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切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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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流山脈

地宮

“來來，多吃點，多吃點。”逐流瘋扯下一塊獸肉，笑著遞給一旁的黑斗篷男子，慈祥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驕傲。

黑斗篷男子吃得滿嘴油，連連點頭地接過他手裡的獸肉。

逐流瘋笑容滿面的望著他，整個畫面就像是父親在看自己的兒子吃飯。

黑斗篷男子也注意到了他的眸光，緩緩抬頭道：“你別光看我呀，快吃呀。”

“好，吃！”逐流瘋手裡拿著獸肉，突然問道：“對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成親了沒？”

黑斗篷男子頓了頓，也沒有瞞他，如實說道：“我都有兒子了。”

逐流瘋聞言大驚，急忙笑著問道：“多大了？長得跟你像不像啊？你怎麼沒帶他來見我呢！”

“還有！哪家的小姐啊？該不會是武州那個練丹的吧？”

“你也真是的，人都成親了，你也不知道把他們母子倆帶來給我看看。”

黑斗篷男子道：“誰告訴你我成親了？我只是說我有兒子，並沒有跟你講我成親了。”

“你這說得什麼話？”逐流瘋略有不滿道：“你不成親哪來的兒子啊？”

黑斗篷男子解釋道：“我不喜歡大張旗鼓地辦喜事，也就沒有成親，不過我的確是有兒子了。”

“哎呀！你看你辦的這叫什麼事啊？人家女方都給你生兒子了，你卻不給她一個名分。”逐流瘋訓斥完，問道：“兒子多大了？”

黑斗篷男子一邊吃著獸肉，一邊說道：“十六。”

逐流瘋隨即點頭哦了聲，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立即開口指責道：“什麼？！都十六歲了，你不帶他來給我見一見！”

黑斗篷男子拿起地上的茶壺給他斟了一盞茶，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盞，他拿起茶盞，道：“實話跟你說吧，連我家那老爺子都沒見過他幾面。”

逐流瘋無法理解道：“娶妻生子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這是做什麼啊？”

“不給人家名分，連孩子也給藏起來，難道還有人跟你搶兒子不成？”

黑斗篷男子喝了一口茶，道：“你也知道，我如今在北大陸的威望，他跟著我起點太高了，我不想給他壓力。”

逐流瘋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叫我說呀，你就跟你爹一副德行，連孩子都有了卻不成親，真是的！”

“得虧你爺倆生得一副好相貌，人家女孩子不計較。”

“她敢！”黑斗篷男子臉兒一仰，語調頗為強硬道：“在家我一人說了算，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逐流瘋直接說道：“你也別怪我說話太直，要真是武州那個練丹的，論起影響力，人脈關係，你還著不如人家。”

黑斗篷男子眸光躲閃，道：“我。。。。。。我有告訴你她是誰嗎？你別亂猜行不行！”

逐流瘋搖頭笑了笑：“也是。你的紅顏知己可多了去了，今天這個來找，明天那個來約，唉！”

黑斗篷男子低聲道：“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你還提它幹嘛。”

逐流瘋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問道：“哎？有件事我得跟你提一下，你們家不就是你跟梓福嘛，這北大路還有梓姓的人嗎？”

黑斗篷男子笑著說道：“你不能這麼說呀，有些人為了利益，改名改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

逐流瘋瞪大了眼眸，難以置通道：“改名改姓？！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竟也有人去做？”

黑斗篷男子很自然道：“人嘛，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人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改名換姓，是為了子孫後代。”

“但也有一些心術不正的人，想依靠他人的名聲做事，將自己強行劃入毫不相干的家族。”

逐流瘋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聽了黑斗篷男子一番話，他道：“前者可以理解，至於後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

“似這般毫無底線的事都能做得出來，當真是下作到了極點。”

黑斗篷男子面色平淡道：“每個人的觀念不同，你認為重要的事，在人家眼裡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逐流瘋沉默良久，蒼老的眼眸緩緩眨了幾下，不知在想什麼。

黑斗篷男子打了個飽嗝，起身彎腰行禮道：“好了。這吃也吃飽了，人也見到了，我就先走了。”

逐流瘋望著他的背影，突然問道：“是我做錯了嗎？我是不是管的有點多了？”

黑斗篷男子微微駐足，沉聲道：“你沒有錯。他們也是為了家族的未來著想，只是這方法嘛，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逐流瘋深感自責道：“看來還是我錯了，如果不是我給了他們底氣，他們也不至於會去欺辱他人，歸根結底，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雖然，我一句話也沒說，但這些年來他們便預設我同意了，這才會有持無恐的行事。”

