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到底誰才是醜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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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還是悶聲不語，一雙往外凸出的綠眼珠，被耷拉下來的眼皮半遮著，整個龍也不動彈，像個逆來順受的受氣包，哪裡還有方才震懾四方的威風模樣。

而謝箏聽雜毛雞的話，心中豁然明朗，命運的軌跡在不斷變幻，她在藏東西，在改變命運，張鑑之又何嘗不是呢？

按照以往的經歷，只要她做出任何細微的反抗，劇情一定會向著有利於張鑑之的方向去做改變。

從結果來看，張鑑之的確契約了強大的天階青龍，也成功突破到了元嬰中期。

與夢境不同的是，出現了一隻力克青龍的雜毛雞，哪怕張鑑之提前突破至元嬰中期，提前契約一條成年的青龍，也依然不敵。

至少從張鑑之身上的結果來看，夢境的力量與諸多事件的發生是真實存在的，但也只是如此了。

真正的現實並不會因為夢境有所預兆，便一成不變地發展，只要去抗爭，一切都有無限的可能。

這個認知，讓縈繞在心頭數月的陰霾猛然消散，謝箏抬起下巴，彎著唇角笑了起來：“陸翡師兄，我來了。”

雜毛雞聽到她的聲音，狠狠扇了青龍一巴掌，也跟著撲騰翅膀跟了下去。

三對一，張鑑之根本毫無反抗的能力，即便青龍是契約的夥伴，也無法在絕對的血脈壓制之下，與他並肩作戰。

眼看張鑑之狼狽的戰敗，躲在遠處的姜雪茹抱著雪妖逃之夭夭。

她雖然修為低，但雪妖妖力強橫，天然擅長冰系法術，能夠輕而易舉地凍結水面，讓她迅速逃出生天。

謝箏看著姜雪茹逐漸遠去的身影，臉上掛著尤為燦爛的笑容，指向遠方，說道：“大師兄，你看，姜雪茹拋下你，跑了。”

張鑑之本就受了重傷，被謝箏這麼一刺激，直接吐了一口血出來，他目眥欲裂地狠狠瞪著他們二人一鳥，暗暗捏碎了一張千裡傳送符，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

雜毛雞：“……”

它扭過脖子，瞪圓雙目，怒視著謝箏：“你與他廢什麼話？！你們這些人修怎麼這麼傻逼？明明一擊必殺的情況下，還要多說些沒用的廢話，硬生生把人放走！”

謝箏：“……”

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謝箏也沒動怒，只對它翻了個白眼，輕嗤一聲：“你還真想殺了他？再怎麼說他也是荀琅劍尊的大弟子，若真死在這裡，我師尊就是殺到妖界，也不會放過你。”

按照謝箏對自家師尊的瞭解，一般的弟子之間的爭端，只要不鬧出人命，他基本不會插手，但若是外人膽敢傷害到徒兒的性命，哪怕再不喜這人，他也絕不會放之任之，畢竟那是原則問題。

張鑑之與姜雪茹都跑了，雖然沒有攔下雪妖，但事情卻以另一種截然不同卻又簡單粗暴的方式化解，也不會造成心魔，更不會影響到她的道心，謝箏自己是極其滿意的。

將被青龍威壓震暈的顧星輝與蘇洵弄醒，幾人修整了一番，謝箏便喚回鱷龜，再次朝著萬古城的方向出發。

一路上，謝箏盤腿打坐，閉眼冥想，雜毛雞便在旁邊嘰嘰歪歪，一下罵青龍，一下罵張鑑之，一下又指桑罵槐地陰陽怪氣謝箏。

“本大爺縱橫妖界多年，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瞎了狗眼的東西，連本大爺的本體都認不出來。”

本來聊得熱火朝天的顧星輝與燕嬛等人，聽到這話頓時安靜下來，畢竟雜毛雞看似在抱怨謝箏不長眼，實則所有人都躺了槍，畢竟他們都看不出雜毛雞的真身來。

陸翡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顧星輝看了看閉眼打坐不動如山的謝箏，又看看移開視線裝作看風景的陸翡，這兩人都毫無回應的打算，這不禁讓她有些犯難。

因為雜毛雞現在正在看她。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顧星輝抿了抿唇，勉強露出個還算和煦的笑容：“怪我們眼拙，沒有眼力見，哈哈，向你道個歉。”

雜毛雞聞言，沉默下來，眨了眨豆大的眼睛，然後扇著翅膀轉過身去，用狗啃似的屁股對著他們，似乎更生氣了。

半個時辰之後，水域行至盡頭，鱷龜似是對前方的漆黑的森林尤為恐懼，再不肯前進一步。

左右也出了禁飛區域，謝箏便送了它一些丹藥與靈草，讓他走了。

雜毛雞看著謝箏出手如此大方，眼熱不已，酸溜溜地說道：“本大爺還救了你們的命呢，怎麼不見你送我點好吃的？”

謝箏看了它一眼，然後從袖中取出一隻芥子袋，扔了過去。

“都給你，別叫了，吵死了。”

雜毛雞接過芥子袋，探查了一番，便興奮地撲騰著翅膀將芥子袋掛在脖子上，紅色鳥喙張張合合：“這才像話嘛！行了，我原諒你眼瞎了，以後本大爺會好好照顧你的！”

聽到這句話，顧星輝與陸翡等人，不由得互相對視了幾眼，皆看出了心裡的疑惑——

雜毛雞這意思，是要與謝箏結同生契？

一同走了一路，陸翡是知道謝箏有令人豔羨的好運氣的，她連白虎都看不上，卻不出言拒絕這隻看似醜陋的雜毛雞，行為間與話裡話外都透露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縱容和寵溺。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竟然能得她的青眼！

陸翡都要好奇死了。

妖界的鳥類妖族無數，要說最厲害的，莫過於傳說中的神獸朱雀與天階的鳳凰一族，如今連鯤鵬都現世了，朱雀現世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這隻平平無奇甚至有些難看的雜毛雞...竟然是朱雀？！

想到這裡，陸翡看向雜毛雞的眼神頓時炙熱起來，實在是這股子視線的存在感太強，想不注意到都難。

雜毛雞扭過脖子，豆豆眼瞪得老圓，嘴上是一點也不客氣：“你一個公的，長得又難看，盯著本大爺看什麼啊？”

陸翡：“？”

就算它是朱雀，說這種話也不能忍！

明明自己長得那麼難看，竟然還敢說他難看？！

但是也不敢動手，如果真是朱雀，別說他沒化神，恐怕就是合體期，也不見得是它的對手。

沉默了半晌，他忽然輕嗤一聲：“要我說啊，像謝師妹這樣的變異雷靈根，若是能契約一頭高階的雷靈獸，就很不錯。”

雜毛雞：“？”

它再次扭過頭來：“你這個醜八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