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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機室裡的忙碌不分晝夜!
目前看來,魔天的目的依然是血食,然後才是消耗人族戰力,而蓄謀已久的伏擊終究被挫,戰廷軍團主力尚存,且已兵臨魔障!
魔障上空本就有數十位神壇強者壓制,現在更有兩位至強者與這座雄城坐鎮!在乾議長率領眾人堵死地底通道後,十六位正副軍團長也在各自鎮守,全力警戒地底異動!
天上地下,已成合圍之勢!
但妖魔們不會懼怕任何傷亡!這個血淋淋的事實曾被無數英烈用生命烙印在此!
森暗魔障隨時都會暴動!傾巢反撲隨時都會來臨!最後決戰隨時都將爆發!
然後神壇強者死戰魔天大妖!百座軍陣死戰妖魔駭浪!直至戰廷兵鋒逼近極北洞口!直至洞口背面無數條同族生魂燃耗殆盡!
在這本就難分昏曉的“極夜”裡,在所有戰廷將士都堅信勝利,而勝利暫時尚未到來的時候,總帥大人的迴歸足以定海!
無數架魔造空艇自雄城出,驟如風雪!
異動監析、軍陣規劃、序列名單、軍資配給……
在戰廷軍參們的晶幕上形成無數份報告,繼續匯入正中央的巨型水滴,源源未斷!
這座神技般的“靈樞海蜃”如今不止在監視魔障區域的每個角落,更聯通著後方每一座兵站,還有地底深處的無數“湖泊”!
如淵似海的巨量資料需要如淵似海的決策能力!積壓十數日的軍務正在迅速清零,迅速轉化成威嚴而又精確的軍令!雄城腳下的每位將士正被迅速調動起來,各司其命!整座戰廷軍團就像一位巨人包紮好了傷口,然後每一條肌絲再度繃緊,每一根寒毛再度倒豎!
只要那襲長衫落座艦席,這座雄城永遠都是這般繁而不紊!
而“戰廷總帥”之職也絕對無關戰力!在軍事上,乾議長要比那位多智近妖的審判長大人更為精擅!
扶手上“緊急彙報”的眾多晶幕依舊陸續亮起,有眾多靈力手掌點動未停,“靈樞海蜃”與這顆中樞大腦從未停止工作,然而乾議長卻睜開了眼睛,淡淡的域場之力裹向身旁站立那人,艦席周圍似乎空氣都被絕隔在內!
海大先生搖頭道:
“沒有問題!”
“晴明古鏡呢?”
“那是很多年前神殿聖女們去世後的殘缺神蓮,被神殿信徒們積攢起來打造成了鏡子,或許因為信仰太過虔誠,那面鏡子與我們海瑟族人一樣,天生具有一些感應梵天神性的能力,便被七曜用作溝通神殿的一個節點,祂們便能從鏡中顯化神形下達神諭,不過也僅是如此罷了!”
“蘇鈺手中的痕跡確定沒有問題?”
“確定!那是星斗武神的殘餘氣息,與我海瑟族中所藏‘周天星斗拳印’氣息相同!星斗武神與我海瑟祖先相交甚篤,與神殿並不和睦,只是因為妻子云衫梵神才名義上隸屬神殿,萬年前他們二位盜走古鏡突然叛離,七曜震怒,不惜借身降世!只是那七位號稱神明,卻也無法鎮壓他們,一番大戰之後古鏡碎裂,神殿震盪,他們二位也從此不知所蹤!”
“萬年之前……三位聖靈尊者遠赴域外同樣也是萬年之前……”
“魔天碎空致使無數史料失傳!我海瑟族中同樣如此!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已經無從知曉了……”
“嗯,不說這些!海大,你覺得神殿是何用意?”
“見風使舵,巧取豪奪罷了!”海大先生冷冷一笑:
“奉碑蘇氏代代奇異,卻也代代隱世而居,便在元老會中也極為低調,淡泊名利!如今只剩蘇鈺這一位後人,天賦能力卻能完全拯救入魔!七曜又不是瞎子,怎能不心動?!”
“嗯……”
“數年前蘇元先生尚在,蘇氏身為七大隱族之一,絕不可能偏向神殿!所以他們才會推波助瀾,不惜讓眾多神官信仰崩塌甚至爆體身亡也要維護所謂‘教義’!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裡漠視人命,所作所為盡是鬼蜮伎倆!如今蘇鈺挺過了三年之約,恢復了記憶,最重要是終於離開了女王陛下與鶴老族長身邊,但這奇異還在!對於神殿而言就是一塊無比鮮美的肥肉!不知能為神殿增添多少信民多少信仰!而今一紙諭令就想把蘇鈺收歸麾下,想把這般驚人天賦據為己有,真是好算計!”
