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誰的面子本官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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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殺戮持續了很久。
穆家的護院以及剩下的族人早已徹底慌了神,嚇的六神無主。
起初穆元秋以及穆家一眾高層尚在時,他們還都充滿了信心,並不將六扇門眾人放在眼裡,如今這幾人一死,剩下的人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心思。
他們家主可是五氣朝元的高手啊,在整個台州城內,都是極少數,竟然都死了,這讓眾人有些難以置信。
看著宛如劊子手般的六扇門眾人,所有人遍體生寒,那漫天的雨水落在身上,愈發寒冷。
“救命!”
“救命!”
“該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謾罵聲,求饒聲,混亂無比。
“張大人,快阻止他啊!”
穆家族人見到府衙來的眾人,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煥發出希望,歇斯底里的狂吼。
府衙來的一眾人心底暗暗叫苦。
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場景,倒吸一口冷氣,心中駭然。
劊子手!
瘋子!
他究竟想做什麼?
那位府衙來的張大人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與恐懼,顫聲道:“沈……大人,收手吧。”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完全就是一場屠殺啊。
梁鷹提刀而來,冷聲道:“這位大人,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想聽戲就好好聽,不聽的話可以離開。”
“兄弟們脾氣暴躁,萬一傷了你們可就不好了。”
梁鷹意味深長的揮舞了下手中的刀。
看著梁鷹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眾人嚇的渾身一顫,腳步踉蹌。
更有人直接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狂吐不止。
他們都是府衙中的文官,何時見過這等血腥場景。
張大人臉色蒼白,嘴唇哆嗦了一下,無奈閉上了眼,藏在袖袍中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梁鷹冷笑一聲,隨即轉身離開。
……
良久,穆家府邸中的廝殺聲逐漸歸於平靜。
整個府邸中,彷彿只剩下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一座座栩栩如生的冰雕立於庭院之內。
沈獨坐在椅子上,一旁立著雪飲狂刀,眼眸微閉,食指輕輕敲擊著桌案。
一曲唱罷,沈獨輕輕拍了拍手,淡笑道:“唱的不錯!”
隨手從取出幾十兩銀子,扔上高臺。
臺上眾人戰戰兢兢的,內心悄然送了口氣。
在眾人中,那位戲班的花旦的眼眸卻是時刻注視著沈獨,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沈獨緩緩起身,拔出雪飲狂刀,走向府衙的一行人,平靜道:“說吧!”
“給你十息!”
眾人臉色微變。
張大人急忙道:“沈大人,還請收手吧。”
“這事鬧的已經夠大的了,難得沈大人真的要犯眾怒嗎?”
“再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京城那邊您也不好交代,刺史大人願意牽頭,緩解各位的矛盾。”
他此次前來,也是得了刺史大人的授意,不然他何至於跑來尋這個晦氣。
“矛盾?”沈獨眼眸微眯,翻身騎上赤龍駒,收刀入鞘,笑呵呵道:“回去告訴刺史大人,本官與他們沒有什麼矛盾。”
“本官只是去給他們送個飯!”
“當然,刺史大人若是想吃的話,本官不介意給他留一碗。”
“哈哈!”
徐衝突然怪笑一聲,見到沈獨目光掃來,急忙閉嘴。
這斷頭飯可不好吃啊!
他心中隱隱有些興奮。
這位六扇門的新總捕究竟是什麼來路,有點意思啊。
一州刺史,這可是封疆大吏啊。
張大人臉色變幻不定,心中頹然,這六扇門究竟是派了個什麼瘋子前來。
沈獨收回目光,吩咐道:“留下一隊人清理此處,清剿財物,所有髒款,送去總舵!”
不是都想看看,他如何重振六扇門嗎?
那就讓他們睜大狗眼,好好看清楚!
他這條過江猛龍,究竟能不能壓住台州的地頭蛇。
“走!”
沈獨一聲令下,所有的黑衣捕快提刀湧出穆府。
穆府所在的街道之外,早已聚集了無數江湖人,甚至四周的各大酒樓上都有人在觀望。
待看見沈獨一行人走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穆家……完了!”
