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自己人打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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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謝泫耳朵尖，立刻在一片混亂中分辨出謝箏的聲音，偏頭看過來，面上泛起顯而易見的欣喜。

“箏兒！”

謝箏又出了幾劍，將周圍落下的碎石木頭掀開，落到地上，將他一把扯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謝泫受了些傷，臉上和胳膊上濺著血痕，但看著不太嚴重，行動也無礙，謝箏稍微鬆了口氣。

“我是聽相熟的散修朋友說，在千佛城看到了你，這才趕了過來。”

謝泫語速極快，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今天傍晚才到，尋了一圈聽人說你出城了，便追了過來，沒想到剛到這裡，就看到畢方和人打了起來....”

“所以你就加入了？”聽他說到這裡，謝箏不由得皺眉打斷他：“謝泫，你遇到事情能不能多想一想，畢方都用上本命神火了，這是你能參與的戰鬥嗎？你不要命了？”

聽到妹妹的話，謝泫臉上的笑容頃刻消失，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漫上幾分薄怒：“那你呢？做什麼事情之前想過別人嗎？我不自量力想要幫他，你說我是為了誰？！”

謝箏：“……”

吵架這種事情謝箏是真的不擅長，見謝泫是真的生氣了，她便不再言語，提著他的衣領一躍而起，將他帶離了畢方的火海，尋到不受戰場波及的安全處，才將他放下。

謝泫偏著腦袋不去看她，還是在生氣。

謝箏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只扔下一句‘在這兒待著’，便提劍又衝了回去。

畢方的神火漸漸從北城門外蔓延到了城內，謝箏見狀，眉心不由蹙了起來，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慈音早就在她救謝泫的時候就已經率先趕了過去，等她終於姍姍來遲，這才發現，慈音與畢方對上的，竟然是昭昭！

昭昭頂著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孔，沒有使用任何武器，赤手空拳的將畢方打得節節後退，若不是慈音趕到，恐怕他早已敗在昭昭手下。

眼看昭昭的手就要覆上慈音凝出的佛光罩，謝箏橫起一劍，身形快如閃電，劍氣轉瞬逼近，與此同時，她的人也到了。

謝箏是一點都沒有留手的，畢竟她心知肚明，自己根本不是昭昭的對手，要阻止她的動作，就只能拼盡全力。

然而她還是太高估自己的了，用歲月暮斬出的一劍，昭昭卻紋絲不動，反而偏過頭來，歪著腦袋，一臉困惑地看著她，看了半晌，忽然輕啟唇瓣，問道：“你怎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謝箏：“？”

“別跟她廢話了，昭昭不知被什麼東西控制了心神，過去的記憶全被抹去了，現在根本就不認識我們！”

許是見謝箏有一瞬間的怔愣，被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畢方頓時急得大喊起來：“你別發呆啊！趕緊想想辦法！”

聽見畢方的話，昭昭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看向謝箏，眨了眨眼睛，問道：“昭昭是誰？”

謝箏沒有回答，反而先和畢方對視了一眼。

然後搖了搖頭：“不認識。”

謝箏的回答太過果斷，以至於昭昭微微一怔，更加困惑地問道：“昭昭難道不是我的名字嗎？”

謝箏：“……”

她沉默了一下，橫了畢方一眼，問道：“你不是說她的記憶全被抹去了嗎？”

畢方聞言也默了默，語氣有些不確定：“也許是看到你...又恢復了一些？”

眼下這種情況，著實不是閒聊的時刻，慈音忽然動作，一把將她扯進了佛光護罩裡，緊接著飛快地伸出一根手指，點向昭昭的額頭，指尖不知何時凝出的金光眨眼間沒入她的眉心，速度極快，所有人都未曾料到。

下一瞬，昭昭雙眼猛地瞪大，眼神發直，身體僵在了原地，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撕扯，以至於她的表情有些出離的痛苦。

出於對慈音的信任，謝箏也沒多問，只是握緊折月，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她不問，慈音卻主動解釋起來：“是清靈神咒，有人強行封印了她的記憶，又強行喚醒了以怨力和死氣累積而來的邪祟之力，只要鎮壓住殺意，她便能恢復如初。”

畢方聞言，呸了一聲：“甭管她有沒有記憶，這沒良心的小丫頭片子就是想殺了我！”

說著他憤憤不平地看了謝箏一眼，又道：“她看到謝箏怎麼沒想著殺了她？合著就我一個人受傷是吧！”

謝箏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是因為，你平時總是欺負她吧。”

畢方：“……”

正如慈音所說的那般，當清靈神咒漸漸肅清了昭昭腦海中的殺意後，她看人的眼神都清明瞭許多，只是依然不認識眼前的幾人。

“你...是誰啊？怎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謝箏：“……”

這要怎麼解釋呢？

仔細想了想，謝箏輕咳一聲，說道：“你不是招魂幡的器靈嗎？想變成什麼樣就變成什麼樣，不喜歡這副模樣，可以變成其他樣子的。”

換個模樣也好，省得以後老有人問她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謝箏想得很好，但昭昭皺了皺眉，脆聲拒絕：“我本來就長這個樣子，要變也是你變！”

沒有記憶的昭昭根本說不通，謝箏也不想再與她多費口舌，便伸出手扯了扯慈音的袖子，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她打暈嗎？”

慈音聞言，測過身字，彎唇一笑，眼眸中浸入幾星細碎的笑意：“你確定？”

謝箏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確定。”

昭昭聽到了他們的話，也許是沒有反應過來，也許是出於對自己自身實力的自信，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歪著腦袋看著他們，烏溜溜的眼珠子時不時轉動一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慈音見狀，左手掌中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根暗金色的九環禪杖，金環相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也讓謝箏的神思有一瞬間的停滯。

連她都如此，更遑論本就被清靈神咒攪得腦子一片混沌的昭昭了，很快，她的眼神便開始發直，但還是下意識地看向那根禪杖。

然而她的動作和反應也遲鈍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的禪杖由遠及近，敲到了她的額心處。

潛意識告訴她這個時候要還擊，但身體卻動彈不得，只能軟著身子滑倒在地。

畢方一看，頓時樂了：“打得好，你怎麼不多打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