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象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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駝越。

項羽一馬當先，在徹底掃平了整個西甌部族之後，便在駝越國主帶路下進入到了駝越境內。

一路上，駝越國主也看到了，大秦並沒有肆意燒殺搶掠。

而且有些越人將士也出言告訴他們。

在南越等地的部族們，雖然被管控著，普通人的生活卻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秦軍還會教授當地人，如何耕種糧食。

送給他們種族，教導他們禮儀。

這都是他們一路見到的。

駝越國主這才安心許多。

此刻的項羽看著那些激動的南越降軍卻是皺起了眉頭。

本是想要將其推在前邊全部用在戰場之上。

可現在搞的一個個都立了功。

這可怎麼處理？

自從南越降軍輕易攻下來布山城之後。

項羽只能履行諾言，不僅將所有人的餐食都提升到了兩次。

甚至其他待遇也與秦軍相仿。

因為這次全是他們在前，秦軍幾乎沒有動手，所以將士們倒是也都沒有意見，平日裡還給了他們應有的尊重。

可這種轉變卻是讓那些南越降軍們一個個興奮不已。

他們已經是確定了，大秦以法治國是真的。

他們真的平等對待真心歸降之人。

在那之後，遇到西甌部族聚集之地，甚至都不用後面秦軍再逼迫，他們便嗷嗷叫著衝了上去。

對那些反抗的部族，項羽預設可以搶掠時。

他們搶來的戰利品也沒人會去在意。

這種越打越富足的生活，甚至讓這些南越降軍有些著迷。

每當他們遇到那些主動投降的部族，明顯會露出失望的眼神。

駝越國主看在眼裡。

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寒顫。

百戰百勝之軍，果然會豎立起一股悍不畏死的風氣！

秦軍當真是虎狼者，怪不得他們能一統北方陸地。

這時，前方的南越降軍們再次發現了一片聚集地。

他們再次激動的衝了過去，誰知駝越國主比他們更著急。

帶著麾下族長們一個個拼命呼喊著。

“不要反抗！我是駝越國主！不要反抗啊！”

項羽和身旁的秦軍將士們，看著這一幕都是有些哭笑不得。

這倒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衝在最前方的還是那三大族人，他們是享受到最多福利的。

此刻他們緊盯著那裊裊炊煙滿臉的激動，要是這個部族上來就反抗，自己等人還能再多搶點錢財，等回去了說不得還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可在他們身側駝越國主等人跑的絲毫不比他們慢。

還拼喊著別反抗。

兩方人馬頓時對視，眼中皆是熊熊怒火。

南越降軍認為他們擋了自己的財路。

駝越降軍則是覺得這些南越人就是想激起部族反抗，好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兩方人馬此刻是槓上了。

駝越國主眼看部族就要趕到。

可前方那三個人跑的忒快。

“你們站住！那是我麾下部族！他們聽我的是不會反抗的！”

為首那三名南越族長卻是嗤之以鼻。

“你怎麼知道？”

“萬一他們就是有反抗之心呢？”

“你跑到前邊讓他們隱忍了下來，日後不就成了大秦隱患？”

“還不如讓我等先去嘗試，如此才能選出真心臣服之人！”

駝越國主頓時氣急，下意識的拽了其中一人的肩膀。

一下子就將其超了過去。

緊接著在他身後的駝越族長們那是有樣學樣。

對方竟然如此耍賴，是讓那名南越降軍沒有想到的。

一下子就被好幾人趕超了過去。

南越降軍怒急，可有大秦軍令限制他們不敢動手。

只能也開始互相扒拉。

就這樣兩方人馬混在了一起伱爭我搶好不熱鬧。

看的身後秦軍們皆是面色怪異。

這仗打的怎麼有點不太正經！

就在這時，項羽那無奈的笑容忽然收起。

最前方的駝越族長也驟然僵硬在原地。

大軍全都衝到了聚集地周邊，也看清了裡面的情況。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所有將士都沉默不語。

哪裡有什麼炊煙。

那是部族房屋近乎熄滅前，向世界發出的最後一絲叫喊。

數十間木屋早已化作了廢墟。

地上到處都是凌亂的腳印。

向裡看去，一具具四散的屍體雜亂的堆砌。

男子的頭顱被木錐釘在樹上，女子的身軀被撕成兩半。

整個場景好似地獄。

駝越國主顫抖的走上前，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

沉默良久，他沙啞的聲音響起。

“這是誰的部族？”

