便回了家裡,開始做早餐。
甭管是薔薇還是玫瑰,這些都跟他沒有關係。
進入四月之後,老許的身體已經徹底好轉了。
按照許多年的預估,再有一個月左右,老許便可以回軋鋼廠工作了。
直腸癌這種疾病,一旦徹底根治之後,便不會再有什麼復發之類的問題了。
前幾天,許多年還帶著老許去協和醫院,讓之前那位醫生幫忙再檢查一遍。
結果,當時那個醫生驚呆了,因為已經徹底根治好了。
甚至還做了兩次的直腸指檢,再三確認過,才不得不驚歎地表示:直腸癌已經好了。
然後詢問了老許和許多年兩父子,是找誰做的手術?
在京城,要論醫術之強,那必然是首選協和醫院啊。
可如果是選擇協和醫院,那麼醫生不可能沒有見過老許和許多年,畢竟老許都根治好了,而且並不是西醫手段,是中醫手段根治好的。
所以,這位醫生迷糊了。
也十分好奇,到底是誰?
要知道,當初老許可是他親自做的檢查,直腸癌初期,靠近中期了。
算得上是非常嚴重了。
“醫生,是我師傅張明德,您估計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許多年並沒有隱瞞,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然而,醫生聽到張明德三個字之後,卻驚訝地反問:
“張明德?是哪個醫院的醫生?還是說他不是醫院的醫生?”
因為他根本沒有聽說過張明德的名字,反正京城有名有姓的同行,根本就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可就在這個時候,從許多年身後走來的一位老同志卻忍不住問道:
“這位同志,您說的張明德,他是不是一位活了一百歲的年輕老人?”
老同兩鬢斑白,看起來最少也有七十歲了。
那名醫生看到老同志,直接喊了一聲老師。
許多年回頭驚訝地看著對方,點頭表示沒錯,您認識我師傅呀?
單憑一個名字,眼前這位老同志便猜出了老中醫的身份,說明老同志肯定見過張明德。
聽到許多年的話,老同志明顯十分激動,直接拉住許多年的胳膊,道:
“老中醫真的是你師傅嗎?他老人家現在怎麼樣了?我已經有十多年沒見過老中醫了……”
見老同志這般模樣,許多年頓時哭笑不得。
透過交流,許多年才知道,眼前的老同志叫江文清,二十年前,曾經跟張明德學習過一段時間。
那個時候是在抗戰的戰地醫院裡,江文清作為副主刀醫生,曾多次跟張明德合作救治傷員。
後者的針灸之術、包紮手法等,都讓江文清極為驚訝。
知道張明德是傳統中醫之後,江文清便更加吃驚了。
在他的印象中,中醫在外傷救治方面,並沒有那麼突出,反而是西醫效果更好。
可張明德的出現,讓江文清看到了中醫的不同。
並且在之後的交流過程中,江文清被張明德那高超的醫術所折服。
然後提出想要拜張明德為師,卻遭到了拒絕。
那個時候,江文清已經四十多歲快五十歲了,早就過了最佳學習中醫的階段。
儘管如此,江文清還是經常請教張明德醫術。
但時間不長,張明德被派去其他地方了。
後來兜兜轉轉,江文清在十多年前見過一次張明德,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不過,江文清聽說過,張明德就在京城,甚至前段時間還出山跟人交換了兩根百年老山參。
要不是江文清自己太忙了,說什麼也要見一見張明德。
正是因為這些經歷,所以江文清聽到張明德這三個字,才會如此激動。
許多年並沒有交代張明德現在的住址,畢竟後者明顯就是隱居深山,不太想入世。
如若不然,按照江文清剛才的說法,恐怕張明德早就是保健局裡的重要一員了。
畢竟張明德醫術精湛,進保健局還是很簡單的。
簡單交代了張明德身體很好,比很多小年輕的身體還要健康,然後還簡單說了一下張明德最近出手醫術老許的直腸癌一事兒,其他就沒說了。
講真的,張明德也很少提他自己的過往,許多年怎麼可能知道?
