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臨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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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中心公園。

“張瀟簽字吧。”

馮恬恬態度決絕，絲毫沒有關心眼前悲傷憔悴的張瀟。

見張瀟準備開口，馮恬恬搶先大聲說道。

“嫁給你才一年，你爸媽陸續檢查出癌症。他們就是個無底洞。”

“好，就算他們馬上就死，可你還有個姐姐！深得你那對摳門窮逼父母的喜愛。”

“他們死後，僅剩的老宅子還得分她一部分。”

“而且你居然為了照顧他們！被公司給開除了，現在工作也丟了。你乾脆也別找媳婦，每天住在醫院唄。”

馮恬恬越說越激動。那張還算嬌美的臉龐霎時間變得有些猙獰。

可一年前，知道張瀟家裡是科技城專案的拆遷戶時，她說話的態度截然不同。

每每說話甜美可人。

張瀟悔呀。

她臉上昂貴的化妝品，身上掛著的名牌包，讓她永葆美豔的一切，都是自己晝夜顛倒，廢寢忘食換來的。

現在，居然落得這樣的結果！

舔狗，是要遭報應的。

就在張瀟灰心地準備簽字時，又聽到馮恬恬淡淡說道。

“房子車子全部歸我，你淨身出戶，然後……我陪了你一年，再給個二十萬不過分吧！”

張瀟準備落筆的手頓時一滯，這才注意到密密麻麻的條款裡的確夾有這樣的字眼。

馮恬恬沒有一絲過意不去，她把玩著自己新做的指甲，繼續說道。

“小綠書上，像我這樣的，沒有八十萬也有五十萬，我是看你人比較老實而已。”

恬不知恥的話點燃了張瀟心裡的火。

縱然知道狂怒只能顯得無能，但忍耐就是無能加弱智了。

“滾！”張瀟憤然將離婚協議丟在了馮恬恬的面前。“真以為自己鑲金了？賤人。”

言畢，果斷轉身離開，背後傳來馮恬恬憤怒的尖叫。

“張瀟！三天之內，你肯定會求著簽字的！”

“馮恬恬，三天之後，你別跪著求我別離。”

放狠話？誰不會呢？

裝逼果然會讓人覺得渾身舒坦。

可這種舒坦並沒有堅持多久，正在江邊散心的張瀟接到院方打來的電話。

“喂，張大斌的家屬是吧。”

“對，他是我父親。他怎麼了？”

“費用欠太久了，今天起停止治療。”

雖然是催費，可張瀟卻鬆了口氣。

“這位老師，我知道醫院的苦衷，你看這樣行不行，減少一些藥量，但懇請不要停止治療。我很快把錢送過來。對了，我姐姐在吧，麻煩讓她接一下電話。”

再讓姐姐求求情，至少讓二老能做完這個療程的化療。

沒錢的人，本來就沒有尊嚴可言。

“你姐姐快累倒了，她連自己的藥費都沒錢給。收拾收拾，趕緊出院吧，廢什麼話。”

嘟嘟嘟……

張瀟站在江邊圍欄，夕陽西下，光染江面，身邊是鍛鍊跑步的人群，江心的遊船上滿是歡呼。

擦拭了下溼漉的眼角，拿出手機。

撥通姐姐的電話。

電話響了七八聲。

“喂，弟弟，怎麼樣？跟恬恬談得好嗎？”

能聽出，她在故作精神。

可剛才離開醫院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姐姐，你身……”

張瀟話沒說話，那邊連忙接過打斷道。

“好好跟恬恬談，如果談不攏，互相也不耽擱。”

“按時吃飯，注意休息，爸媽這邊呢，你不用擔心，這邊主治醫生人很和善，已經答應再拖一下繳費時間。”

“好了，醫生喊我了，我掛了。姐姐愛你。”

一連串關心和謊言讓張瀟的話一句也插不進去。

那邊已經結束通話了。

他握緊了河邊欄杆，指節發白。

他反而將背挺得直了些。

現在的自己，別無選擇。

撐住，便有希望。

可是，這麼大的缺口，自己該怎麼賺錢呢？

張瀟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開啟手機。

視線鎖定到一款名為“臨時工”的陌生的app上。

昨晚，這款App很突兀地被安裝在手機桌面上，奇怪的是無論如何也解除安裝不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嘗試開啟。

軟體的圖示紅色做底，在其上用幾根簡易的白色線條勾勒成的祥雲。

與常規軟體不同，它的第一步居然是人臉錄入識別。

“還擔心什麼呢，我一身病軀，身無長物，還怕被騙嗎？”

於是，錄入人臉後，姓名，籍貫，生日，血型，婚姻狀態，愛好，特長，性格甚至是信仰等資訊一一顯露。

全面且正確。

“至少證明這款軟體比較正規。”

畢竟，這麼全的個人資訊就連派出所都沒法第一時間匯出來。

張瀟點選確認資訊，資訊瞬間消失。

介面上只留下了四個金黃大字。

【成功入職】

張瀟微微皺眉。

草率的經歷讓他感覺自己像是看了一部精美的flash。

所以……自己入職了哪家公司？工作崗位是？待遇又是？

嘆了口氣，剛準備退出去人才市場撞撞運氣時，介面上忽然彈出另一個水墨線條的彈窗。

【一級臨時工：張瀟

工作單：五天之內，找到王大霖。

工作單釋出者：南極老人星

工作單獎勵：若干壽元（可自由分配）

懲罰程度：一星

聯絡方式：請點選】

南極老人星？這不就是壽星嗎？

腦海裡立馬浮現出一位慈祥的老頭蓄著白色的鬍髭，手持龍頭杖手捧壽桃。

至於任務中提到的這個名字，感覺很熟悉，可也沒想起是誰。

至於是不是真實的任務，問問不就行了。

點選僱主聯絡方式，撥號介面一串亂碼。

兩秒鐘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距離感很強，極為空靈的聲音。

“終於有人接單了。小友，可是第一單？”

“嗯。”張瀟很著急，開門見山道。“老闆，這個工作單任務究竟是什麼意思，任務報酬又是多少錢呢？我見這個軟體沒有繫結銀行卡的按鈕，是見面交易嗎？”

“錢？哈哈，老夫可沒錢。”

“拜拜。”

裝神弄鬼半天，得出這麼個回答，張瀟準備掛掉電話。

壽星平穩的聲音終於有些晃了。

“等等！小友，但老夫可以給你很多壽元！只要活得久些，便什麼金銀財寶也能賺到。”

現在，張瀟篤信遇到騙子或者誤入別人的奇怪play環節了。

“抱歉，不感興趣。我現在很缺錢，你的單，我不接了。”

“欸！別別別，容老夫想想，好不容易有新人適配，欸。這樣，老夫找下財神幫個忙，他是老夫兄弟。這就改個單，稍安勿躁。但是按規則，任務難度會變高喲……”

【一級臨時工：張瀟

工作單：三天之內，找到王大霖。

工作單釋出者：南極老人星

工作單獎勵：1.若干壽元（可自由分配）

2.現金五百萬

懲罰程度：兩星

聯絡方式：請點選】

“哦，對了，剛才跟財神商量了一下，介於你目前的情況，可以預支部分報酬於你。”

“請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