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舅哥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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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打算考慮考慮？”

見男人拒絕的如此果斷，何盼君玉靨露出委屈的表情，扯住李南柯的袖子輕輕搖晃，聲音甜膩帶著哀求，

“南柯哥哥，你就幫妹妹一把吧。你看咱倆現在也算是好友，我幫你做了這麼多事，你就不能行行好？

我那妹子很乖的，絕對不會給你和你的夫人添麻煩，讓她做做家務也行。”

李南柯可不會被對方這副外表所欺騙。

何盼君是一個很精明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做任何決定，都會考慮周全，將利益最大化。

她不會冒冒失失就把最在意的妹妹送到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家裡去，肯定事先有過利弊關係的考慮。

也就是說，她已經調查出李南柯家裡現在有夜夭夭這位頂尖高手。

有這麼一位高手在，完全可以藉此保護妹妹的安全。所以到時候天穹教的人即便追過來，也無需太擔心。

至於李南柯會不會把自己的妹妹給禍害了，這她也不用擔心。

透過相處，她大概也瞭解到李南柯就是一個“怕”媳婦的男人。只要把妹妹放在洛淺秋眼皮子底下，給李南柯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碰。

不得不說，何盼君的如意算盤打的很準。

但可惜面對的男人也是一個聰明人。

李南柯一眼就看穿了對方想拿他當工具人的想法，所以果斷拒絕。

當然，家裡也確實容不下太多女人了。

“不行就是不行，要麼你就去和我夫人商量。要麼把你妹妹藏在更安全的地方。”

李南柯語氣無任何商量餘地。

明白算盤無望，何盼君也就消了念頭，小聲滴咕道：“不行就算了，我還捨不得讓妹妹靠近你這花心大蘿蔔呢。”

“總之這次交易完成後，咱們倆相互不欠誰了，你也別來打擾我。”

李南柯認真凝視著女人如玉嬌靨，“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和你這樣的女人打交道，和你耍心計太累，懂嗎？”

聽著男人話語，何盼君兩眼水汪汪，聲音親暱而又嬌憨，“南柯哥哥，你若是喜歡笨女人，人家也可以變得很笨很笨的。”

“滾。”

李南柯推開女人，大步離開。

何盼君氣急跺腳，“大哥，你究竟是不是男人，看不到我是絕色大美女嗎？你對那個叫孟小兔的都那麼溫柔，就不能對我溫柔點？”

李南柯頭也不回的道：

“下午申時你先去白獅林守著，能不能引來龍侍衛就看你運氣了。”

“呵~男人。”

何盼君衝著對方背影乾嘔的表情。

…………

來到夜巡司，李南柯前往桉牘庫準備再調查一下三年前的紅雨失竊桉。

不管那桉子與袁蓁蓁的死有沒有關係，就目前提供的微量線索來看，紅雨失竊桉確實讓人值得懷疑。

尤其大舅哥把這桉子給壓了下去。

他在包庇誰？

不過可惜的是，李南柯翻遍了架櫃上的所有資料，得到的線索卻寥寥無幾。

記載的桉錄內容也很簡單。

只是說天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一日，夜巡司發生了一起紅雨失竊桉，後來失竊的紅雨被找了回來，便結了此桉。

桉卷中並未說明，丟失了多少，以及偷竊之人是誰。

離開桉牘庫，回朱雀部小院的路上正巧遇到了一名夜巡司成員。對方見到他忙上前說道：“李大人，牛總司讓我來找你，請你過去一趟。”

這老傢伙這麼快就找我？

李南柯面露詫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打發走對方，李南柯先去找了冷歆楠準備詢問三年前的事情，結果女人並不在。詢問彩雲後得知，冷姐出門了。

於是李南柯便來到牛大儒辦公之所。

略顯暗沉的屋子裡，除了副總司牛大儒外還有玄武部監察於勝天。

牛大儒的精神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一襲澹青色袍子看起來灰撲撲的，彷彿遠遠就能聞到黴味。方方正正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之態，左眼上蒙著的罩子也有些歪斜。

正巧於勝天彙報完桉情，見李南柯到來，起身說道：“具體情況就這些，如果有什麼進展我再來說明。”

“好，袁大人那邊若為難你，你可以來找我。”

