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雪天中,榊原樂進入了七明月的夢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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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雨。
連綿輕柔地打在老式建築的黑色帽簷上,像是老舊的玻璃彈珠一般,一顆顆雨點從房簷上落下。柔和朦朧的陰雨氣氛籠罩著向客廳外支出的廊道。天空散發著梅雨的氣息,一切植物都在溼潤的空氣中出奇的翠綠。
[自己]像是在抬頭望著這場小雨,腿不自覺地在簷廊邊上晃著。
溼潤的石頭、潮溼的苔蘚、搖曳的綠樹、帽簷上輕響的風鈴...
如此畫面,映入眼簾。
叮鈴鈴~~
兩下宛若從靈魂深處趕來的風鈴聲,更是讓神原樂驟然清醒。
這聲音——
他完全有印象。
[自己],開始動了。
緊接著,視角像是電影攝像機一般慢慢轉移在了那帽簷下那清脆的風鈴上。
[自己],正靜靜地盯著。
“阿樂,去幫我拿下打火機。”
藤椅搖晃的聲音在一旁吱呀著,伴隨而來的,還有男人命令式的語氣。
“好。”
視角突然變換,[自己]緩慢撐起了身體,在掃了一眼躺在藤椅上的那個男人後,折身,向客廳裡走去。
[自己]開啟了抽屜,開始在裡面翻找什麼東西。
神原樂的視角在晃動,明明他沒有任何動作,自己那略顯稚嫩的手卻像是有明確目的性一般從抽屜中找出了一個老舊的滑輪火機。
好奇妙的體驗。
“阿樂,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
“嗯,那拿來吧。”
[自己]又走了回去,將手中的打火機遞給了那個躺在藤椅上,嘴裡叼著一隻煙的懶散男人手中。
滋拉一下,男人的手指滑動火機的滑輪,點點火星冒出,他點燃了煙。
“阿樂,你知道麼,爸爸失業了,再不去工作的話,你和你妹妹也就沒飯吃了。”
男人一臉惆悵地吞雲吐霧,給[自己]說著最近要搬家的事情。
這些都是成年舊事。
神原樂知道大概,不太想聽。
他現在對自己的這種狀態更加好奇。
這就是夢境中的世界嗎?
按照這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小時候的老家中。
面前這個藤椅上的男人就是以後會跑路的混蛋老爹。
而他沒辦法操控[自己]。
就像是玩遊戲時的第一視角一般,看著[自己]重現過往的記憶軌跡。
這,應該就是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了吧?
看到那個自己快要忘了模樣的老爹說著那些快要遺忘的陳年舊事,神原樂的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他沒想到,多年以後再次見到這人,居然會是在七明月的夢中。
還真是諷刺。
不過。
這不是七明月的夢?
既然是七明月的夢,那為什麼自己還會在這兒?
七明月絕對沒有自己和老爸單獨談話的記憶才對。
趁著老爹和[自己]聊天的無聊空隙。
神原樂重新找到了[夢境迴廊]的道具詳情說明。
在第334號條例,找到了夢境連線說明。
[334.如果入夢者與被入夢者有過相同時間段的記憶,那麼入夢者將自動進入被入夢者記憶中的相同身份。同時,夢境環境將由入夢者的記憶建立]
......
這句說明有點拗口。
簡單解釋一下。
就是現在的夢境,相當於以兩個人的記憶為模本,建立的一個夢境空間。
在這個時間段內,神原樂和天海七明月分別代入小時候的自己。
至於現在為什麼還沒有七明月?
神原樂猜測,這個世界的時間線還沒有到兩人相遇的時候。
七明月現在應該還回憶她自己的事情。
在她的回憶中,“神原樂”這個人目前還沒有出現。
......
怎麼感覺像是在玩聯機遊戲?
神原樂有些鬱悶。
最主要的是自己還不能動,只相當於在看電影。
不過這樣也好。
反正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看場小時候的“電影”,也算是追憶過往了吧。
......
混蛋老爹在藤椅上抱怨了一陣外公外婆不想讓他搬離老家的事情後,揮揮手打發走了[神原樂]。
顯然,他對一個七歲小屁孩興致缺缺,也根本不指望他能幫自己解決事情。
只是單純拿兒子當牢騷的發洩桶罷了。
聽最好,不聽話就說教一頓。
過了幾分鐘,忽然有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丫頭啪嗒啪嗒地從外面跑了過來。
“哥哥,哥哥!”
