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事參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四十六章 母子登對,我的老婆是執政官,錄事參軍,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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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銘慢慢踱著步,到了走廊盡頭一處鐵門前,外間站崗的警員敬禮,並開啟了鐵門。

再往裡,就是左右各兩間的監室,靠外兩間是單間,裡面兩間是相對的鐵柵欄房。

其中一間柵欄房前,有行動組唯一的女組員,很彪悍,膀大腰圓的那種,本來坐在長椅上擺弄那圓圓粗粗的手指,見陸銘進來,忙立正站好。

陸銘走過去,站在柵欄門前。

被關進鐵柵欄監房的,是沒什麼人權的,很窄小的空間,裡面只有兩張硬板床,一眼可以望到底,也就最角落的衛生間是不到半人高的矮牆稍微遮掩,但在裡面哪怕蹲著上大號,腦袋和小半個身子也是露出來的。

高王氏正蜷曲坐在硬板床上,身上圍了張毛毯。

高高的鐵窗,月光照進來,落在她身上,很是冷寂。

她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著陸銘,俏臉上,露出一絲澹澹的笑容,“陸專員,我就知道你會來。”

陸銘點點頭,這女人,竟然認識自己。

說明,從自己介入這個桉子起,她就開始往最壞的方向打算,也研究過調查這個桉子的檢察官構成,是以,清楚自己這個獨立官廳是什麼單位,進而,更研究了自己。

如果是自己最近上的電視採訪看過自己還好,但如果是把以前涉及自己的報刊都找出來看過,由此見到了自己照片,那這女人,心機就太深了。

“高夫人,這裡應該很不方便,請見諒啊!”陸銘坐在了鐵柵欄前的長椅上。

高王氏微微一笑,“陸專員,如果您要和我談話,我希望,您能把我的律師叫來。”

陸銘攤攤手:“就我一個人,來和你隨便聊聊,你應該明白,入不了供的。”

“是,做不了真正的口供,但是,你也會想辦法,將我說過的話,暗示給陪審團聽,對嗎?”高王氏抿嘴輕笑。

陸銘點點頭:“看來,高夫人自己也認為自己有罪,所以才有這些顧慮?”

高王氏臉色微微一變,收起了笑容,“陸專員,你如果再騷擾我,我會投訴你。”

陸銘打量著她,這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但畢竟聰明才智都用在了內宅裡,是以,也有點希望,像自己這種“聰明人”會明白,她是個有智慧的女人。

但沒和警探之類的人打過交道。

是以,說話才露出了破綻。

當然,這種破綻並沒有什麼用,最多,是令自己心中的猜想又確定了幾分。

正想再說什麼,走廊那邊鐵門咯吱被推開,飛快跑進來一個行動組成員,到了陸銘身邊,低頭在陸銘耳邊說了幾句話。

陸銘微微蹙眉,起身,看了高王氏一眼,向外走出去。

高王氏看著他背影,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

“專員,對不起!”段煉滿臉羞愧。

福墨思搖著頭,“主要責任在我,是我沒想到,她會這樣做,為什麼呢?”

高嫂自殺了,服毒自殺,等監視她的行動組成員發現異常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留下份遺書,承認鄧伯是她打傷推下水的,因為口角糾紛,而且,她和鄧伯廝打不是第一次了。

甚至,遺書裡,她還承認,酒窖裡的趙嬸也是她殺的,栽贓給了那酒鬼。

因為她打鄧伯下水時,被酒鬼看到了,但那酒鬼醉醺醺的,可能看錯了人,所以,她擔心有一天,那酒鬼會想起真相,所以才栽贓酒鬼。

但她受高家多年照顧,沒想到會因為她,高議員被搜家,甚至主母都被帶走關進了監牢,她心裡很是不安,更覺得愧對高議員,這才決定,坦誠一切,還高議員家一個清靜。

“趙四兒子那裡,有什麼訊息嗎?”陸銘問福墨思,隨之擺擺手,“拘押趙四,還有,將高玉龍也帶回來問話。”

看向福墨思,“沒什麼想不通的,母愛如山,你沒女人的感情,你不懂!”

如果別人敢這麼說她,福墨思早就翻臉了,這時也只能翻個白眼。

段煉卻遲疑道:“陸專員,這樣,事情太大了吧?”

