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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緋紅的光芒照在海面上,原本湛藍色海面瞬間暗淡了許多,梓陽與花瑤並肩而行,漫步在海岸邊。

花瑤兩隻小手背在身後,芊細的手指毫無規律地伸展,狡黠的眸子急速轉動,她忽然扭頭,瓊鼻輕皺,半眯著眼眸緊緊盯著梓陽。

這突如其來變化,使梓陽有些措手不及,他停下腳步,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花瑤轉過身來,踮起腳尖,兩隻粉拳垂在身側,俯視著他,大聲斥責道:“說!是不是你在從中作梗,要不然我是不會輸的。”

梓陽身軀後仰,雙手放在胸前,掌心朝外,緩緩搖頭,滿臉無辜道:“沒有!絕對沒有!獸掌消失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花瑤小手掩口,噗嗤一笑,故作疑惑的問道:“那你說這場賭約是誰贏了?”

“自然是我贏了!”梓陽挺了挺腰桿,理直氣壯道。

“什麼?!”花瑤板著臉冷冷看了他一眼,再次問道。

梓陽看到她目光不善的眸子後,低頭小聲道:“我。。。。。。是我贏了。”

花瑤冷哼一聲,轉身爬上陡坡,背對著他,側目不甘道:“算了!你贏就你贏唄,至於賭注嘛。。。。。。”

一說到賭注花瑤嘴角微微上揚,沒有講話。

梓陽鬆了口氣,心領神會道:“先欠著吧。”

花瑤笑意盈盈地轉過身來,旋即兩手攤開,擺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微微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翻臉比翻書還快。”梓陽站在陡坡下,嘀咕道。

花瑤臉色微變,一手掐腰,一手指著他,氣憤道:“你說什麼?!”

梓陽立即改口,微笑道:“我說欠著就先欠著吧。”

“這還差不多,走啦!”說完,她沿著小路向小鎮跑去。

梓陽急忙爬上陡坡,望著她的背影,大聲喊道:“你可別忘了,一有時間要來陪我玩的。”

花瑤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煩悶道:“打賭輸了心情不好,一見到你就煩,等我心情好的時候再說吧。”

梓陽笑了笑,直到她走進小鎮才緩緩離去。

山腳下風嵐房內

風嵐雙手抓著被子坐在床上,瞪大眼眸,充滿警惕的望著異常憔悴的白衣男子。

而白衣男子站在木桶外,渾身溼漉漉的,身後披風,褲腿不斷往外滲著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持了許久。

額哼!

白衣男子為了緩解尷尬氣氛,喉嚨用力乾咳一聲,風嵐扯著嗓門同樣是回了一聲,相比較前者,後者的聲音更大。

白衣男子察覺事情不妙,再這樣下去,兩人可能會因此打起來。

他雙手微微抬起剛要說話,風嵐掀開被子猛然站起,雙手握拳,左手在前右手在後,大有一副如臨大敵的感覺。

白衣男子見狀,立即將還未抬起的雙手放在身後,面帶笑意道:“別誤會,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還想有啥意思?”風嵐雙拳緊握,反問道。

“我不想跟你打架,你不用這麼緊張。”白衣男子低頭示好,笑意不減道。

風嵐緊緊打量著他,見他濃眉大眼,為人態度謙和,不像是卑鄙小人的摸樣,心中的戒備自然放下許多。

咕咕!咕咕!

白衣男子手掌捂在腹部,兩腮微微泛紅,極為尷尬。

風嵐從包袱內拿出一個白饅頭丟給了他,白衣男子雙手接過饅頭,幾口下去,兩腮幫就鼓了起來。

他眼眸大張,攥起拳頭快速捶打著胸膛,一臉焦急的樣子。

風嵐指著門外說道:“門口大缸裡有水。”

白衣男子點頭,趕忙衝了出去,絲毫沒有注意腳下,不小心被門檻給絆了一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門檻雖然沒能將他絆倒,可這也引起了他左腿膝蓋處的舊傷,一個伴隨了他一生都未能治癒的傷疤。

只見他雙手握住左腿膝蓋,抬起左腳,利用右腿一下一下地跳下石臺階,可能是因為他內心太急,多跨越了一個臺階,一不小心就趴在了臺階下。

梓陽正巧在這時推開柵欄門,看著趴在地上的白衣男子,有些好奇地走了過來。

白衣男子看到他後,如見救星,他先是伸手指了指兩腮,又指著前方的大缸,將倒立的拳頭對準嘴巴。

梓陽走向大缸,舀了一瓢水遞在他面前。

白衣男子接過木瓢,如鯨吸牛飲般,咕咚咕咚地喝著。

“梓陽,這魚是怎麼回事?你從哪裡弄來的?”風嵐拿著魚簍走出房外,困惑道。

“在海邊撿的。”

“撿的?”

