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紙婚書恐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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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城，大夏國，青州十九城之一，城牆巍峨，氣勢磅礴。

有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城牆上，金輝點點。

不遠處，一群孩童追逐嬉戲，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偶爾有糖葫蘆的叫賣聲穿插其間，更添幾分市井煙火氣。

風雪未停，雪花如同天空中飄灑的羽毛，緩緩而落。

街上的青石路變得溼滑，行人的腳步也因此變得匆匆。

店鋪的屋簷下，一串串冰凌懸掛著，閃爍著寒冷的光芒。

王塵望著那緩緩飄落的雪花，他站在街角，目光穿過紛飛的雪花，落在遠處那座巍峨的城樓上。

雪花輕輕落在他的肩頭，他伸出手，試圖接住幾片雪花，卻只見它們在手心轉瞬即逝，如同過往的流年，只留下淡淡的涼意。

街道兩旁的店鋪已逐漸收起門簾，店主們忙碌著收拾著一天的營生，而遠處孩童的嬉戲聲也漸漸遠去……

王塵，自幼父母去世的早，這些年一直是爺爺在陪伴著他。

這一天，王塵帶著婚書，踏上了進城的白石板路，婚書被他揣在懷裡，他邁著步伐，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不時躲避著匆匆而過的行人。

雪花依舊在空中飛舞，為他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城樓在望，他的心也越發忐忑起來。

當他終於站在那巍峨的城門之下，抬頭望向那高懸的牌匾，上面“南宮城”三個大字蒼勁有力。

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緩緩取出婚書，那鮮紅的紙張在寒風中微微顫抖。

王塵一直住在城外，這南宮城他也沒有來過幾次，至於這南宮家住在哪就更不知道了。

他步入了一條繁華的街道，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幌子隨風輕擺，各式商品琳琅滿目，他走進一家布莊，店內綢緞堆疊，色彩斑斕。

王塵在店內環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一件天青色長衫上，那布料質地細膩，光澤柔和，他輕輕撫過布料，心中暗自思量，決定用它來換下身上略顯破舊的衣服。

店家量體裁衣，王塵換上新衣，鏡中的他身形挺拔，氣質煥然一新，彷彿脫胎換骨，他滿意地點點頭，從衣襟中摸出剩餘的銀兩，遞給店家，轉身離去，步履間多了幾分自信與從容。

“雨聲瀟瀟，起風了。”

細雨如織，與王塵肩頭的雪花交織在一起，瞬間化作點點冰晶，滴落在青石板上，發出細碎而清脆的聲響。

寒風呼嘯，捲起街角散落的枯葉，它們在空中盤旋，飛舞，最終落在王塵的腳邊，王塵緊了緊衣襟，手中的婚書因寒冷和緊張而攥得更緊，指尖微微泛白。

“……”

他的目光穿過迷濛的雨幕，試圖在模糊的視線中捕捉到一絲方向，但南宮城的街道在雨中顯得更加錯綜複雜。

突然一個倩影映入眼簾，那是一個身披紅衣的女子，她臉上戴著一抹白色面紗，穿過雨幕，步履輕盈。

紅衣隨風輕輕擺動，彷彿綻放的火焰，在這灰濛濛的天地間格外耀眼，她的髮絲被細雨打溼，幾縷青絲貼在臉頰旁，卻更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

女子手持一柄油紙傘，傘面繪著綻放的梅花，雨滴沿著傘緣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悅耳的聲響。

她的眼眸明亮如琉璃，望向王塵時，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讓王塵的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這位姑娘，請問一下，南宮家在何處，在下初來乍到，對這城中路徑尚不熟悉，王塵話音未落，紅衣女子已停下腳步，傘沿微傾，露出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明亮眼眸。

她輕啟朱唇，聲音柔和而清晰：“公子可是尋那南宮世家？沿此街直走，過三座拱橋，右轉再行百步，便可見一座硃紅大門，那便是南宮府了。”

言罷，她微微一笑，唇邊梨渦淺現，轉身欲行，卻又似想起什麼，從袖中取出一塊繡著梅花的手帕，輕輕遞予王塵，“風雪交加，公子路上小心，此帕可略作遮擋。”

多謝姑娘，王塵望著紅衣女子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他低頭看向手中那塊繡著梅花的手帕，他輕輕將手帕展開，再次抬頭間，望向女子消失的方向，只見雨幕中，那抹鮮豔的紅衣如同火焰般跳躍，最終消失在街角。

