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木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兩百七十七章 朝聞道,夕死可矣,怪談作者拖更日記,一木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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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音。

它應該不可能學得會發音。

所以它是不是還吸收過其他的玩家?

吸收過真正懂漢語的玩家,知曉漢語發音的玩家。

比如華國人,比如許辭兮?

不對,它是從進階哨獸的屍體中破體而出的,是剛剛才誕生的,時間上應該對不上。

虞良快速否認自己的猜想,他的腦海中思緒萬千,一時間又只能將它們延伸出更多的資訊,無法徹底匯總產生聯絡。

從相撲手的記憶中,它應該就已經得到了關於人類的一些情況,所以它才會知曉人類來自於異星,而他們這些蛋生人也就成為了異星的工具。

同樣,它極有可能知曉了怪談世界的存在,也發現“玩家”的身上擁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血肉文明的基因中自帶“佔有慾”,在獲得了“相撲手”的異化能力後,它肯定會更加渴望其他玩家的能力。

憑藉血肉文明自己的努力或許很難突破大氣層,但加上來自怪談世界的異化職業能力……

那就未必了。

一些異化職業甚至擁有著規則級的能力,這種能力和血肉文明的科技產生搭配的話,那結果還真不好說。

況且它作為【群】的腦,能夠收集、佔有的玩家並不止相撲手一個。

當玩家的能力產生組合後,產生的化學反應必然是極為恐怖的,因為它並不像虞良那樣需要切換,而是同時擁有各個玩家的能力。

同時擁有……

虞良試想了一下那種場景,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棘手。

這種情況下極有可能出現bug級別的規則能力,到那個時候的它基本上就屬於一個無敵的狀態。

相較而言,現在的它應該是最弱的,然而他卻不確定自己是否擁有在這裡殺死對方的手段。

先不說它的實力如何,虞良自己就是閹割版的,字元欄和圖章欄都無法使用,這令他的境況雪上加霜。

它並非根源怪談,卻比根源怪談更加難纏,因為它就在眼前,並且懷揣著隱藏著深深的惡意。

虞良默默捏起了拳頭。

趁著這段時間,必須在這裡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他回應著它的話語,想通了這些事情的他也不在言語上太過客氣了:“你們的確沒有彼此之分,但這僅限於你們,而我……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因為我要稱呼你。”

“既然這樣……我是它們的【祖】,又繼承了文明的【宗】,你就叫我‘祖宗’吧。”它稍加思索,為自己取了一個合適的名字。

虞良:“……”

你特麼。

說話說得好好的,突然佔我便宜是吧?

“算了,我還是稱呼你為……阿宗吧。”虞良繼續道,他一向不是很擅長取名字,但他也知道不能取名為“阿祖”。

“無所謂。”它對名字這種超出文明意識的東西不甚在意,若非瞭解站在面前的靈魂來自異星,而異星人都有名字,它也不會像是趕時髦一樣地為自己取名字。

“所以能告訴我嗎?你為什麼需要我們的記憶。”虞良試著從它的口中得到更精確的回答。

“因為我需要從更多的角度來看待異星的科技。”它思索著,似乎是在處理著什麼資訊,“在宏觀造物的水平上,你們遠勝於我們,並且擁有著突破星球引力的能力,這是現在的我們最需要的東西。”

“所以你要殺死所有的異星人?為了記憶?”虞良反問,他的肌肉已然繃緊,調整到蓄勢待發的狀態,宇宙中的怪談生物和角色同樣各就各位。

若是對方給出肯定的回答,那就代表著正式撕破臉皮了。

“殺死……”它在聽聞這個問題的時候出現了明顯的愣神,然後又似乎是茅塞頓開,醒悟過來,“對我們來說,這並不是個問題。‘在需要的時候取用’,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的需要,就是工具最大的榮幸。”

它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人,即為活著的工具。”

人,即為活著的工具。

虞良的心中默唸著這句話,他知道這是不同文明之間的分歧。

就像是無神論者無法去理解有神論者一樣,只能站在遠處尊重祝福。

而現在的情況有些相似,對方理解他的態度,但並不在意。

因為就目前而言,它佔據著主導的地位。

主導的文明擁有傲慢的資格。

想到這裡,虞良的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憤滿,他突然就想讓這個星球試試看人類文明的核彈。