眾人感到難以置信。
這可是穆家,一位有著五氣朝元的高手坐鎮的世家。
不多時,街道四周忽然湧來許多六扇門的黑衣捕快。
領頭者正是陳震與廖淵二人。
他們在解決完那兩家勢力後,便迅速趕了過來。
二人深吸一口氣,拱手道:“大人,任務完成了。”
沈獨微微頷首,沒有多說,點頭道:“走吧!”
隊伍沒有停留,浩浩蕩蕩的沿著街道向著下一處走去。
遠處圍觀的江湖人瞪大了雙眼,滿臉震驚!
“他們不會打算就這樣一路殺過去吧?”
所有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湧現出一個相同的想法。
即便明知此事與他們無關,此刻仍感受到了一絲徹骨的寒意,背後汗毛倒豎。
一股恐懼在所有人心頭油然而生。
瘋子!
殺這麼多人,就不怕半夜冤魂索命嗎?
那些各大派的人怕沒怕他們不知道,反正他們是真的怕了。
圍聚在四周江湖人都已打定主意,以後見了六扇門的人,還是繞著點走吧。
萬一惹怒了他們,這等抄家滅門的後果,他們可承擔不起。
府衙的一行人臉色時白時青,一位下屬看向張大人,結結巴巴道:“大……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啊?”
誰能想到,這位竟然連刺史大人的面子都不給。
張大人突然猛抽了自己一巴掌,回過神,沉聲道:“趕快回去,必須將此事告知刺史大人。”
他已經不敢想象,接下來的情況會如何。
眾人急匆匆的離開穆府,快速趕往府衙。
……
常家,
偌大的府邸內,此刻燈火通明。
內堂議事廳內,一眾常家高層聚在一起,臉色陰沉。
不多時,外面一名男子匆匆而來,大聲道:“稟告家主,六扇門的人離開了穆家。”
“他們回去了?”
主位上,坐著一位身穿天藍色長袍的儒雅男子,劍眉高鼻,面如古銅,看起來五十多歲,眉眼間帶著一絲威嚴之氣。
此人正是常家的家主,常維遠。
“沒……沒有。”
來人低聲道:“他們沿著連升坊來了。”
嘭!
常家二爺頓時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滿臉怒容,冷笑道:“好一個六扇門總捕!”
“他未免也太狂了!”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收手!”
“他想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衝著我們常家來?”
“真以為這台州是他的了?”
連升坊後面緊挨著的便是平安坊,而平安坊中最大的勢力自然就是常家。
“連滅幾家,還不收手,他究竟想做什麼?”
常維遠臉色難看。
他也未曾料到,這新總捕是個完全不守規矩的人。
早知如此,當初下帖時,就該派人裝裝樣子去赴宴。
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偏偏還不好明著對他做什麼。
不過能覆亡穆家,看來其實力也不容小視。
就在此時,廳堂外面走進一人。
見到來人,常維遠愣了一下,驚訝道:“尤家主?”
來人一身白色儒衫,一身服飾看起來極為名貴,腰間掛著的玉佩,更是上等玉石,價值萬兩。
從頭到腳,無不表露著兩個字——奢華。
尤家經營著城中大半商鋪,生意更是遍佈燕國,乾國兩地,可謂是台州首富。
尤恆拱了拱手,笑道:“常家主,訊息想必都已經知道了吧?”
“嗯。”常維遠點了點頭,問道:“尤家主也是為了此事而來?”
“沒錯!”
尤恆面色微冷,沉聲道:“就在剛剛,又有兩個小幫派被滅了。”
“現在各家都是人心惶惶,他們都在等我們的態度。”
“若是我們什麼都不做,那些人恐怕就該慫了。”
尤恆並不認為沈獨會真的殺上他們兩家,就算真殺來,他們也絲毫不懼。
台州六扇門全盛時期尚不敢動他們兩家,何況如今,但城內其餘各家不行。
若是他們還沒有任何表示,相信許多人會承受不住這股壓力,從而倒向六扇門那邊。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膽子公開造反的。
這樣一來,就算台州六扇門的權勢無法恢復到曾經,起碼在城內也會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這絕不是他希望看見的。
尤家生意遍佈各處,每年的稅收,以及見不得光的生意有多少,若是讓台州六扇門死灰復燃,那他們尤家又得損失多少。
常維遠沉聲道:“不知尤家主可有什麼好辦法。”
“尤家主來此,想必應該是已經想到辦法了吧?”
