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2章 你，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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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要追溯到數百年前。

那時洛昊天也只是一個少年，在他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修行天賦都高於他，太子之位主要也集中在兩個哥哥之間的抉擇。

理所當然，他也無緣太子之位。

不同的是，三兄弟之間的感情很好，尤其是兩個哥哥都互相謙讓，甚至有時候還會開玩笑說要把太子之位讓給洛昊天，只是這件事終歸沒有得到當時的大風皇主的同意。

可是又實在無法在洛昊天的兩個哥哥之間選擇一個，所以當時的大風皇主便讓他們二人拜入宗門，並定下誰先修煉到鑄骨境，便立誰為太子。

就在三人等待宗門招收弟子的這段時間，洛昊天無意間在皇室的一本殘破古籍中得知了大風地脈一事，只是古籍中只提到了太子令，並未提及另外兩枚皇子令。

洛昊天也沒有隱瞞，將此事告訴了兩個哥哥，兄弟三人商量一番後，決定將這古籍毀去，也約定從此不再提及此事，只當做從未發生過。

再到後來，宗門招收弟子一事如期進行，洛昊天的兩個哥哥也沒有選擇分開，而是一同拜入了乾元宗，連帶著洛昊天也被兩個哥哥拉著一起進了乾元宗。

入了宗門之後，洛昊天的兩個哥哥的修行天賦展現了出來，沒出幾年就已經臨近凝血九重，很是受乾元宗器重。

而當時洛昊天卻一直被同門私下嘲笑，直言他若是沒有這兩個哥哥，根本無法進入乾元宗。

當然，這其中也有修行界地一直看不起凡人界地的因素。

那時候，正值魔道與正道之間摩擦不斷，在一次正道宗門與魔道宗門爆發空前大戰之際，宗門便派遣洛昊天的兩個哥哥前往戰場，讓他們一邊歷練，一邊尋找突破之機。

當時還只有練氣境的洛昊天自然是不夠資格前往戰場的。

戰場上，洛昊天的兩個哥哥，憑藉著修為高深屢建奇功，也讓乾元宗在四大宗門之間長足了臉面，洛昊天也因此受益。

宗門內平日那些暗諷洛昊天的同門，藉此隔三差五的邀請他飲酒作樂，其中就有蕭敬平，他二人乃是師兄弟。

一次酒會中，一大幫子人都喝的酩酊大醉，胡言亂語的什麼話都說了出來，其中就有人再次提及了洛昊天是因為兩個哥哥的緣故才得以進入宗門一事。

當時氣不過，又大醉中的洛昊天，也沒有多想，將皇都地脈一事說了出來，妄言有朝一日待自己煉化龍鱗，定要讓他們膜拜自己。

可那些喝醉的同門都認為洛昊天酒後胡言，除了一人之外，沒有人當真，反而藉此變本加厲的嘲諷他。

這個人就是蕭敬平。

洛昊天氣不過，一氣之下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酒會，還揚言等哥哥回來，當面與他們對質，也就是那時候，蕭敬平悄悄跟了上去。

在回住所的路上，尋了個無人的地段，蕭敬平攔下了洛昊天，各種花言巧語之下，斷斷續續的自洛昊天口中得知了皇都地脈以及地脈中蘊有真龍龍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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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洛昊天安全送回住所後，蕭敬平一刻未停的直奔太上長老蘇清風的住處，將此事全盤告訴了蘇清風，也因此，蕭敬平被蘇清風收為了親傳弟子。

而後，在蘇清風的刻意安排下，洛昊天的兩個哥哥相繼戰死在戰場上，但是蘇清風也未能在兩人身上找到太子令。

事後，蘇清風私下裡便找到洛昊天詳細瞭解皇都地脈與太子令一事，洛昊天當即就明白了兩個哥哥的死絕對與太上長老脫不了干係，也自知自己闖下大禍，大難臨頭，只能全盤否認此事，只言是酒後為了面子的胡言亂語。

在宗門內，因洛昊天兩個哥哥戰死不久，蘇清風又不好下殺手除了洛昊天，也為了探查地脈一事，便命人找了個藉口將洛昊天逐出了乾元宗。

死裡逃生的洛昊天，哪裡還敢繼續待在乾元宗，當即就返回了大風皇朝，也順理成章的成了當時的大風太子。

自此之後，洛昊天一門心思修煉，閉口不提乾元宗，只是將兩個哥哥的仇恨深埋在心中，發誓有朝一日必會為兩個哥哥報仇雪恨。

這一等就是數百年的時間，這段時間裡，洛昊天的修為突飛猛進，可隨著修為的提升，也發現面對龐大的乾元宗，憑他一人，憑藉一個凡人皇朝勢力，根本無望報仇。

在此期間，洛昊天也正是繼任了大風皇主之位，也從自己父親那詳細得知了皇都地脈與真龍龍鱗一事，便私下將太子令以及兩枚皇子令交給了王盛安與李弘，由他二人代為在眾皇子之中選擇三人。

