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學部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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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義塾高中。

位於東京港區一處的升學學校，校服是西式校服，黑色，一般搭配紅色領帶或者紅色蝴蝶結。

因為高昂的學費門檻，裡面的家庭至少都是年輕過千萬円的中產階級家庭。

榊原樂和榊原鈴在當初上國中的時候就選擇的這所極難考上的私立高中。

兄妹倆雖然相差了2歲左右，可母親為了讓榊原樂在學校裡照顧好妹妹，讓她免受欺負，所以榊原樂推遲了兩年上學。

他以年級第四的成績考入這所高中，免除了學費，榊原鈴因為工作忙的緣故，學習不怎麼好，還是原價入學，花費了近300多萬円。

榊原樂挎著單肩包，走著上坡路，站在校門口看向【明德義塾私立高中】那幾個鎏金大字。

大門後面的左右兩方分別種了兩顆年齡上百年的古樹。

它們粗壯開闊，延伸出的翠綠華蓋遮住了上空，隨著風的聲音，簌簌響起。

榊原樂跟著穿有同款校服的同學一起在校門口接受體育老師的搜身檢查，在確認沒有危險品後，就被放了進去。

“藤野和西島這兩個傢伙居然還沒來，算了，兩個不可靠的傢伙。”

榊原樂在教室將書包放下，脫掉外套，只留一件白襯衫在外面，他走下樓梯，重新來到了操場，順便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

做完熱身運動，他站在了起跑線上，目視前方。

“日常5公里。”

心裡默唸了一句，他開始向前邁出腳步。

榊原樂暢快地踏在堅硬的橡膠跑道上，耳畔颳起風的呼嘯，直入大腦的呼吸聲，使得他的肺部不斷向外汲取著氧氣。

他目視著前方，感受著清晨的風吹拂過臉龐的涼爽。

像這時候，他什麼都不必多想，只需邁動雙腿，凝視那紅色跑道，品嚐在撩起他髮絲的清晨微風中，讓身體變得越發輕盈的快感。

“喲！榊原！跑第幾圈了！”

榊原樂看到了剛從校門口進來向他笑著招手的藤野義行，他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同班同學，西島大木。

榊原樂呼著熱氣，一邊跑步，一邊向前面的他，伸出了一隻手掌。

“要我們陪你嗎！”藤野大聲喊道。

榊原樂無心開口回應，只是在接近他們的時候，衝他們點了點頭。

“那好！你等著我們啊！我們放完書包就下來！”

榊原樂又給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

“這傢伙，放了兩天假，就變得這麼高冷了？”藤野看著他逐漸在跑道上遠去的背影。

“榊原跑第五圈了吧，肯定累，不回話才是正常。話說我們不是跟他約好了每天七點四十來這裡跑步？”

“有這事？”藤野義行撓了撓頭。

“喂喂，別告訴我你這傢伙忘了啊。”西島大木半闔著眼看向他。

“可你在路上怎麼不提醒我。”

西島大木推了推反光的眼睛：“因為，我也忘了。”

藤野義行給他一個白眼：“那你還說我！對了，榊原說要跑幾圈來著？”

“5公里。”

“5公里？！！”藤野義行頓時瞪大了眼，“你在給我開玩笑吧，400米一圈，這得跑13圈，我還以為只跑1圈。”

“等一下！”

“什麼？”西島大木拎著單肩包，向他看去。

藤野義行表情忽然變得非常嚴肅認真：“咳咳，西島啊。”

“有話快說。”

“我突然發現，我早飯還沒吃。”藤野義行將褲兜裡的飯糰往裡擠了擠，藏住。

“這麼巧？我也是。”西島大木瞅了他一眼。

“這沒有能量，是不是就跑不動了啊？”

“很有道理，符合生物體利用食物獲取能量用以行動的基本原則。”

“那我們，現在就去教室吃早飯？”

“榊原怎麼辦。”

“我覺得吧，男人想要成功，就需要歷練，有人陪著，是完全不能使其成長的。”

“有道理。所以...？”

藤野義行右手放在胸口，表情堅毅：“所以我們就必須得讓榊原自己一個人專心致志跑步歷練，我們絕對不能去打擾到他！”

“太有道理了！”西島大木深表贊同。

“那就，走？”

“走。”

“好，吃早飯！”

......

