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浪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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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是英雄輩出之地，一代新人換舊人。

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其實，也根本沒有真正的天上第一，或者沒有永遠的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只不過只一個虛名而已，有人圖名，便佔而有之，但並不意味，不圖這個虛名的人，就不是實際上的天下第一。

任逍遙仍舊是天下第一高手，狂笑月歌也還是天下第一劍客。他們同樣擁著天下第一的光環，但是世人更想知道的是，他們二人之中，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任逍遙仍然佔著這個虛名，但狂笑月歌已經嚴重威脅到了他的地位。

其實他們二人，本不十分看重這個虛名，可是皇帝不急，太監反而更加著急。這天下第一名號，從來便是江湖中最大的噱頭，就算演戲的人不急，看戲的人也一定極外關注。

有人只是想看個熱鬧，有人想趁火打劫，也有人想坐收漁利，更有人想取而代之。

總之，江湖莽夫，各懷鬼胎。

任逍遙是狂笑月歌的前輩，狂笑月歌又是唐中的前輩。這只是江湖中的前塵後浪之別，偏偏他們的共同之處，卻都十分引人關注，因為他們都是極有可能成為天下第一的人。

世人其實更想看的，是狂笑月歌與任逍遙之間的終極一戰，偏偏在他們之前，卻還有一道開味菜，那便是唐中這個新浪與狂笑月歌這道前塵的爭鬥。

唐中並不是個喜歡爭鬥的人，偏偏從他踏入江湖那一刻起，他便註定是個惹事生非的人。

一方面，他武功奇高，高得讓許多人嫉妒。

另一方面，他腦袋極笨，如同一張白紙，三歲小孩也可輕易將他戲弄。

這樣一個極大的落差，便註定他是個惹事生非的人。

“二弟，小心些。”第五行見狂笑月歌又要與唐中過招，便忍不住出來提醒道。

“放心吧！大哥，他不會傷害我的。”說傻子什麼都不懂，其實也不全然，至少他還可以十分準確地分辨出，誰對自己最好，誰不會傷害自己。

這實則也是一種發現美的能力。

人世間之所以變得淡漠，主要就是因為，越人越多的人，失去了發現美的能力。他們看到事物的一點瑕疵，但將它貶得一文不值，哪怕他有再多的美和優點，也會全然不顧。

“中兒，你真地有把握破他的水火無形？”唐慕公也十分擔心孫兒。

唐中看著爺爺，卻是毫無信心地搖了搖了頭，這不禁讓唐慕公更加擔心。

不過第五行卻顯然對唐中更加了解，他走近唐慕公身前說道：“放心吧！唐老前輩，二弟雖然做事一向沒十足的把握，但卻是遇強越強。更何況，狂笑月歌也不會真地傷害他。”

“你怎麼知道？”唐慕公用質疑的眼光問道。

“因為，他本來可以殺我的，但是他沒有。”第五行淡淡回答。

聽了第五行之言，唐慕公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但還是有些擔憂。

“小兄弟，小心啦！”狂笑月歌提醒道。

“好的。”唐中回答。

唐中還未說完，突然一股氣浪猛地襲來，卻有冷水撫面的清涼之感。

“哪裡來的水。”唐中見狀大急，身子“嗖”地一竄，卻好似一條小魚一般，一下子便閃到了狂笑月歌的側後方。

狂笑月歌似是早有預料，人劍“錚”一聲出鞘，水火二劍同時發動，水劍在左，火劍在右，一左一右同時向唐中刺去。

唐中雙手齊出，分別用食中二指指向兩劍，道一聲：“回去。”卻好似與在和兩柄寶劍談判一般。

二劍似是聽懂了唐中之言，但只稍稍一滯，卻又立馬再次向他射來。

“奇怪，怎麼不聽話了！”唐中大驚道，急忙施展如履平地身法，“嗖”地一下子逃出好遠。

自從唐中上次與狂笑月歌比武過後，狂笑月歌發現唐中可以看懂他的劍語，因此便重新修改了自己的劍語，所以這次唐中故意重施，肯定是不能奏效了。

唐中幾個飛奔，忽然間發現水火二劍不知何時，已經憑空消失了。

唐中飄身落地，正在遲疑間，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寒冰之氣從地面襲來，並迅速將唐中的下半身凍成冰人。與此同時，他頭頂也倏然間出現一個巨大火團，直接飛落到他的頭頂，頓時將他上半身全部燒著。

唐中本欲逃走，卻發現自己結冰的雙腳，早已與地面的寒冰連結在了一起，便是唐中神功蓋世，竟也無法爭脫這寒冰束縛。

唐中上半身被烈火燒著，下半身又被寒冰凍住，若是換作別人，早已經小命不保，偏偏唐中有龜元氣勁護體，因此這寒冰烈火，一時間竟也不能真正傷到他。只是唐中若不盡快擺脫束縛，也遲早被寒冰烈火侵襲而死。

第五行和唐慕公見了，都嚇出了一聲冷汗。第五行也才知道，狂笑月歌遠非他想象的那樣簡單，就算唐中將他的八劍齊飛和這水火無形全部破解了，也未必就能真正戰勝狂笑月歌。

畢竟，功夫是死的，人是活的。

要想擊敗一個人，不僅僅只是要破解他的武功，而是要擊敗他這個人。

很顯然，就人本身而言，唐中在還沒交手之時，便已經輸給了狂笑月歌。

不過也正如第五行所言，唐中果真是一個遇強越強的人。

他雖然不懂什麼五行相生相剋之法，也不懂得十分高深的武功心法，但他卻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的冷熱極不平衡。

唐中稍加遲疑，雙掌便趁勢一引，左掌將上身的烈火下引，右掌卻將下身的寒氣提升起來，兩股陰陽之氣相互交融，又得唐中真氣引導，很快便互相抵消，逍散得無影無蹤。

唐中並沒有真正用自己的內力去對抗水火無形劍氣，而只是利用兩劍的特性，使兩股劍氣互相消耗。這才能既不傷損自己的身體真氣，也可以化解自己的危機。

狂笑月歌知道若水火二劍再這樣消耗下去，水火二劍必定會同時斷損。故而，他這招水火無形，實則已經被唐中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