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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韻師太發瘋多年,已經十幾年未在江湖上露面,然而這次武林大會,卻突然重現江湖,著實讓很多人感到意外。
沒有人知道梅韻師太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甚至連第五行等人也有些懷疑,她究竟是不是真地好了,還是已被玉林派的沈玲玉給控制了。
只是第五行和梅韻師太一路進京,卻都見到她很是正常,故而也就漸漸放下心來。至少,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梅韻師太已經被沈玲玉控制。不過,第五行還是覺得,一定要找到任逍遙,讓她替梅韻師太檢查一下,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
第五行已經打聽清楚,任逍遙和唐門中人,都並未住在京城,而是住在琢州城裡,可能要在武林大會召開的前幾天,他們才會來到京城。
第五行本來想去琢州找任逍遙,但一來他也暫時擺脫不了那那兩個活寶女人的糾纏,二來他也怕自己一離開之後,梅韻師太便又暗中弄出什麼事端來。
因為有這許多顧慮,所以第五行一直沒能抽出時間去找任門主。
然而,梅韻師太的出現,卻不僅讓第五行一行感覺不安,還有另一人比第五行他們更加緊張,這個人便是聖殿尊主盛凌人。
梅韻師太與盛凌人年輕之時,都曾是崑崙派前輩高人祁永森的徒弟,而且兩人也都得到了祁老前輩的真傳,學會他的絕世神功聖氣功。只是因為聖氣功十分特殊,非童男童女不能將其發揮到極致。
盛凌人入門之時,便已經育有一子,而梅韻師太是出家之人,始終保持著處子之身。雖然兩人都已經算是練成了聖氣功,但二者之間的武功境界,實則還是有巨大差距的。
聖氣功的最高境界,稱之為霸唱天下,至於究竟有怎樣的威力,卻從來無人見識過。
即便連盛凌人自己,也根本不知道霸唱天下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他一直有一個擔憂,就是他的同門師姐梅韻師太,很可能早已經練到了霸唱天下的地步。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梅韻師太的功力,實則比他還要高強許多。
不過,盛凌人雖然知道了梅韻師太重出江湖,但他也從秦剛和肖玉蓉那裡得到了意外之喜。
秦剛給盛凌人帶來了一個人,帶來了一個盛凌人早就認識,但卻又不太熟識的人——玉林派掌門沈玲玉。
盛凌人是祁永森的弟子,而沈玲玉差一點就成了祁永森的妻子,也就是說,沈玲玉差一點就成了盛凌人的師孃。如此說來,雖然沈玲玉比盛凌人大不了多少,但她卻還算是他的長輩了。
只是她終究沒有成為盛凌人的師孃,故而盛凌人也不能真地稱她為“師孃”。盛凌人如今雖然高高在上,但他與祁永森的師徒名分,還是不算不承認的。
“沈掌門,您終於到了,盛某已經等候多時了!”盛凌人見到秦剛和沈玲玉一起到來,自然是十分高興。
如果沈玲玉真地已經將梅韻師太完全控制住,那她倒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也幫自己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
如今聖殿如日中天,盛凌人的武功也已達到江湖頂尖水平。江湖之中,除了已經漸漸老去的任逍遙,還有那獨來獨往的天行劍狂笑月歌,恐怕便再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現在他都還不能成事,那以後便更加沒有機會了。
官銀之案出了紕漏,就迫使他必須加快自己統一江湖的步伐,因為朝廷隨時都有可能向他發難。如果他統一了江湖,到時便可號令天下群豪揭竿而起,再配合邊關的胡人盟友,將朝廷一舉推翻,也不是沒有可能。
“盛凌人,你我是老熟人了,又何必這麼客氣!”沈玲玉笑道。
“呵呵!沈掌門說的是,沈掌門這些年隱居山野,在下想去拜訪,卻又害怕打擾掌門。”盛凌人說得很是客套。
“哼!你我之間,又何必說那麼多虛的。如今盛尊主今非昔比,又豈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隨便見得著的?坦白的說吧!若不是瞿青薇重出江湖,只怕盛尊主也根本沒時間見我吧!”沈玲玉的話,卻帶著幾分諷刺之意,而且她根本就不是很害怕會得罪盛凌人。