現在他們這些玩家使用的並非是人類文明的造物,最多隻能算是怪談世界的產物,還不是最高階的根源怪談,來這裡就是純被欺負的。

如果這顆星球吃幾個核彈,不知道面前這傢伙還能不能維持傲慢。

而這個時候,生物計算機終於停止了運作。

似乎是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因此計算機徹底停息。

角落處的數臺生物印表機發出清脆的聲響,它們同樣完成了工作,將內部的生物體吐出。

虞良看見了數團混亂的東西從生物印表機中溢位,它們彼此融合,又像是具有排異反應一般彼此分離。

稱之為“混亂”或許還算是在誇讚,它們的狀態極不穩定,肉身上不斷顯現出奇特的構造

不但是虞良曾經見到過的動物構造,還有一些奇怪的植物特質,比如粗糙的外皮或者是葉和花,只不過這些植物構造是以肉的形式呈現的,所以顯得極為詭異。

除此之外,虞良還看見了“疾病”的面貌在肉團的體表湧動和浮現。

水腫,淤青,白化,膿液,腫瘤……

種種特徵,不一而足。

他不知道它究竟創造出了什麼東西,但很顯然,這絕對不是個好東西。

“這是什麼?”虞良慢聲詢問道,他隱隱聽見了其他的一些動靜。

有其他人來了。

是其他的玩家。

他們應該是處理完了一樓的那些哨獸,然後就注意到三樓這些房間深處的生物計算機,因此正在往這裡趕過來。

既然來的話那剛剛好,藉助其他玩家的力量,他們或許能將面前這個怪物扼殺在搖籃之中。

“資訊儲存在組建生命的微小材料之中,以正常方式提取這些資訊所需要的時間非常長,而我並沒有這麼多的時間,所以將這些儲存資訊的材料重新排列就能列印成生物,也就是它們。”它指了指身邊的那些形狀詭異的肉塊。

虞良思考了一下它的意思,透過之前lee的解釋才將這段話翻譯成正常含義。

它所說的微小材料指的應該就是dna,正常的方法無法提取dna中儲存的資訊,所以它選擇將這些dna重新排列順序投入印表機,然後就得到了這些儲存資訊的肉塊。

相較於生物計算機,這些肉塊是便攜的,算得上是一種極度符合血肉文明的儲存方式。

“所以你放出那些哨獸,目的就是為這些肉塊的誕生拖延時間?”此刻的虞良開始對剛剛的線索進行串聯,“因為你需要時間來吸收這些知識?”

“哨獸?有趣的名字。”它並未回答虞良的問題,似乎是對虞良口中的“哨獸”更有興趣,然後它才繼續說道,回答虞良的問題:“只能算是部分原因。”

而後它露出一個有些戲謔的笑容,這是它極少有地表現出“平靜”以外的特徵。

在這一刻,它才真正像是一個新生兒一樣,露出了惡作劇般的嬉笑:“你就沒有產生過哪怕一點的疑惑嗎?如果這些知識真的如此重要,又為什麼會有一支哨獸隊伍離開這個基地?”

“嗯?”虞良被它這麼一提點,頓時一愣,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回過神來。

對啊,現在的哨獸巢穴說是疏於防守也沒有錯,如果在這裡接收生物計算機的資料有這麼重要的話,哨獸族群一定會在這裡嚴加防守,而不是調派兵力前往那巨人頭顱。

“你們要做什麼?”虞良抬手,放出噬蛇和紙人。

噬蛇馱著紙人在空中游動,就像是一個拳擊手在進攻前調整著自己的步伐節奏。

這種時候反而只有紙人算得上是有用,它們身上攜帶的“破”字元、“困”字元乃至“雷”字元都能對敵方造成大量傷害。

噬蛇馱著紙人飛快地接近著它,紙人身上字元施法範圍極短,需要去往它的身邊才能用字元進行攻擊。

“我就快要死了,還能做什麼?”它向著身邊的肉團伸出手,“我只是個智力過度發育的畸形哨獸,是個只能存在三星時的一次性用品,我的存在只是為了幫助族群驗證一件事情。”

它笑了笑:“它們需要我活得更久一些,但現在我選擇死。”