並且他自己不願意離開石廟,之前每次來京城給老許治病,都是當天來回。
所以,許多年想要做點什麼,也無可奈何啊。
儘管如此,江文清得知張明德身體還是那麼健朗的時候,還是非常高興。
讓許多年幫忙帶話,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見一見張明德。
對此,許多年自然是答應了下來,只不過,他只是幫忙帶話,可不敢替張明德答應什麼。
聊完了張明德之後,江文清又簡單詢問了許多年的事兒。
結果,知道許多年在設計院任職之後,滿臉驚訝,連他的學生葉三石也十分吃驚。
畢竟許多年之前的表現,跟一名醫生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臨別之際,江文清還讓許多年有時間就多來協和醫院這邊,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直接來協和醫院當值。
對此,許多年只是委婉拒絕了。
雖說他很想來協和醫院學習,但是在沒有得到張明德的允許之前,他不會借用張明德的名頭來協和醫院學習的。
畢竟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敗壞了張明德的名聲。
然而就在許多年和老許兩人離開的時候,病房那邊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赫然是段文君,她是來給她父親段教授辦理出院手續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許多年才見到了段教授,頓時感覺後者有些眼熟。
只是,一直也沒有想起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眼熟。
段教授的直腸癌也已經徹底康復了,採用的是西醫切除手術,術後也靜置修養了一個月,現在可以出院了。
從葉三石的口中,許多年也知道了進口藥的那個案子,在上週的時候,已經徹底解決了。
仔細想想,這個案子從去年到現在,也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再繼續拖下去的話,有關部門的名聲都要徹底壞掉了。
從協和醫院離開之後,許多年是在某天晚上,給秦淮茹指導數學作業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
那個段教授,不就是京城大學的數學系主任麼?
段教授可是非常厲害的教育家,如果許多年沒有記錯的話,段教授可是活到了千禧年之後。
換句話說,段教授至少活了九十歲。
而同樣是做了直腸癌手術的老許,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大機率是可以正常活到老的。
老許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了,如果他跟段教授一樣長壽的話,那麼老許還能活四十年左右。
“不管怎樣,我都應該好好學習老中醫的醫術,讓家人健康長壽。”
許多年暗暗想著,也是這樣踐行著這句話。
每天早上,他也不去鴿子市轉悠了,而是鍛鍊身體。
白天在單位好好上班,除了中午那頓飯,早晚都是他自己來做飯。
秦淮茹很感動,她自己因為大著肚子,行動是越來越不方便。
三小隻和許舞梅都會來幫忙,就因為這件事,沒少被周紅梅、胡美鳳和範招娣她們笑罵白眼狼。
當然,這也只是開玩笑罷了。
畢竟三小隻和許舞梅可不是白眼狼,她們可乖巧懂事了。
特別是範招娣,四月初的時候,她已經到了預產期。
只不過,小傢伙呆在肚子裡,不願意出來,已經快足月了。
所以旁邊不能沒有人。
好在老許還在家裡休養,周紅梅跟許曉蔓和許衛東兩個小傢伙也都在,孕期大概五個多月的胡美鳳,也是多少可以幫上一些忙的。
就在四月初這一天,範招娣順利生產了,產下一個兒子。
全家都很開心,特別是許十年,高興得跟個二傻子似的,樂呵了好久。
鄰居們也來道喜恭賀,只不過,這恭賀的聲音,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因為就在昨天,街道辦又來通知了,所有人的糧食份額,再次減半斤。
大家是怨聲載道,很多想要繼續生娃的家庭,都不敢繼續生了。
生怕把孩子生下來,養不大。
就像許十年家裡,他這個小家,現在有四口人,全指望著他的糧本過日子。
而許十年作為軋鋼廠工人,因為屬於重體力勞動者,所以他的糧食份額每月有四十二斤。
由於前兩次的份額都分別減少了半斤,那麼現在就是四十一斤。
眾所周知,重體力勞動者本來就需要更多的糧食供應,否則身體肯定扛不住。
換句話說,原本四十二斤的份額,其實只是勉勉強強罷了。
當然,許十年一家是跟老許一起過日子,還算湊合著吧。
畢竟許多年偶爾會拿點肉給老許和周紅梅,孝敬兩位老人。
一旦遇到這樣的情況,許大年和胡美鳳也會拖家帶口,厚著臉皮來前院老許家一起吃飯的。
老許和周紅梅自然是開心的,畢竟是老人嘛,就喜歡熱熱鬧鬧的。
可是範招娣就不樂意了,每次這個時候,都是沒什麼好臉色。
眼下,範招娣坐月子,更加需要營養。
囊中羞澀的許十年沒辦法,只好跟他三弟張口借錢。
反正已經之前買房和老許生病的錢,已經欠了三百五十塊錢,債多不愁嘛,繼續欠著唄。
“老三,現在你二嫂正在坐月子,我想給她買點營養品補一補,要不你再借我十塊錢?”
