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5 章 遙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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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龍天罡憑藉這枚吊墜，也就是「冥神玉」的神力，找到了出去九州的路線。

如今他已經知曉了位置，可以不再需要這東西，所以歸還給兒子，作為護身符。

在出去的空間通道中，感知到了兒子的神魂玉簡碎裂徵兆，心中悔恨萬分，若是兒子出了什麼事，他將悔恨終生，因為這枚附身符是他拿來了。

所以，運用一切手段，極力撤回來，救了龍羽。

但因為強制返回，與空間逆流對抗，造成了修為損失嚴重。

之前，他所展示在利劍成員的實力，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假象而已。

「爹，您該不會是就是還我這吊墜而來吧？」

龍羽淡淡的一笑問道，他知道，父親定是還有什麼事想說，才會這麼早到來。

龍天罡皺眉，嚴肅的說道：

「出來吧！」

咻~！

一道黑煙竄出龍羽身體，乃是念香梅的本體顯化成一隻小狐狸，她/它站在龍羽的身後，似是尋求庇護，其實是不想和他的父親戰鬥，浪費精力。

龍天罡冷哼，眼神中帶著烈烈的殺意：

「自古人魔不兩立，是你自行了斷，還是讓我出手？！」

龍羽茫然，這才明白，父親是要殺念香梅。

聞言，念香梅戲虐的眼神，妖嬈地笑著說道：

「呵呵呵，讓老孃見識見識你有啥本事吧。」

唔嗡~！

念香梅頓時魔魂開啟，變成了一個紅色旗袍的妖豔美女，身後九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如孔雀開屏展開。