神原樂看到她的當時就笑了。
當然,因為控制不了小時候的自己,他只在心中微笑。
神原鈴,年僅五歲的小神原鈴帶著哭腔跑了過來。
她一回家就對[神原樂]說有人欺負自己。
“誰啊?”
“賣...賣零食的瘦猴子,還有賣橘子的死胖子。”
神原鈴可以說是一回來就找自己哭訴,委委屈屈,眼淚花花又可憐兮兮,手裡還捏著兩根壞掉的竹子。
“什——”
“你這渾丫頭下雨天又跑出玩兒?”
老爹聽到女兒哭哭啼啼的聲音,手指夾著煙的同時,回頭一看,正好看到神原鈴那淋了些許雨的樣子,本就因為被裁員憋了一肚子火的他,朝女兒發起了怒。
神原鈴本就很怕老爹,一聽到他吼自己,心中一害怕,就更傷心了,眼淚止不住地掉。
“又哭?!還哭,要是哭就能解決事情我也不用這麼煩了!”
“爸,別這麼說阿鈴,她還小呢。”
“臭小子你也是!要不是我出錢養你們——算了。”
老爹看到女兒這樣子就覺得心煩,又皮又不聽話,不耐煩地招手讓自己兒子把她帶到別處哭去。
“去去去,一邊去。”
神原鈴站在哥哥身後,本就年幼的她根本就止不住淚花,不停用胳膊肘的衣服擦拭著眼淚。又因為害怕老爹再說她,她努力忍著不敢哭出聲,只敢用手抹眼淚。
......
唉,這些久遠到忘卻的回憶,作為旁觀者的神原樂看得都難免心疼了起來。
......
好在,[神原樂]也相當心疼這個妹妹,不停用言語安慰她的心情。
又在老爹兩次擺手之後,帶她離開了這兒。沿著屋子周圍的簷廊,兩人來到了院子的另一頭。
[神原樂]詢問她具體發生了什麼。
神原鈴則努力收著啜泣的淚水,把有些髒的肉手捏著的兩根竹子拿給他看。
這玩意...神原樂記得。
這不是竹筒槍麼?
竹子裡面塞個溼紙巾,然後再用更細的竹子往裡一捅,發射時會“啪”的一聲響。
打人還相當的痛。
小神原鈴哭著說:“他們...他們把我的這個弄壞了...還用他們的那個...那個...來打我...他們人多,我,我打不過他們。”
聽到阿鈴這有點奶味的聲音,久遠的記憶像是恍然一新。
對了,好像阿鈴小時候和村裡賣橘子和賣零食那兩個店鋪的小孩子不對付吧。
阿鈴總是說他們欺負她。
說是欺負,其實也就是小孩子玩鬧。
阿鈴好勝心強,比不過他們,所以才會這麼說。
可這次對方好像確實是過分了點,阿鈴說他們用竹筒槍打自己,欺負她一個人,她一個竹筒槍拼不過他們兩個人的竹筒槍,她的小夥伴又不敢和那兩個熊孩子作對。
她沒子彈了對方還追著她打,一路跑回了家。
給她做的那把竹筒槍還在跑的時候踩壞了。
他們一直笑她哥給她做的竹筒槍是垃圾,很差勁。
弄得小神原鈴拿他們沒有辦法的同時,被他們氣得想哭。
“我...我,嗚嗚,我都說不是垃圾了,他們,他們還說你的做...我...我...”
“好了好了,別哭了,東西壞了就壞了。”
“可是...可是......”
(這就是童年啊)
看見哭唧唧的小阿鈴,神原樂心情感慨的同時,還覺得她小時候蠻可愛的。
“阿鈴想比他們厲害?”
“嗯...嗯...他們,太,太過分了...”神原鈴哭著,卻又很認真地點頭。
“那好,跟我出去一趟。”[神原樂]不停摸著她的腦袋。
“出、出去做什麼...?哥哥...哥哥不怕被爸爸說嗎?外面...外面在下雨...”
“我們偷偷的,別讓他發現就好。”
[神原樂]的微笑讓小神原鈴很有安心的感覺,聽說哥哥又要帶自己出去,她抹著眼淚,不停點頭。
她跟著哥哥到了柴房,親眼看著他拿起柴刀,又拿起了工具箱裡的一卷膠帶。
懵懵懂懂的小神原鈴不知道哥哥要幹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只要跟著哥哥就好了。
哥哥會給她好吃的,會陪她玩兒,就連剛才的那個竹筒槍,也是哥哥給她做的玩具。
......
“走吧,我們出去。”
“嗯,嗯...好......”