梓陽點頭道:“對呀,撿的。”

風嵐掂量著掌中死魚,笑道:“今晚又有魚湯喝了。”

咳咳咳!咳咳咳!

趴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被水嗆到了,一連咳嗽了數十聲,才緩過勁來。

他一手拿木瓢,一手扯著梓陽的褲腿,緩緩抬頭道:“你們待會兒再聊,能先扶我起來嗎?嗝~”

風嵐這時才注意到白衣男子,且被他白色披風上的圖案所吸引,忍不住走出門檻,駐足仔細觀察。

圖案大致可以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秀在披風右下角,三個黑色圓點,最高的一顆偏左上方,由一根黑線貫穿。

第二部分,三個黑色圓點位於披風中間,同樣是最高的那一顆偏左上方。

第三部分,位於披風左上方頂端的三顆黑色圓點,也是有著高低之分,且最後兩顆之間的高低尤為明顯。

一根長線貫穿九個黑色圓點,彷彿是一座山峰,右下角為山腳,中間三顆為山腰,而披風左上方則是山頂。

白衣男子被梓陽扶起後,點頭說了好幾個謝字,之後便伸手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

風嵐丟下魚簍來到臺階下,手捏下巴站在白衣男子身後,忍不住道:“這披風上的圖案倒是蠻好看的。”

被他這麼一說,梓陽向前走了幾步,也細細打量起白色披風來,“這該不會就是花瑤口中所說的陣紋披風吧。”

白衣男子伸出手掌向後揮了幾下,另一隻手依舊是拍打著周身塵土,隨口回答道:“不過是一件陣紋披風而已。”

一聽到陣紋披風,梓陽頓時來了興趣,他站在白衣男子面前,興奮道:“你真的是陣法師?”

白衣男子微微頷首,謙虛友善道:“略懂,略懂。”

“那你願意做我的朋友,跟我一起去冒險嗎?”梓陽滿臉期待地盯著他。

風嵐頓了頓,緩慢走上臺階,將門外的魚簍重新拿回房中。

白衣男子嘴巴微張,想了一會兒,故作不懂道:“做你的朋友可以,但你所說的冒險是指的什麼?”

梓陽先看了一眼風嵐的房中,而後讓白衣男子蹲下,小手靠在他耳旁,小聲道:“冒險就是做我的隊員,一起修煉啊。”

白衣男子猶豫道:“這個。。。。。。我可能要在這裡住很長一段時間,至於做你的隊員,我還要認真考慮考慮。”

“啊?你該不是看我境界比你低,你就瞧不上我吧。”梓陽撅著小嘴,似是在生氣。

白衣男子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膝蓋有傷,行動多有不便,怕是會拖累你呀。”

梓陽哦了一聲,情緒略微有些低落,不願放過這送上門的陣法師。

隨後他又想了一下,覺得這剛一見面就讓人家做自己的隊員,確實是有點操之過急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對了!你說要在這裡住很長一段時間是多久啊?”梓陽另尋話題道。

白衣男子環視四周群山,心存顧慮道:“這個的話,我還要仔細觀察一下,如果此地符合我的要求,我最少要住個兩三年吧。”

梓陽焦躁的內心,瞬間平靜許多。

白衣男子悄聲問道:“你好像很需要陣法師,能告訴原因嗎?”

梓陽掰著手指,細細說道:“這個世上有體術,劍士,陣法師,醫師,毒術士,占卜先知,煉丹師,控屍人。”

“我要找八位擁有不同作戰能力的人,跟我一起闖蕩這片大陸。”

白衣男子以為他體術很強,糾正道:“你說錯了,是七人不是八人。”

梓陽臉色一變,反駁道:“沒錯!我需要八名隊員,算上我自己正好是九人。”

“你是外面世界的人,應該聽說過誰是這個世上最強的體術修煉者吧?”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要取代武神吧?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武神?好!”梓陽堅定點頭,跳上桃樹下的石桌,右手握拳舉過頭頂,大聲喊道:”我要。。。。。。”

嘎吱!

就在這時,風嵐的房門突然開了,他旋即閉上嘴巴,沒有將剩下的四個字說出口。

“你要做什麼?”風嵐手拿大魚走下臺階,隨口一問。

梓陽跳下石桌,笑嘻嘻道:“我要喝魚湯。”

風嵐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自然是猜不出梓陽會說些什麼,但站在院中的白衣男子可是心如明鏡。

看他剛才的架勢,擺明了是想說“我要打敗武神”,這種瘋話虧他敢說。

打敗武神?這怎麼可能呢。

白衣男子雖沒明說,但在心裡卻十分敬佩他的勇氣,只因他說出了大多數人想說而又不敢說的話。

但反過來一想,無知者心無膽怯,一往無前,這或許也是一種無知的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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