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神州氣運 第0033章 識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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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武道？

為何修武？

對於這兩個問題，胡銘仙沒有答案，而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救活父母，守護好霖月，僅此而已，至於之後該當如何，是就此過完這一生，還是如江南天所說的那樣，去往聖武大陸，踏尋更高的武道境界……

這些對於胡銘仙來說太過縹緲，太過遙遠，他想不了那麼遠、那麼多，他想的只是過些平凡的日子，或許當年那場車禍沒有發生的話，父母健在，霖月也已經跟他表白，相認之後，真就如平常高中生那樣，談著小戀愛，做著大家眼中的陽光男孩……

當年是沒有能力守護好父母，而今有了現在的能力，他便不想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這便是胡銘仙的信念，沒有為天下蒼生捨生取義的豪情壯闊，也沒有登臨武道巔峰的決心。

如果那所謂的命運迫使他不得不揹負這些往前走，那麼他會走下去，一直走到盡頭，將那命運打破，無論這一路會有多少艱難險阻！

“既然你有所覺悟，那麼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告訴你的……至少得讓你明白先輩先前說的話。”見胡銘仙面露苦色，這道身影也不免生了些許無奈：“吾名帝九，當然只是小名……”

不等帝九往下說，胡銘仙古怪的看了看虛空之上的那八道身影：“你們該不會都有小名，從帝一到帝九？”

“哈哈哈……”帝九先是一愣，看了看虛空之上被七道身影團團圍住的那道身影，隨即大笑了起來：“小子，敢同時開我們九人的玩笑，從古至今，你還是第一人！”

“不是就好……不然我不得叫帝十……”胡銘仙鬆了口氣，忍不住又衝著虛空上那道身影撇了撇嘴，帝九這名號八成也是那人叫的……

“哈哈哈……”帝九越想越是好笑，好半晌才止住笑聲，說道：“當初你以頓悟異象代替天劫，這便是一種禁忌，天劫是代表著天道意志，頓悟乃是武者本身的意志體現，而你以自身意志代替天道意志，便是觸犯了天威、觸犯了禁忌。

此後，你在練氣境便強行打通竅穴，而今又想以練氣境開闢神魂識海，這都是違背了天道意志制定的修行法則，而你從一開始便處處打破這天道法則，所以你觸犯了天威、觸犯了禁忌。

我們這一脈本身就是禁忌，你體內的四十五條經脈便是證明，但凡一出現，便會引起天道關注，而你又多次打破禁忌，觸犯天威，這一切的因果都將會加持在天劫之中。

所以，你現在退走還來得及，在你們那個世界，天道被遮蔽，也就無天劫一說，你可在那過完一生，但，你若是日後/進入聖武大陸，那麼凝血境的天劫很可能就會要了你的命……

最後，吾再問你一次，你是否真的想好了？”

“先輩，我已無路可退！”

看著虛空之上已經靜立原地等待他答覆的八道身影，胡銘仙搖頭苦笑，雖看不見他們的樣貌，但是他們身上透著的那份深沉的希冀之情，卻是感同身受，不忍拒絕。

“好！”

帝九點點頭不再多言，下一瞬，一步登天，同時虛空之上，八道身影分立八方，九人同時打出一道仙光沒入混沌氣海界中，整個混沌氣海界平靜了下來，漸漸顯化出一層混沌氣態屏障。

“混沌界壁已現，速速打破，吾等只能堅持半個時辰，時辰一過，便會被天道捕捉，屆時，浩劫將至。”九道身影齊聲喝道：“只能靠你自己了。”

“鏗鏘！”

這層混沌界壁，在過去的八個月時間裡，胡銘仙已經遇到多次，不用提醒，也知道該怎麼做，當即幻化出靈力長刀，一步登天，一刀衝著混沌界壁斬下！

“轟！”

混沌界壁霎時震盪出一片混蒙光暈，席捲八方，當場，胡銘仙肉身便裂開了，從縹緲虛天之上橫飛了出去，如一顆流星墜落……

“還是太勉強了嗎？”

虛空之上，看著倒飛出去的胡銘仙，帝九喃喃自語著……

神魂識海，是需要以先天之氣、先天之血、先天武骨，凝聚神魂之種，再由天劫淬鍊才能開闢出識海，蘊養神魂，但，如此一來，神魂識海便會被天道意志烙下烙印，便會受到天道意志所監控，無形之中便會桎梏著武者。