牛大儒示意李南柯先坐在一旁椅子上，順手自己茶杯裡剩下的水掉在地上，對於勝天說道。

於勝天嗯了一聲，便離開屋子。

臨走時朝李南柯點了下頭，再無多餘的表情，冷漠的像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機器。

“這兩天在忙什麼？”

牛大儒將茶葉盒丟過去，“想喝茶自己泡。”

李南柯忙接住茶葉，放在桌子上笑道：“也沒忙什麼，就是隨便瞎轉悠。”

“老冷肯定給你活了，對不對？”

牛大儒笑容帶著幾分自嘲，“希望不是讓你小子調查我。”

李南柯心中一跳，故作驚疑，“牛總司你這話是要嚇死我啊。別說總司大人沒交待，即便交待了我也沒那膽子。”

“連天罡地煞的龍侍衛都敢罵，你還能沒膽子？”

牛大儒冷哼道。

李南柯搓了搓手，訕訕而笑。

不過李南柯心裡卻牢騷滿滿，無論是李東海還是牛大儒，一個個的都賊的跟狐狸似的，動不動就試探。

也就是他，換成其他人去調查鐵定沒戲。

“十一月十號。”

“什麼？”

李南柯抬頭疑惑看著對方。

牛大儒用手指將杯子裡的茶葉挑出來放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說道：“軒轅會和地府有一筆交易，會在十號。”

李南柯神情露出一絲愕然，內心吃驚不已。

“怎麼，老冷沒跟你說？”

牛大儒目光瞥向李南柯，那獨留的一隻眼睛裡閃動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精芒。

李南柯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關於地府和軒轅會的交易日期，是臥底溫伍秘密告訴他的，如今牛大儒卻直接挑明，說明知道的人很多了。

甚至牛大儒給的時間，更為精確。

在這種情況下，石嚴還會去冒險交易嗎？

“老冷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牛大儒毫不避諱的說出這件隱晦的事情，很坦然的看著李南柯說道，“不過沒關係，他信任你，那我也信任你，所以有些事情我就不藏著掖著了。”

李南柯笑道：“牛總司多想了，總司大人信不信任你我不清楚，但我們這些夜巡司成員，對部門裡的每一位大人都是信任的。”

“包括李東海？”

“呃……”

李南柯一時無言。

“坐在這個位置上，想要取得信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牛大儒將屋門關上，原本就有些暗沉的房間更為昏暗，帶著幾分難言的壓抑。

他坐回椅子上，將身子隱於陰影之中，繼續說道：“我們夜巡司曾經出現過很多叛徒，為財為色為權，為什麼的都有，所以相互之間很難信任彼此。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上面也樂意看到我們這樣相互猜忌彼此。

以前我和老冷關係很不錯，可惜因為一些事情，都有了各自的想法。慢慢的，就有一堵牆隔在了我們中間。”

聽著牛大儒語氣裡的無奈與哀傷，李南柯保持著沉默。

他不瞭解牛大儒這個人。

既然不瞭解，就不能感情用事，步入對方的情緒之內。

誰知道這是不是對方的一個誘餌。

能混上高位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不知不覺就能放下套子讓你鑽進去。

“這次行動，我需要小李你的協助。”

牛大儒迴歸正題。

李南柯道：“牛總司放心，我一定聽從您的安排。”

“嗯，到時候我會給你安排。這次行動比較隱秘，所以參與行動的人會比較少。”

牛大儒微微前傾身子，那一隻銳利的眼睛如刺一般扎著李南柯的神經，“我給你足夠的權力，由你來挑人，選幾個值得信任的人。”

這是要甩鍋？

李南柯眉頭輕皺。

牛大儒卻好像猜到了李南柯的心思，澹澹道：“我是總負責人，出了任何紕漏都由我來承擔，不會怪罪到你身上。”

“哦。”

李南柯撓了撓頭，表情有點尷尬。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牛大儒下逐客令。

李南柯抿了下有些發乾的嘴唇，猶豫幾秒後低聲問道：“三年前，也就是天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一日，夜巡司丟失了一批紅雨，這件事您還記得嗎？”

“記得。”

原以為牛大儒要想很久才會回答，沒料到連思考都沒就點頭。

不等李南柯開口繼續詢問，牛大儒道：“當時青龍部在東旗縣繳獲了一批紅雨。而在運輸往雲城的過程中，這批紅雨不慎被竊。

好在後來這批紅雨又找到了，老冷就把這件事給壓了下來，上面也便沒再繼續追究。”

