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果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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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乞丐手段不錯，可是怎麼會殘廢麼？”就連於青見了，也不由得讚歎那乞丐好手段。

“臭乞丐，還不放手。”其餘幾名守門的鬼頭幫弟子，見這乞丐竟然先動手，於是一起撲上去，直接將斷腿乞丐撞倒。

那斷腿乞丐倒也厲害，拖著斷腿和這幾個弟子毆打，竟還用手拐打翻了好幾個。

鬼頭幫弟子眾多，見門外打了起來，院子的人也一併衝了出來，全部上去圍毆斷腿乞丐。斷腿乞丐縱然殘廢，但是神威不減，拉著一個便揍一個，也不管其他人如何打他，他便只對著這一人揍。

打過群架的人，就都明白一個道理。

如果對方人多，你打不過，也逃不了，那就必須選一個稍弱一點的對手，然後抓住他，狠狠地往死裡揍。不要怕別人打你，你只需要把這一個人揍服揍老實，其他的人再多，都會怕你的。人家本來人多，要是你全部都打，最後必定一個也打不著，一個也打不痛，反而自己捱得很慘。

唐中這時見到乞丐出手便不一般，頓時來了興趣，只停下來遠遠觀看。

果然，其他鬼頭幫弟子，打在那乞丐身上，就好像撓癢一個，而被乞丐鎖住的那人，早已被揍得鼻青臉腫，只接連大聲求饒。

最後，鬼頭幫眾人見他們如此多人，竟還對付不了一個殘廢乞丐，頓時都惱羞成怒，一起開始向他的斷腿攻擊。

乞丐右腿的腿骨本來已經斷了，如何還受得了這般兇狠地攻擊？乞丐終於招架不住，只伏身護住自己的斷腿，不再讓鬼頭幫弟子攻擊他的斷腿，任憑他們如何拳打腿踢，也再沒敢還手。

不過，這乞丐倒還有些骨氣，不管鬼頭幫弟子如何拳打腳踢，他都沒有吭過一聲，更加沒有開口求饒，只是死死護住自己的斷腿。

“這乞丐，倒有骨氣！換了我，早就叫‘叫爹叫爺爺’求饒了。”於青不由得讚道，同時也很有自知之明。

唐中當然知道於青說得沒錯，既便是自己，也是支撐不住的。

“住手。”好半天，路駿最後才終於現身，看來他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的。

“姓路的，你答應過我的，怎敢食言？”乞丐惡狠狠地看著路駿。

唐中看到乞丐，愈發覺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他是誰。

“龍老大，你以為你還真我老大啊？你個死瘸子！你不就是要銀子麼？拿去，找大夫看一下你這條狗腿吧！”路駿說著，丟了一錠十兩銀子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帶著手上出門而去。

“姓路的，這樣就想將我打發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加倍奉還。”龍老大大聲罵道，但是路駿已經走遠，他只得收了銀子，然後用雙手爬著靠到了牆邊。

“他是龍老大龍福章，怎麼變成這番模樣？”唐中不由得好奇道。

唐中要不是聽路駿說起，還真不敢相信。這人居然是當日不可一視，單槍匹馬直闖龍刀會的大匪首龍福章，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唐中這樣想著，心中有些不忍，便和於青走了過去。

龍福章的腿本來就斷了，再被鬼頭幫眾人一打，連骨頭也錯了位。龍福章畢竟是當年惡名遠揚的土匪，只自己咬緊牙關，“咔嚓”一聲將骨頭對接好。雖然他痛得面色發紫，怪眼圓睜，但是居然沒有叫出聲。

只是，經過這一番折騰，就算有木拐，他短時間內也是不可能站得起來了。

他撕碎衣衫，將斷骨固定好，這才向街頭另一端爬去，看樣子是想去找大夫。

他才爬出沒多遠，忽然見到兩個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龍大哥，你怎地會落到這步田地？”唐中忍不住問道。

“哼！你還好意思問，還不都是因為你？”龍福章說著，卻並不理他們，依然向街頭爬去。

“老於，扶龍大哥起來。”唐中立馬對於青說道。

於青聞說，便上去扶龍福章，誰知龍福章並不領情，只猛地一甩，倒將於青甩倒在地：“老子不用你們可憐。”

“嘿！你這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於青也立馬起身罵道。

原來，當初龍福章出獄之後，便和路駿商量好，先給他一千兩黃金，事成之後，福林鎮上的生意二一添作五，對半分。

本來四肢健全的龍福章，路駿還是怕的，偏偏他最後被唐中一掌打飛，運氣又不好，剛好摔在石頭上，將腿給摔斷了。

龍福章身上沒錢，只能拖著斷腿去找路駿要黃金，不想反遭路駿白眼，不是打便是罵，受了不少氣。

他這已經不知是多少次上門了，路駿煩不過，才丟了十兩銀子給他，之前可是一個銅錢也不給。

唐中與龍福章本來並無恩怨，當初打傷他，也不是自己本意，而是程已境在暗中幫手。不過唐中還是認為，龍福章落到這個樣子，主要責任仍然在自己。

那天，他也不過只是想小懲龍福章，將他擊退便算了，誰想卻居然打斷了他的腿。他要是不斷腿，就算路駿人多，也是怕他的。

“我現在終於明白，還是古人說得對：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遇淺灘遭蝦戲。還真是這麼回事！姓楊的，你不用可憐我，都是我罪有應得，惡有惡報！”龍福章畢竟是土匪頭子，雖然威風不在，但傲氣還在。

“有罪，就要贖罪；有惡，就要改過自新。豈可一死了之？”唐中說著，便和於青將他扶了起來。

畢竟，他還是龍福生的同宗堂哥，要是讓龍福生知道他落到這步田地，也是萬萬不能忍心的。

“我可沒想死，等我好了！你看我怎麼收拾姓路的？”龍福章依然不依不饒。

“那就跟我先去看腿。”唐中說著，便扶著他去找大夫。

“你救我，不怕我好了之後，再殺了你麼？”龍福章走了兩步，忽然略有深意地問道。

“呵!笑話。你四肢健全的時候，都殺不了我；現在你變成了瘸子，還能殺得了麼？”唐中冷笑著反問道。

“呵呵！大當家說得對。我要是有那本事，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龍福章聽了，竟也不由得笑了，但這笑容，更多的還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