小神原鈴一路跟著神原樂來到了門外,踏過長滿了野草的泥路,來到了家附近的一處小山上,到了一叢靠近路邊的竹子前。
[神原樂]看著竹子,挑選了半晌,然後選好了目標,揮刀將細小的竹子砍下。
小神原鈴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這時候她啜泣已經漸漸好轉了。
“哥哥又要...又要做一根麼?”
“那當然。”
“可是,可是那樣我還是打不過他們兩個。”
“放心好了。”[神原樂]一邊揮著柴刀截下竹子,一邊說話讓妹妹放寬心。
梅雨是細濛濛的,被砍斷的竹子在頭頂簌簌響動。
[神原樂]先是截下一節小竹子,然後再選取一截更小的竹子作為竹筒槍發射用的撞針。撞針往槍筒內捅了捅,試了下。
尺寸...不太行。
[神原樂]估摸著是竹子的尺寸不太匹配,於是又連著砍了幾根,細細比對,將竹筒槍的進度儘量壓縮到極限。
在砍了五根竹子後,終於做出了撞針與槍管都完美契合的那種竹筒槍。
看起來就很精緻的小玩意。
他從衣兜裡拿出一張餐巾紙,沾點路邊水窪中的雨水,再塞進竹筒槍裡試了下威力。
“啪!”的一聲,威力相當強悍。
小神原鈴竹筒槍玩得多,她聽得出來聲音,也看得出來哥哥做出來的這個比以往更厲害多了。
她眼睛放光。
[神原樂]看得出來小神原鈴很想要的樣子了。
“先別急,我再給你改裝一下。”
小神原鈴什麼都不懂,只管點頭。
[神原樂]又用刀子將竹筒槍的槍管上削了一個長方形的孔洞,然後再挑了根大一些的二號竹子,兩面掏空。
再然後,使勁將二號竹子豎著推入竹槍管,使其巢狀在竹槍管的孔洞上,形成了一個十字形。
如此一來,一個帶了彈夾的竹筒槍便小有所成。
神原樂連續捏了幾顆溼紙巾彈藥放入頂端的竹子彈匣,推著撞針前後來了幾次。
“啪啪啪”
這時候,竹筒槍不是“啪”的一聲,而是連著好幾聲。
小神原鈴在一旁看到哥哥給自己弄的小玩意,眼冒星光。
“可以...可以連發欸....”
“再等等啊,我幫你綁一下。”
[神原樂]又用家裡的塑膠膠帶將嵌合好的連發竹筒槍,利用十字交叉綁紮法裡三層、外三層地來回綁緊。
確認牢靠了過後,再將這個有著小阿鈴半手長的玩具遞給了她。
“行了,拿去吧。”
小神原鈴就像是接過聖盃一般,從哥哥的手裡接過了這個“神器”。
她一臉稀奇地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就特別精緻的竹筒槍。
“知道怎麼用吧?”
“嗯,往上面放子彈!”
“聰明,不過你得提前就把子彈備好,最好用那種小果子,只要有人用什麼竹筒槍欺負你,你就拿這個對付他。”
小神原鈴連連點頭,躍躍欲試,之前的眼淚花都沒有了。
“不過,”[神原樂]認真對小神原鈴說道,“你別把這個對著其他的人臉打,知道嗎?對著肚子或者手就行了,不聽話的,我就把這個給你收回來了。”
“我、我知道了,謝謝哥哥。”
[神原樂]又笑著摸著妹妹的頭,“好了,出去玩兒吧,現在雨也小了,注意點安全。”
“嗯嗯嗯。”
小神原鈴本來就迫不及待了,她雖然年幼,可以知道哥哥給自己做的這個東西比他們的都要厲害多了!
那個賣橘子的,還有那個賣零食的,如果知道自己這個可以連發,肯定要羨慕死自己!
“記住哦。”
“好。”
[神原樂]笑著看著妹妹興高采烈地小跑下小山坡。
同時,用第一視角目睹完這件事的神原樂也是感慨萬千。
連發的竹筒槍。
阿鈴拿著這玩意兒,肯定得成那幾個小屁孩裡的孩子王吧?
