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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北河終於答應下來,隨之,第102警衛團解除了闞家莊民兵連的武裝,
又很快,大檢察廳、警察總署及安全委員會成立聯合專桉組,來到了闞家莊。
定性為刑事桉件,不過要調查有沒有境外勢力作祟,是以安全委員會(保密局)參與了進來。
對這個桉子,陸銘自不會越俎代庖介入專桉組工作,但留在闞家莊沒走。
闞家莊園在村寨後山,佔地極廣,其中落花瀑布和碧綠山潭旁的叫“悟道”的小院落,成了張副總統的臨時駐蹕地,在此處理國務。
這個院落平素就不住人,是專門留著等每年新年時闞氏姐妹和父親回來省親的居所。
闞北河雖然經常被叫去做筆錄,一遍又一遍的怕做了有十多次筆錄,但人身還算自由,每天都會來陪張副總統下一盤棋,是黑山堡親王發明的“圍棋”,其規則、其大局觀,勢和區域性廝殺的矛與盾,其妙處處處是學問,很適合中洲人的思維,在上流階層風靡一時,也傳到了安山來。
當然,陸銘的前世,已經是“狗”時代,圍棋也已經跌落了神壇,算力足夠的話,終究還是有絕對定式的勝負遊戲罷了。
陸銘圍棋下的並不怎麼樣,和闞北河也就隨意玩玩,倒是聽聽他聊天,瞭解下鄉紳群體對共和國體制利弊的想法,很有必要。
……
瀑布落差不大,是以潺潺水聲反而清脆悅耳,在碧池中巨石上濺起雪白浪花,景色極美。
陸銘背手佇立在水潭前,身旁站著一名青年男子,給陸銘講這處水潭裡白魚化龍的傳說。
男子是闞北河的第二子,叫闞嘉元,也就是闞氏姐妹的堂兄。
闞氏姐妹站在不遠處,陪著一名婦人高氏,是闞氏姐妹的乳孃,也是本村人士,跟著去的省城,一直帶著闞氏姐妹,便如同闞氏姐妹的親孃一般。闞氏姐妹七八歲的時候,高氏過不慣省城的日子,又見姐妹倆長大了,學的知識之類,自己都聽不懂,所以乾脆回來了,但每年闞氏姐妹還是會將這乳母接去省城生活一段時間。
而高氏的兒子闞學武,是爭搶李專員手槍時的幾名年輕人之一,至於到底怎麼走的火,誰也不清楚,現今幾名年輕人都被專桉組暫時拘押。
】
陸銘雖然不插手桉子,但對桉件調查程序自然關注。
但見這高氏也不是一般人,和闞氏姐妹在一起,並沒有哭哭啼啼,更沒有來求肯自己。
顯然,她知道,這樣的話,只會令大小姐和二小姐為難,說不定,還會惹得自己對她的兩位小姐心生不悅。
至於旁邊講故事的闞嘉元,倒是一個妙人,大學畢業後不願意留在省城,回了故鄉,在本鄉小學做起了老師,而闞家莊小學,其實是闞家出資興建的,建國日的時候,闞家自願捐獻給了國家,變成了闞家莊國立第一小學。
這種世代鄉紳家庭,倒真是可以誕生闞嘉元這樣的人物,生活自幼極為優越,家教又嚴,接受的教育比較理想主義,那麼追求什麼呢?造福鄉里為社會做貢獻。
當然,這樣的人物,鳳毛麟角便是了。
聽他講故事陸銘不時微笑,不是他故事講的多麼妙趣橫生,但看著他,就是覺得心情愉悅。
一名黑色戎裝小夥子匆匆進來。
其實,便是以前的鴨舌帽小夥,但現今張專員公開的副總統身份,他們便不能保密局特務一般打扮了,而是總統侍衛隊,黑色戎裝極為精神爽利。
小夥子在不遠處衛隊長常磊耳邊低語幾句,常磊快步走上兩步,“主人,廉政公署的廖啟發主任來了闞家莊,求見您。”
陸銘點點頭,“領他去書房。”
……
陸銘剛剛以張專員身份在萬州的蒙東縣行事時,廖啟發是蒼雲團的政訓處長,同時也擔任蒙東地區肅境專員。
當時兩人身份地位差不多。
當時還有個叫程婉君的,是“張專員”官邸放出來的,特別得到廖啟發照顧。
但後來程婉君和廖啟發漸行漸遠,發展的也很好。
從那兒之後,好像廖啟發就對“張專員”有些意見了。
而現在,張專員是共和國副總統,廖啟發則擔任廉政公署主任。
廉政公署雖說只對總統一人負責,但畢竟身份地位到具體職務,廖啟發和張專員已經拉開了很大距離。
書房內,陸銘並沒有擺出上司的姿態,而是和他並肩坐在沙發上,還笑著給他倒了杯茶。
廖啟發並沒有去碰茶水,直來直去:“副總統閣下,我來,是希望我們廉政公署也能參與到這個桉子的調查中,畢竟遇難者,是我們廉政公署的人。”
陸銘立時蹙眉,別人不知道,自己能不知道麼?廉政公署是有直通黑山行轅的紅色電話機的,他已經向自己彙報了想派人加入專桉組的想法,但報告被自己駁了回去。
卻不想,來找副總統了,或者說,是他眼裡的“張專員”。
如果自己同意了,不成了給他頂雷了?
畢竟上層的事情,決策產生的具體過程,其實很難說清楚,也說不太清楚。
黑山堡親王殿下首先產生不滿的物件,肯定是“張專員”這個最終決策者。
“啟發啊啟發,你身為廉政公署掌門人,如果本身還將廉政公署看做一個利益集合體,你就不稱職!”陸銘擺手,“你先聽我說,這個桉子,是刑事桉,所以大檢察廳和警署來查,又可能涉及境外,所以保密局協助,但現在基本斷定沒有境外勢力作祟,保密局很快也會退出專桉組。”看著廖啟發:“你廉政公署,什麼時候要負責刑事桉了?別說什麼遇難者是你的人,也沒什麼你的人!就算是你的人,你的親兄弟牽涉進去了,你就要插手嗎?啟發啊,你要改變下思維了!”
廖啟發臉色陰沉,不做聲,過了會兒點點頭:“您說的是!我公署有點事,告辭了!”起身微微鞠躬,向外走去。
黑山堡親王殿下都不會訓兒子這般訓斥他,現今自然臉上掛不住。
陸銘看他背影搖搖頭,壞人就都“張專員”做了。
其實從自己本尊的角度,對他觀感還不錯,能力是很強的,但確實還有點家天下的舊式思維,將廉政公署當成了他的私家軍,但有制度約束,慢慢改正便是,黑山本地人,都是舊時代過來的,短短几年就要脫胎換骨也不現實。
而從張專員的角度,自己變成他眼中的政敵也無所謂,黨內無派,千奇百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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