許多年也沒多嘴其他,直接問他要借多少錢。
“十塊錢!”老二有點難以啟齒,哥哥問弟弟借錢,面子上這一關,是挺難的。
“夠麼?”
問這句話的時候,許多年已經掏出錢來了,直接給了他二哥兩張大黑十:
“我借伱二十塊錢,算上之前欠的,現在共計三百七十元錢。”
“不用急著還錢,但有錢了,一定要記得還我。”
該說的話,要說清楚,要不然,就算是親兄弟,也很容易因為錢的事兒,翻臉成仇人。
老二剛借完錢沒多久,老大也來借錢了。
兩兄弟現在是厚臉皮了,但是許多年並沒有借給老大。
“大哥,大嫂還有段時間才生產,等到時候生產之後,我再借錢給你吧。”
生孩子的事兒,對每個家庭來說,都是大事兒,意味著更多的支出。
可這個時間點,胡美鳳又還沒生產,老大那麼急著借錢幹嘛?
提起借錢這件事,最近的四合院,也掀起了一波借錢浪潮。
似乎大家都以為借錢不用還似的,要多少借多少。
何雨柱、許大茂、閻埠貴等,好幾個鄰居都來找過許多年借錢。
後者卻都沒有鳥他們這些人,反倒是易中海,是借了一些錢出去,卻全都寫好了借據,這可賴不掉。
就在許多年還在思考,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突然想要借錢的時候,城外的丈母孃楊秋紅進城了。
許多年中午下班回到家的時候,就聞到了香噴噴的食物味道:有肉!
平時秦淮茹一個人在家,她是能簡單就簡單一些,很少會煮肉吃,最多就是蒸雞蛋羹。
因為雞蛋羹簡單啊,放點鹽,加一些水,放在米飯上面一起蒸。
等米飯熟了,雞蛋羹也好了。
吃的時候,直接在雞蛋羹上面淋一點調配的醬油就是一道美味可口的下飯菜了。
反觀煮肉吃就麻煩了很多。
“娘,您來了,我就說嘛,小茹不可能不聽話,折騰那麼多飯菜”
剛進門,許多年便看到了桌上的三道菜,抬頭的時候,也看到了廚房裡的楊秋紅和秦淮茹。
後者是在打下手,主廚的則是楊秋紅。
“多年回來了,快洗手吃飯吧。”
丈母孃手藝很不錯,一家人坐下來一起吃飯,期間便聊起了事兒。
沒錯,楊秋紅也是來借錢的,準確來說,借糧!
去年的生產隊大食堂,最流行的一句話:吃飯不要錢,老少盡開顏;勞動更積極,幸福萬萬年。
但是現在的生產隊,每天吃的都是稀飯,還是筷子立不住的那一種。
一開始,秦建國、楊秋紅他們都還能扛得住,咬牙硬撐著。
可進入四月份,稀飯越來越稀,都快變成了‘往水裡摻了幾粒米’的那種程度。
喝這樣的稀粥,都撐不了一個小時,就要餓肚子了。
秦明光家裡還有兩個孩子,一個是三歲多,一個則是去年十一月剛生產的嬰幼兒。
儘管這個大兒子跟秦建國和楊秋紅兩人多有不和,但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
每天看著兩個孫子哭得哇哇叫,兒媳婦王二妞也是餓得人都變成瘦鬼了。
楊秋紅老兩口扛不住了,厚著臉皮進城裡,求女婿借糧來了。
“多年,你爹和我,實在是頂不住了啊,每天聽著孫子在哭,我這心肝啊”
如是說著,楊秋紅的眼淚直掉,眼前香噴噴的米飯和菜,都吃不下了。
“我們就想借五斤紅薯,五斤就夠了.”
“再過兩個月,冬小麥就要收了,到時候公分下來之後,我們再還你。”
旁邊的秦淮茹聽著揪心,許多年聽著也是皺眉不已。
城外是什麼情況,許多年是不想去看,他想的是逃避。
因為他自己也很困難,能幫得了誰?
