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萬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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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方聲音太大，一眾妖族與人族，紛紛看了過來。

被擠在最後面的烏勉踮起腳，看到來人後，愣了一下：“大師兄，你怎麼把鬍子颳了？不是說不找到道侶絕不刮鬍子嗎！？”

大師兄？

畢方這才反應過來，這就是那位邋遢難看的醜醫修？

意識到這一點，它便有些生氣了，無比挑剔地打量著他，問道：“你穿成這個樣子做什麼？想勾引誰？！”

“你這雜毛雞，講話也忒難聽了！”陸翡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什麼神獸打不打得過了，“這就是我本來的模樣，你這雜毛雞懂不懂啊？”

……

這一人一鳥碰上就大吵起來，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要不是謝箏就站在旁邊一言不發，指不定還會打起來。

等到顧星輝成功突破，已是兩天之後，除了陸翡，其他人竟然都成功結下了契約，而過來走過場的妖族們，得了畢方的命令，漸漸散去，只餘一個司空意。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都走了你還留下來做什麼？”

也不知為什麼，畢方一看到司空意就炸毛，明明輕而易舉就可以打敗對方，但愣是一點也不敢靠近，只會躲在謝箏身後打嘴炮。

“北海秘境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想在哪裡就在哪裡，你管得著嘛你？”

畢方被懟了一通，氣得嗚嗚喳喳的發出低鳴，謝箏看了它一眼，打斷了他們的爭吵，說道：“離萬古城不遠了，我們出發吧。”

於是一同飛往萬古城的隊伍，又壯大了不少。

行至一半，謝箏忽然偏過頭，看向身側不遠處御空飛行的司空意，問道：“你是妖界的公主，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妖王，應當沒有想過要與一名人類結契吧？”

按理說，問出這樣的問題，是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失禮的，畢竟她們才剛認識，並不算熟悉。

司空意輕輕地‘啊’了一聲，語調婉轉，嗓音清甜，看向謝箏的眼神彷彿拉著絲。

“我父親有十幾個孩子呢，而且即便我真的成為下一任妖王，這與我尋找一名人修結契並不衝突呀。”

頓了片刻，她掩唇輕笑一聲，眼神還帶著一點似有若無的羞怯：“我的確有一個合心意的人選，就是不知他肯不肯同意了。”

謝箏：“……”

是誰都行，但願那個人不會是張鑑之，否則就算冒著得罪整個妖界的風險，她也要斬斷這二人之間的羈絆。

見謝箏沉默不語，司空意飛近了一些，嬌滴滴地問道：“謝姑娘，我們家鯤鵬不好嗎？為何你不與他結契？非要選這個出生五百年還不能化形的雜毛雞？”

謝箏還沒說話，另一側的畢方聽到司空意的詆譭，立刻噴出一口火焰，怒道：“你這妖女，又在胡說什麼？！我為什麼不能化形你還不清楚嗎？還不是你那該死的狐狸爹害的！你還有臉說？！”

司空意聞言，竟然斂起了笑容，冷哼道：“那是你自己蠢，聽了幾句忽悠，就渡給他一千年的修為，這還能怪上別人？”

畢方一聽，更氣了，撲騰著的翅膀上都冒出了火花：“你不要欺人太甚！”

現任妖王竟然騙走了畢方一千年的修為？難不成妖界也發生了什麼事嗎？可惜夢境裡對妖界的事情所知甚少。

聽到這裡，謝箏安撫地拍了拍畢方的腦袋，便轉頭去看司空意，眼神和語調，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雖不知畢方與你們九尾天狐一族有何恩怨，但如今它是我的結契夥伴，我不想再聽到你們詆譭它。”

沒成想司空意聽到她的話，絲毫沒有動怒，反而勾唇笑了起來，語氣有些唏噓，狐狸眼半眯著，眸光水水潤潤，煞是勾人。

“謝姑娘，我發現，有時候你與他，真的很像。”

謝箏：“？”

“與誰？”

司空意搖了搖頭，賣了個關子：“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許是這一行人不僅人多勢眾，並且無論是人修還是妖修，個個修為都算是頂尖，因此直到抵達萬古城，都沒有再遇見任何麻煩，簡直稱得上順遂。

“哇，這就是萬古城嗎？！”燕嬛張大嘴巴，驚歎道：“與蜃景裡看到的，完全不同呀！”

的確如她所言，眼前這座城樓，有五層之高，飛簷斗拱之上，掛著一串串火紅的燈籠；側門未開，城樓正中的城門又深又長，足有五道門，行人與車馬來往，絡繹不絕。

陸翡對北海秘境比較熟，便出言解釋道：“萬古城裡除了和我們一樣的人修與妖修，其他人都是秘境自動生成的，但即使是這樣，我們也不可隨意傷害他們。”

“為何？”畢方也是第一次進來，頗為不解，在它的認知裡，這些人不具有生命，就不能稱之為‘人’。

“北海秘境裡處處是奇遇，還是與人為善的好。”自從突破到元嬰後期，顧星輝整個人氣質都變了一變，現在講起話來，竟然多了幾分高深莫測之感。

交了放行入城費，一行人順利地進了城。

一條寬敞平整的大道出現在眾人眼前，道路兩側立著一片片石質的雕像，仔細從他們的裝扮看出來是來自天海大陸各宗門的人修。

見大家都有些好奇，陸翡便指著一個穿著道宗門派服飾的雕像，解釋道：“萬古城西市有一方比武擂臺，每一年連勝最高者的雕像都會出現在這裡。”

蘇洵走近看了幾眼：“嘿，這位不就是我們的三清山的開山祖師爺張清源嗎！”

然後大家頓時樂了起來，一個個的看後面排開的雕像，看得不亦樂乎。

謝箏卻急著去尋許蓮君與謝泫等人，便要在此處與他們分別。

燕嬛不捨極了，還想繼續跟著她，但被陸翡阻止了：“謝師妹，你去吧，他日有緣，我們必定還會再見。”

謝箏點了點頭，便迅速御劍離去。

然而在城裡轉了一圈，她也沒有見到任何萬劍宗的人，忽然才意識到，他們只說在萬古城碰面，並沒有說具體位置。

人頭攢動、摩肩擦踵的鬧市街頭，謝箏與畢方一人一鳥，陷入了沉默之中，與周遭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四周圍的人群裡，忽然有一個身影一個釀蹌，似乎是沒有站穩，重重撞向謝箏。

然而不待她有所動作，那人便被一道金色的佛光彈開，倒地的瞬間，化作一道黑灰色的飛煙，頃刻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