“第...十四圈。”

【周常-跑步（6/25公里）-待完成】

跑鞋邁過白色的起點線，榊原樂停下了步伐，他雙手撐著膝蓋短促喘氣，待腦袋的眩暈感稍微減弱過後，抬頭看了看四周。

除卻零星幾個日常晨跑的熟面孔外，再沒了其他人的影子。

藤野和西島那兩個傢伙人呢？

......

【日常—午餐（已完成）】

【獎勵已下發，請注意查收】

榊原樂夾著碗裡的叉燒就著飯吃下，順帶看了眼現在的存款。

【現有積分：1250】

【現有存款：七萬三千五百二十五円】

窮，太窮了。

距離開啟【花札·貳】所需的50萬円還有一定的差距。

可惜了，昨天沒機會完成洗衣服的那個周常任務，少了足足3000円。

“榊原，你上週末，不是約會去了嗎？”藤野義行在學生食堂大口刨飯。

要問有什麼事情是讓榊原樂感到最無語的，那就是自己與蘆屋鈴樂的聊天記錄被藤野義行和西島大木這倆個傢伙知道了。

他們是榊原樂在入學式時就認識的同班同學。

第一天，站在學校告示欄看分班的時候，藤野就主動湊過頭來，向榊原樂和與他站在一塊兒的西島大木，唸叨自己談戀愛了這件事。

三人就此相識。

上午晨跑居然還放自己鴿子，美其名曰跑步需要能量，可吃完早飯，又啥都給忘了。

唉，人心不古。

就像是體育考試，一個兩個說著跑慢點跑慢點，咱們及格就行。

可一到了起跑階段，一個兩個跟吃了興奮劑一樣使勁兒衝。

說好的及格就行？

玩孫子兵法，兵不厭詐是吧？

榊原樂想了想昨天約會的情況：“這件事情——”

“藤野！正前，四點鐘方向！”

“哪裡？！”藤野義行立刻撇下了榊原樂，像是偵察兵一樣眼神轉而看向了食堂排隊的地方。

在擁擠的人群末尾，他看到了一位穿著明德義塾高中標誌性藍黑相間西裝校服的女子高中生。

對方抱著書，藍毛，淡粉眼睛，相當的文靜。

“資料從上到下，84，61，87，身材不錯啊。”

“84是不是小了點？”

“笨蛋，因為腰部纖細，脫掉衣服後胸部會比想象中的大，一味的看胸圍是完全不可取的行為。”

“哦~果然！西島你這傢伙就是厲害。”藤野義行滿臉笑容地對著眼鏡比出一個大拇指。

然後坐了下來，繼續大口刨飯。

“我說啊，你們這兩個傢伙，除了看女人和吃飯，還會做點別的什麼東西嗎？”榊原樂用餐巾紙擦了擦嘴，然後又用一張乾淨的紙將其包裹起來，方便等會兒隨手丟掉。

藤野義行和西島大木互相對視一眼。

而後，他們竟像是有了反思一般，主動在他面前低下了頭。

“你說得對，榊原桑，我們不應該如此頹墮。”

“是的，人生不止有女人和吃飯，還有夢想與努力。”

“經過你的教誨我們已經懺悔了。”

“悔改了。”

“現在的我們知道了錯誤，我們會努力將這些壞毛病改正。”

榊原樂瞥了這兩個低著頭的傢伙一眼：“知道就好。”

“以前的我，只知道吃飯，但現在的我——一頓能吃五碗！”

“以前的我，只知道看美少女的三圍，現在的我在想——為什麼之前就沒有把看到過的資料儲存下來？”

“唉~~”

兩個傢伙異口同聲地嘆了口氣，捧起碗，細嚼慢嚥地吃著飯，彷彿真的是在虔誠懺悔一般。

榊原樂差點信了他們的邪。

吃完午飯，週一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榊原樂準備到教室去睡會兒午覺。

穿過學校的中庭，來到教學樓下方，陽光透過樹葉，將整條走廊染上了一層斑駁影動的碧綠。

榊原樂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繼續正視前方踱步前行，不少西服西褲的同學與他擦肩而過。