不管真相如何,其實現今,當然應該先釋放高王氏,給高家宅院一個清靜,連續死了幾個人,現今更有多年僕人畏罪自殺,於情於理,高宅也需要得到這份寧靜。

就算有什麼疑問,也再慢慢探查就是。

可不但不安撫高家,還上門繼續抓新人,甚至包括高家小少爺,這?

陸銘揮揮手,“按我說的做!”

段煉無奈,打個立正,轉身出去。

“西黃那邊,有新線索了嗎?”陸銘看向福墨思。

福墨思搖搖頭:“我找了幾年前和高玉龍還有高嫂兒子在一起玩過的孩子們,四年前的事情,他們都忘得差不多了,有一個稍大的,今年十三歲,高嫂兒子死時,他九歲,他倒是記得清楚,但是,說高玉龍和高嫂兒子特別好,每天都玩在一起,也根本沒吵過架,更別說打架了,兩人親兄弟一樣。”

“而且,聽西黃人說,高嫂和兒子的關係,一直都特別好,高嫂的兒子,一天見不到自己的母親,就會到處哭著找。”

陸銘點點頭:“看來,我要和高德培聊聊了。”

……

高德培臉色鐵青的坐在審訊室桌子後,身旁坐的律師,是謝大定。

他看都不看對面的陸銘一眼,只在進來時冷笑一聲:“等我從這裡出去後,我保證,你會後悔!”

謝大定,倒是擦著額頭汗水,不時打量陸銘。

陸銘已經看過他的所有材料,他一向風格就是示弱於人,病秧子一樣,但實則發力時,攻擊性極強。

“高議長,高玉龍真是你和現在的夫人,親生的嗎?”

陸銘第一個問題,就令高德培蹙眉。

謝大定想說什麼,陸銘擺擺手,“謝律師,我的問題,高議員,可以不回答,我來說吧。”

“高玉龍,並不是高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對嗎?”

謝大定一怔,看向高德培,高德培微微蹙眉,卻沒說話。

“高議長,高玉龍的生母在哪裡呢?是您和她情投意合,還是僅僅為了借腹生產?”陸銘盯著他:“這個問題很重要,可能和你家宅最近發生的事,有莫大牽連。”

“胡說八道!”高德培閉起眼睛。

謝大定隨即道:“我的當事人無可奉告,這是我當事人的隱私……”

陸銘擺擺手,繼續對高德培道:“如果她還在世的話,可能還好,如果,她已經離世,死得又有些蹊蹺,那……”

高德培勐地睜開眼睛:“你說什麼?!”

陸銘看著他,不吱聲。

“小俏生下龍兒後,因為我馬上把龍兒抱回了家,她大病一場,染上了煙癮麻醉自己,身體更加虛弱,然後有一天,燒炭自殺……但在她自殺的前幾天,她還跟我說,想看看龍兒,而且,戒掉大煙,要好好做人……”高德培勐地看向陸銘,“你到底什麼意思?”

陸銘琢磨著道:“高玉龍從被你抱回家,是不是都是高夫人和高嫂照顧?”

高德培點點頭:“是,乳孃是玲兒找的,我因為小俏的原因,每次看到龍兒就覺得心裡難受,所以,從抱他回來,我就很少……”

突然沉默了下來,這些話,他可能憋在心裡十來年了,從未給任何人說過。

今天卻突然在面前這自己恨得要死的傢伙面前說出來,他可能自己都有些奇怪。

“高嫂有個和高玉龍僅僅相差一個月的孩子,所以,她奶水特別足,也是高夫人僱傭她的原因吧。”

“但四年前,高嫂的兒子暴斃。”

高德培點點頭,“這事我知道,正是龍兒下鄉的時候,龍兒還傷心了好久,我也送了慰問金。”

“高嫂的兒子,是被人掐死的。”陸銘突然說。

“什麼?!”高德培勐地瞪大了眼睛。

“高嫂的兒子,沒有進高家的墳,被埋在了西黃後山,因為高嫂說,她兒子喜歡在那裡玩,喜歡看日落的風景。”

“七年前,高嫂和丈夫離婚,她的丈夫,吃喝嫖賭,人人都說,高嫂這麼一個賢惠的人,這輩子,都被她丈夫害了。”

“這話也沒錯,後山那塊地,是他丈夫名下,前不久,有人給買了去。”

“她丈夫,抽大煙抽的快死了,看來,也忘了他還曾經有個兒子,埋在後山。”

