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丹州大災，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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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州，

與繁華的豐州相比，丹州整體上就要差許多，甚至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了。

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破舊的官道兩側，樹木光禿，四周更是寸草不生。

黃沙吹拂，烏鴉盤旋於天空，發出刺耳難聽的叫聲。

黃沙地面上，倒著無數衣衫襤褸的屍體，野狗啃食著屍體。

官路兩側，站滿了瘦骨嶙峋的饑民，眼眸映著一片綠色，目光緊緊盯著過往之人。

彷彿下一刻，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將所有錢財搶劫一空。

沈獨眉頭微皺。

這丹州究竟是怎麼回事？

按理來說，丹州並不屬於邊境州府，絕不該如此蕭條。

關於朝中的事，他也並未太過關注，這方面也不是六扇門負責的。

梁鷹在一旁敏銳的察覺到了沈獨的神情，策馬上前，低聲道：“大人，我們的人來信，說丹州旱災，已經許久未曾下雨。”

“不僅是丹州，隔壁靈州也是相同的情況。”

早在先前，許多六扇門捕快就先一步散了出去，在各地探查情報。

沈獨皺眉問道：“莫非官府就沒有賑災嗎？”

搖了搖頭，低聲道：“賑了，但……”

後面的話不用梁鷹說，沈獨也明白了。

“走吧！”

“加快行程！”

眾人快速離開官道，但在路過一處山腳下時，卻被一行人攔了下道路。

山林中，烏泱泱的闖下一大片人，足有近千人。

只是這些人個個手持簡陋的武器，有的還拿著農具，個個身穿著破舊的衣服，面黃肌瘦，瘦的幾乎成了皮包骨，顯然並不是真正的山賊，倒是更像流民。

“站住！”

“留下錢財與糧食！”

一個身體還算壯碩的男人站了出來，手持一柄破舊的大刀。

沈獨掃了眾人一眼，隨手丟擲百兩銀子，平靜道：“讓路吧。”

這些人一看就是災民，他也不想跟這些災民計較什麼。

看著拋來的百兩銀子，趙鵬程愣了一下，忍不住看了沈獨一眼，臉色微變。

“敢問可是京畿總捕，沈大人？”

沈獨眉頭微挑，多看了男子一眼，問道：“你是何人？”

先前還沒太注意，如今細細打量之下，卻發現此人骨骼粗壯，虎指粗大，顯然是個習武之人。

一身氣度也極為不俗，與四周的災民形成了鮮明對比。

趙鵬程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在下林城捕頭，趙鵬程。”

沈獨微微錯愕。

一縣捕頭，帶人在此打劫？

似乎看出了沈獨的疑惑，趙鵬程自嘲一笑，無奈道：“若是有糧食，誰又願意做這等營生。”

他早就聽過往的江湖人說起，說京畿總捕沈獨將來丹州。

這一行人氣度不凡，又有馬車，想來應該就是沈獨，這才壯著膽子詢問。

趙鵬程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散開，爾後遞上了銀子，搖頭道：“沈大人，這銀子下官不能收。”

“先前是下官有眼無珠，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贖罪。”

他們雖然搶劫，卻也只劫一些商隊，富庶的江湖人，而且只劫財，不傷人性命。

沈獨沒有伸手去接銀子，而是問道：“朝廷撥下的賑災銀去了何處？”

趙鵬程自嘲一笑，一臉仇恨道：“還不是被上面吞了。”

“可憐我林城百姓，僅僅一月間就添了五千八百座新墳啊。”

趙鵬程忽然跪倒在地，大聲道：“沈大人，您是京城通天的人物。”

“下官懇請您，為我丹州百姓審冤，將此事稟明太子殿下。”

“如今受災的不僅我林城一地，整個丹州六縣皆是民不聊生啊。”

一瞬間，趙鵬程身後的百姓跟著齊齊跪倒了一地。

沈獨沉聲道：“起來吧，換個地方說。”

趙鵬程點了點頭，轉身向著身後的百姓吩咐了一番，眾人這才陸續散去，又躥入了山林之中。

沈獨一行人則是跟著趙鵬程來到了林城縣。

整個縣衙格外的冷清，幾乎見不到多少人。

沈獨將西楚公主熊箐箐安頓下來以後，才召見了趙鵬程。

趙鵬程走入廳堂，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拜見沈大人！”

沈獨環顧四周，問道：“為何不見此地縣令？”

趙鵬程臉上浮現一絲黯然，低聲道：“餓死了。”

“宋大人一心操勞災情，又將自己的口糧分給百姓，等我們發現他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沈獨食指輕釦著刀身，房間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沉悶無比。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餓死的縣令。

一縣縣令，就算災荒再嚴重，也絕不至於餓死。

很諷刺！

沈獨沉聲道：“我觀你武藝有成，應該不是尋常捕快吧？”

“是。”趙鵬程點了點頭，道：“下官曾拜師龍虎山，忝為外門弟子。”

“後來自覺武藝難以寸進，便下山回到了這林城縣，因有一生武藝在身，被宋大人提拔，擔任了林城捕頭一職。”

趙鵬程輕嘆了一聲，道：“我等也曾去州府上告，只可惜連州府府衙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沈獨手中動作微微一頓，沉聲道：“你寫一份訴狀吧。”

“本官會帶回京的。”