吼~！

一聲龍嚀，龍天罡的武魂開啟，身後紅金龍影顯化，帶著烈烈火光。

雙方威壓散發，龍羽頓覺呼吸困難，臉上的肉崎嶇變形，凹凸顫動。

他迅速鉚足了勁兒，一躍站在了念香梅身前，雙手平展，瞪眼父親說道：

「爹！不可！」

「什麼意思？莫非你小小年紀，就被這魔女色迷心竅，要與我為敵不成？！」

龍天罡咬牙切齒地質問，眼中殺意不減、反增。

「爹，您誤會了，她是和我締結契約的魔，也就是我的保鏢。」

「契約？！」

龍天罡冷眼質問念香梅：「你給我兒許諾了什麼？」

「嘻嘻，老孃答應幫他要殺一個‘帝級仇家，在這目標完成之前給他做保鏢。」

「然後呢？」

龍天罡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

魔族絕不是善類，居然能夠承諾為兒子殺‘帝級的事情，想必報酬也絕非簡單。

「嘻嘻嘻然後，我就做你兒媳了。」

呃~！

龍天罡和龍羽頓時愣住，兩人嘴角抽搐一下，龍羽頗有罵孃的衝動。

此刻這魔女居然還有心情打趣？或是戲虐？無論目的是什麼，但此刻也不適合透露這件事啊。

「我們之前的約定不是這樣的啊！」

龍羽急忙反駁。

「嘻嘻當然，之前是你的身體屬於我的，但後來我們加了約定哈。」

？？？

龍天罡腦海中問號連連。

要我兒的身體？那便是奪舍啊！

可是，什麼樣的肉身，能換來對方能答應殺死帝級的代價？

而且在這之前，還要做免費的保鏢？

如今還加了婚約？！

龍羽亦是如此，老瓜子嗡嗡的。

這才回想起，自己確實

在這魔女的威逼下，答應了將來要娶她，且還被強制來立過天道誓言。

而龍天罡不解的，其實是龍羽之前運用忽悠的方式，讓念香梅上了自己的賊船，只是後來「航線」有點偏移了才是。

「到底怎麼回事？！」

龍天罡震怒了，他此刻決心要殺了這魔女，甚至一同殺自己的兒子，因為他的逆鱗就是與魔勢不兩立。

他咬牙冷冷道：

「與魔結婚？真有出息，你爹老子可是給你找的神族娘，你不以為榮之榜樣，居然找魔族女人？！……」

「爹！」

龍羽大聲喊一聲，打斷了龍天罡的繼續指責。

他怎不知父親的想法。

從之前在秘境中，父親一路追殺魔魂，到了「登天梯」上，便知，父親是一個有原則、且知曉魔族危害的人。

即便九州之人乃井底之蛙，並不知魔族為何物。

可是龍羽卻知，以及他父親的舉動，說明父親也知。

龍羽說道：

「爹，您知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嗎？」

龍天罡愣了一秒，正要回答，龍羽搶先打斷，說道：

「不是遙遠的星際距離，也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你……」

龍天罡表情尷尬，兒子怎會說出這般肉麻、煽情的話？

正要呵斥，龍羽繼續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也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龍天罡表情古怪，這才有些反應過來，或許，「我愛你」三字，不是對自己說的。

正當他思索之際，龍羽，放鬆了戒備，深情的、自顧自的，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想念，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想念，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對愛你的人，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愛到痴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聽到這裡，龍天罡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武魂，紅金龍慢慢的消失。

他不知道兒子究竟打算說什麼，但情緒有了緩和。

念香梅見龍天罡對自己殺意驟減，她也收斂了自己的魔魂之氣。

龍天罡和念香梅，就這樣靜靜的聆聽起來。

是的，龍羽不知道該怎樣去給父親解釋感情的道路，但突然想起看了來自於地球上的一首經典散文詩，借用於此。

龍羽依舊繼續的、深情的、認真的、不急不躁的講述著。

恍若聽一曲優美的歌曲般。

去聆聽，去感受，字語間那無盡的愛意與淒涼。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樹與樹的距離，

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樹枝無法相依，

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星星之間的軌跡，

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

而是尚未相遇便註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聽不到我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你聽不到我的傾訴我愛你，

而是我永遠都沒有機會對你傾訴。」

龍羽將一首出自:泰戈爾的散文詩唸完，龍天罡和念香梅均是愣在那裡，久久發呆。

龍天罡不知道兒子究竟經歷了什麼，居然小小年紀就對愛情感受如此之深。

那句裡行間，表達了太多的無奈。

暗道，是的，自己和楊蓮（龍羽之母）的愛情，就像魚和鳥的相愛，一個在天上，一個在水裡。

嘶~！

深吸一口氣。

莫非，小羽，在講述，他與念香梅的愛情？

一個是魔、一個是人，所以是最遙遠的距離？

我該不該阻止呢？

我也和神族的相愛啊？

種族真的重要嗎？

龍天罡的內心糾結了，可是她是魔啊？

可是、我在神族的眼裡是低賤的人啊！

念香梅卻是知道，龍羽這15歲青少年的模樣，骨子裡卻是萬歲的老不死傢伙，聽聞他的詩詞，感觸太多。

她曾經年少，也痴迷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她深深的知道，那詩詞的意思代表著什麼。

她下意識的以為，龍羽或許是真的在對自己表白，有些暗暗竊喜。

可是又有些覺得不對，因為自己與他，可以算是一直在一起的啊，他不應該這麼悲涼的思想所言啊。

龍羽，此刻，已經淚流滿面，眼神中，透著無盡的思念。

這首《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散文，用來解釋龍天罡對人魔婚約的歧視，表述了不同物種、也就不同身份的相戀，本身就是一種悲劇。

讓父親明白，愛情是偉大的，也是值得尊重的，希望他能不再幹涉。

至於將來與念香梅能不能真正的走到一起，他自有分曉意識，那便是將來了再看情況。

而龍羽的淚流滿面，卻是因為思念起了自己萬載前的愛人。

——御靈霜！

萬載前他與御靈霜雙棲雙飛。

恍若一夢的流星與流星，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當年，御靈霜獻祭了靈魂給予了「誅神劍」作器靈。

如今「斬天」的劍鞘伴隨著自己。

他沒有機會能傾訴肉麻的三個字，沒有人能明白其中苦楚。看書菈

似乎，龍羽用三寸不爛之舌，動搖了父親些許的內心。

這時候，下人端上了熱噴噴的早餐，送到了龍羽的房間。

恰巧遇見他們三人在一起，奇怪的是龍羽眼眶溼潤。

「爹，別愣著了，來一起吃早飯。」

龍羽迅速收回了熱淚盈眶的眼淚，笑著拉起了父子的衣袖，往桌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