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項羽老賊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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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項羽衝向呼衍鴻雁的同時。

匈奴駐地的南方，那青年已經是帶著數千守軍拼命向回趕。

此刻的他再也沒了剛才的從容，滿臉都是驚恐神色。

若是敵人沒有造成多少損失，他也就是受些責罰，最重也不過是撤去職位。

可現在大軍駐地已經被這兩萬秦人衝殺近半。

死傷了不知多少將士。

這樣的罪責誰也擔不起，事後定會是殺頭之罪！

到了這時候，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未來規劃了。

只想拼命趕回去，將秦人圍剿在駐地內。

若是能帶罪立功或許還可逃過一劫！

“該死的秦人憑什麼？”

“你們憑什麼兩萬人就敢來！”

“當真是不怕死嗎？”

青年此刻已經是暴怒至極。

手中長劍抽出，快速衝向駐地邊緣。

要從背後將秦人堵死。

可在這時，又是一陣馬蹄聲襲來。

青年只以為是西南方的將士們騎上馬匹前來支援。

下一刻，一聲焦急的大吼從身後傳出。

“敵襲！敵襲！”

“還有敵人！”

青年猛然愣住，回身之際。

卻看到一個壯碩的身影手持巨斧肆無忌憚的衝入他們散亂的陣型之中。

二牛騎著高大的馬匹。

右手巨斧抬起，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面前之人的腦袋便如那成熟的西瓜。

瞬間崩碎，紅白之物灑落一地。

在他身後，兩萬秦人鐵騎同樣以極快的速度在向著青年奔襲！

青年瞳孔猛然收縮。

腦子裡只剩那句“擒賊先擒王。”

對方想要先殺自己。

驚慌失措的他拼命呼喊。

“擋住他們！”

“快擋住這些秦人！”

此刻二牛的眼中只有項羽衝過去的缺口。

他必須要打下那裡，將其佔住才能保證項羽遇到伏擊後能退出來。

他根本不想與這數千散兵浪費時間。

可不遠處那個吱呀亂叫的二傻子，卻還拼命的召集人手阻攔他們。

二牛頓時氣急。

雙手一橫側身站起。

駕馬直衝了過去。

眼看那青年前方人多，二牛竟是從馬上飛身而下。

手中巨斧猶如一道驚雷轟然劈下。

面前之人瞬間被分作兩半。

如此血腥的一幕，直接讓那青年雙腿開始打顫。

此刻的他無比後悔自己是一名將領。

若他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將士，現在已經是向一旁逃去。

眼看著二牛形如一頭髮狂的野獸，揮舞著巨斧瘋狂摧殘著面前數人。

每一個被他碰到的匈奴將士，都好似是被戰車撞擊一樣四分五裂。

青年已經是完全失去抵抗的心思。

他拼命的想要逃回匈奴駐地。

可二牛看著他還想衝到項羽撕開的裂口處，堵住項羽的去路。

頓時怒極。

若是項羽此刻正在撤退，看到入口處出現的匈奴人，說不得就會誤會還有伏擊，另外選擇突破的方向。

那時二牛就不好接應了。

二牛也顧不得什麼，雙手猛然合併，將巨斧舉過頭頂，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

巨斧呼嘯著飛了出去。

青年此刻也好似感應到了什麼，驚恐地轉過頭。

可瞳孔中映照的只剩一個極速旋轉的圓盤。

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應時間。

圓盤外圈極其精準掠過他的身軀。

一股冰冷的剝離感，瞬間讓他僵在原地。

世界倒轉，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下去。

他此刻卻是在想。

若是自己沒有貪心，利用手下將士的純樸在首領面前表現，就絕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報應！

……

二牛在解決了這個害人害己的二傻子之後，再次翻身上馬。

加速衝向了項羽撕開的裂口處。

可等他趕到。

卻發現面前一片火海。

項羽的兩萬將士已經是不知衝殺到了哪裡。

二牛焦急。

剛才的青年之舉，讓他也無法判斷出，匈奴人到底是不是有埋伏。

但此刻眼看項羽深陷其中。

他也不顧得許多了。

回身向身後將士們大喝一聲。

“將士們！隨我衝殺，救出兩萬秦人兄弟！”

隨後二牛便一馬當先，衝向了駐地的東南角。

此刻敵人必定是全在向著駐地北部項羽眾人聚集。

若是想要幫他解圍，只要自己帶軍從另一個方向殺入。

定能讓匈奴人首尾難以相顧。

從高空看去。

整個匈奴駐地，將士確實在向西北部聚集。

那裡呼衍鴻雁正帶領將士們拼命抵抗項羽的衝鋒。

此刻的他再沒了剛才要將敵人剿滅在這裡的決心。

呼衍鴻雁看著不斷倒飛出去的將士們，面露不可思議。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形怪物。