“娘,五斤肯定是不夠的,這樣吧,我先借十五斤給您,您先帶回家去.”
“不過,您可得注意藏好了,不要被人看到了,要不然,您這些糧食,恐怕會存不住。”
現如今,大家有多麼瘋狂,其實是很難想象的。
反正之前三月份的時候,許多年和老許從石廟下山回城時,很多地方的野菜等,全都被霍霍乾淨了。
可謂是寸草不生啊!
楊秋紅聞言,眼淚又掉了下來,連連道謝。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而這個時代,一斤糧食可活命。
眼前這一幕,讓許多年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可他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
隨後,楊秋紅又聊起了一些事情,提起了去年生產隊成立公社之後平賬的事兒。
“我當時要是知道這件事,我們家也去借錢啊.”
如果是當時借了錢,後面因為平賬的事兒,便會不了了之。
可惜,誰都會馬後炮,當時卻是想不到這些。
許多年聽到這裡,頓時才明白何雨柱、許大茂他們這些人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了。
然而,他們怕不是打錯主意了。
個人跟個人之間借錢,與個人跟生產隊這個集體借錢,完全是兩碼事。
別說許多年沒有借錢,就算是真借錢給他們了,該還錢,還是得還錢。
所以,人家易中海借出去的錢,直接留下了借據。
往後就算有爭執,拿出借據來,肯定就逃不了。
有些人是壞到腳底流膿,沒有絲毫的信譽可言。
這種人,做了初一,肯定就混不過去十五了。
楊秋紅帶著十五斤糧食離開了九十五號四合院,趕回秦家溝了。
現在是很多地方都缺糧,希望丈母孃帶回去的糧食,都能吃進他們自己的肚子。
許多年沒有去探望老丈人,其實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如果他這個時候跑去秦家溝,肯定會刺激到秦家溝的人。
畢竟他要是過去,不可能不帶禮物。
其次則是秦淮茹大著肚子,許多年也不方便去。
又過了兩天,保衛科的楊軍也頂不住了,當著殷旭東的面,問許多年借錢了。
他自己家裡有五個小孩,以前經常去鴿子市拿細糧換粗糧,現在已經換不到了。
因為現在鴿子市裡,急缺粗糧。
很多人都想著用細糧換粗糧,這樣的話,能讓一家老小都可以多吃一些。
沒人願意拿粗糧換細糧,所以楊軍根本換不到糧食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楊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去買糧食。
可是買糧食需要錢啊,而且還是大把大把的錢。
楊軍的媳婦跟秦淮茹一樣,都是農村戶口,所以,也沒有糧食份額。
這意味著,楊軍媳婦和他的五個孩子,都指望著他自己的糧本份額。
也因此,楊軍需要花費更多的錢,去鴿子市買糧才可以。
而楊軍自己在設計院的工資是四十多塊錢,以前鴿子市糧食價格沒漲,還能勉勉強強撐得住。
現在就撐不住了,所以才來找許多年借錢。
殷旭東等其他人,日子也是困難,要不然,他們肯定樂意伸出援手。
日子相對容易一些的,也就是許多年了。
從去年九月份開始領第一個月的工資,直到現在四月份,馬上就是十一號發工資的日子了。
算上過兩天的三月份工資,許多年已經領了八個月的工資了。
滿打滿算,許多年最少領了有八百塊錢了。
在五十年代,這可是一筆鉅款啊。
也因此,在殷旭東等人的建議下,楊軍才會跟許多年張口借錢的。
許多年早有預料,跟他關係好的,也就是保衛科這幫人了。
如果說四合院的那些鄰居,就是打著各種算計的禽獸,那麼保衛科的人,就乾脆利落多了。
他們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沒那麼多花花腸子。
所以,借錢給他們,許多年很放心。
假設他們中間有人借錢了不還,都不需要許多年出面,殷旭東會搞掂他們。
更別說巴特爾這個內定科長的副科長了,他可是許多年的好兄弟。
楊軍借了五十塊錢,差不多是他一個月的工資了。
隨著楊軍借錢,許多年以為還會有其他人找他借錢,誰知道,大家都咬牙扛著,沒吭聲。
最困難的應該是吳昊,他家情況也很困難,因為他父親早沒了,母親癱瘓在床,還有六個弟弟妹妹嗷嗷待哺。
也不知道吳昊這小子是怎麼熬的,許多年也沒有問太多。
時間流逝,四月份過去了,京城還是沒有下過雨。
老天爺是真的非常吝嗇,又或者說,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就把庫存全都排完了,所以整個春天,都沒有降雨。
進入五月份,京城終於迎來了下雨天,但也只是小雨,連地面都沒有淋溼,然後烏雲就飄走了。
就這點降雨量,跟八九十歲的老頭撒尿一樣,十分吝嗇啊。
真的是賊老天,不給人活路!