身後的族長們一個個相互看去都沒有出聲。

直到一個男子上前說了一句。

“是圖雅部，他們部族人少，徵兵時便沒有召集他們部族！”

駝越國主沉默了，他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他們最怕的大秦就在自己身後，明明最危險的自己都為他們擋了下來。

哪怕此刻，自己也是認為投降可以讓族人們活下去，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為何？

為何會是這個結果？

項羽從身後走出，他看著腳下被硬生生扭斷脖頸的嬰兒頭顱面色冰冷。

“你們四周還有什麼敵人嗎？”

駝越國主茫然的搖了搖頭。

“除了往日與西甌的摩擦，我們與西北的句町相處融洽。”

“西南沿海的京族散部也沒有太大的矛盾！”

“沒人會這樣做啊？”

項羽皺眉。

“不要浪費時間。”

隨後轉身下令。

“加快行進速度！斥候向前推進五里！矛兵側翼防禦！”

聽到項羽的命令，駝越國主也急忙驚醒。

是啊！這可是在接近西甌的散落部族，那更西方的城池又怎麼樣了？

臨塵會不會也出了事！

駝越國主驚慌的轉身，帶著身後諸位族長焦急的衝在最前方。

這次，南越降軍們卻是沒有再跟他們搶。

一路無事，直到前方斥候再次傳來訊息。

“西南方五里！有一個部落！”

話音剛落，身後族長之中便有一人站出。

“那是我的部族！不用著急！我去勸降！”

見了剛才的一幕，這位族長也是滿心焦急只接跑了過去。

駝越國主也緊跟其後。

項羽面色凝重，這是一個數千人的大部族，但此刻卻悄無聲息。

他下令將士們小心防備四周，隨後前去。

可剛走進部族，便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傳出。

“是誰！是誰啊！”

項羽再次看到了那殘忍的一幕。

大量的屍體摞在一起成了一座小山，房屋都是被燒灼過的痕跡，整個部族已經是成為了一片廢墟。

項羽皺眉看著那屍堆，這一幕好似在哪見過。

就在這時，一個南越降軍高聲呼喊。

“這還有個活的！”

那族長好似猛然驚醒一樣。

急忙跑了過去。

面前是一個驚恐不已的小女孩，躲在柴堆裡拼命向後擠。

族長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

“洛洛別怕！是叔伯回來了！”

可小女孩根本不聽，還是拼命的向後爬，甚至是背部被木柴的尖刺劃出了一道道血痕也不願被他們碰一下。

項羽攔住了急切的族長。

命令將士輕輕將木柴一點點挪走。

直至剩下女孩一人。

女孩坐在地上攀爬，背靠著樹木驚恐的看著四周的人們。

族長正想將其扶起來，卻被項羽再次攔住。

人們這才看到，女孩的下肢滿是鮮血染紅了整片草地。

那是被利器捅過的痕跡。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知道女孩活不了多久。

族長已然崩潰，跪倒在地雙手顫抖著死死扣進了泥土裡。

駝越國主帶著些許哽咽，有些顫抖的問道。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那女孩好似不知疼痛，面容麻木的死死盯著駝越國主。

安靜了一會才說到。

“京人！”

只有兩個字，卻讓駝越國主感受到了無盡的憤怒。

他渾身都在發顫，雙手用力握緊。

那族長卻是猛然抬起頭，霍然轉身面對項羽。

一雙通紅好似即將炸裂般的眼球死死盯著他。

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

“報仇！”

“我部族，誓死效忠於你！”

四周哀鴻遍地，他帶出去的近兩千將士，此刻回來了大半！

可家卻沒了！

那些將士們一個個瘋了似的圍了過來，好似瀕死的野獸。

“讓我們報仇！我落巖部之人從今往後之忠於你！”

一個個哭喊聲讓秦軍們也不禁動容。

項羽看著這一幕，面容肅穆，他很同情他們。

可自己沒有向外開戰的權利。

是否要與京族宣戰那需要公子的同意。

看著面前的人們，他知道現在秦軍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若是自己能應下此事，至少駝越今後數十年必然是會忠於大秦的！

項羽此刻也有些為難。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眼前略微一亮。

他高聲呼喊。

“你們不應該忠於我！”