尤恆點了點頭,端起茶淺嘗了一口,輕笑道:“有!”
“先禮後兵!”
“哦?”常維遠面露詫異,疑惑道:“何意?”
尤恆沉聲道:“由我們兩家出面,去與那位新總捕商談,這是禮!”
“這樣一來,他的面子也有了,我們也出面了,城中那些勢力見到我們出面,也就不會再生出別的心思。”
常維遠沉吟片刻,問道:“那他若是不願意就此收手呢?”
“看此人行事,可不像是一個會輕易罷休的主。”
尤恆眼中陡然閃過一絲殺意,緩緩放下茶杯,冷冷道:“那就是他自己不識抬舉了。”
“這台州城,他一個人還掀不了天!”
常維遠眉頭微皺,搖頭道:“尤兄,他畢竟是新派來的總捕,萬一出事,京城那邊再派人來查,可不好交代。”
“呵呵!”尤恆不在意的笑了笑,冷聲道:“何需我們親自出手。”
“只要出得起錢,有的是人願意動手!”
他向來信奉,就沒有用錢解決不了的事。
如果不行,那就是給的錢還不夠多。
“別忘了,這城中的殺手組織可有不少。”
“青衣樓,霧中樓,隱元會!”
“這三家出手,就不信他不死!”
尤恆冷笑道:“他殺了那麼多人,這城內各家誰沒個朋親舊故,出了事,在府衙那邊疏通一下,將其做成鐵案,誰又能說什麼。”
這三家殺手組織都是遍佈各國的組織,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總部在何處,底蘊雄厚。
就算六扇門情報通天,他不信能為了一個死人,跑去查這三個殺手組織。
常維遠眸光閃爍,思索片刻,沉聲道:“好,就這麼辦。”
尤恆微微一笑。
其實這件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去做,以尤家的財力也出得起這個錢。
但他可不想憑白擔這個風險,萬一六扇門真查起來,被常家反手出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有了常家加入,也更為穩妥一些。
常維遠自然清楚這奸商的想法,不過他心中並不在意。
既然要做,那就沒有回頭路。
二人商量一番,很快便就派出了人。
……
連升坊,
沈獨一行人剛剛從一家賭坊中走出。
夜幕下,數百位六扇門的黑衣捕快席地而坐,毫無形象的大口啃著肉,還有人磨著刀。
就算是六扇門特製的刀,廝殺這麼久,也是會鈍的。
街道外,遠遠的輟著一眾江湖人。
雖然他們心中無比懼怕,但還是想要看一看,這位六扇門的新總捕,究竟能走多遠。
沈獨策馬而立,眼眸微閉,眼前則是浮現系統面板。
看著積累的殺戮點,無比滿意笑了笑。
十六萬!
取出一顆丹藥吞下,體內動盪的氣息漸漸平息,真氣得到了極大的恢復。
他的戰力是強沒錯,但境界至今仍是罡氣境。
丹田的真氣總量是有限的,所以這一路殺來,他都是以摧枯拉朽之勢解決對手的,速戰速決。
因為一旦拖下去,自己將陷入極其不利的局面。
其實早在覆亡寧家後,他所需要的殺戮點就已經積攢足夠了。
只是他一直感覺自己的刀意不夠完美,所以才遲遲沒有突破。
境界可以提升,但刀意的領悟卻需要他自己。
就在此時,遠處街道上緩緩駛來兩駕馬車。
“駕!”
“駕!”
車伕驅趕著馬匹緩緩向著賭坊走來。
不遠方的一江湖人看見這兩輛馬車,臉色微變,頓時小聲議論起來。
“是常家和尤家的馬車!”
“看來這兩家終於坐不住了。”
“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馬車上雕刻著兩家的族徽,對於台州城內的眾人而言,再清楚不過。
沈獨緩緩睜眸,凌厲的眸光落在馬車之上,舉起手中的青玉壺,狂飲一口。
“終於坐不住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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