一個星期了，新的環境，總還是有點不適應。

藤野義行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大大咧咧地想摟住榊原樂的脖子，卻被他伸出一隻手架在了空中。

“所以說，關於你奔現這件事，進展怎麼樣了？”藤野義行放下右手，笑著詢問道。

西島大木出現在了一旁，他摸了摸自己的眼鏡：“從榊原這副不怎麼開心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怎麼順利，或者說是，不合心意。”

“的確不和心意。”榊原樂點頭。

“我就說嘛！網上的照片和女人千萬不能相信！那根本不是照片，是詐騙！”藤野義行向他湊近了耳，“對方是不是不好看？”

“也算是個美少女吧。”榊原樂隨口說道。

“嗯？”藤野義行驚奇加詫異的眼神，“那你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明白了，是對方看不起你！不對啊，你除了窮一點，也不難看啊。”

西島大木點頭：“上流顏值。”

“對了，對方一定是拜金女，釣你出去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錢。”

“崇拜時尚，愛慕虛榮。”

“你肯定還沒有刪除她的Line，對吧，我就知道，我勸你趕快把她的聯絡方式給刪了，你窮，但是對面拜金女還願意聯絡你，肯定是把你當做備胎了！”

“還有可能是純粹的提款機。”

“要我說，你還不如等一份情書。”

“入學成績前五，相當的不凡。”

“不過也會有女同學會認為他是很好騙的型別吧？”

“純情處男。”

“哈哈哈！西島，你這說得你好像不是一樣！”

介於他們說話太大聲，一條走廊上的同學都以異樣的眼光看向三人。

“你不也是？還說自己談了一個女朋友。”

“咳咳...我那是，正在發展。”

再讓他們說話，他們三個是童貞的訊息，能在全校出名。

但榊原樂其實是無所謂，童貞有什麼不好的？

就像是少女都以處女為榮一樣，少年也應該以處男為榮。

側面來說，性別這東西，其實從來就沒有平等過。

榊原樂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剛收到的訊息。

“抱歉，我要去一趟文學部，恕不奉陪了。”他停下了腳步。

“文學部？你去那種和我們永遠搭不到一邊的地方幹嘛？”藤野回頭看了他一眼。

“有貓膩。”西島大木推了推眼鏡框。

不得不說，這兩個傢伙的心思特別敏銳。

就和他們看到美少女後打了雞血後的反應一樣。

“放心，我沒有談戀愛，也沒有精力談戀愛，那麼，我就先走了。”

榊原樂扔下一句姑且算是拋棄他們的話，他穿過教學樓，走過體育場，到達明德義塾私立高中的社團大樓。

他記得文學部是在五樓，輾轉幾個樓梯，他來到了一扇貼有文學部標識的門前。

他敲了敲門。

還沒等到有人說請進。

一位懷裡抱著書的文靜少女開啟門忽然走出來，差點撞到了榊原樂的身上。

“抱、抱歉！”少女明顯是嚇了一跳，後退一步，然後向他微微低頭。

榊原樂仔細看了一眼。

藍毛，淡粉眼睛，文靜少女。

這不是——

84，61，87...

榊原樂的腦海裡下意識地就蹦躂出了這幾串數字。

自己是被那兩個傢伙洗腦了嗎？

榊原樂搖了搖頭，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補充一句遲來的“沒事。”

“那個...請問，你來文學部有什麼事嗎？”文靜少女抱著書，定了定神。

榊原樂向裡看了看：“我是來找你們部長的。”

“是入部嗎？”少女的眼裡莫名透露出一種名為希望的光彩，雙手將懷裡的書都抱得更緊了些。

“並不是。”

榊原樂隨意的話似乎是將少女打入了深淵，她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文學部的社團。

文靜少女離開後，榊原樂走進了文學部的社團教室。

春風吹拂窗簾，靜靜矗立在窗邊，戴著眼鏡，抱著書看的少女，目不斜視地將自己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摘下。

她轉過視線，將天藍色的淡漠眼眸看向了門口：

“兄長，很有欺負女孩子的潛力。”

窗外闖進的微風，捲動著她秀長的細發，精緻的臉龐像是目不暇接的櫻花一般令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