還真是讓人懷念的小玩意兒。
視角繼續跟隨[自己]移動。
[自己]走下了山,沿著來時阡陌交錯的狹窄田埂往家的方向回去。
梅雨還在下著,雖然很小,但在雨下待久了,頭上還是難免會留下一層層細小的雨珠。
[自己]拎著家裡砍柴用的柴刀,似乎走路的時候是有欣賞風景的習慣,偶爾扭頭觀察著與田埂平行的公路車道。
一輛汽車從田野對面的鄉村車站經過,行駛時帶起了輪胎在雨天中的聲響。
梅雨天讓暗澹的天空沉甸甸的,這也使周遭的景色一片昏暗。梅雨中的風,持續壓迫著田野間的嫩綠稻草,一片又一片地連連泛白,簌簌響動。
[自己],忽然停下了腳步。
視角不由自主地往到那鄉間車站下一個人坐著的小女孩。那一頭顯眼的亞麻色頭髮與被雨水打溼的澹藍色連衣裙,不由自主地吸引著公路對面田埂上的[自己]。
小女孩臉色暗澹,神情有股說不出味道的落寞。
只是一個人坐著,沒有晃腿,也沒有扭頭。
神原樂也看到了。
他理解現在[自己]的心情。
好奇——好奇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好奇她為什麼淋了雨還在這兒一個人坐著。
[自己]站在田埂上看了一會兒,大概是出於想要關心一下的緣故,他穿過田埂,穿過公路,來到了車站旁。
“......你沒事吧?”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像是一個壞人,[神原樂]把聲音放得很輕慢。
小女孩對他沒有警戒,沒有抬頭。當然,也沒有說話。
她很古怪。
當時的[神原樂]是這麼想的。
現如今的神原樂,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沒記錯,七明月這時候應該才五歲。
一個和自己妹妹年齡相彷的小女孩。
為什麼...她會露出那種什麼都沒有的平靜表情?
[神原樂]又輕輕地問了她兩聲,這時候,小女孩才有所反應。
她抬起了臉。
發出了那個最普通的質問。
“你,是誰?”
好吧,神原樂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幼年期的天海二小姐,聲音也相當冷澹。
他繼續看下去。
[自己]在回答:
“我是誰?我叫神原樂,我就住在田埂對面的那間屋子,我指給你看啊,喏,就是那兒,我就住那兒。”
小女孩沒有隨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而是轉動天藍色的眼睛看到了他手中提著的柴刀和沒用完的膠布卷。
“你是來綁架我的嗎?”
......
不愧是天海二小姐,幼年期也這麼有個性。
“如果是,希望你快一點。”
話雖如此,神原樂看到那麼幼年的七明月居然也會露出傷心的表情,心頭也有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滋味。
視角繼續。
“當然不是,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嗯,我就在這裡。”
“?”
“快綁架我吧。”
小女孩這麼說著,向他遞出了手腕並在一起的雙臂。
好奇怪。
“我不是來綁架你的,我拿著柴刀,是因為我剛才砍了竹子。”
“是麼,那好可惜,”小女孩放下了手,繼續低著頭,在安靜了一陣子後,她又抬眼問道,“你為什麼和我說話。”
“你在雨天一個人待在這兒,又渾身溼漉漉的,任誰也會在意吧。”
“是麼,但是我在這裡坐了好久,媽媽也沒有來找過我。”小女孩低頭盯著自己染溼了的裙襬。
“你來這裡多久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時候雨還下得很大。”
“雨下得大?那至少是中午了吧,可現在都快下午五點了,你在這兒坐了一下午?!”
“大概是......”
這地方靠海,又是個島中的農村,除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會經過的一輛汽車,雨天里根本就沒有人會從這兒路過。
唉,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淋了雨,在鄉村車站連續坐了幾個小時。
即便是現在的神原樂看見了,也會忍不住去問。
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在聽到小女孩的回答後,甚至忍不住皺眉:
“我沒在村裡見過你,你不是村裡的?”
“我和媽媽還有姐姐,是來這裡旅遊的。”
“旅遊...哦,那你是不是住克來門特酒店?那地方才修好不久。”
“好像...是這個名字。”
“那地方也不算太遠。”
小女孩沒有說話了,她貌似很喜歡自己這樣一個人待著。
[神原樂]看到了她溼漉漉的小裙子。
“你這樣會感冒。”
“嗯。”
“...感冒會很難受。”
“嗯。”
“...你,明不明白感冒的意思?”
“嗯。”
神原樂以看電影的視角看著小七月在[自己]的追問下連續回了三個“嗯”,也不由感嘆天海二小姐小時候性格的古怪。
“你家在哪兒?要回家嗎?”
“我想等我媽媽來找我。”
“...可你從上午等到了中午等到了現在啊。”
(伯母...唉,伯母再怎麼壞女人,也不至於把五歲的七明月這樣撂在這兒啊!)
“嗯。”
還是“嗯。”
這證明他的話,現在完全說不通。
“現在雨小了點兒,或許...你可以試著先走回酒店?”
“我要等媽媽,媽媽...應該會來找我的。”
“你要不,先跟我著我走?”