已經頂上去數千將士了，卻根本擋不住他們向前推進。

最前方的那個男人，就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只要是擋在他面前的人，都會被長戟挑下馬去。

身後那兩萬將士也就好似長了四個眼睛。

每當有一人陷入危急，身側就必定有將士頂上來幫其擋住。

這樣的配合讓空有人數優勢的匈奴將士有力使不出去。

呼衍鴻雁被逼的只能不斷後退，一直退到了駐地的中心區域。

就好像他們才是人數較少的那一方。

項羽此刻滿臉的血跡。

眼角都被血痂粘的張不開眼睛。

他回身看了一眼，這次襲殺近乎衝擊了敵人半數的營地。

一路上造成的混亂、衝撞、殺戮，已經是讓匈奴人死去了近半。

這下子主功必定會是自己的。

就在這時，匈奴駐地原本安靜的東南方，天色忽然也開始明亮了起來。

那是與項羽襲殺而來時一模一樣的場景。

一個個穹廬開始被點燃。

一聲聲慘叫嘶吼逐漸蔓延。

呼衍鴻雁猛然驚醒。

對啊！秦人可不止僅有這兩萬騎兵。

他驚恐的下令。

“收縮！”

“全員收縮陣型！”

本就被襲殺了近半有餘，面對那恍如神魔的秦人。

將士們已經是心生怯意，這個時候若是背後再被人襲擊。

這六萬人，恐怕當真要全部留在這裡！

可號令還未傳達下去。

東南方的二牛便已經在丘陵的最高處發現了這裡。

“匈奴將領在哪！”

“將士們，隨我衝啊！”

此刻二牛已經是看到了整個匈奴駐地，那半數燃燒著的火海也是讓他鬆了口氣。

看來確實沒有埋伏，或者埋伏已經被項羽解決。

不然就算是匈奴人再捨本，也不會用半數的駐地去換取。

放下心的二牛，現在沒了危急倒是再次開始惦記軍功。

原本想著劫掠馬匹，現在卻是大多都被匈奴將士騎走。

他也只能將最後的三萬匈奴人徹底驅趕到一起。

同項羽一起將其解決。

不過主將誰能搶到，那就看誰的運氣了。

此刻的呼衍鴻雁已經是焦急不已。

麾下的大軍還是混亂不堪。

原本的陣型全都被打散，將士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也不知道該跟誰配合聽誰的令。

致使空有三萬人，卻怎麼沒辦法對敵人展開有效的反擊。

眼睛看著項羽不斷接近。

後方又有另一支秦軍兩面夾擊。

呼衍鴻雁知道，自己這次必定是敗了。

現在就看他能帶走多少名將士離開。

看了一眼唯獨還沒有秦軍的西方。

呼衍鴻雁幾乎沒怎麼猶豫。

對著另一位支脈首領喊道。

“必須擋住後方那支秦軍！”

“這有我就行，你快快帶領你的族人去南方擋住那支秦軍！”

如此緊要關頭，那位首領並沒有多想。

呼喊一聲，帶著族人便快速向著二牛的方向奔去。

而在他剛離開半柱香，呼衍鴻雁便對身側將士下令。

“傳下訊息，我們這一脈的將士，一柱香之後立刻向西撤離！”

“秦人勢大，我們必須敢去與族長匯合，才能有一線生機！”

那將士愣了一下。

“那另一脈的人呢？”

話未說完，呼衍鴻雁便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若是想死在這裡就自己留下，別拉著其他將士。”

“他們家裡都還有著老人孩童等他們回去！”

