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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蓀歌:她竟然在大明朝以太后之身掌大權了?
這走向,不得不說有些詭異。
大明對女性的束縛,不可謂不大。
從朱元璋起,就為整個大明的社會風氣定了暗沉壓抑的基調。
底色如此,大明的女性地位普遍低下。
或許,她又有了其他可以發光發熱的價值。
比如,循序漸進廢除裹小腳的陋習。
進而,盡她微薄之力,稍稍能提高女性的地位。
哪怕只有一絲,也好。
瞬間,蓀歌擺爛躺平的心態一掃而空,躊躇滿志。
五個月,百餘日,過的飛快。
眨眼已是涼風習習碩果累累的秋日,在朱祁鈺的三令五申時刻督促下,親征的一應準備完畢。
萬里晴空,旌旗飄揚,御駕親征。
這一次,蓀歌親自目送征討瓦剌的大軍離開。
她信朱祁鈺,她也信大明的好兒郎,只會一雪前恥,而不是重蹈覆轍。
大軍漸漸遠去,蓀歌側眸看向了身側挺著大肚子,滿臉擔憂的汪皇后。
“皇后,此戰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凱旋而歸,血洗舊恥。”
“陛下的名字,必然會在大明的史書上熠熠生輝。”
“你安心待產,陛下冬日必歸。”
“到時你腹中皇子出生,雙喜臨門,大明鐵桶江山可待。”
汪皇后輕撫自己又大又圓的肚子,眼角眉梢都是為人母的慈愛溫柔“母后,兒臣知曉,只是,戰場上刀槍無眼,難免擔憂。”
蓀歌抿唇笑了笑“無礙。”
回到宮中,就見負責看守仁壽宮的宮人倉皇來報,孫太后的身子骨撐不下去了。
蓀歌微微蹙眉,安撫好汪皇后,帶著滿心的不耐再一次踏進了仁壽宮。
她已經兩年多沒有跟孫太后有任何交集了。
仁壽宮荒涼的可怕。
跨過殿門,寥寥宮女匍匐跪在地上,房間內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怪味,孫太后出氣比進氣多,瘦骨嶙峋的躺在床上,只有那雙眼睛不服輸般瞪得巨大,可細看就能發現,早已經不聚光。
殿內的香爐,欲蓋彌彰般燃著幽香。
可也正因如此,殿中的怪味越發濃郁,令人作嘔。
蓀歌輕輕屏住呼吸,站在了床榻邊。
“吳,吳氏那個賤婦呢?”
興許孫太后已經不識人了,那雙眼睛猶如擺設。
殿中的宮人,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無比渴望自己是個籠子。
蓀歌命人撤去香爐,開啟窗戶,帶著溫涼氣息的秋風徐徐吹入殿中,一點點吹散殿中的怪味。
半晌,蓀歌才緩緩開口“哀家在,”
聞言,孫太后本就瞪得碩大的眼睛,再一次撐大,艱難的扭頭想要用那雙渾濁灰暗的眸子看清楚蓀歌的臉。
蓀歌嘆息一聲,索性抬手掰過了孫太后的頭。
看來,生命是真的走到盡頭了。
“吳,吳氏。”
孫太后每說一句話,都格外費勁,隨時都有喘不上氣猝死的可能。
“哀家,哀家做了一個夢。”
孫太后的臉上驀地浮現出一抹光彩,整個人都顯得有氣色了。
蓀歌眼睛眨眨,自動理解為迴光返照。
她沒有言語,靜靜的等待著孫太后繼續磕磕絆絆的說完遺言。
孫太后劇烈的喘著粗氣“哀家,是上聖皇太后,是唯一能與先帝合葬的人。”
“哀家的兒子,才是大明真正的天子。”
蓀歌耷拉下嘴角,淡淡道“哪有什麼上聖皇太后,這不過是一個落魄太后將死之際的黃粱一夢。”
孫太后呼吸一緩,就在蓀歌以為孫太后徹底喘不上氣薨逝時,孫太后劇烈的抖動,伸出如同枯柴的雙臂來回揮動,就像是想要在臨終前抓住些什麼,可最後只能頹然落下,那雙眸子至死都沒有閉上。
蓀歌凝著眉,神情略有些唏噓。
她還沒有將朱祁鈺御駕親征的訊息告知孫太后。
孫太后也沒有等待祁鈺得勝而歸,見證誰才是合格的大明帝王。
也許再堅持三兩個月,孫太后也不至於帶著莫大的不甘心,死不瞑目了。
蓀歌抬手,闔上了孫太后的雙眸。
“孫太后薨了。”
這薨逝的時間是真的不吉利。
為了親征瓦剌一事,滿朝上下已經整整忙碌了近半年,哪怕是最開始心有不滿的臣子,在潛移默化下,也付出了最大的熱忱。
大明臣民都在等待著大勝的到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開拔的大軍是不可能因為太后的死調轉方向回城的。
當然,話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
如果死的是蓀歌,朱祁鈺一接到訊息,可能就快馬加鞭趕回來披麻戴孝了。
所以,孫太后的喪事只能由蓀歌操辦。
想到孫太后臨死前的話,決定成全孫太后的遺願,帝后同葬。
留守京師的朝臣,皆贊她仁慈大度。
樹葉漸漸黃了,京師的大街小巷飄滿了落葉,宮裡大大小小的蓮池也只剩枯荷爛葉。
朱祁鈺御駕親征出京時只是初秋,如今已入深秋。
汪皇后腹中的胎兒足月出生,是位皇子。
汪皇后的一顆心終於落在了肚子裡。
沒有皇子傍身,汪皇后的皇后之位終究算不得穩當。
中宮嫡子,既能安汪皇后的心,也能穩朝堂群臣的心。
空氣中若有似無有了冬日冷意時,朱祁鈺班師回朝,大獲全勝,瓦剌潰敗,四分五裂,再難成氣候。
宮門外,蓀歌看著騎著高頭大馬上,英勇神武的朱祁鈺,心中滿是欣慰。
史書上那個任人拿捏,在孫太后和朝臣雙重壓力下,保不住妻兒的景泰帝,在她日復一日的忽悠洗腦下,終於站起來了。
他站起來,大明也站起來了。
銀鞍白馬,颯沓流星。
御駕親征瓦剌的勝利,對大明來說,從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勝利。
大明臣民的自豪感和歸屬感才是最大的收穫。
當然,朱祁鈺威望無兩。
再也沒有臣子有膽子試圖去掌控壓迫這位年輕,正值壯年的帝王了。
文能,亂後重治。
武能,一雪舊恥。
這才是朱祁鈺所求。
他必須得擁有這樣的威勢,才能繼續實現藍圖。
又是論功行賞,又是宮宴歡慶。
京師狠狠的熱鬧了一陣兒。
所以所以,寫誰啊,沒靈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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