“......”
小七明月沒有回答,固執得聽不進他所說的話。
她好像很不情願。
這也很正常,對於她而言,現在的[自己]不過是個陌生的同齡人罷了。
怎麼會有媽媽來得親近。
他有點擔心這個小女孩,可他又沒有任何帶這個小女孩走的理由,大概是在心裡想著,回村子裡再把她媽媽喊來接她的心理。
[神原樂]這個陌生人沒有在這兒停留太久,折身離開了車站。
......
因為這公路本來就靠海,雖說是六月,可一到晚上,海邊的風吹來還是會令人生冷。
走了一會兒,海風吹了過來,即便是他身上的衣服沒有被雨水所浸潤,可那冷風鑽進身體,還是讓他止不住地有了寒冷的感覺。
自己都這麼冷了,那個小女孩全是溼漉漉,又得有多冷?
再一回頭,車站下那個有著亞麻色頭髮的小女孩,此刻正低著頭,身體在冷雨風中顫抖著。
[神原樂]看得相當心疼:
“要不我帶你去村子上吧?沒準你媽媽在村子上正找你呢。”
“你又回來了,果然是要綁架我麼?”
“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你看,村子就在路的那邊,我們就去那邊好了。”
小女孩這才隨著他指的方向看一眼。
她似乎知道那是她走過來的地方。
“嗯。”
“還是,不願意?”
“你是陌生人。”
“你有戒備心是好事,可你現在坐在這裡...也不是事啊,等會兒感冒了會很難受的,你看,你現在也冷得很不舒服吧。”
也許是身體太過冷的緣故,坐太久的緣故,小女孩也有些在這裡待不下去了。
“走吧,我帶你過去。”
“我走不了...”
“為什麼?”
[神原樂]這才看到她的腳上有著明顯的泥濘,和跌倒劃破的傷痕。
膝蓋那塊也有傷,只不過被裙子擋住了,沒能第一時間看見。
“是剛才在山上摔的傷,走不動路...很痛......”
“腳崴了?”
海風又吹了過來,這時候,小女孩明顯更冷了一點兒,低垂的臉蛋都發白了。
神原樂能觀察到她的臉上有了點兒感冒的前兆。
“我揹你過去吧。”
眼下也只有這個方法了。
“願意麼?”
“...你不會揹我去跳海吧?”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姐姐說,不能隨便相信外面的叔叔。”
“......可我又不是叔叔,我是哥哥...你看起來也就和我妹妹一樣大。”
“是哦...你不是怪叔叔。”
小女孩點著頭說,在幾句交流後,她鬆口了,雖說鬆口的理由很奇怪,但她的確是讓[神原樂]背上了她。
“手,可以試著抱著我的脖子,抱緊一點。”
“嗯。”
“身體壓我背上就行了,放輕鬆,我又不會帶你去跳海。”
她的身體很小,手臂也很柔軟,是小女孩那種獨有的輕盈。
背起來不會太吃力,不過有點溼。
神原樂雖說感受不到夢境中的感觸,可他作為[自己],切身體驗到了這般場景後。
還是會下意識腦補那種揹著渾身溼漉漉的小女孩的感覺。
“坐穩了。”
[神原樂]揹著小七明月,走在馬路邊上,頂著細小的梅雨,開始朝村子進發。
“好奇怪。”
“奇怪什麼。”
“媽媽為什麼沒有來找我......”
但應該是長時間被雨水打溼的緣故,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著,說話也比剛才更加微小了。
她的臉貼到了[神原樂]的肩膀上。
“也許是她不知道你不在了?或者說,她現在在村子裡找你。”
“真的嗎?”
“當然了,哪有母親會不關心自己女兒的,你媽媽肯定找你找得很著急了。”
這句話,似乎是讓小七明月安心了一點兒。
她將身上大部分的力量都落到了[神原樂]的背上。
“你叫什麼名字?”
“天海...”
“天海什麼?”
“七明月(生澀的中文)...”
“...奇怪,你還會說中文啊?”
“嗯,因為媽媽說,我的名字日文裡不好拼出來。”
“那我該叫你什麼?”
“七月...也可以,媽媽就是這麼叫我的。”
“那好,我就叫你七月了。”
“嗯...哥哥叫什麼?”
“剛才說過了啊,神原樂,神樂的那個樂。”
“拼不出來...”
“拼不出來沒事,我可以教你,不過你可不要睡覺,睡了肯定會感冒。”
“嗯...我知道了。哥哥揹著我不難受嗎?”
“還好吧,就是有點溼。”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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