話語落下，眾人已經是知道了呼衍鴻雁的意思。

現在若是想要甩掉氣勢如此兇猛的秦軍。

就必須留下一些人將其牽扯住。

而唯一能留下抵擋的人，也只有另一位首領與他剩下的一萬將士了。

前方的將士們還在拼命抵擋項羽。

此時的項氏子弟們也都力氣耗盡。

進攻的節奏慢了下來。

雙方僵持在了這裡。

而南方的二牛此刻卻是突飛猛進。

本就被項羽殺破膽的匈奴人，看著同樣一往無前氣勢的二牛。

也是有些恐懼。

二牛手中的巨斧，雖然沒有項羽長戟的殺戮速度。

但揮舞起來聲勢卻是更加駭人。

每一個崩碎的屍體都在震懾著匈奴人的膽氣。

一時間竟是沒人敢上前與其正面對拼。

那名趕來的支脈首領看到這一幕，雙手忍不住握緊。

他難以相信，為何大秦的將領個個都猶如戰神。

這還是在胡人擅長的騎兵方面。

若是比拼大秦擅長的攻城戰陣，只怕會更加弱勢。

那匈奴王庭到底還有何勝算？

但此刻沒有時間讓他憂慮太多。

隨著二牛帶著兩萬騎兵不斷擠壓。

他們也開始向後退去。

支脈首領此刻已經是明白，這片駐地只怕是要不得了。

現在應當立刻捨棄，帶著將士們逃離。

等與族長大軍匯合才能報仇雪恨。

可他剛想回身尋找呼衍鴻雁的位置，告知他一同向西撤離。

卻是驚訝的發現。

那項羽不知何時已經快要衝到自己背後百步距離。

這位首領頓時目眥欲裂。

身後的匈奴將士呢？

他掃四周這才看到。

那呼衍鴻雁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西方區域。

竟是帶著自己麾下的兩萬族人開始逐漸脫離戰場。

首領幾乎腦袋一懵差點摔下馬去。

他被自己的族人背叛了！

自己這一萬人成了棄子。

“呼衍鴻雁！”

首領咬牙切齒的嘶吼出聲。

遠處的呼衍鴻雁卻是沒有回應，反而更加快速的撤去了與項羽等人糾纏的將士。

那名支脈首領悲痛欲絕。

他知道自己這條支脈要完了。

將士全軍覆沒在這裡，剩下的族人地位會瞬間成為最底層。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成為棄子。

回身猛然看向東方。

那裡陷入火海的穹廬之間煙塵滿布。

若是衝進去化整為零，或許還有機會活下來一部分。

他又看了一眼緊緊盯著自己衝來的二牛。

終是顫抖著下定決心。

“眾將聽令！”

“以穹廬火海為掩護，全部散開。”

“能跑多少是多少！”

話語落下，不等將士們多說。

便手持武器一馬當先的衝向二牛。

竟是要拼死將其拖住。

而呼衍鴻雁看到這一幕，絲毫沒有同情，反而加快催促麾下。

“隨我走！”

“闕蘭首領胸懷大義，願帶領麾下一脈拼死為我們拖住秦人。”

“我等不能辜負他的好意！”

“等與族長匯合，必要為其報仇雪恨！”

話語落下，他頭也不回的帶領眾人向西側逃離。

此刻看著已經近乎潰散，毫無鬥志的匈奴人。

項羽也漸漸緩了下來，他眼睛眯起看著奔逃的呼衍鴻雁。

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想要逃？”

“若是讓你逃了，我白向公子借的兵豈不成了笑話！”

彷彿是在回應他的話語。

那漆黑的丘陵西部，忽然泛起了點點星光。

身邊將士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那是什麼？”