五月的氣溫已經很高了,特別是下午的時候,一度可以達到二十五六度。
秦淮茹的肚子又大了不少,已經超過之前範招娣臨產前的規模了。
雙胞胎的呼聲越來越大了。
周紅梅天天都圍著她那三個兒媳婦轉,幫著忙前忙後。
雖然覺得辛苦,但她樂此不疲。
“老三,我應該可以去上班了吧?”
這天傍晚,許多年回到家,便被老許攔著,問了這個問題。
“爹,等吃過晚飯,我給您再檢查一遍,到時候再說吧。”
對於老許的提問,許多年採取了拖字訣。
明明是想給老許放假,多休息一段時間,養一養身體。
誰知道他自己那麼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幹活了。
不過他自個兒手癢難耐,也是很正常的。
因為,從去年檢查出他有直腸癌之後,到現在五月份,已經過去大半年了。
三月中下旬的時候,他便已經痊癒了。
四月份的時候,張明德還從山裡出來,給他做了一次最後的檢查。
沒有任何反覆的情況,那個時候,他就有些想回軋鋼廠了。
聽到許多年這麼說,老許也只好無奈點頭。
晚飯的時候,秦淮茹略微好奇地詢問:
“阿年哥,爹的病應該沒有問題了吧?為什麼還要繼續檢查呀?”
“他那是直腸癌,癌症這種病,很難說得清楚,因為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因為患者本身的生活習慣或者其他方面,導致癌症細胞再次復發……”
許多年科普著說道:
“它就是頑疾,也是很多醫生最不願意看到的一種重症疾病……”
不說這個時代,即便是二零二三年,也無法確定癌症病發的具體原因。
所以,對於這種重症疾病,能做到的就是每年都要進行檢查。
麻煩是麻煩了一些,但為了預防反覆,也只能這樣做了。
科普之後,許多年又道:
“小茹,你的預產期是下個月中上旬,最近這段時間,學習量就減少一些,等你生產之後再重新提上來吧……”
關於學習任務的事兒,秦淮茹自然是全聽許多年的。
六月份生產完之後,她就需要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學習中了。
年底參加考試,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旦今年無法透過,那就只能等明年了。
可是今年上半年,城外的情況,秦淮茹也一清二楚。
她哪裡敢拖到明年啊?
如果她自己有工資的話,之前給她孃親借錢的時候,就可以大方一些了。
何況,她自己有工作了,回孃家的時候,腰桿子就更直了。
“還有,學習時間減少了,但你也得多走一走路……”
許多年嘮叨著說道,像極了楊秋紅,迎來了秦淮茹的白眼:
“好了,阿年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怎麼做的,你都念叨很多遍了,我都會背了呢。”
見她這樣撒嬌,許多年頓時無奈地熄火了。
這個年代可不興什麼剖腹產,只有順產這個選擇。
加上許多年自己也是學醫的,所以對於女性生產這件事,他比秦淮茹還要緊張。
門口,三小隻和許舞梅準時進來了。
“三叔,你又唸叨三嬸了麼?下午的時候,我可是跟三嬸在院子裡逛了好幾圈呢……”
許曉蔓笑呵呵地說道,眼珠子卻盯著餐桌上的肉流口水。
整個四合院,每天都能吃上肉的也只有她們三叔家和後院六二大爺家裡了。
並且,她們三叔家的肉是最豐盛的,因為她們三叔說了,這是給她們三嬸補充營養。
“行了,我知道了,還剩下一點菜,你們要不要吃點?”