“唉！我真沒想到，我就算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卻還是給這塊大陸帶來了災難。”

黑斗篷男子身軀顫抖，背對著他厲聲吼道：“我說了！錯的是他們，跟你沒半點關係！”

“罷了，罷了。”逐流瘋的眼角流下兩道淚痕，在密室中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落淚，可見他心裡是真的失望透頂了。

“去做你該做的事吧，不要因為我而束縛了你自己的思想。”

黑斗篷男子站在原地沒有回話，顫抖的身體依舊沒有停下。

他知道，能讓這個頑固的師父說出這種話，他的心裡是該有多麼難受。

逐流瘋緩慢張開抖動的嘴唇，艱難說道：“痛改前非者，活，不思悔改者，殺！”

“明白了。”黑斗篷男子說完，抬腳剛要離去。

逐流瘋突然笑呵呵道：“前幾天，我發現了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俊小子，他也姓梓，叫梓陽。”

“起初，我還以為他是你兒子呢，聽了你剛才的一番話，現在想想，倒是我多心了。”

“別的話我就不說了，有空，你帶他們娘倆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就行了。”

“不過。。。。。。我所見到的那孩子，日後成就無可限量啊，唉！”

北大陸億萬子民，能被神獸雷虎看中，並得其傳承，這足以證明他的不凡之處。

逐流瘋的這一聲長嘆，顯然是不願看如此天縱之才是別人家的孩子，一想到這裡，他心中多少會有些失落。

黑斗篷男子笑出了聲，道：“行啦老爺子，這有什麼值得惋惜的？這世上那麼多的天才，你總不能將他們都跟你扯上關係吧？”

逐流瘋擦去臉龐上的淚痕，笑道：“習慣了，我這愛才的毛病是不好改了，也改不掉了，哈哈哈！”

黑斗篷男子也跟著他哈哈大笑起來，幾息過後，笑聲停止。

他側目對逐流瘋說道：“我就不打擾你了，有空再來看你。”

逐流瘋罕見用睥睨天下的語調說道：“你想做什麼事就去做吧，出了事，我給你頂著。”

黑斗篷男子心頭一酸，頗為感動道：“知道了。”

荒沙遺蹟

梓陽，逐風二人行走在隧道中，兩沙牆中各掛一排燭火將隧道照亮。

“逐風，你說。。。。。。”梓陽話還沒說完，腳下一空，沙地塌陷，一個深坑悄然出現。

好在是他反應及時，雙臂抓住一側的沙牆，逐風兩手緊緊抓著他的腳踝，一刻也不敢鬆手。

因為，深坑下滿是豎起的光滑明亮的劍鋒，一旦掉下去，必將被利刃刺穿身體，慘死其中。

梓陽咬牙努力將胳膊靠著沙牆，他的身體開始搖晃著用力，膝蓋上下摩擦著牆體，沙礫嘩嘩的落下。

“噗！”逐風吐出落入口中的沙礫，立即開口提醒道：“梓陽！你別晃啊，你再晃我可就抓不住了。”

梓陽沒有理他，艱難將兩隻胳膊壓在沙地上，道：“你快點用力，踩著我的肩膀上去，我支撐不了多久。”

只因逐風抓著他的一隻腳踝，他根本無法拖著逐風上去，只得先給自己找個支撐點，讓逐風先上去。

“梓陽，你可抓緊了，我這就上去。”逐風說完，雙手向下一拉，兩腳踹著一旁的沙牆，向上一躍，他先是抓著梓陽的後腰，而後再次躍起，兩隻腳踩在梓陽的肩膀上。

最後，他輕輕一跳，躍過梓陽的頭頂，順利站在結實的沙地上。

他回頭一看，只見梓陽臉頰憋得通紅，胳膊額頭上青筋乍現，逐風剛要伸手拉他上去。

他掙扎了幾下，兩腳踩著沙牆，成功脫離險境，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逐風看著十多丈遠的對岸，又抬頭看了眼頭頂上空的間隙，面露焦急道：“梓陽，從這兒到對面的距離太遠了，我們完全過不去啊。”

梓陽用手背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道：“沒事，我有辦法。”

他右掌放在沙地上，幾道雷紋緩緩顯露，旋即開始向對面蔓延。

幾息過後，銀光閃閃的雷紋縱橫交錯，形成一張銀色大網，將坍塌的地方用雷網連線在一起。

逐風指著面前的雷光大網，笑了笑，道：“梓陽，你看。。。。。。這我。。。。。。”

梓陽點頭半蹲在他身前，扭頭對他說道：“上來吧，我揹你過去。”

逐風當即跳上他的後背，梓陽揹著他腳踩雷紋，一步一步地走向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