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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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伙，這就又開始賣關子了？

謝箏將折月送回劍鞘，興致缺缺地移開視線，繼續盯著腦袋頂上，被她一劍劈出來的‘蜘蛛網’。

沉思了良久，她捏了捏慈音的指尖，說道：“我們走近些看看吧，若是把外層的禁制破除掉了，興許燭龍也能跟我們一起逃出來。”

雖然謝箏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然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慈音立刻應了一聲：“好。”

於是二人便相攜著一同奔著天邊去了，靠近了一些才發現，和料想中一樣，他們頭頂的根本不是什麼夜空和天穹，而是一層偽裝著的禁制邊緣，就像一個密不透風的巨大的殼一樣，將他們連同這一方小世界籠罩其中。

而透過裂縫看到的外面的世界，卻只有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刺目的白，至少看起來，進入了那樣一個世界，也不見得比眼前的境況好。

謝箏皺了皺眉，頗為不解：“雖然不知道外面是什麼地方，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禁制破了再說。”

其實她那一劍，這片禁制已經在崩毀的邊緣徘徊，現在只是輕輕一戳，就會土崩瓦解。

然而到了此刻，慈音卻有些不贊同，他扯住謝箏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聲音聽上去頗有些凝重。

“或許，從一開始我的判斷就出現了錯誤。”

謝箏：“？”

“什麼錯誤？”

慈音一手牽著她，而另一隻手中，赫然出現九環禪杖。

“也許我窺視到的生機，其實是因為這片禁制才產生的。”

說著他微微抬起禪杖，虛空一擊，以禪杖為中心，泛起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波紋，將連同他們在內的，整個昏暗的乾涸海域，都籠罩其中。

原本裂痕遍佈岌岌可危的禁制，陡然收攏，雖然不復最初的模樣，但裂痕與裂痕之間，單靠著金色光芒的連線，也勉強修補了一些。

“果然是我的判斷出了錯，破壞了禁制，生機幾近斷絕。”

謝箏是不如他那樣敏感的，也很難在這種程度上感受到什麼生機或者危險，沉思了一瞬，她開口道：

“就算外面是危險的，想必也不會將我怎麼樣，不若我們兵分兩路，你繼續去尋燭龍和去往長生天的路，我出去看看，怎麼樣？”

平心而論，以他們如今的實力，總是呆在一起，反而顯得有些浪費，若是分頭行事，想來效率會高上許多。

但慈音聽了這話之後，臉上劃過一絲少見的錯愕，聲音細聽還能聽出一絲絲受傷：“你...不願與我一道？”

啊？

這怎麼能是不願與他一道呢？

“當然不是，只是我覺得我們分頭行事會比較好。”

慈音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的提議：“別想了，我不同意。”

若是在放逐之地他還覺得無所謂，可西蜃海與神界，是全然陌生的世界，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他絕對不會放任謝箏獨自去冒險。

見他不同意，謝箏倒也沒有太驚訝，擰眉思索了片刻，又道：“可惜我與燭龍沒有什麼羈絆，天海界的尋蹤之法，自從來到放逐之地後，也不太好用。”

“這可如何是好啊。”

慈音見她不再提分頭行事的事情，緊繃的情緒也放鬆下來，說道：“不必太過擔心，既然荀琅劍尊和荀尤先生，還有張道陵等人，先我們一步進來，證明我們沒有走錯。”

他的話還沒說完，謝箏猛地頓住腳步，腦中劃過一道靈光，立時驚呼一聲：“對啊！師尊來過此處！”

她和燭龍沒有羈絆，和荀琅劍尊之間的羈絆，可不是一般的深！

想了想，她從芥子袋裡取出一根玉色的劍穗，然後施展了尋蹤之法，沒一會兒，劍穗周身便泛起一陣劇烈的銀光。

謝箏面上一喜：“找到了！”

“我們走吧！”

說著便扯著慈音，順著尋蹤之法指向的方向疾飛而去。

不得不說，有著穩固的羈絆關係，即便是低等世界的低等術法，在此刻也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僅僅半刻鐘的時間，劍穗上的銀色光芒，便指引著他們來到一處遺蹟乾涸到露出泥濘海底的區域。

相對而言，此處的殘骨與遺蹟倒不如別處見到的多，甚至能稱得上乾淨，只是地勢極低，正好對應了燭龍消失之前說過的話。

“一路走過來，就屬這個地方地勢最低，難道那座古城，就在這裡？”

慈音看了一眼她手上光芒漸弱的劍穗，而後垂著眼眸打量著腳下裸露的海底，沉吟一聲，說道：“先下去看看。”

於是兩個人便一齊落到了地上，雖然觸感稱不上好，但腳踏上實地總歸是讓懸著的心稍稍落回了實處。

四處看了一圈，謝箏眼睛一亮，驚呼道：“你看！那裡有腳印！”

說完，她又拉著慈音奔向了不遠處的碎石堆旁，指著被一塊碎石蓋住大半的泥濘水坑。

雖然已經有些模糊，但正如謝箏所言的那樣，的確是腳印。

並且順著痕跡看去，這片腳印，還在往碎石堆中深入。

沒有任何猶豫，謝箏立刻站起身來，一把拔出腰間的折月，朝著不遠處的石堆，輕輕地落下一劍。

劍光劃過，觸及到的大部分碎石，都被劍光斬成了更加細碎的顆粒，然後被齊齊整整地分向兩邊。

得益於此，被碎石掩埋的地面，也終於露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端倪——

稀稀疏疏的銀色光暈從半溼的泥土中漏出，依稀還能聽到一些微弱的風聲。

兩人走近之後，謝箏蹲下身子，掌心朝下，溢位幾絲雪色的光暈，嘗試著感應著腳邊的異常，然而以她目前的感知力，並不能準確地察覺這番動靜到底有幾分危險，便試探性地問道：

“難不成，這是什麼封印嗎？”

慈音搖了搖頭：“我也不能確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下面應當是有什麼力量洩露了，如果荀琅劍尊真的來過此處想必也是幫助壓下了這些力量。”

聽到這話，謝箏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在離地幾寸遠的地方，虛空一抹，掩蓋在表層的泥土與碎石霎時被撥開。

“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