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天道因果,封劍避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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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慕容鶴預想的,他手中那柄淬了劇毒的軟體,此刻應該插在謝箏的胸口。
而實際情況是,謝箏動作更快,軟劍還未至,折月便遵從召喚,快如疾光,一瞬便洞穿了慕容鶴的左胸。
一個渡劫中期的劍修,無論是修為,還是身體強度,都到達了截然不同的高度。
但是在折月劍下,他那一身無堅不摧的防禦,輕而易舉便被破掉。
不止是這樣,僅僅只中了一劍後,慕容鶴竟然詭異地發現,一股子讓他行動不能的麻痺感,從胸口處,眨眼便蔓延至全身。
經脈、血液、玉府、識海,神魂。
他像是被什麼東西捆縛住一樣,身體僵硬,無法動彈,更無法呼叫一絲一毫的靈力。
唯有傷口處的血液,像是奔湧的溪流一樣,頃刻就浸染了他的衣襟,以及腳下的地面。
謝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禁皺起眉頭。
大意了,只想著守株待兔,沒想到殺人會流血,會弄髒她的房間。
“慕容鶴,你真是死了還要給我找麻煩。”
謝箏冷笑了一聲,指尖微動,折月忽然自己從他胸口抽了出來,剔透的劍身被鮮血浸染,在滿室黑暗和濃重血腥味薰陶下,看著猙獰而可怖。
慕容鶴只覺得眼前晃過讓人眩暈的白光,原本麻痺無知覺的傷口,忽然漫上潮水一般的劇烈痛意。
可惜他不僅不能動彈,甚至連話都說不出,心中驚駭無比,卻毫無辦法。
“哎呀,想不到殺掉一個渡劫期都這麼容易,看來我馬上就能打得過我師尊了!”
謝箏一點都沒有將慕容鶴放在眼裡,只當他是個翻不起風浪的死人,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與他說話。
慕容鶴又怒又怕,心中恨極,無論他怎麼努力,依舊掙脫不了束縛。
沒一會兒,房間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在那一瞬間,他以為救他的人來了,心中頓時泛上一陣狂喜。
然而下一刻,狂喜便被一盆冷水澆滅。
那人目不斜視,緩緩走到謝箏身邊,一語不發。
看到他的眼中驟然亮起的光,轉瞬熄滅,謝箏覺得有些好笑。
“慕容長老,你屢屢殘害年輕弟子的時候,可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嗎?”
“你不會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宗門真的無人知道吧?”
“既然宗主不願做這個惡人,那就由我這個熱心腸的弟子來。”
說完,不知藏到何處的折月劍,忽然竄了出來,一道幽藍色的劍光劃破夜色。
然而只一瞬,劍光便湮滅,與此同時,慕容鶴的玉府被洞穿。
在萬劍宗耀武揚威數百年之久的太上長老,就這樣輕飄飄地、悄無聲息地,死在了枕月峰山腰上的小院裡。
沒有引起人和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宗主峰。
“死就死了,就算謝箏不動手,那老不死的總有一天會死在別人手上。”
說話的是祁烽長老,他靠在椅子上,輕撫長鬚,臉上的表情輕鬆愜意,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一樣。
尤其是說到‘別人’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神飄到了不遠處的鄭清漪身上。
似是感受到那股子窺視,原本在閉目養神的鄭清漪,緩緩睜開眼,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
“少說些冠冕堂皇的廢話。”
祁烽長老笑了笑,沒說話,姜雲鶴見狀,搖了搖頭,嘆息道:“可再怎麼說,他也是執法堂的太上長老,就這麼被一個晚輩弟子殺了,是不是...不太好?”
姜雲鶴話音一落,黃雪光頓時笑出了聲,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但是聽上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姜師兄,你若真想留他一命,何不早些動作?等到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晚了呀。”
姜雲鶴:“……”
聽了黃雪光的話,鄭清漪又冷嗤一聲:“你若有閒心在背後嚼謝師侄的舌根,不如好好把執法堂整肅一番。”
“袁宏明把他兒子收到自己門下,當做下一任執法堂堂主培養,此事,你難道不知麼?”
“他那個兒子,天賦差,人品差,簡直一無是處。”
鄭清漪平日裡都不說話,好不容易說一次話,直接把他這個宗主刺得無地自容。
他不是不清楚執法堂的情況,也不是不知道執法堂曾經數次針對謝箏,只是...
“我...還是跟你們實話實說吧,這些事情,其實是荀琅不讓我插手的。”
“他曾說過,這一切,都是謝師侄的劫難,她必須一道一道,親自跨過去。”
他也只知道這麼多,荀琅劍尊行事,從不跟人解釋,要不是看在他是宗主的份上,許是連多的一個字都不會說。
祁烽長老頓時搖頭嘆息:“唉,荀琅這人,總是神神秘秘的,有什麼事情,也不說出來,都是同氣連枝的萬劍宗人,有什麼事情是不能一起想辦法的?”
聽到他的話,姜雲鶴也嘆息了一聲:“他也是為了我們、為了萬劍宗好。”
別人或許不知,可在座的幾位,都是見過天劫的。
像荀琅劍尊這樣的人,本應該是打破天海大陸壁壘的無敵存在,可是這三千多年來,鮮少有修士能突破到大乘。
但即便無法真正地突破,他還是在持續不斷地變強。
這種近乎於無敵的狀態持續了將近百年,他的身體撐到了強弩之末,再也無法容納更多的靈力。
與此同時,穹頂之下的天道法則,似乎察覺到了有妄想突破自己的存在誕生,於是,荀琅劍尊每出一劍,天海大陸上便有一個地方會遭受天劫。
察覺到這個事實的時候,荀琅劍尊便就此封劍,避世不出。
所以,年長的、知道內情的人,往往都能理解他,甚至都在不遺餘力地尋找解決之法。
“荀琅...也不容易。”
祁烽長老嘆道:“每個人都不容易,只有他,是最不容易的。”
自己都被逼得沒有活路可走,卻還在一心為自己的徒兒謀劃。
黃雪光也感嘆了一聲:“天道不公吶。”
幾人七嘴八舌地說話聊天,很快就將慕容鶴的死訊拋到了腦後。
所以,等到謝箏拖死狗一樣,拖著一具屍體來到宗主峰的時候,殿上眾人看著雪白的地板上拖出的一道又長又猙獰的血痕時,紛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還是姜雲鶴作為一宗之主的,心臟比較強大,最先反應過來。
“謝師侄...這...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謝箏一把扔掉手中的屍體,面露吃驚:“宗主難道不知我回萬劍宗,是為了做什麼嗎?”
姜雲鶴一愣,下意識地問道:“是為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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