“我項羽忠於長公子嬴軒！”

“這隻大軍，這次南伐也全都是公子的意志體現！”

“公子不下令，我們誰也無權主動宣戰一個與大秦毫無瓜葛的勢力！”

項羽的話讓所有駝越人沉默。

他們本就是戰俘，根本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若是大秦不願意與京族開戰，那他們將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

駝越國主無比悔恨支援西甌的決定，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此刻的他憤恨到想自盡謝罪。

他們已是徹底絕望了。

可就在這時，項羽卻接著說出一句。

“但！公子曾說過，只要是大秦的領土之內，盡皆是大秦的子民！”

“若是有外敵來犯，必誅其族！”

“駝越若是忠於公子！忠於大秦！自今日起此地再無駝越！”

“有的只是大秦象郡！”

“守護我大秦子民，為我大秦子民報仇雪恨！”

“是我秦軍義不容辭之舉！”

話音落下，身後的秦軍們再次喊出。

“犯我大秦者，必誅其族！”

項羽眯起了眼睛，緊緊看著駝越國主。

他不知對方會不會同意，但這確實是平穩收下駝越最好的機會。

下一刻。

那族長沒有絲毫猶豫，嘶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落巖部誓死效忠公子嬴軒！”

“若能為我部族報此血仇，我等今日起皆是公子死士！”

項羽點頭，可他還是看向了駝越國主。

駝越徹底消失，變為大秦象郡，這需要所有駝越人的承認。

駝越國主拳頭緊握，回身看向身後。

餘下的那些部族族長們此刻也是憤怒不已，他們又何嘗不擔心，自己的部族也是這個下場。

此刻他們已經是沒有了退路。

其中那名，部族離此最近的族長，焦急的看向國主。

“部族才是一切！若是沒了部族？叫駝越，叫象郡又有何不同？”

其餘族長們也是一個個對其點頭。

駝越國主重重點頭，不管是支援西甌，還是投降項羽，他的一切作為都是為了保下更多族人。

可如今，這京族趁機入侵部族，如此屠戮。

自己反而成了最大的罪人。

此刻他已經擔不起國主之名。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盡力為死去的族人們報仇。

駝越國主，回身看向項羽。

眼睛通紅。

“我等也誓死效忠公子！”

“望公子，為我象郡子民，報仇雪恨！”

“效忠公子！報仇雪恨！報仇雪恨！”

鳥群紛飛，兩萬駝越將士們嘶吼聲震盪山林。

……

揭陽東北部，礦場營地。

再次守住昨晚島夷人從兩側水路的進攻。

趙曠掌焦慮的視察整個營地。

身後跟著的千將已經開始哭訴。

“將軍！將士們氣勢萎靡已經是沒了多少戰力。”

“對方舟船靈活在水上可打可撤，為了守住岸邊昨晚將士們死傷近千，傷亡是越來越大！”

“只怕最多再擋一日就要潰敗，實在不行咱們就撤吧！”

趙曠掌此刻也是內心動搖。

若是放棄整個礦區，撤回揭陽必定能等到公子援軍。

可這樣，這麼長時間採集出來的油頁岩與未篩選的金礦石可都拱手讓人。

而且若是島夷人劫掠完再放把火。

這個礦區就徹底完了。

地下延綿不絕的油頁岩不知道會燒多久，金礦也必然無法再採集。

數月的努力，就當真是前功盡棄。

他皺著眉頭內心焦急，不斷眺望西方。

“公子，你何時能趕到啊！”

……

龍川南。

嬴軒立於山尖，腳下是燒過的焦土。

在他身後不斷有將士來報。

“報！島夷北部船隻，匯聚在員水（韓～江）江口。”

“報！島夷南部船隻，撤退後暫停在榕水出海口。”

嬴軒點頭，礦區就在榕水與員水之間。

如此位置倒是讓島夷人有了進可攻退可守之勢。

這時，又是一聲奏報。

“報！張良將軍帶領兩萬大軍，已然趕到博羅！”

嬴軒略微一愣，不是讓他回來三萬嗎？怎麼只有兩萬？

兩萬雖也足夠，但風險不小，嬴軒不知他們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趙曠掌已經堅守不住了。

嬴軒略有思慮，便下令道。

“來人！傳令趙曠掌，今夜放棄兩岸誘敵深入，讓這些蠻夷登陸作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