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一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 第2章 他的視線如芒在背,長嫂要改嫁,瘋批小叔失控了,南邊一木,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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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梓雋微微垂了眼眸,視線落在她那一節脖頸上,那幽邃的眸子仿若一眼望不到底的淵海。

沈予歡現在感覺哪哪都不對了,心虛如她,只感覺小叔的視線如芒在背。

只是很快的,她的心就被擔心填滿了。

專心一勺一勺的將藥喂進他的口中。

這一年裡,小叔的變化很大。

可能是他身在禁衛營的關係,日漸地,他身上多了些攻擊性。

每每他看別人的目光時,讓她感覺都透著危險的訊號。

別人更是坐立不安,不敢造次。

儘管小叔在自己面前依舊和從前一樣,而且多半時候乖順的如一隻小羊似得。

可還是讓她感覺有些不適應。

總算碗中藥湯見了底,沈予歡扶著裴梓雋躺好。

裴梓雋微不可見的勾了下嘴角,乖覺的閉上了雙眼。

掩去了他眼底那快要藏不住的情緒,任由熟悉且令他安心又甜軟的幽香包圍著他。

他近乎有些貪婪的無聲深深吸了一口氣。

裴梓雋十六歲進了禁衛營,而在半年前,以救駕之功,一躍成為聖上面前的紅人,如今深得當今聖上信任。

現任宮廷禁衛軍指揮使,同時還兼管著刑獄和巡察、緝捕等之事。

而且,裴梓雋以一名默默無聞的庶子之身走到今日的。

這對於還差一年才及冠的他來說,已然是同輩中無人企及的,重點是他這帶有些天降於大任,具有傳奇色彩的身世。

因他眼下還未定親,儼然成為京中名門貴胄裡炙手可熱的乘龍快婿人選。

沈予歡輕輕揉著他的肚子,神思有些恍惚。

恐怕眾人只看到了他的風光和鋒芒,卻無人能想到,面前這個如此出色的少年郎,十年前差點夭折。

沈予歡初見裴梓雋是十年前的一個冬天。

那年他才九歲!

那時,沈予歡剛剛嫁進來,也才十五歲……

她初來乍到,對裴府不熟,迷了路。

她就這麼闖進了裴梓雋的院子,見到了病得奄奄一息的裴梓雋。

裴梓雋自小就沒了生母,據說是,他八字命格有些不祥。

自打他出生後,便克的太夫人總是纏綿病榻。

即便裴梓雋的父親再寵愛裴梓雋母子倆,也不敢擔那不孝的罪名。

只能將他們母子倆給遠遠地安排住進了裴府外圍靜院。

對於裴家來說,那裡是冷院。

多都用來安置投奔裴家的窮親戚亦或是養一些門下的窮學子居住的地方。

可裴梓雋的生母,只照顧了他兩年便撒手人寰了。

這也因此坐實了裴梓雋命硬克親的命格。

沒了生母的照顧,他一個小小的人兒就在那僻靜的冷院裡由一個瞎眼跛腳的糟婆子帶著他活了到了九歲。

沈予歡初次見到裴梓雋時,被裴梓雋的樣子給嚇到了。

九歲的孩子瘦的只看到頭,一雙眼睛大大的,黑黝黝的。

她為他擦洗身體的時候,發現他只剩一把骨頭。

站起來的時候,彷如一根細瘦的幼苗似的,形同五六歲的孩童,看著有些瘮人又惹人心酸。

適逢邊關八百里告急時,沈予歡被迫替嫁進裴家門的。

然而,嫁進門後夫君裴懷鈺發現是自己,一怒之下隨軍去了邊關。

開始的時候,沈予歡偷偷溜去照顧小叔裴梓雋,悄悄為他請郎中醫治他。

只是誰也未曾料到,不到三個月就傳來了裴懷鈺戰死沙場,屍骨無存的訊息。

因裴懷鈺的死,沈予歡的日子一下就艱難起來。

她只能主動請示去蘭熹院居住,為夫君祈福,讓他早日超生。

蘭熹院就在裴梓雋院子的後身院落。

院子四周是高高的圍牆,像是專為她闢出的一方獨立天地,足夠僻靜,幽深。

裴家等一眾人都很滿意她的識趣。

沈予歡去了蘭熹院後,除了初一十五去給婆母杜氏請安,不傳不去主院!

