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杏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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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顧南星挎著個布包從山中修煉回來，顧老爺子已經在院子裡用麻袋收藥材。

看來今日是要進城賣了。

顧南星繞到屋後菜園地，從雞圈上鑽回屋，打著哈欠假裝才起床的樣子往衛生間去。

在農村能有衛生間，還得感謝老媽。

聽奶嘮嗑說，老媽嫁過來那會兒不敢進豬圈後面糞池上的廁所，還在熱戀期的老爸親自動手建了五十平米，貼白瓷磚，帶淋浴洗澡，能沖水的豪華廁所衛生間。

也是老顧家最好的一間房。

洗漱出來回屋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顧南星到院子裡幫姥爺裝藥材。

珍貴的兩支野參，一株亗安草被顧懷明用自己打的木盒裝起來，他可不捨得賣。

顧南星把半籮筐遠志倒進麻袋裡，“姥爺是要去縣城賣藥材？”

“嗯。”顧懷明麻溜的扎麻袋隨口應答。

“姥爺我也要去。”

顧南星穿過來那麼久還沒去過中藥店，有機會當然得要去多瞭解瞭解當代藥材價位如何。

每天都在深山修煉，滿山多轉悠轉悠找些珍貴草植，囤貨為以後發展中醫道路賺錢是其次，主要是改善當下生活。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住的那屋櫃子，地面發黴嚴重，潮得睡不著，牆體溝溝壑壑，鳥都跑來裂縫中做窩！

“要去就去吧，天天上學在城裡也待不膩。”顧懷明沒好氣的打趣孫女。

上學在學校裡關著，又不能出來逛街，顧南星努了努嘴懶得說。

藥材曬乾後沒什麼重量，顧懷明用背籮背兩袋，只忍心給孫女背半袋。

“姥爺我力氣很大的。”顧南星順手又扔了一麻袋在背籮上。

“哎～”

顧懷明抬手還沒搶下來，只見她輕鬆大步踏出了院門。

“嘿這丫頭，今天要是沒攔到順風車，有你累的時候。”顧懷明念念叨叨杵著柺杖背起身去追孫女。

天灰灰亮，爺孫倆走到縣城都沒攔到車。

顧懷明見孫女汗不流一滴，大氣不帶喘，不得不佩服年輕就是好。

到城邊有公交車，現在是九點鐘已經走了一班，顧南星先是把姥爺的背籮抬下來靠在站牌處，這才把自己背上的卸下來。

等了快半小時公交車才來，司機見爺孫倆貨多，要再加一塊錢。

老爺子梗著脖子想理論幾句被顧南星攔下，三麻袋半的貨物很佔車內空間，後面還排著長長隊伍等待上車，吵起來耽擱時間，一人一句唾沫星子罵死，爺孫倆怎麼都吃虧。

多交一塊錢免是非也值。

“南星，一塊錢吶！那得買多少東西……”

“司機貪得無厭，每次背藥材賣坐到他車都要貪五毛，這次竟然獅子大開口要一塊！”顧懷明坐下來護著藥材喋喋不休，還在心疼那一塊錢。

唉～顧南星很有負罪感，姥爺他們種田，賣藥材苦一分錢不容易，花出去的一分一毫都很不捨得。

堂堂仙尊大手一揮好像做錯事了！

“沒事的姥爺，以後孫女賺大錢養你，給你蓋大房子，頓頓有肉吃。”

顧南星拍著胸脯保證。

“噗～”抓著車扶杆的大娘不厚道笑出了聲，這小姑娘倒是有趣，現在的年輕人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還蓋大房子……奢望！

顧懷明苦笑一聲，也不打擊她信心，扶著藥材點頭，“南星有志氣，姥爺等著住你的大房子。”

顧懷明要去的一二街那邊，在城中就下了車。

顧南星跟著姥爺來到一家杏林堂的中藥鋪。

“叔您來了。”藥店服務員抬眼就看見熟客，熱情的上前搭把手幫老爺子卸貨。

顧懷明拆開麻袋展示給他看，“小吳，叔這回賣遠志一袋，白芨兩袋，半袋數量少的雜七雜八草藥，麻煩你過下稱。”

小夥子低頭一看貨都是好的，張口就誇道，“顧叔炮製的藥材藥效很不錯，還是按之前價格？”

“行。”手藝被認可，顧老爺子樂呵的笑著點頭。

稱藥材算錢的功夫，顧南星打量著藥店，左手邊是弄堂，配套看診的書桌椅，一白大褂帶老花鏡的老人在整理銀針，脈枕，可能是才開門的緣故只有兩三個人排隊等候看病。

兩面大藥櫃牆，抽屜把手處都仔細貼著藥名。

藥櫃側邊樓梯通樓上，二樓看似是包廂，幾道窗戶都有百葉窗遮住，看不出是幹嘛的。

姥爺幫著小吳搬藥材去後院，顧南星就在櫃檯那裡和抓藥服務員搭話。

一番問下來，顧南星心裡差不多有數，最貴的不是藥材，而是補藥，如深山裡上百年的人參，年份越久越貴。

偏稀有的棐草，千年雪蓮花，夗皎珠……

難搞的紫車河，穿山甲，芄粿花……

當代人有病不會往中藥店跑，嫌熬中藥麻煩，藥效慢。

大小病都是往醫院跑，吃化學成分很大的西藥顆粒，打針輸液，病好的很快。嚴重者做手術，幾天能下地，一個月就能跑！

只有絕症者才看中醫。

顧南星算是知道坐堂那邊為什麼只有零星幾個人看病了。

她才不氣餒，等修煉到練氣中期，開啟空間手鐲能練丹藥。

到時候本仙尊出品必是精品，藥到病除不比西醫慢。

“女娃，你是老顧家孫女？”

顧南星暢享著美好未來，身邊何時站著人都沒發現。

她禮貌點頭，“是啊。”

吳老端著紫砂茶杯吹了吹茶沫，輕酌一口便合上蓋子，見櫃面上黃紙攤擺著六副還未抓好的藥來了興趣，“小女娃，你可認得裡邊都是什麼藥？治什麼病的？”

抓藥服務員小孫也看向小姑娘，剛才聊了許久，潛意識中覺得她懂點藥理知識。

顧南星分揀一副藥，“這是麥冬，夏枯草，地黃，牛膝，蜈蚣，薏仁米……喝這副藥的人脾胃稍虛，肝功能下降，該是暴飲酒過度吐血，住院一週沒效果，還在一天一吐血才來看中醫。”

吳老驚喜的取下老花鏡，“厲害啊丫頭，有沒有興趣拜老夫為師學一門養老的本事？”

顧老頭是赤腳醫生他知道，攢了藥材就背到杏林堂賣，沒想到他家孫女是個好苗子。顧老頭教不了丫頭什麼，得專業系統的學習才能有所造化。

小孫驚呆了，他來杏林堂打雜三年還是學徒，吳老說他悟性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