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補全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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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箏這番話，把畢方說得有些雲裡霧裡。

想了想，他疑惑地問道：“你之前說他要找的人，不就是下界輪迴的神嗎？會是哪位？”

謝箏聞言，轉頭看著他，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一直以來，我們陷入了一個誤區。”

“我們知道天海界是他創造出來的，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兩千多個輪迴，也都是他的原因導致的。”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被我們忽視掉了。”

畢方更加迷惑了，眉心緊緊地擰著，卻沒有出言打斷她。

“先不說何濱那群人，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能夠無限制的重啟天海界，就算他們有，從每一個輪迴產生的不同結果來看，即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掌控著事物的發展程序——”

“也無法保證每一個輪迴的結果，都按照他們所預想的那樣，尤其是慈音，他在不斷的輪迴中保留了所有的記憶與修為，還獲得了九環禪杖這種西天佛國的神物。”

說到這裡，她微微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有些虛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一個輪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是從什麼時候結束的？”

“即便輪迴在人為的控制下結束了，就是...真的結束了嗎？”

比方猛的怔住，火紅色的瞳孔微微一縮：“你想說什麼？”

謝箏雙眸平靜得有些詭異，靜靜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

“既然我們能夠走出天海界，難道在這兩千多個輪迴裡，就沒有其他人也和我們一樣走出來嗎？”

“有沒有可能，這個所謂的輪迴，除了異世來魂之外，還有其他的‘存在’...也在促成呢？”

謝箏的猜測實在過於天馬行空，並且不切實際，畢方聽了第一時間想反駁，可是看她那副表情就知道，如果沒有把握，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而且她沒有用‘人’而是‘存在’來形容，就證明她甚至已經知道，在背後促成輪迴之事的都有誰，她都有眉目了。

“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謝箏彎了彎唇，忽然衝他笑了一下：“就在剛才，搜魂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我也記起了一些事情。”

畢方立刻瞪大雙眼，唇瓣微張，似乎想說什麼，但很快，便又聽到謝箏說道：“我曾經在北海秘境中進入過慈音某一世的記憶裡，那一世的‘我’死後，他最後在雪瀾山下，被折月劍一劍洞穿了胸口，最後失血而死。”

“當時我還不明白，只以為是迷人心智的幻境，直到後來才想通，這是他兩千多個輪迴裡其中一世的結局。”

聽到這番話，畢方顯然有些迷惑：“這和...你方才說的，有什麼關係嗎？”

謝箏聞言，彎了彎唇角：“你沒有經歷過那些記憶，自然不知道這件事的異常之處，在異世來魂的劇本里，慈音的死法，要麼是沒有踏入仙途，碌碌一生，要麼是為天下蒼生獻祭而死，但那一世不一樣，他是被折月刺死的。”

“換句話說...他是被謀殺的。”

“如果是天海界中人，要想在這種程度上忤逆世界的創造者，幾乎是不可能的。”

畢方頓時對她的話頗有些不贊同：“你這話說得太絕對了，我不認同。”

謝箏卻沒有理會他的質疑，徑自說道：“如果在那個輪迴裡，‘我’因為其他的原因已經死了，而慈音被人謀殺，那麼該由誰來承擔拯救蒼生的重任呢？”

“要知道，世界創造者賦予強大力量和氣運的‘姜雪茹’與‘張鑑之’，是不承擔這種殉道重任的，而唯有為蒼生獻祭，人的命格才能發生改變。”

“因為那個時候的天海界，早已不僅僅只是一個被創造出來的虛假世界，它早就被穹頂之上的神明矚目了。”

說到最後，謝箏的語氣變得更加高深莫測，而不知前因後果的畢方，已經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沉默許久，他才勉強接受了這套說辭，不去糾結那些他聽不懂的東西，直言不諱地問道：“就算事實如你所說，那麼...你的結論是？”

謝箏聞言，又衝他笑了笑：“你還不知道吧？我也有一世的記憶。”

畢方：“？！”

他驚得差點原地跳起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謝箏好脾氣地笑道：“之前的記憶很模糊，直到剛才，我才確定了一件事——”

說著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眼見畢方要炸毛，立刻說道：“何濱要找的那個女人，也在我的那一世記憶裡出現過！”

“雖然沒能改變慈音為天下蒼生獻祭而死的結局，但她到底還是幫了他的，我想...慈音之所以能保留所有記憶，與她脫不開關係。”

畢方並沒有被她的解釋打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這麼多有什麼用？那你倒是說說，她是誰啊？”

謝箏想了想，聲音有些不確定：“那一世的記憶才剛剛被補全，我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是她的氣息，與海妖花極像。”

“如果不出意外，玄女可能...並沒有神隱，而是在大限將至之時，用了什麼法子，逃到了天海界的輪迴裡。”

頓了頓，她開始變得堅定起來：“不止是她，就算是普通人，遇到必死之局也會想著自救，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呢？”

左右她說得也算有理有據，畢方勉強信了，然後飛起一腳將那幾乎沒氣兒的黑影踹飛了幾丈遠，然後抬起手，只聽咻的一聲，黑影轉眼又飛回了他手裡，被狠狠掐住了脖子。

“這玩意兒呢，怎麼處理？”

謝箏收回視線，指了指腳下的深坑：“帶下去吧，用得上的。”

來城主府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探查摩羅一族隱藏在城主府的地宮，說實話，西天佛國的事情彷彿被埋在層層迷霧中，是在太讓她在意了。

兩人便沒有繼續在糾結方才的話題，一前一後跳進了深坑之中。

謝箏行動力極強，短短的時間內，這個坑就挖得巨深無比，直到落地的時候，畢方還有些驚訝：

“謝箏，是不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專門練習過挖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