聞言，趙鵬程心中大喜，連忙拜倒在地，叩首道：“下官代林城二十萬百姓叩謝沈大人大恩。”

沈獨搖頭道：“不必如此。”

就算沒有此地之事，他也要查詢證據，如今倒是省了很多麻煩。

只是他已預感到，恐怕自己此行不會太順利。

此地情況，若是自己一旦回京，朝廷必然知曉。

此地的官員無論如何，恐怕都不會讓自己安然離開。

只是這些話他也沒打算跟趙鵬程說。

入夜，

沈獨盤膝坐於房中，默默調整氣息。

驚鴻山莊一戰，讓他收穫非淺。

“提升！”

【元神境七重！】

【殺戮點-800萬】

霎時間，體內真氣彷彿決堤的洪流般，在丹田處匯聚，形成了一個漩渦。

氣血一瞬間彷彿被點燃，全身骨骼爆鳴。

元神之力悄然散開，四周的一切無比清晰的映入腦海之中。

就連夜間飛舞的蚊蟲，都變得無比清晰。

此刻在他的眼中，四周的天地彷彿有了全新的變化，虛空中，隱隱有無數線條交織在一起，五顏六色。

這是元神之力感知到的變化，一種肉眼無法探查到的變化。

看似只差了一重，但帶來的實力變化卻是翻天覆地的。

四周天地之力圍聚，身後虛幻的魔影逐漸凝實，雙眸開闔間，散發出一縷兇光，一閃而逝。

“嘭！”

沈獨吐出一口氣，氣如驚浪，在空中炸開，空氣呼嘯。

沈獨面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在這紛亂的世道，唯有實力才是根本。

……

丹州府衙，

丹州刺史張伸握著手中的書信，看向一旁的丹州司馬陳權，問道：“那沈獨到什麼地方了？”

一般情況下，一州刺史與司馬向來是不對付的，這也是朝廷的分化制衡之道。

但在丹州顯然是個例外。

“林城！”

張伸攥緊了手中書信，眼中流出一絲殺意，冷聲道：“那麼多地方他不去，偏偏要來我丹州，還非要多管閒事，既然他自己找死，那就別怪本官了。”

此地的事若是傳回京中，他們所有人都要死。

張伸看向陳權，沉聲道：“陳司馬，接下來就靠你了。”

“此事萬不可出意外，若是讓他活著離開，你我都得死。”

“放心吧。”陳權冷笑道：“我保證讓他有來無回。”

“什麼京畿總捕，過不了多久，就會是一具屍體。”

陳權起身道：“我這就下去準備。”

……

在林城縣休整了一日後，沈獨一行人重新啟程。

兩日後，眾人已經走過了大半路程，距離離開丹州，也就剩下了一日路程。

陽城縣外，九邑山。

沈獨剛剛踏足此地，便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傳來。

那股殺意凝而不散，可見此地究竟有多少人對他動了殺心。

不過沈獨卻像是沒有發現一般，徑直策馬前行。

寒風肆虐！

衣袍在勁風中鼓盪，獵獵作響。

四周無比寂靜，唯有沈獨策馬前行的馬蹄聲。

本空中的殺意凝而不散，天穹中緩緩匯聚著一團烏雲，似有一種黑雲壓成之感。

“出來吧！”

沈獨嗤笑一聲，淡淡道：“如此茂密的山林，卻連一隻鳥都沒有，你們的偽裝過於愚蠢了點。”

話音落下，一陣陣腳步聲，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忽然傳來。

四周的山林中湧出了密密麻麻的武者，皆是一副江湖人打扮，人數眾多，足有上千人，向著沈獨包圍而來。

那股殺意幾乎凝成了實質，向著沈獨緩緩壓來。

望著圍聚的眾人，沈獨的嘴角微揚，大笑道：“場面這麼大，諸位還真是夠看得起我沈獨的啊。”

當前一人是一位老者，看起來頗有威勢。

此人正是巽風劍派的長老，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復仇。

“沈獨！”

“我們因何而來，你應該清楚。”

“你殺我巽風劍派門主，屠戮我等江湖正道，當真以為我江湖無人敢殺你嗎？”

“今日這裡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我等定要為江湖同道，為我等師門長輩討個公道。”

如今在場的，除了巽風劍派之外，還有伏牛山各派的人，都是在驚鴻山莊被沈獨所殺幾位元神境的門人親屬。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是心懷不平的江湖人。

“沈獨！”

“江東五俠是不是被你所殺？”

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大聲質問起來。

他們都是江東五俠的朋友，當初江東五俠前去劫殺沈獨，如今沈獨安然無恙，五俠卻遲遲不見蹤跡。

看著站在前面的幾人，沈獨淡淡道：“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只怪他們拎不清自己，完全是他們自找的。”

“不過本官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人，竟給了你們這群蠢貨膽子，跑來此地劫殺本官。”

冰冷的聲音響徹山林。

眾人臉色難看。

“沈獨，你休要猖狂！”

“今日你就算插翅也難逃，不過你若是願意自廢武功的話，說不定還能留你一命。”

沈獨搖了搖頭，目露譏諷，毫不客氣的冷笑道：“就憑你們這些廢物？”

話音落下的瞬間，沈獨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冷殺意，周身魔氣呼嘯。

既然有人急著找死，那他也不介意成全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