語罷。它的手勐地延長,筆直地刺進那肉團之中,速度之快令人無法反應。

“打!”虞良向著紙人們發出指令。

而後紙人們的便向著它甩出了大量的字元,“破”字元“灼”字元這些進攻類字元連同“困”字元一起,如十餘隻燧發槍組成的列隊同時開火。

不過這個時候,捧著“雷”字元的兩隻小紙人最終還是剋制住放煙花的慾望,沒有將“雷”字元丟出去。

它們也清楚,“雷”字元的爆炸範圍可比施法範圍更遠。

換句話說,這兩個“雷”下去,敵人死不死不知道,但在場的紙人們肯定是落個團滅的結局。

它們可完全扛不住這至陽至剛的雷霆。

如果紙人能犧牲自我康慨就義的話,當時也就不會在虞良的威脅下加入宇宙了。

這是很正常的結果,畢竟馴獸大師李花朝早就為虞良的怪談宇宙寫過對聯,若不是宇宙沒有實體的大門口,恐怕早就被他貼上去了。

恃強凌弱請從這來,貪生怕死快進此門。

整個宇宙從上到下,從怪談生物到創設角色,就沒有一個是不識時務的。

此刻,它的另一隻手也在虞良的面前飛快地分化,速生出樹般的枝椏,呈現盾的模樣。

手盾上泛起虞良熟悉的光芒,然後將這些字元的攻擊盡數擋下。

“是相撲手的能力。”李花朝一眼認出。

虞良自然同樣認出,這玩家的職業能力配合上血肉文明的科技果然是難纏得很。

他切換到李花朝,帶刀侍衛一馬當先,上前就要開啟劍刃風暴,用自己最高額的攻擊來阻止面前的敵人。

骨刺的確刺中了它的手,也刺中了那肉團,但這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手盾的枝條快速分散開來,從四面圍攏住李花朝,並且同時亮出堅不可摧的光芒。

李花朝始終用骨刺切割牢籠,然而當骨刺落在牢籠上的時候,軟弱無力的感覺便沿著骨刺侵入他的身體。

這是那相撲手的能力!

與這光芒直接接觸的話,身體會出現瞬間的乏力。

這大概就是進階哨獸在相撲手的推搡下毫無還手之力的原因,相撲手推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的肌肉就會失去氣力,自然無法抵擋住相撲手的正面進攻。

在手掌伸入肉團後,它的眼睛頓時瞪大,失去了童孔,只剩下單一的眼白。

流動著微弱燦金色光芒的眼白。

它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喜色,對五官的控制力逐漸消散,變成了一種猙獰的瘋狂。

就好像是……

太棒了,我終於理解了一切!

用它自己的話說,它只是一隻一次性的畸形哨獸,全部的基因都是為了智力發育而存在,為了在這個時刻接收血肉文明的科技成果而存在。

作為【群】的腦,這是它自己下達的指令,為了整個族群的崇高目標,犧牲一個【群】的腦不會有半點猶豫,就像是壯士斷腕一般

而在那個相撲手的記憶中,它第一次知道了“個人意識”的含義,知道了除公共集體外還會有更多獨特的個人意識存在,甚至……

有人會將極致的個人意識凌駕於集體之上。

思想上的衝擊令它沉思良久,這也是它沒有在第一時間殺死這個異星人的原因之一。

但就在此刻。

即便是出自個人意識,它也不會有一絲的後悔,因為這一刻就是它出生的全部意義。

“可以成功,可以成功!”

“找到原生人的腦域網,連線【樹】上的其他果,用異星的公理和演算法就可以成功!”

它歇斯底里地大喊,將聲音傳入虞良的耳朵。

它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巨量資訊的衝擊如地表的風沙般吞噬著它的大腦,強行關閉了大腦的其他功能。

它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死,但在臨死之前,它透過血肉文明的知識和異星人的公理演算法推匯出了結果。

這顆星球還沒有完全失去希望,它們的文明也沒有徹底失敗。

而這個訊息將會儲存在面前這個蛋生人的記憶之中。

蛋生人是工具,是探索器,也是儲存器。

他們會自動連線進入腦域網,將這個資訊上傳。

只要能保留下這個資訊就夠了,血肉文明……

不,是【果】文明。

【果】文明經歷多少次的誕生、興起和衰亡都無所謂,它們的傳承不會斷絕,它們終將會在探索中找到正確的道路。

至於它……

至於它,阿宗。

是它將新的希望帶給了這顆星球。

在相撲手的記憶中有一句話,來自一個古老的國家。

若是需要翻譯成面前這個玩家能夠聽懂的話,那就是——

“卡——”

它吐出一大口鮮血,身體開始分解,逐漸變成生命體最原始的模樣。

虞良清楚地看見它動了動嘴唇,但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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