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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從小鎮內走出,自然是剛買完酒與肉的梓陽,只見他扔掉手中的荷葉,拿著掌中酒壺仰面灌了幾口酒,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酒漬,便向大槐樹的位置走去。
只是,他今日來的好像有點早,大槐樹下一個人也沒有,寒風吹過,萬千枯葉嘩嘩落下,看上去十分的淒涼。
梓陽站在大槐樹下,抬手接著散落在掌心中的落葉,面色複雜道:“這就是落葉歸根嗎。。。。。。”
“人活一世。”
他話音未落,便聽到有人回答道:“草木一秋。”
聽到那人滄桑的聲音後,梓陽明白是老瞎子來了,他旋即將眸光投向手拿木棍探路的白髮老者。
只見他身形佝僂,身著淺灰色粗布麻衣,雪白的山羊鬍,面部暗黃皺得有些厲害,兩腮無肉,腮幫的骨骼很是突出,完全是皮包著骨頭。
他右手拿木棍敲打著地面,緩緩來到大槐樹下,之後,緩慢坐在了樹下的枯葉上。
老瞎子面朝前方,問道:“聽你剛才的聲音強健有力,應該是位二十歲上下的小夥子吧?”
梓陽仰面喝了一口酒,並未回答,老瞎子微微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話音中帶著些許悲傷,近期一定經歷過挫折,生離死別。”
聽到他的話後,梓陽眸光輕抬,看了他一眼,老瞎子挺起鼻尖嗅了嗅,搖頭道:“借酒消愁?它只能麻痺你一時,並不能麻痺你一世。”
“我這裡有個好辦法,可以讓你忘卻所有的煩心事,不知你是否想聽一聽呢?”
梓陽有些好奇的哦一聲,坐在老者身旁,笑問道:“什麼辦法?”
老瞎子沒有講話,而是右手拿起擱在地上的木棍,在滿是枯葉的地上比劃了幾下。
當他用木棍將字寫完後,用木棍一頭在字旁邊敲打了數下,道:“這個方法你覺得可好?”
梓陽看著地面上清晰可見的死字,淡淡笑了笑,點頭回答道:“的確!死能夠忘卻一切,但我還沒有迂腐到這種地步。”
“人這一生很短暫,能做的事是有限的,我雖是這具肉身的主人,但卻不能隨意損壞,因為,這是我爹孃賜給我的。”
老瞎子緩緩點頭嗯了一聲,蒼老的面龐上湧現出一抹笑意,他循著聲音扭頭,道:“小夥子覺悟很高,我想了解一下你到底在怕什麼,不知你意下如何?”
梓陽並未直接回答,他話鋒一轉,問道:“何為好人?何為壞人?兩者間的區別是什麼?”
“好人?”老瞎子聞言,搖了搖頭,卻並沒有提壞人二字。
梓陽覺得有點奇怪,從老瞎子剛才的口氣中,不難聽出,他對好人二字充滿了不屑。
不等他開口發問,老瞎子率先說道:“這世上哪有什麼好人啊,當你活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就註定成為了一個壞人。”
“再說,你活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沒吃過一口肉?對待身邊的人沒有任何的私心?”
“即便是你沒有去做,但只要你動了那個念頭,你還認為自己還是個正直的人嗎?”
梓陽猶豫了一會兒,道:“我要是不吃東西會餓死的。”
老瞎子微微皺眉,顯然,他剛才的話梓陽沒有聽懂,他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你在那些動物的眼裡,就是一個十足的壞人,雖然,你沒有親手了結它們的生命,但你卻吃了它們的肉,我說得沒錯吧?”
梓陽一聽,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
老瞎子細細說道:“你的好壞,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要聽別人怎麼說。就像當初闖入西大陸的洛良邪一樣,他在北大陸人們的眼中或許是一個好人,但在我們西大陸人們的心中,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因為,當年他犯下的那些罪,哪怕是讓他再死上百回千回也不足以讓我們遺忘。”
“洛良邪?”梓陽眼眸輕眨,低吟了一聲,思索片刻後,他道:“洛良邪為什麼要來西大陸殺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吧?”
老瞎子冷哼一聲,拿木棍的手掌劇烈顫抖,咬牙切齒道:“原因?反正死在他手裡的人數不勝數,你想要的原因還重要嗎?”
“難道說有了一個合理的理由,他就可以仗著自身實力,隨便濫殺無辜嗎?”