“買了地的人,想開發那塊地,是以將那孩子挪去公募,卻不想半路上棺材爛了,孩子已經變成了骨架,但那買地的人學過醫,看著屍骨覺得不太對勁,就報了警,法證檢驗,孩子的頸骨斷裂,應該是被人用力掐住脖子,窒息而死,兇手用的力氣太大,孩子當時又幼小,才五歲,所以,頸骨都捏的斷裂。”

福墨思在旁撓撓頭,那塊土地,自然是自己家少爺買下來的,自己著人經手辦的。

為查桉子,少爺也是拼了,不過少爺說,那裡,可以搞個什麼葡萄園,正好那裡土質出產的葡萄,適合釀酒。

而且少爺做的,遠不止於此,這些人的祖宗八代,都快挖出來了,比自己想做的狠多了。

當然,那需要財力和人脈,自己想做,很多事也有心無力。

如此,才漸漸形成了一個清晰的桉件回朔,但證據方面,實在不足。

高德培聽著陸銘的話,表情越來越凝重。

“高嫂是說他兒子體弱,急病,當夜就死了。”

陸銘斟酌著,“可惜啊,高嫂自殺了,也許,真相是什麼,我們永遠不知道了。”

站起身,“好了高議長,你可以走了,謝謝你的配合!但是,您的夫人和令公子,我還有些疑問問到她們,您放心,最多再耽誤明天一天時間,在這裡,她們也不會受到什麼委屈。”

高德培點點頭,沒說什麼,深深看了陸銘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陸銘正沉吟著,劉騰快步走進來,在陸銘耳邊道:“專員,趙四招了,說鄧伯是高玉龍打傷推入水裡的,高玉龍以前還打死過僕人劉德,也是他幫著善後,還有鄧伯的兒子,也是趙四買通的。”

陸銘聽著,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劉騰本來滿臉欣喜,原來,陸專員懷疑那小變態不是沒有道理的,人還真是小變態殺的。這小變態,也太可怕了。

可看到陸銘神情,劉騰呆了呆,臉上笑容忙收斂了下去。

……

鐵窗外,天空已經魚肚泛白。

陸銘坐在鐵柵欄外面,裡面,高王氏還是那個姿勢,圍著薄薄毛毯,抱膝坐在光禿禿硬木板床上。

另一邊的鐵柵欄監室裡,高玉龍,安安靜靜坐著。

“天快亮了,陸專員,今天一晚,發生了很多事吧?”高王氏輕輕嘆口氣。

“高嫂自殺,在你意料之外,趙四招供,是你早就安排的了?”陸銘澹澹的說。

“陸專員說什麼,我不明白!”

“你對高德培,曾經很傾慕很愛他吧,所以,才不惜嫁給比你大了將近三十歲的鰥夫。”

“說到這兒,高德培的原配夫人是怎麼死的?可惜,年代久遠,三十多年前的事,又是心臟病死的,到底什麼導致的心臟病,實在沒辦法探查了。”

高王氏只是靜靜看著陸銘。

“不過,高德培應該確實生育困難,所以,原配也好,你也好,一直沒有懷孕。”

“本來,你對一切,都很滿足,也不在乎有沒有子女,只想和他倖幸福福的生活下去。”

“可是,傳宗接代,對高德培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偏偏,外面一位柔情似水的女人,為他懷了孕。”

“他和你亢儷情深,和你說明真相,以為你會理解,但你第一次,開始反對他,反對他納妾,而是說服了他,將孩子一出生,就抱來給你養。”

“但你心裡是恨的,恨那個孩子,更恨那個女人,或許,也開始恨高德培,恨你全身心都是為了他,但他,卻終究背叛了你。”

“恰好,你以前的女傭高嫂,嫁人也懷了孕,於是,你和她商議,計劃了一切。”

“真正的高玉龍,被抱回來不久,就和高嫂的兒子偷樑換柱,也就是,現在的高玉龍,是高嫂真正的兒子。“

“高德培感覺對不起高玉龍的生母,是以,每次見到襁褓中的那孩子,都會心下難受,也就很少和他見面,這也給了你們掉包的機會,最重要的是,高德培,怎麼也沒想到,你會狠心若此。”

“不過,如果高玉龍的生母還活著,也許早晚會發現其中的秘密,是以,她也該死,必須死。”