此事一直到洛塵風的出現，才基本定下基調，由洛塵風執掌太子令，大皇子與二皇子分別執掌兩枚皇子令。

那時見洛塵風天賦卓絕，洛昊天很大程度上將報仇的希望放在了洛塵風身上，也擔心乾元宗會對洛塵風不利，便在他有心安排下，讓洛塵風拜入了風雷宗。

後來一直到洛塵風覺醒出血脈異象，又與大奉烈茹婷成親，洛昊天才正式放下心來，只等洛塵風之子洛凡出世，便讓位於洛塵風，好讓他集齊三枚皇子令，早日進入地脈中修煉，甚至期望洛塵風能夠煉化真龍龍鱗。

屆時，洛昊天便真正有望替兩個哥哥報仇雪恨。

也就是在烈茹婷臨盆前幾日，已是紅顏白骨道重點培養弟子的洛彥找到了洛昊天，直言若是能夠將烈茹婷交給他，日後便會傾盡紅顏白骨道之力，覆滅乾元宗替他完成心願。

一開始，洛昊天自是不願相信，甚至若不是看在洛彥著紅顏白骨道的弟子份上，他會毫不猶豫的責罰洛彥。

只是當時洛彥心狠手辣，小小年紀做事毫不留情面，直言若是洛昊天不配合的話，便會採取強硬手段，屆時必會毀了洛塵風，讓他終身無望報仇，甚至就算是滅了大風皇朝，對他這個紅顏白骨道的弟子來說，也不會有絲毫損失。

最終經過幾日的權衡利弊，洛昊天不得不答應洛彥，但是有一個要求，就是保證洛塵風一家三口的性命。

只可惜，在洛昊天考慮的這幾日，早已計劃好的洛彥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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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便有了當年一夜之間大風皇朝的權力更迭一事。

那時，洛昊天已經別無選擇，只能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出面鎮壓了洛塵風。

……

默默地講述完當年的一切經過後，洛昊天滿臉無奈與愧疚的低著頭說著：“全因我一句酒後之言，便害了兩位皇兄的性命，更害了塵風一家，最該死的人是我啊……”

石桌對面，胡銘仙早已怒不可遏，周身氣機劇烈起伏，雙拳更是死死緊握，任憑他如何設想，也未曾想到此間竟是這般一個可笑至極的緣由。

因他一句酒後之言，便害了兄長性命，因他報仇心切，便可隨意犧牲自己親生骨肉一家，乃至於自己的親孫子還尚未出生！

“啊！”

怒到極致，胡銘仙再難遏制，起身仰天悲吼一聲，一步踏至洛昊天身前，大冥日神龍甲的護手瞬間浮現在右手之上，而後，攜以心中滔天怒火一拳轟向洛昊天的頭顱！

然，在拳頭即將轟到洛昊天頭顱前，胡銘仙硬生生的強迫自己轉動身軀，一拳將那張石桌轟成了漫天齏粉，就連大地都被轟出了一個方圓數十丈的深坑。

許是受靈力反噬之苦，許是心中怒火無處發洩，胡銘仙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也踉踉蹌蹌後退了數步，才重新站穩身形。

“小凡，你知道我不會躲開這一拳，或許死對我來說，也是最好的解脫。”

看著眼前這個只在出生時見過一面的小傢伙，洛昊天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眼前似是又浮現了當時這個小傢伙一出生就被濃濃死氣纏繞，氣息若有若無的畫面。

擦著嘴角的血液，胡銘仙沒有再去看洛昊天，暗自調息時，淡漠道：“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會殺你，不能殺你，畢竟你是洛塵風的父親，畢竟你是洛凡的爺爺，我若殺你，只會讓他們蒙上不孝的罪名。”

“你……”一瞬，洛昊天驚顫的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胡銘仙。

“你不必多慮，我是洛凡。”沒有過多解釋，胡銘仙追問道：“洛彥究竟為何只要求留下我孃親？我孃親現在被囚禁於何處？她……現在是生還是……死？”

“不知……”洛昊天搖頭道：“當時我選擇答應洛彥之後，便打算問清楚其中緣由，奈何事情已經發生……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孃親目前應該還活著。”

“果然如此麼……”

暗歎一聲，胡銘仙不再多言，專心調息。

洛昊天也沒有再多說、多問是什麼，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閉目的胡銘仙，似是要彌補這十六年來未曾見過自己孫子的遺憾。

半個時辰後，胡銘仙起身，一邊走向龍門，一邊道：“最後問一聲，你後悔嗎？或者，你後悔過嗎？”

“後悔嗎？”

喃喃一語，洛昊天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事到如今，他或許有愧疚，有自責，可若問他是否後悔，是否後悔過，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