“但也確實對我北方戰局有利!這時機也太過老辣!海大,你應該沒有告知薇兒吧?”
“當然沒有!”海大先生鄭重搖頭,隨即苦笑:
“我那閨女性子太過堅烈!心裡頭又全是她的‘御哥哥’!為了提前掌握‘大驅散術’不惜去做神殿聖女!若是讓她知道,或許就不是梵天神諭,而是聖女親臨了!”
“確實如此,”乾議長沉聲道:
“神殿聖女親自前來維護蘇鈺,勢必會影響神殿諸人與廣大將士的態度,也勢必影響海瑟所屬與你海大先生的立場,若到那時再來一張梵天神諭,產生的效果遠比現在要好!”
海大先生搖頭不語,乾議長卻微微一嘆:
“薇兒是個好姑娘,海大,情之一字威力如何你我同樣知曉,想我乾如一信奉律法之道,信守公平正義!但就算他蘇氏一族未遭變故,我也不願遵循七大隱族間的古老約定,把秋兒送去任他蘇氏挑選,這對我們六家的女兒都不公平!不過我對蘇鈺的態度也未嘗沒有受這古老約定影響,許多時候略微苛刻了些,我也清楚,那約定畢竟是先祖立下,並非他的本意,誰知他竟也是位痴情種子,對那位去世的蒼龍公主倒是用情至深……”
“嘿!痴情種子!”海大先生聞言道:
“我巴不得他左擁右抱!想當初為他復生軀體時,那小子但凡能有半點猶豫,就算掀翻神殿我也去把薇兒帶回來交給他!那時他失去記憶又生死未卜,也就罷了!此戰過後待我再問一問,若他還不點頭,嘿嘿,可別怪我海大不講情面!”
“左右都是人間常情,立場不同罷了,我若勸你順其自然,便是虛偽。”乾議長言語淡淡,神色再度平靜,繼續道:
“神殿看來也未讓薇兒插手此事,這一手極是高明!一來覷準北方局勢,知道決戰前夕軍心不穩乃是大忌,以抗魔大局迫使我們妥協;二來只有一紙神諭,穩定神殿眾人的同時也給我們留了很大餘地,就算不接這道神諭,蘇鈺照樣也已是神殿諸人口中的神聖!我戰廷軍團照樣要承七曜之情!”
“這必然是三曜主祭從中引導!七曜諸神高據梵天,不可能如此通曉世事人心!三曜主祭城府深重又綿柔隱忍,或許這道神諭就是三曜主祭主動求得!”
“無論是誰,人間大勢如此,結果也已定下!最後這一戰極為兇險,我等說不得都會隕落,神殿最後也只能得個虛名!”
“確實!只是苦了我家薇兒還有那幾個丫頭了……”
“為了人間,雖千萬人,吾輩同往便是!”乾議長的話語絲毫沒有波動,然而眉間卻還有波瀾:
“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神殿的反應似乎太急了些……”
………………
去時很少有人知道,歸來卻浩浩蕩蕩!
在兩位新晉劍神護持下,風雪絲毫沒有近身,僅僅半天的時間似乎真是一次很普通的總帥召見。
但他身後卻跟著兩位光明屬神,數百位黑帶神官,一路送至兩位紫荊統帥帳中,恭敬得簡直就像僕役!
紫荊帥帳中還有一位中年女性,額頭生著雙角,依稀熟悉的容貌讓他頓感親切!
見他安然無恙,這位“仙水”阿姨便起身告辭,離開時還和紫荊芊芊軍團長大人連幹了三碗,沒有與他多說什麼……
兩位劍神匆匆離去,兩位光明屬神對兩位軍團長十分禮貌,但所有人都能看出,這是因為他在這裡。
數百位大神官無比恭敬地站在帳外,引來很多紫荊將士的圍觀,氈門也已挑開,在很多雙眼睛注視下,那道梵天神諭再度被哈桑.霍普閣下請了出來,當眾誦讀、跪拜!
他自然拒絕了隨侍護衛的請求,兩位光明屬神面露失落,卻不敢有任何異議!
這些忠實的神殿屬下似也明白他們與這如林軍帳的格格不入,然而在他的面前,以往的敵意卻再也不見半分!離去之時,所有神殿中人竟都面帶滿足,彷彿剛剛走下聖山!