“在下俗事繁多,自然不比沈掌門清閒自在,故而多有得罪之處,還清沈掌門見諒。”盛凌人卻一點也不生氣,就依然笑著說道。
“既然我已經到了,那盛尊主究竟打算怎麼做?”沈玲玉開門見山道。
“先前說的那件事情,果真妥當了麼?”盛凌人卻有幾分擔憂。
“看來盛尊主還是跟當年一樣,很是畏懼瞿青薇啊!尊主放心,如今她已經是我們的傀儡,甚至可以說,整個峨嵋派,都已經在我們掌握之中。至於接下來的事情,我也無能為力了,就看盛尊主能擺得開多大的宴席了。盛尊主如果還是不信,現在瞿青薇就住在雲霞樓,盛尊主大可以去試探一下情況。”沈玲玉胸有可足地說道。
“呵呵!小心使得萬年船嘛!只要有備,才能無患。既然沈掌門已經安排妥當,那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給在下去辦就好了。”盛凌人見沈玲玉說得很肯定,自己的信心頓時也上來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沈玲玉追問道。
“只要是沈掌門控制了梅韻師太,那便萬事大吉了。到時候該怎麼做,在下自然會派人通知沈掌門。沈掌門一路幸苦,不如先下去休息如何?”盛凌人卻還在賣個關子,只先讓下人將沈玲玉等人帶入客房去了。
沈玲玉見盛凌人暫時不說,大概是怕洩密,因此也不再多問,只帶著手下人休息去了。
沈玲玉等人離開之後,大殿之上,便只剩下盛凌人、秦剛和肖玉蓉三人。
“玉蓉,你的傷好些了麼?”盛凌人早已聽說肖玉蓉受了重傷,於是便率先衝到肖玉蓉身邊,也完全不顧秦剛的感受,已經拉著肖玉蓉的纖纖玉手關切地問道。
肖玉蓉只冷冷看了一眼骷髏劍秦剛,然後便立馬用很銷魂的聲音回答道:“託尊主的福,小女子的傷,已經好多了。”
秦剛身體微微一顫,似是有些受不了,只對盛凌人說道:“尊主,沒事的話!那我先下去了。”
“哦!那你先走吧!有事我會叫你。”盛凌人根本就沒正眼瞧他,只冷冷說了一句,然後便拉著肖玉蓉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秦剛雖然表面上十分冷靜,但心裡卻早已經是氣血翻騰,根本一刻也無法平靜。
他轉身緩緩往外走,而盛凌人與肖玉蓉則揹著他往裡走,雙方都走得很慢,但對秦剛來說,卻是無法言喻的煎熬。
他的手,已經十分地不安分,好幾次已經握住了劍柄,但卻又慢慢放開,然後再握住,又再放開。
反反覆覆,週而復始。
他心中很是糾結,一方是他心愛之人,一方是他的主人,而他的心愛之人和他的主人,就這樣當著他的面進房間而去,他卻根本什麼做不了,這才是痛苦的根本所在。
這世上,有誰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就當著自己的面和別的男人大搖大擺地進了房間,卻還能無動於衷?
如果有,那這個男人就是廢物。
其實,這樣的場景,他已經遇到過無數次,但卻沒有任何一次像今天這般難受。
以前秦剛一直認為,肖玉蓉是貪圖富貴榮華,然後才棄自己而去,她心裡根本就早已不再愛自己了。有了這樣的想法,那麼他看著她跟別人相好,也就跟自己無關了,並不會像現在這般心情沉重。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和玉蓉經歷過生死離別,卻最後還是發現,他們都仍然還愛著對方。
既然確定依然相愛,卻還仍然見她被別的男人帶進了房間,這卻讓他如何受得了?
盛凌人曾經有恩於秦剛,所以秦剛才甘願為他做牛做馬,可是還要讓他為此付出自己心愛之人,這卻讓他無論如何再也不能接受了。
於是,當他再次遇見這一幕,突然便已經不那麼冷靜了,他心中的反叛之心,竟突然莫名其妙地竄升到了極點。
秦剛本來就是劍客,而劍客的本性,根本就不是“忠”,而是“仁”。
“仁者無敵”才是他們理想中的最高境界。
秦剛原本就是一位大劍客,那先前自然也是一位仁者。可如今,他為盛凌人做了許多傷天害理之事,早已經將劍客的本性完全忘卻。與其說,他現在還是一位劍客,倒不如說,他其實根本就已經變成了一個職業殺手。
錚!
秦剛終於還是忍不住,骷髏劍瞬間出鞘,只回身指向盛凌人和肖玉蓉離開的方向,卻才發現,根本就已經沒有了人,他們早已經進屋而去。
其實秦剛也知道,肖玉蓉重傷在身,他們進屋也根本做不了什麼出格之事,頂多便是盛凌人要用內力替她療傷而已。
可是,這原本就應該是他做的事情,現在卻不得不讓別人代勞。
這意味什麼?秦剛心裡很是白。
這意味著失去,失去而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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