想要打破這一天道法則，唯有在練氣境，還未渡天劫之前就開闢出神魂識海，方能先天擺脫天道意志的監控，而這也是他們精心謀劃萬古歲月的佈局之一。

練氣境，想要完成神魂境才能做到的事，其中難度可想而知，先天之氣還未圓滿、先天之血與先天武骨還未成，光是凝聚神魂之種就是極為困難的事，又何況還要開闢出識海……

“一個個都非要跟我作對嗎？就不能老老實實的讓我一刀破開完事？”

虛空中，胡銘仙穩住身形，對肉身的的裂紋不管不顧，看著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的混沌界壁，心頭一股怒火上湧，當初的竅穴壁是這樣，現在這混沌界壁也是這樣，一個個都如此刁難人……

胡銘仙一步一步向著混沌界壁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便強勢一分，心中的怒火也跟著強盛一分，最後一步落下，整個混沌氣海界都為之一顫，高舉的靈力長刀綻放出燦燦神輝，一刀轟然斬落！

“轟！”

然，刀還未接觸到混沌界壁，人便被一股混蒙氣浪震翻了出去，一道裂紋自眉心蔓延到右腹，頓時靈力開始潰散。

“給我開！”

胡銘仙不信邪，再一次踏天而來，雙手上各自幻化出一柄靈力長刀，一聲爆喝之下，雙刀同時斬落……

“轟！”

不出意外，胡銘仙再次被掀翻了出去，肉身上再添數道裂紋。

……

意識之外，小白清晰的看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胡銘仙，肉身開始裂開，七竅之中更是鮮血橫流，心下了然，知道胡銘仙在強行開闢識海，不禁喃喃：“神魂識海，只有渡過雷劫，方有機會開闢成功，這便是天地法則，練氣境就想開闢出神魂識海，這便是打破天地法則，打破天道意志，何其之難……

即便有大能幫助後輩開啟神魂識海，那天道所帶來的反噬，也不是施助之人輕易所能承受的，這才是聖武大陸無數強者明知道神魂識海的好處，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幫助後輩的真正原因，一個不好，天道的反噬，甚至可直接要人命的……”

混沌氣海界內

胡銘仙也不知道攻伐了多少次，靈力早已枯竭，但仍是連碰都碰不到混沌界壁一下，此刻若不是霏兒的一絲本源拖著，怕是早就墜落下方的混沌氣海中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地法則，不可打破麼？不到神魂境，不渡雷劫，就算得見神魂識海，也無法強行打破麼？”

站在混沌界壁前，胡銘仙低著頭，心中在瘋狂的吶喊著，以命相搏換來的難道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砰！”

帶著滔天的怒火，胡銘仙揮著滿是裂痕的拳頭，就那麼硬生生的一拳砸在了混沌界壁上，當即拳頭炸裂崩碎。

然，胡銘仙全然不顧，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希望，在那一拳之下，他不僅碰到了混沌界壁，更是讓混沌界壁都為之一震！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哈哈哈……”

似乎是想通了其中的玄奧，胡銘仙仰天大笑著，揮著斷臂轟砸在混沌界壁之上，‘砰！’，混沌界壁再度顫動，右臂徹底炸裂開來之時，但終是是讓混沌界壁上出現了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縫。

“神魂識海，可以說是武者意志具現化的實質體現，想要打破識海界壁，光靠靈力是遠遠不夠的，更主要的是需要武者用自身的意志去打破界壁……”

“他，終是領悟到了這一點。”

“這便是什麼都不告訴他，讓他自己如同孩子般一路摸索長大的好處嗎？？”

“這樣的路……真是為難這孩子了！”

“……”

“好了，各自小心！”

虛空之上，九道身影相互低語著，最後各自抬眼看了看虛空之上，齊齊加持了手中的仙光，極力的遮蔽著天道感應！

九人談話間，胡銘仙的身軀早已炸裂的只剩下一顆頭顱，右手震碎了，便用左手，左手震碎了，便用雙腿……用胸膛……

一次次用著自身轟砸在混沌界壁上，起初的那道裂縫終是如同蛛網般炸裂了開來，只要一擊，一擊就可徹底打破混沌界壁，開闢出神魂識海……

“轟隆……轟隆……”

而此時，冥冥之中，似乎因胡銘仙觸犯禁忌，引動了某位神秘的存在，但見虛空之上，無盡漆黑劫雲自縹緲虛無，如同狂風怒嘯翻滾而來……

“起！”

當即，九道人影齊聲爆喝，九道仙光齊齊爆發出璀璨耀世的光澤，瞬間化作無垠光幕，籠罩住整個混沌氣海界！

“銘仙，快！”

虛空之上，帝九衝著胡銘仙一聲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