呼衍鴻雁的瞳孔卻是猛然收縮。

那是背後駐地的火光，映照在銀甲之上反射出的光芒。

沒一點猶豫，兩千銀甲猶如鬼魅般出現在大軍面前。

心驚膽顫的呼衍鴻雁看到對方數量極其稀少，剛要鬆一口氣。

接著就不可思議的看到，兩千人自殺般衝入了己方大軍中。

呼衍鴻雁愣了一下。

他們瘋了不成？兩千人就想攔下十倍於他們的將士？

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們淹死啊！

可在這時，那些擋在前面的匈奴將士猶如稻草一般瘋狂倒地。

甚至連聲響都沒有發出幾下。

兩千騎銀甲，好似身處無人之境。

每一個擋在面前的胡人，都會在幾息之間被肢解成肉塊。

噴灑出的鮮血染紅了大地。

呼衍鴻雁面色驚恐的看著這一幕。

這時他才猛然想起。

在那呼衍浩然最後的訊息中，曾提到秦人有一隊無可匹敵的銀甲騎兵。

每一騎都有著以一敵百之氣勢，手中之刃無物不破，身披銀甲無劍能穿，萬萬不可與其正面對拼。

當時呼衍鴻雁還嘲笑，對秦軍如此吹噓不過是呼衍浩然為自己的失敗找的藉口。

此刻自己面對卻已經是膽戰心驚。

兩千銀甲根本不給他反應時間，平推就著向他殺來。

呼衍鴻雁驚恐莫名。

他不想死。

可身邊根本沒人能攔下這些恐怖的銀甲。

他掃視一週，終是將目光鎖定在了身後火海之中。

與闕蘭首領想到的一樣。

他只有利用滿是濃煙的駐地才有機會逃出秦人的包圍圈。

此刻，那闕蘭首領正與二牛以命相博。

但顯然，面對那隨時可能拍死他的巨斧，搏的只是他的命何時會丟。

闕蘭數次強行擋下二牛巨斧的拍打，劈砍。

雙手不停顫抖，隨時都可能連武器都拿不住。

他心知自己堅持不了幾下了。

果然，又是一記重擊。

手中的長劍終是抵擋不住掉落在地。

呼衍闕蘭並沒有慌忙的撿起。

反而趁此間隙掃視周邊。

當看到麾下的一萬將士們有半數逃進火海濃煙之中時。

露出一絲欣慰笑容。

他們可以從北方、南方，不管哪個方向逃離。

哪怕只活下去五千，這一脈起碼不會徹底倒下。

就在他欣然赴死之際，卻忽然看到了再次衝回來的呼衍鴻雁。

他猛然愣了一下。

緊接著就看到兩千銀甲殺穿了兩萬將士後，向著呼衍鴻雁追來。

頓時暢快的笑了一聲。

“報應！”

“報應啊！”

可這時，那呼衍鴻雁看到了還活著的闕蘭，頓時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

他猛然調整方向，向著闕蘭衝來。

呼衍闕蘭立刻就明白了他還想禍水東引。

可這次，闕蘭卻是眼睛一眯。

背對二牛加速向著呼衍鴻雁跑去。

“佟！”

在二牛驚訝的目光中，闕蘭竟是以肉身擋在了呼衍鴻雁馬匹之前。

呼衍鴻雁也沒想到，直接從驟停的馬匹上飛起，滾落到二牛面前。

看著還想要掙扎爬起的呼衍鴻雁。

二牛毫不客氣的高舉巨斧。

“噗！”

眼睜睜看著呼衍鴻雁身首異處。

闕蘭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

一口鮮血噴出，徹底無力的躺倒在地。

二牛眨了眨眼睛。

兩大支脈主帥，這就被自己殺了？

好似簡單的有些不可思議。

反應了好幾息，二牛才滿心歡喜。

這下子自己的功勞絕對比項羽大了。

他回身看著一片火海的駐地。

急忙下令，一萬人散開圍剿逃入其中的胡人。

能殺多少殺多少。

剩下一萬人隨自己追擊那兩萬西逃的敵軍。

正好看看項羽有沒有受傷。

不然他怎麼會這麼安靜，到現在都沒有出現與自己搶功。

有些疑惑的二牛剛帶人從西側衝出胡人駐地。

卻看見那殘餘的兩萬胡人，在被銀甲騎兵衝殺過後，已經是潰敗的不成樣子。

往哪個方向逃的都有，就是沒有往西逃的。

二牛剛有疑惑，就藉著逐漸亮起的天光看見。

那西方遠處，項羽帶著兩萬大軍與兩千銀甲正馬不停蹄的離去，回身看到他也絲毫不驚訝。

甚至還露出了一抹燦爛的微笑。

二牛愣了幾息，隨後才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面色一僵。

“呔！”

“項羽老賊誤我！”

他回頭看著混亂的曼柏駐地，和到處都是需要追擊的潰逃敵軍。

又極其不甘心的看向衝向西方的項羽。

終是一拍大腿。

“上當了啊！”

身側的將士不解正要詢問。

二牛卻是滿臉悲憤的說道。

“他是要取敵將頭顱，可瞄準的卻是呼衍家主的！”

“他衝殺此地，就是為了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好讓我沒辦法跟他爭奪匈奴的主力大軍。”

二牛嘆息，自己終究是技差一籌，只怪這些貴族從小學到的東西太過狡詐。

“這就是官場之戰嗎？當真是陰險卑鄙！”

二牛再次回身。

身後的數萬匈奴大軍雖是潰敗，但若是捨棄不管，聚集起來還是能造成不小的麻煩。

二牛心知，自己這次算是被徹底擺了一道！

只能是嘆了口氣，回頭帶領將士們繼續絞殺殘餘敵軍。

……

此刻，正快速向西行進，準備繞到呼衍灼原五萬大軍背後的項羽，回頭望了一眼放棄的二牛。

頓時哈哈大笑！

“將士們！這些支脈首領的人頭，就讓給二牛將軍了！”

“我們去拿那呼衍族長的人頭！哈哈哈！”

大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