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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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剎鬼頓時笑了起來：“大人再看！”

謝箏聞言，再次看向手中的烤得噴香的叫花雞，竟然變成了一盤顆粒飽滿晶瑩剔透的葡萄。

謝箏：“？”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羅剎鬼見謝箏都給唬住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大人，這個叫地茱萸，是長在九幽地下的一種植物，有一定的致幻作用，就算是統領大人，也常常會被騙到！”

謝箏愣了一下，聽起來平平無奇的植物，竟然連她和羅剎都能騙過去？

她轉過頭去，將手裡的東西送到慈音跟前，問道：“你看這是什麼？”

慈音垂眸看了幾眼，笑道：“是一盤素包子。”

話音落地，羅剎鬼又笑了起來：“大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沒有吃過地茱萸的果子，也是認不出的。”

旁邊的羅剎鬼也點頭附和道：“是啊，地茱萸都消失好上千年了，好不容易在靠近界山中心區域的地方發現幾株，兄弟們特地帶回來給兩位大人嚐鮮的！”

眼睛是會騙人的，修為越高，就越能輕而易舉地識破各種障眼法，連慈音都能騙過，那這地茱萸，恐怕不是什麼普通的植物，若是落到陸翡手中，指不定他能研究出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來。

謝箏頓時來了興致：“這地茱萸在何處，我們離開九幽時，我想帶一點回人界。”

幾位羅剎鬼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心一橫，說道：“過了離北前哨，往前走大約五百里，穿過摩雲河，就抵達了界山中心的區域。”

“那邊不像離北前哨，已經被那些怪物佔據了，若是大人真想去，那兄弟們就帶大人去一回。”

看得出來，若非是必要情況，這些羅剎鬼其實一點也不想去那邊，他們雖然不懼裂隙和怪物，但怪物數量之巨，就是耗，也能把他們耗死。

羅剎一族抵擋了近三千年，才在界山中心區域與中部之間，強行開闢了一條將怪物隔絕的堅固防線，

謝箏想了想，怪物氾濫的場景，她還真是想見識一番。

“那就帶路吧。”

剛折返，連門都沒有來得及進，謝箏便又離開，往摩雲河方向趕去的路途中，她和幾個羅剎鬼聊得起勁。

“大人，您就要離開九幽了嗎？”一個羅剎鬼問道。

不待謝箏說話，另一個羅剎鬼猛地踹了他一腳，說道：“動動你的豬腦子想想，大人是人族，怎麼可能一直待在九幽？”

被踹的羅剎鬼摸著屁股，瞪了他一眼：“我問問也不行？”

“冥都那群又蠢又壞的老不死的，那麼恨人族，說到底還是受冥後的影響，兩位大人來界山，幫了我們多少忙？人族也不都是壞人！”

謝箏：“？”

幾個羅剎鬼你一言我一語，激烈地討論起來，謝箏聽得莫名其妙：“等會兒，你們說冥府那幾位使者，仇視人族，是因為冥後的關係？”

羅剎鬼見謝箏一臉難以置信，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大人不是在看《九幽異聞錄》嗎，我記得上面寫了一些關於冥後的事情，她啊，是從人界來的修士——”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的羅剎鬼打斷：“你別瞎說，冥後可不是修士那麼簡單！我以前可是聽老統領說了，冥後是天上犯了大錯的仙人，被罰下界，結果跑到咱們這兒來了！”

謝箏：“……”

沉默了片刻，她緩緩轉過頭，看向慈音，問道：“那破書裡，真有這一段？”

慈音驀地笑了一聲，搖頭道：“許是被人撕去了，並未看到那一段。”

雖然早就猜到冥後的身份，至少是人修飛昇的仙族，但這種單純的猜想得到他人驗證的時候，謝箏的心情還是很複雜。

因為冥後的出現，涉及到的是另一個他們觸之不及的遙遠世界。

若是惹得仙人一怒，恐怕整個天海大陸都要從三千界消失。

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慶幸，幸好冥君與冥後消失了，若是沒有消失，還不知道天海大陸會遭遇什麼樣的劫難。

“你們對冥後這麼瞭解，可知道關於茹夫人的事情？”

一聽到‘茹夫人’三個字，幾個羅剎鬼都詭異地沉默了。

謝箏見狀，不由得揚起眉頭，問道：“怎麼，她是你們九幽的禁忌，不能說？”

聽到她的話，一個羅剎鬼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其實，這位茹夫人，來歷成謎，恐怕除了冥君，就沒人知道了。”

“雖然兄弟們都活了幾千年，也親眼見過冥君和冥後，這位傳聞中的茹夫人，是真的從未見過。”

謝箏笑了一聲:“這麼神秘？說起來，我去過那位茹夫人的舊居，還招過魂，不過很遺憾，只招到了幾個夜叉鬼守衛，沒有見到茹夫人的魂魄。”

那名羅剎鬼頓時嘆了口氣：“我聽聞冥君消失前夜，冥後一怒之下將茹夫人院中的人全殺了，按照她老人家的行事手段，是不可能讓茹夫人留下魂魄的。”

事情到了這裡，明明有更多的真相浮出水面，可越靠近事情的真相，有關於茹夫人的身份問題，卻越來越蹊蹺。

默了默，她又問道：“能給我們講講冥君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人？”離她最近的羅剎鬼不由得笑了一聲：“大人，你看我們，身體能化作黑霧，也能凝聚出人形，但其實，我們都是由純粹的幽冥之氣構成的。”

“冥君也是一樣，他露於人前，多半都是一片虛無縹緲的黑霧，極少凝聚成人形，便是凝出人形，臉上也彷彿覆著一層朦朧的山水，叫人看不分明。”

這樣的描述，聽起來有些奇怪。

“照你這樣說，其實你們也不知道冥君長什麼模樣？”

羅剎鬼點了點頭，肯定道：“是啊，冥君是九幽最強大的存在，只要你看到他，便能知道他是誰，即便你不認識他。”

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神明總是喜歡將自己混跡在人群之中。

那麼，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冥君。

不知怎麼的，謝箏腦子裡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把她自己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