這等場面已經無需兩位紫荊統帥多問什麼,不過他的“軍法副官”職位已經分派給了別人,兩位新晉劍神也已傳達過總帥口訓,決戰之前,他只需要等候總帥大人或者海大先生的命令!
雪白營帳依舊還在兩位軍團長旁邊,紫荊陌與潭德姆安營長還有十幾位相熟的人們陸續進來打了招呼,然後匆匆離去,除了吃飯睡覺,他們現在都很忙碌!
他睡了幾個小時,自然是在傳承書室裡複習魔造知識,“出離”不知在做什麼,灰意也和過往一樣安靜,醒來後他久違地補充了一些陣法卷軸,又第一次把新型戰傀裡裡外外擦拭了一遍——先前這是乾雪的工作,她還很虛弱,還在休息。
一時間,他竟覺得無事可做,便走出了營帳。
雪白的帽子戴在頭頂,來來往往的所有紫紅披風無人不識,紛紛衝他行禮致意!
叢叢火光映照之中,到處都有人影攢動,然而紫荊營帳早已不止十萬餘張,如今前進路線已然打通,陸續有戰勤人員在留守分團與巡弋遊騎們的護送下抵達這裡,除了協助搭建小型光明塔林,協助組裝更多門魔晶重炮之外,同樣還有融雪取水、洗衣做飯、打磨兵刃等很多雜務要做。
異樣在紫荊同袍們的目光中少了很多,總帥召見之事隨著那道神諭早已迅速傳開,就像接地連天的風雪!
他又能看到認可與接受,卻似並非因為他的光明,而是源自高空那座雄城,源自戰廷總部!
然而戰勤人員中信奉梵天者卻大有人在!就連一小部分紫荊同袍都有明顯傾向!他們臉上的敬畏更加顯而易見,伴著讓他無所適從的拘謹!
雪白的帽子悄悄向前挪了挪,遮起更大一半面孔,他看到很多紫帶神官正在高聲讚頌著“聖子”名號和那道神諭,高聲傳播神殿教義!那些狂熱讓他的腳步迅速折轉,避之不迭!
在這些“神殿派系”的讚頌中,他的存在如今就是母庸質疑的神聖!是大梵天賜給人間界域的真理!就像魔造學裡無法精確計算的“圓周率”般無垠無限、深邃莫測!足以驅散世間一切不解!
因為神聖本身就是無解!
而在“海瑟派系”的神官口中,他的光明又變為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是人間文明十數萬年以來終於誕生的,唯一一位真正的破魔者!他的出現就是人間界域進化的曙光,昭示著人人皆為神聖的時代終將到來!
到了那時,舉世必將無魔!
信仰原來無處不在!每個人的心中原來都有傳頌之物!他驀然覺得,或許魔造之學便是他的信仰!
但他心裡同樣清楚——
無論如何,現在的他仍然是個異類……
不知不覺中,他竟穿出了紫荊營陣,眼前頓時稀朗起來。
這裡已是戰廷軍團的後方,更遠處依舊有無數人影,已有上百座小型光明塔在數公里外亮起光芒,更多門魔晶重炮正在光芒範圍內加緊組裝,它們弧形排開,炮口正對弧心處的魔障!
這片數公里寬的狹長區域一片平坦,卻有一頂營帳還在數百米外立著,十幾隊軍士看來已經拆除了很多,已然折成包裹裝進車輛,正在分別運往八座營陣。
那些應該就是先前神殿神官們的營帳,華麗的帳衣和淡淡泛出的神力光暈很好辨認,他本不想走去那邊,卻聽見似乎有人正在呵斥些什麼,聲音在這片區域裡顯得很響!
他悄悄走近,只見幾名紫帶神官剛剛離開,嘴裡依舊還在罵罵咧咧,似乎是嫌肩上綬帶熨燙得不夠平整,儀容就不夠莊重,在哈桑.霍普大人即將親自主持的侍神之禮上會受責罰!
而這頂營帳外只剩下一位中年女子,儘管神官們很多話非常難聽,她卻沒有任何抗辯,一鍋雪水正在火上慢慢燒著,她依舊還在水盆裡揉搓著衣物,雙手凍得通紅!
這位女子穿著一身明顯發白的粗布棉衣,卻很是顯得素淨,有汗水滑下細紋密佈的眼角,她抬起胳膊輕輕擦了擦,一雙蓮瓣似的眼睛依舊落在衣物上面。
她的面容只是普通,然而他卻頓時愣住了,這張面孔比他印象中明顯粗糙了許多,但氣質卻依舊如此溫婉!
他輕輕走近水盆,輕聲問道:
“浣衣姐,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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