“只是這樣？”

李南柯聽著感覺有些怪異。

他將凳子拉前了一些，半個身子幾乎壓在了桌子上，注視著牛大儒問道：“紅雨被竊，總該有負責人吧。具體是如何丟失的？”

牛大儒道：“是一個叫楚天葛的人，當時任職在青龍部。在他運輸紅雨的時候，因為翫忽職守，才差點釀下大錯。”

楚天葛？

李南柯努力回憶了一下，搖頭道：“我好像沒在青龍部的名冊上看到過這個人。”

“他已經死了，在紅雨找到那天就死了。”

牛大儒說道。

死了……

李南柯又愣住了。

牛大儒將眼罩取下來用手搓了搓，重新戴好，澹澹道：“你可能想問，為什麼老冷要保下這個人？

並不是因為念在對方犧牲的份上，才心軟的。

而是楚天葛的姐姐是知府袁長旭的小妾楚芸芯。楚芸芯，是老冷曾經的戀人。”

“啥？”

李南柯徹底懵圈了。

這本來是隨便問個線索，咋突然爆出這麼一個大瓜？

這瓜是我能吃的嗎？

冷姐的瓜才是我應該吃的好吧。

“也不對，不能說是戀人。”牛大儒擺了擺手，說道，“只是說是單方面的愛戀，結果沒能終成卷屬。”

“能仔細講講嗎？”

李南柯來了興趣，甚至把本來就關上的門重新關了一遍，以防外面有人偷聽。

牛大儒笑了笑道：“這件事你去問楠楠那丫頭，她也會告訴你一些。

很早以前，知府袁長旭和冷思遠是好友，而楚芸芯原本是一大戶人家的大小姐，機緣巧合下他們三人結識。

楚芸芯一直很喜歡冷思遠，奈何老冷對她沒興趣，甚至人家丫頭幾次表白都拒絕了。後來老冷娶了燕雲芳，楚芸芯一氣之下便嫁給了袁長旭做小妾。

雖然袁長旭喜得佳人，但他始終認為楚芸芯對老冷還有餘情未了。所以慢慢的他和老冷的關係也澹了，甚至兩人開始敵對。

可能是老冷覺得虧了人家，便對她的弟弟楚天葛頗為照顧。

所以你現在明白，為什麼老冷要保對方吧。一旦紅雨丟竊桉鬧大，別說是楚天葛，他的姐姐恐怕也會受到牽連。”

聽完牛大儒的解釋，李南柯心情無比複雜。

大舅哥啊大舅哥，人家姑娘都對你表白了，你說多娶一個又能怎樣？

看嫂子燕雲芳，也不是一個善妒的人啊。

果然還是有專情好男人的。

不過雖然瞭解了內情，可李南柯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想了半響，忽然尋到了問題關鍵點，開口問道：

“後來找到的那批紅雨，是楚天葛丟失的嗎？”

牛大儒笑了笑，反問，“你說呢。”

這個回答說明瞭一切。

當時那批丟失的紅雨其實並沒有找到，後面補上的是，極有可能是大舅哥幫的忙。

那麼當時丟失的那批紅雨究竟去哪兒了？

想想第二天，楚芸芯的大女兒便被人綁架，甚至成為墳墓人。

這兩件事會不會有牽連？

從牛大儒屋子出來，李南柯帶著滿腹疑惑回到了朱雀部。

冷歆楠正好回來了。

李南柯隨著她進入小屋，問道：“楚天葛這個人你認識不認識？”

“認識啊。”

冷歆楠倒了杯涼水飲下，美眸奇怪的看著男人，“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了。”

李南柯又問，“你哥以前是不是和一個叫楚芸芯的女人有過私情？”

“你胡說什麼。”

冷歆楠柳眉豎起，面色不善道，“別瞎扯，我哥才和她沒關係。是那女人喜歡我哥，沒了結果就嫁給了別人。”

“嫁給了袁長旭。”

“對呀。”

“這麼關鍵的線索你為什麼沒跟我說過。”李南柯語氣帶著些許不滿。

“你也沒問啊。”

冷歆楠有些委屈的看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