可她卻沒少去過。

但自此,沈予歡一顆心都撲在了那孩子身上,照顧起來也更為精心,這一照顧便是幾年,也才勉強將裴梓雋給養的如正常孩子一般。

這期間,沈予歡沒事兒的時候就會教裴梓雋一些啟蒙的東西。

裴梓雋雖然身子羸弱,可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聰穎過人的讓沈予歡歎為觀止,什麼東西教上一遍就會,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沈予歡更不想埋沒了孩子,便又偷偷給他請了武師還有教文的先生。

裴梓雋是個心性堅韌的孩子,文武雙修孜孜不怠,年復一年下來,終是功夫沒有白費。

如今他在裴府深受族中重視,地位可以說天翻地覆。

再不是十年前那個人人厭棄,被人隨意欺辱,克親不祥的庶子了。

而這最高興的莫過於沈予歡。

每次看見小叔那壁立千仞般的身姿,都讓她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驕傲和成就感。

……

翌日天光微熹,沈予歡就起了榻。

淨了手就鑽進了小廚房忙活著給裴梓雋包了小餛飩。

今日裴梓雋有早值。

其實如今府中庖廚會為他準備早膳的。

可這些年下來,沈予歡因別人的不盡心,也早已習慣了親力親為,打理裴梓雋的一切。

昨晚,她也是等裴梓雋熟睡了後才回來的。

也不知現在小叔現在胃還痛不痛,她打算做好了給他送去棲雁軒。

誰知,還不待餛飩出鍋,貼身丫頭文脂就走了進來,“大夫人,二爺過來了。”

沈予歡揚眉微笑,道:“起的這麼早,看來胃不痛了。”

她將餛飩裝進碗裡,端著托盤進去的時候,一眼看到身著緋色官服的頎長身影,正站在魚缸前看裡頭的幾尾錦鯉。

他側著身子,烏髮盡數被玉簪束在頭頂,玉帶束腰,襯的他肩寬腰窄。

沈予歡的角度只看到少年郎那線條流暢白皙的側臉,鴉羽濃密,長睫在他的眼瞼上落下一抹優美的弧度。

那側臉透著些鋒銳和冷戾,像是一把出鞘開封的寶劍似得,給人一種矜貴疏冷,不可攀附感。

“胃還痛嗎?”沈予歡端著托盤走到食案前問道。

“嫂嫂以後不要親自做這些,早上隨便吃些就好。”裴梓雋說著隨她走了過去。

沈予歡將餛飩放在他的手邊,順口道:“又不是沒讓別人做過,你都不用吃進嘴裡就聞出味兒不對了,我哪敢糊弄你?”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裴梓雋無辜的道。

兩人忍不住都是一笑,溫馨在這個不大的花廳裡流動。

表面上,似乎他們又回到了之前那種相依為命的時光。

可是在沈予歡的心裡,到底是不同了,像是原本清澈平靜的湖面,扔進了一團汙泥。

蕩起的是渾濁的漣漪,即便看似平靜下來了,也不過是她粉飾太平罷了。

這次和以往的悲傷,恐懼和委屈都不同,那是一種無所適從還有彷徨不安還有無法改變的痛苦。

想著想著,沈予歡的眼睛有些發酸。

心中難言的痛苦撕扯的她想要落淚。

直到裴梓雋吃完離開後,沈予歡整個人還恍恍惚惚的呆坐在食案前,久久沒動。

“主子?”

“主子?”

耳邊傳來文脂的聲音,沈予歡拉回飄遠的神思,“怎麼了?”

“老夫人打發人過來,讓您去一趟桂香院。”文脂面色發白的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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