梓陽悄悄低下了頭,不管怎麼說,洛良邪都是北大陸的人,他也不好開口為其說好話。
畢竟,他手上的血債實在太多,再怎麼解釋也是說不清的。
老瞎子沉默良久後,嘆息道:“不過,西大陸的人無法保護自己,被人殺死也是應該。”
梓陽瞪大雙眸,用不可思議的神色望著老瞎子,若不是親耳聽到,誰又能相信西大陸居然會有人說出這種話。
老瞎子似乎是猜到了他的表情,笑問道:“你很驚訝?”
梓陽調整了一下情緒,低聲道:“有點。”
老瞎子面容平淡道:“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主宰一切,弱者只能任人宰割,就像你要去宰殺妖獸,你可以去殺它,反過來它也可以殺你。”
“至於,最後到底是誰殺誰,這就要看自身的本事了。”
“當然,像洛良邪那樣的人,憑藉一己之力,讓幾乎所有西大陸的人都討厭北大陸的人,在北大陸一定會有很多人在背後罵他吧?”
梓陽唏噓道:“歷史無法更改,但洛良邪已死,罵與不罵還有什麼意義嗎?”
老瞎子笑了笑,並未繼續說下去,他問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為何借酒消愁呀?”
梓陽搖頭喝了口酒,無奈道:“身邊的朋友,一個接一個的離我而去,以後的路我也不知該何去何從,我心裡異常煩悶,只能用酒來麻痺自己。”
“至少,在我醉酒的時候能安然入眠,不用去想那些煩心的事。”
老瞎子平靜問道:“看樣子,你的那些朋友是因你而死了?”
梓陽也沒瞞著他,當即說道:“的確是因我而死,否則,我也不可能深陷自責與愧疚中。”
老瞎子聽到他的話後,道:“其實,你早就已經走出來了,只是,你不敢,也無法看到身邊的其他朋友再因你而死。”
“正因為你怕,所以,你才會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可能是被他說對了,梓陽面容微變,極不情願的說道:“或許是吧。”
老瞎子突然問道:“我聽你這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梓陽並不想瞞著他,直接說道:“我是北大陸的人。”
老瞎子沒有因他是北大陸的人而動怒,隨口問了一句:“你既然是北大陸的人,為什麼要來西大陸呢?”
梓陽仰面喝了一口悶酒,道:“在北大陸我得罪了一些很厲害的人,我之所以來西大陸,也是被他們追殺得退無可退了。”
老瞎子道:“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殘酷,你沒有力量,誰都會想踩你一腳。”
“但當你有能力讓所有人都閉嘴的時候,每個人都想跟你攀上關係。”
許久過後,老瞎子沒有聽到他講話,叮囑道:“謝謝你這麼信任我,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不是每個西大陸的子民都像我一樣。”
“在人前時,我希望你還是不要說自己來自北大陸,不然的話,找你麻煩的人便會一個接一個的出現,直到逼得你離開西大陸。”
梓陽頗為不滿道:“有必要嗎?殺人的是洛良邪,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就因為我跟他一樣都是出生在北大陸,他們便視我為敵。”
老瞎子道:“說實在的,洛良邪如果還活著,那些人連個屁都不敢放,但他們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怒,只得將矛頭指向實力稍弱的人。”
“哪怕你跟洛良邪半點關係也沒有,但你出生在北大陸就是你的錯。”
梓陽很是隨意的笑了笑,道:“懦夫而已。”
在他看來,這樣的人就會欺軟怕硬,倘若洛良邪站在他們面前,只怕是會把他們嚇得尿褲子。
老瞎子緩緩點頭,道:“沒錯,不過我覺得那種人連懦夫都不如。”
梓陽一邊蓋著酒壺塞,一邊問道:“你這每晚坐在這大槐樹下做什麼?你家在哪兒啊?”
老瞎子稍顯遲疑了一下,道:“人老了,在家裡也待不習慣,晚上閒來無事便想著出來溜達溜達,順便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再者,我感覺你比較親切,因此,便想多跟你聊一聊。”
梓陽愣了愣,道:“親切?你不會是在哄我開心吧?我們兩個就聊了幾句話而已,算下來,連兩個時辰都不到。”
老瞎子笑道:“哎,有的人聊一句話就能成為朋友,有的人天天聊天也無法增加感情。”
“我雖看不到你的人,但從你的話語中也能聽出,你這小夥子還算不錯。”
“最起碼,你有自己的原則,從你剛才敢直接說出你來自北大陸,我就認為你待人很真誠。”
“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您老也儘早回家吧。”梓陽手拿酒壺,說完便走。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時,坐在大槐樹下的老瞎子很是滿意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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