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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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河羅位於交通幹線，說是小城邦，那是相對而言，實際整個城邦十餘萬人口，嘉河羅城區覆蓋的近郊加鄉村，則有三四萬人，其餘人口附庸在一個個小城鎮，每個小城鎮以當地小領主的城堡為中心，人口或數千，或幾百，整個西域城邦，差不多都是這種模式。

這幾天，陸銘吃住在專列上，也陸續見到了附近許多城邦主來見。

“王宅”那邊，廉政公署一直沒訊息，暫時也就沒時間去理會了。

混火羅在南部的戰事不利，漸漸退卻。

但在尼古羅城，多了一支龐克貿易的僱傭兵武裝，包括數架武裝直升機。

顯然龐克貿易發現了黑山人的異動，甚至提供給南部城邦轟炸機的支援，是以，龐克貿易也加大了介入的力度。

龐克貿易的僱傭兵都是土邦人，來自其位於混火羅城邦聯盟東部的武裝訓練基地，但好似有個精銳的火力連，和武裝直升機的駕駛員，都是索尼亞人。

從某種程度，和黑山公國異曲同工，還是想將戰爭控制在代理人階段。

對索尼亞王國來說，真正的對手自然還是大皇子登基的格瑞芬尼王國。

但西域的油田又何其重要，為此和黑山公國爆發全面戰爭肯定也在所不惜。

不過倒不是迫在眉睫，因為索尼亞王國控制的油田，如菲拉石油等等，是完全可以滿足其需要的，至少現階段沒問題。

何況索羅斯頓的兩塊油田還在按照舊協議將石油輸送去索尼亞王國的盧克森重工業區。

到今年年中的協議款是早支付了的，等年中之後，索尼亞王國會不會繼續付款，不付款的話，索羅斯頓還會不會給其輸油，才會成為問題所在。

6月份，一切塵埃落地之前，陸銘判斷在西域，索尼亞人還不至於引爆全面驅逐黑山人的戰爭。

不過，自己也在帝都多有活動。

雖然大皇子對自己有諸多不滿，但從格瑞芬尼王國利益角度，在西域有黑山公國的存在對其是有利的，大皇子就算目光短淺，但格瑞芬尼王國有諸多權力人物，並不是大皇子一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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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芬尼王國在邊境的調動，也會令索尼亞王國沒有精力在西域發動全面戰爭。

……

嘉河羅城裡人流熙熙攘攘，很熱鬧，正是嘉河羅傳統年後的大集市之月，稱為大羅扎之月，類似中洲人廟會，但其“大羅扎”會持續一個多月，基本上，人們會趁著年後的空閒，將差不多一年的日用品都備下來，尤其是偏遠的城邦，就更是如此。

很多攤位，還可以以貨易貨，用貨幣的話，金幣銀幣都可以，帝國幣也同樣是硬通貨幣。

陸銘走在其中，遇到好玩或者珍稀難見的物事，也買了不少。

身後幾名土邦女衛兵，大包小包很快拿了一堆。

一名女衛匆匆而來，到了三金夫人近前低語幾句。

三金夫人走上兩步，小聲道：“主人，尼古羅的拉娔詩米小姐和法緹瑪小姐來了，是坐火車來的，也沒告知她們在西黑山堡的扈從，偷偷買票就來了。”

在西黑山堡，有許多從尼古羅被疏散去的難民，拉娔詩米及法緹瑪還有兩人叔叔嬸嬸，作為流亡王族，很快身邊聚集起了大量擁躉。

三金夫人又道：“好像是姐妹倆知道母親的遭遇了。”

她們的母親和五姐姐都因為倔強不屈慘死，而且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凌辱。

“你去見她們吧，我再逛逛。”陸銘擺擺手。

三金夫人多少摸到了主人的脈，知道主人可能外面很多人都認為他冷酷無情，甚至是戰爭販子，所到之處流血千里山河變色，但實則是再心軟不過的人，見不得人間慘劇。

“是！”輕輕屈膝，三金夫人領人迴轉。

……

陸銘轉了好久才回了專列。

指揮車廂登車便是會客室，陸銘剛進來，便有兩條身影盈盈下拜，正是拉娔詩米和法緹瑪。

“主人，請為我母親報仇，我和妹妹，願意做主人的素巴麥……”拉娔詩米淚流滿臉的哀求，法緹瑪也就七八歲，跟在姐姐身邊，也在抹淚。

素巴麥在西域城邦，是比奴隸地位還不如的牲畜般的存在，據說是幾千年前那種被宰殺來吃的戰俘，現在也只有其詞，沒有這個階層存在了。

只有傳說中，偏遠地區很殘暴的城邦主，還有偷偷養了素巴麥吃肉的。

陸銘看向三金夫人，心說你開解了半天，這是開解成了什麼，三金夫人只是垂首站在一旁，並不敢看陸銘。

陸銘也看得出，拉娔詩米這個也就十二三歲的少女，那眼裡的悲憤絕望和仇恨。

很明顯已經被刻骨的仇恨，迷失了心智。

“拉娔詩米、法緹瑪，來，你們先跟我去休息。”三金夫人在旁說。

拉娔詩米和法緹瑪顯然很聽三金夫人的話，便都乖乖起身，跟在三金夫人身後，去了車廂內小小盥洗間，看起來真有了做“素巴麥”的覺悟了，被關在狹窄盥洗間，只要不允許，便會乖乖的永遠呆在裡面。

陸銘沙發上坐下，帕帕芽泡來茶，陸銘看了三金夫人一眼，“你跟她們說什麼了？”

三金夫人小聲道：“奴說的實話，如果她們想真正復仇，只有主人才能做到。”

也確實，要報仇報的徹底，幾乎要將混火羅的高層殺光了，因為那小郡主母親和姐姐被殘酷折磨死亡前，是被混火羅貴族們用什麼宴的形式，其實就是集體施淫，那個什麼宴上，被折磨的女性很多，多是不聽話的，小郡主母女因為最漂亮，身份更不一般，被折磨的最厲害，死的最慘。

“其實，奴也想殺光他們……”三金夫人小聲說，“不過主人胸懷天下，自不是奴等格局可以想象。”

陸銘擺擺手，有沒有格局的，不管這裡軍政局面怎麼變，混火羅這等殘暴習俗之邦自己也絕不會收編麾下，不過這話也不需要對誰承諾罷了。

“他們集體的宣告怎麼樣了？”陸銘問。

是嘉河羅等十幾個稅區的城邦將會聯合發表宣告，不再對混火羅繳稅。

“他們想過了大羅扎之月……”三金夫人有些無奈，“他們有自己的習俗，有的日子，就算遇到外敵入侵，都不想動刀兵。”

陸銘點點頭：“入鄉隨俗，咱們配合他們吧。”

“是。”三金夫人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