王塵心中暗自思量，這位神秘的紅衣女子的身份。

王塵愣怔間，只覺手中多了一抹溫軟，鼻尖似乎還殘留著女子身上淡雅的香氣。

“……”

南宮府，坐落在南宮城的心臟地帶，府邸大門硃紅鮮亮，門楣上雕刻著繁複的雲紋與龍鳳呈祥圖案，顯得莊嚴而華貴。

兩尊石獅鎮守門前，威風凜凜。

門扉輕啟，露出內裡錯落有致的亭臺樓閣，雕樑畫棟，每一處細節都透露著華玉如意，院內古木參天，翠竹輕搖。

細雨綿綿中，整個南宮府更添了幾分朦朧與詩意。

王塵望著那扇半掩的硃紅大門，他緩緩踏上前，抬手輕釦銅環，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中迴盪，門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一雙蒼老卻有力的手輕輕拉開了大門。

一位身著青衫的老者出現在眼前，目光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

你找誰，老者聲音低沉而有力，目光如炬，審視著王塵。

王塵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恭敬地遞上婚書，輕聲道：“在下王塵，特來拜見南宮家，此乃我爺爺生前所定婚約。”老者接過婚書，仔細端詳，眉頭微蹙，似乎在辨認婚書的真偽。

門後的庭院內，細雨如絲，輕拂過翠竹，發出沙沙的聲響。

王塵的心懸在半空，緊張地等待著老者的回應，門內的光線昏黃而溫暖，卻照不亮他此刻忐忑的心情。

老者凝視著婚書，眉頭緊鎖，沉吟道：“這婚書不像做假，但是老朽在南宮家多年，從未聽說過大小姐有過任何婚約。”言罷，他抬頭望向王塵，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審視。

“此事關重大，還要請家主看看，公子隨老夫來吧。”

老者言罷，轉身步入門檻，蒼老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佝僂，王塵緊隨其後，踏入南宮府邸，只見府中佈局錯落有致，每一處都透著不凡的氣息。

雨絲透過屋簷滴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老者領著王塵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一座裝飾古樸的廳堂前。

廳堂內燭火搖曳，映照出牆上掛著的山水畫卷，倒是增添了幾分雅緻，老者輕輕推開門，示意王塵進入，廳堂深處，一道威嚴的身影端坐於案前，正審視著一份文書，那便是南宮世家的家主。

廳堂中除了家主外，還有幾位老人圍坐一旁，他們或手持柺杖，或輕撫長鬚。

那坐在主座的人，便是是南宮世家的家主，南宮如龍，他身著錦袍，面容威嚴，雙眼如鷹隼般銳利，不怒自威，王塵踏入廳堂，只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樑。

“你是哪家的公子，找老夫何事？”南宮如龍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宏亮的鐘聲，在廳堂內迴盪。

王塵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恭敬地行禮道：“在下王塵，特來拜見南宮家主，此乃我爺爺生前與南宮家定下的婚約，請家主過目。”說著，他將手中的婚書輕輕遞上。

南宮如龍接過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彷彿暴風雨前的天空，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雙眼圓睜，怒視著婚書，手指微微顫抖，幾乎要將那薄薄的紙張捏碎。

廳堂內的燭火似乎也因這突如其來的怒氣而搖曳不定，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只能聽見窗外細雨連綿的滴答聲，以及南宮如龍粗重的呼吸聲。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炬，直射向王塵，那眼神中既有憤怒，也有難以置信，彷彿王塵的出現，打亂了他精心佈局的一切。

“不可能，這紙婚書是假的！”我從來沒有給我女兒定下任何婚事，南宮如龍怒喝一聲，彷彿要將廳堂內的空氣都點燃。他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茶具被震得跳起，又重重落下，發出“哐當”的碎裂聲。

碎片四散，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情。他雙手緊握婚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雙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彷彿要將王塵穿透。

王塵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直衝頭頂，他震驚地望著南宮如龍，不明白為何婚書竟會是假的，不可能是假。

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甘，雙拳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青，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目光直視南宮如龍。

老夫從來沒有給自己的女兒定過婚事，小子，你這婚書從何而來，欺騙我們南宮世家的下場，你可知道。

南宮如龍的話語如同寒冰刺骨，讓王塵渾身一顫。

他緊咬牙關，強忍著內心的慌亂與不甘，目光堅定地望著南宮如龍，一字一頓地說道：“此婚書乃是我爺爺臨終前親手交予我，他老人家一生光明磊落，絕不會偽造婚書來欺騙南宮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