聽到許多年的話,四個孩子連連點頭,毫不客氣地衝進去廚房拿碗筷去了。
都是她們的三叔三哥,親著呢,用不著客氣。
再說了,她們經常來這裡打秋風,也幫助秦淮茹幹活,所以這飯,她們吃得理所當然。
多了她們四個孩子,飯桌上的三個菜,很快就被她們清理乾淨了。
家裡很少有剩菜剩飯的時候,除非是三小隻她們沒來。
吃過晚飯,不需要許多年洗碗,許舞梅她們已經自覺地收拾餐具了。
等收拾好之後,他們這才一起去了前院。
前院老許家,閻埠貴、三大媽、閻解放他們一家都在屋裡聊著天,也不知道聊啥,還挺高興的。
“喲,多年來了,你媳婦的肚子那麼大,看樣子是龍鳳胎啊”
又來了!
聽到閻埠貴的話,許多年心裡無奈,表面上則是笑了笑,沒接話。
關於秦淮茹的大肚子,鄰居們都猜測是龍鳳胎,討好的意思十分明顯。
這不,秦淮茹謙虛了一句,“三大爺,誰知道是不是雙胞胎啊?我也希望是龍鳳胎啊,那就太好了。”
然後閻埠貴立馬道:
“如果真是龍鳳胎,那你們家可得辦個滿月酒啊,咱們四合院可從來沒有過龍鳳胎,這麼喜慶的大事兒,可得好好操辦一二。”
瞧瞧這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家有了龍鳳胎呢。
就閻埠貴的那摳搜勁兒,怎麼可能會辦什麼滿月酒?
之前許多年送秦明輝上新兵列車的時候,好歹還給後者做了一桌好吃的。
然而,同樣是去當兵,閻埠貴就僅僅只是在那天買了一斤豬肉給閻解成送行。
最搞笑的還是,這一斤豬肉是掛在閻解成名下,到時候要還的。
眼看閻埠貴越說越離譜,許多年連忙打斷道:
“三大爺,可不興這麼說啊,滿月酒是不可能的,也不看看現在外面都是什麼環境,誰家辦得起酒席啊?”
秦淮茹也連連點頭表示贊同,老許和周紅梅也同樣如此。
只有三小隻、許舞梅、閻解放這些孩子滿臉失望。
畢竟,如果許多年不辦酒席,他們就沒辦法吃席。
而整個四合院,除了許多年有實力辦酒席之外,劉海中和一大爺兩家,雖然也有實力,但他們可不會辦酒席,也沒有那樣的機會。
閻埠貴聞言,也挺失望的。
儘管現在外面的環境不太允許,但大家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嘛。
只要不是太過分,誰管你?
那些國營飯店、老莫餐廳、便宜坊這些地方,還不是照常營業?
桂香村食品店的糕點,最近也不也準備推出粽子麼?
另外,菜市場在五一勞動節那天,也照樣供應鮮魚。
最近的日子確實難過,但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就是節省一點,把褲腰帶勒緊一些,僅此而已。
許多年沒有繼續搭理閻老摳,而是開始給老許號脈。
瞅見這一幕的閻老摳,眼珠子又轉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許大年和胡美鳳也從後院過來了。
家裡更加熱鬧了,要不是閻老摳他們自帶的凳子,還真不夠位置坐。
饒是如此,屋裡滿當當,全是人。
號完脈之後,許大年又觀察了一下,不過他沒有做直腸指檢,老許也不樂意。
因為張明德教給他一個絕技,靠著號脈和針灸來進行判斷。
由於要開始施針了,所以許多年讓大家都出去一下。
周紅梅留了下來,她看著許多年拿出一根蠻長的銀針,然後很快就扎進了老許的肚子裡,儘管不是第一次看了,可她還是很擔憂。
觀察了一下銀針的情況,等過了一會兒,許多年這才拿出銀針。
“爹,我的建議是您月底或者下個月初再回軋鋼廠工作。”
老許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是不是我的病情有所反覆?”