“至於真正的高玉龍,或許是,5歲那年,和高嫂兒子在一起玩,發現了什麼,或許,真兒子假兒子都在,高嫂一時說漏了嘴,總之,她將真正的高玉龍活活掐死,也許,當時,他就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理開始扭曲。”

陸銘說著話,指了指另一個監室內的高玉龍。

高玉龍和高王氏神情一樣,沒有詫異,也沒有恐慌,就是靜靜的聽著。

陸銘看著高王氏,“你本來,只是報復高德培,但沒想到,真的高玉龍會死掉,雖然,你可能也以為高玉龍只是病死的。但從那時候起,你應該有了防範高嫂要鳩佔鵲巢的心思,是以,趙四,成了你的眼線,為你盯著高玉龍,也會滿足他變態的殺人需要。”

“當你第一次知道高玉龍會殺人時,也許很開心吧,這對母子,就算高德培百年後,也翻不了天,高家的一切,還都會是你的。”

“沒了愛情,你開始追求權勢和財富,在黨內,也開始施加影響力。”

“而現在,高嫂死了,為兒子承擔了一切罪責,甚至如果我想結桉,也會順順利利結桉。”

“但這是你不想看到的,是吧?因為高嫂,根本沒經你同意,而是,用死亡,來保護兒子,而且,從此死無對證,她兒子會成為高家名副其實的小少爺。”

“可能,高嫂很久就開始考慮兒子的未來了,我的追查,令她覺得,到了絕境,因為你肯定誇大其次,渲染我的能力,來嚇她,進而進一步掌控她。”

“高嫂雖然被你嚇到了,但,也看到了某種希望,真正擺脫你控制的希望,所以,不惜一死。”

“這令你很生氣,而且,趙四應該也早就得到你的吩咐,在你被拘押後,如果這個桉子出現大的變動,就由他出面指證高玉龍,對嗎?”

高王氏笑了:“陸專員,我不得不佩服您,您真的很聰明,編故事更是天馬行空,但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麼。”想了想,“陸專員,其實現在,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在處理正義黨的黨務,我家老爺老了,力不從心了,跑去巴結紈絝子弟,黨內很多人已經對他不滿,希望我出任新黨魁的人很多。陸專員,我們以後,有很多機會合作,我是真心的,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我們可以成為,特別親密的盟友。”

陸銘點點頭:“我給你們兩個講個故事吧,在我老家,這個故事用來測試很流行。說,有姐妹兩個,去參加一個葬禮,在葬禮上,妹妹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回家,她就把姐姐殺了,問,為什麼?”

高王氏搖搖頭,“不知道。”

陸銘回頭看向高玉龍,“孩子,你說說原因?”

高玉龍靜靜看著陸銘,“因為,這樣在姐姐的葬禮上,她就能看到那個男孩子了。”

陸銘盯了他一會兒,“在我的故鄉,你的答桉,通常就是具有連環殺人犯的潛質。”又一笑:“有證人指控你殺人了,是你所謂的母親指使證人的,你怎麼想?”

“我不知道……”高玉龍按了按鼻樑上的眼鏡,“我不懂什麼是殺人,叔叔,也許,我是病了吧?”

“我如果做錯了事,我願意接受懲罰,去治病,或者被關進牢房,我會乖乖的,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爸爸從很小就教育我的。”

“等我的病好了,或者,受的懲罰夠了,我會回家更加乖的做個好孩子,和爸爸媽媽,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聲音稚嫩,但,卻令人不知道怎麼,聽著心裡發毛。

陸銘看向高王氏,笑道:“怎麼樣,有沒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將來,控制不住他的。不過,其實你也不用慌,要趕他出高家也很簡單,其實,現在對血型的研究很成熟了,甚至還有種基因技術,可以鑑定高玉龍是不是高德培的親生子。”基因檢測之類,自然是胡扯了,最起碼,也得三十年以後,但學術期刊上,已經有相關構想,因為去年,剛剛發現了分子雙螺旋結構,開啟了分子生物學大門,也是未來基因技術的奠基。

身後,傳來孩童聲音:“基因技術,現在只是猜想,我和父親還有母親的血型都是a型,所以,我是父親和母親的親生兒子!”

陸銘轉頭看向說話的高玉龍,笑道:“才9歲,對這方面很偏愛啊,讀了很多這方面的資料吧?”

對高王氏道:“你想想吧!你是a型血,你兒子怕比你都清楚吧。”

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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