“不是,爹,您聽我的就是了。”
許多年搖搖頭,沒有解釋更多。
如果他直接說,爹您身體完全沒問題了,不過還是留在家裡偷懶,下個月再去上班的話,老許肯定不會答應的。
所以,模糊著說話,這樣的話,老許才不會擔憂那麼多。
旁邊的周紅梅也勸說道:
“老頭子,你還是繼續養一養身體吧,慢慢來,不要那麼急。”
“家裡又多了好幾個孩子,我能不急麼?”老許攤了攤手,道:
“我得工作啊,給我的孫子孫女買好吃的”
周紅梅聞言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了,許多年搖搖頭,道:
“爹,聽我的吧,月底或者下個月初,您再回軋鋼廠,準沒錯。”
既然都這樣了,老許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很快,許大年他們也進來了,詢問了一下情況。
得知沒什麼事之後,大家也徹底放心了。
閻埠貴則是突然好奇地詢問道:
“多年,你現在的醫術應該可以坐堂了吧?”
坐堂也叫坐堂大夫或者坐堂醫生,是指在中藥店中為患者診脈看病的中醫大夫。
要知道坐堂是指古時官員出庭審理案體、處理日常事務的,因坐於廳堂而得名。
一般來講是一間小小的診室內,一張方桌,一個脈枕,一位老中醫坐在診室內,即可為患者運用望、聞、問、切的手段來診斷疾病,開方子抓藥,多以“前廳看病,後堂抓藥”的模式。
這一中醫傳統看病模式沿襲了近千年,流傳至今。
關於坐堂的由來,跟張仲景這位千古名醫有著很大關係。
當年張仲景在任長沙太守期間,正值世間疫癘流行,許多貧苦百姓慕名前來求醫。
按當時的規矩,當官的不能隨意接近百姓,他一反封建官吏的官老爺作風,對前來求醫者總是熱情接待,細心診治,從不拒絕。
開始他是在處理完公務之後,在後堂或自己家中給人治病。
後來由於前來治病者越來越多,使得他接應不暇。
於是他乾脆把診所搬到了長沙大堂,公開坐堂應診。
並且貼出告示,每月的初一、十五兩天大開衙門,坐在大堂上接診,首創了名醫坐大堂的先例。
他的這一舉動,被傳為千古佳話。
閻埠貴這般詢問,便是在詢問許多年是不是出師了?
後者趕緊搖頭否認:
“三大爺,可不敢這麼說啊,我還在學習當中呢,中醫一道,浩瀚無窮,我連皮毛都沒有學到,可不能這麼捧我.”
就差沒有直接說:三大爺,您可別捧殺我!
許多年也不是謙虛,他只是跟著張明德學了大半年而已,可不就是學了個皮毛嘛?
連十年遊診都沒有進行,出個毛線的師啊,更別提什麼坐堂了。
中醫治病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普通的頭疼冷熱還好說一些,但稍微重一些的疾病,可就不能這麼搞了。
“多年,你總是那麼謙虛幹嘛?我們都知道你師傅很厲害,你作為徒弟肯定也不會差。”
見閻埠貴還繼續拍著彩虹屁,許多年趕緊打斷道:
“三大爺,停停停!”
“可別再說了,都臊死人了,我師傅厲害跟我可沒有關係,我才學了多久?”
“就算拔苗助長,也需要時間啊,我距離出師可差太遠了,更別說坐堂了。”
就在閻埠貴還準備繼續說話的時候,旁邊的許衛東突然來了一句:
“三叔,什麼是拔苗助長啊?”
這個神助攻,把許多年高興壞了。
當即便給小傢伙解釋了一下,然後帶著小傢伙和秦淮茹她們先一步離開了老許家。
身後的閻埠貴喊著,許多年都不帶停下的。
逃之夭夭的許多年,對閻埠貴的手段也是深感吃不消。
老摳最會見縫插針了,最近這些時間,總是喜歡拍馬屁,都被他拍出花來了。
反正說好聽的話,又不用錢,隨便說就是了。
回到中院的家,坐在客廳裡,三小隻還在追問,是不是真的不辦滿月酒了?
“三叔,我覺得三嬸肚子裡的弟弟妹妹,他們肯定是龍鳳胎,不辦滿月酒的話,弟弟妹妹們會不高興的。”
許曉蔓撐著下巴,看了一會兒書,沒看進去,便胡謅道。
她這句話的意思,大家都聽出來了。
秦淮茹微笑著不說話,許多年則是沒好氣地瞪了小傢伙一眼:
“你嘴饞就嘴饞,偏要拿弟弟妹妹做擋箭牌,你害臊不害臊啊?”
“我沒有,三叔你冤枉我了。”小傢伙趕緊喊冤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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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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