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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族長先開口,正妻就搶先說道。

“什麼人?是秦軍嗎?”

來人正是正妻安排在海岸上的一人。

可此刻,那人竟是絲毫不理會正妻,對著族長恭敬說道。

“不知身份,只看到了一個竹筏,上面有著兩三個人,說是要族長去見!”

正妻聽後頓時大鬆口氣。

隨後竟是當著族長的面強硬下令。

“去將其攔下,若是不聽就先行按下等我前去!”

如此趨庖代俎的行徑讓男子瞪大了眼睛。

族長也是皺眉露出不滿神色。

剛剛還以為她有所收斂,現在怎麼會如此無理。

況且自己已經說了,島上族人皆已同意了降秦。

照著她這樣做豈不惹怒秦軍。

誰知此刻正妻卻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隨後留下一句。

“別怪我!我也是為了兒子!”

話音剛落,男子就忽然發覺有些天旋地轉。

緊接著呼吸困難。

他瞪大了眼睛,滿是驚恐的看著自己的結髮妻子。

眼中有不解,有不甘,有悔恨!

門外的男子慌張的想要上前扶起族長。

卻被正妻一腳踹翻。

正妻眯起眼睛,滿臉惡毒的看向男子。

“這些魚肉都是今日早上打撈的。”

“若是族內眾人知道了族長被害死,你覺得你們能撇清?”

“更何況,毀壞那三艘船的可是你們!”

正妻的話,讓那男子渾身汗毛豎起。

面色驚恐的看著她。

眼看著族長一點點掙扎著倒地,直至沒了氣息。

正妻才面色冷峻的說道。

“不準走漏訊息!”

“帶上其他人,立刻去岸邊攔住秦軍!”

“告訴他們,前任族長突然暴斃,島上暫不接客!”

“若是對方強行要登島,就將其拿下,關押到附近小島!”

“等我兒繼承了族長之位,再行處理!”

說完,正妻便揮手讓其立刻離去。

那人慌亂的逃離,可在路過門口時,眼神卻是忽然一變,帶著一些冷意向身後掃了一眼。

男子剛走,正妻便淚流滿面的跑向了族祭家裡。

一進門就哭喊著告訴族祭,族長忽然暴斃!

不知原因,請他過去檢視!

族祭面色大變。

正值如此關鍵時機,族長怎能出事。

頓時揮舞著乾瘦的手臂,焦急的想要站起。

正妻急忙上前扶住,一同走回家裡。

等族祭看到族長慘死的一幕,頓時面色焦急。

“這等關鍵時刻,族長出事,必然會引得族內動亂,只怕那些心有不甘,持反對意見的族人們,都會蹦出來趁機奪權!”

正妻也是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為部族著想。

“族祭,夫君之死太過突然,當務之急還是穩住族內。”

“您看,不如先喊來那幾位重要之人,宣佈讓京兒繼位!”

“這樣起碼能先穩住局勢!”

族祭也是滿臉焦急皺眉說道。

“不用!那幾人也都會聽我的!”

“現在就可以讓京兒就任族長之位!”

“只是他太過年幼,若是不能處理了與大秦的關係,根本不能服眾!”

“況且這次事情的根源,又是因他而起!”

族祭話未說完,正妻便急切的說道。

“能處理!他一定能處理的!”

族祭看似有些驚奇的看了正妻一眼。

“若是如此,族長之死,就先滿下!”

“你和京兒前去處理與大秦之關係,若是能處理好!”

“再宣佈此事,必然能獲得族人支援!”

正妻此刻眼睛明亮。

用力的點了點頭。

隨後喊上其兒子,頭也不回的趕往北邊海岸。

海岸邊。

張良眼睛微眯。

“爾等聽清楚!”

“我不管誰暴斃了,給你們半個時辰,若是族長不到,爾等便是對大秦宣戰!”

張良的話語讓對方的珠崖部族人一個個慌張莫名。

但其中那名被正妻威脅之人,還是咬著牙上前說道。

“族內正在商議新族長,還請您耐心等候。”

“若是來得及,說不得一會新族長就會趕到。”

張良面無表情。

他現在都有些不解,對方的所作所為。

直到不遠處一絲亮光傳來。

那正妻帶著數十人趕來。

見到張良只帶著兩名禁軍前來。

再沒了昨日的慌張,甚至臉上還帶著些許喜意。

“我珠崖部族長已換,現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便是族長!”

張良頓時皺眉,看向昨日親手造成兩方矛盾的少年。

冷聲說道。

“這就是你珠崖部的決定嗎?”

那少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此刻卻被正妻攔住。

她眯著眼睛,緊盯著張良。

“此刻,你的身後沒有大軍!”

“你何來的底氣威脅我等?”

“昨日,受辱之事我珠崖部可不計較,但若你們還想做什麼就是妄想!”

張良眯起了眼睛,看著對方與昨日截然不同的狀態。

直接不再理會,而是高聲宣講。

“現珠崖島更名為象郡所屬島嶼!”

“爾等族內所有船隻,被秦軍徵用!”

“一日內準備完畢,於岸邊等候大軍登船!”

那正妻頓時瞪大了眼睛,似乎不解張良哪來那麼大的底氣。

但迫於昨日大軍留下的陰影,她還是有些猶豫的說道。

“若是想要我珠崖島歸降,也不是不可以。”

“但要答應幾個條件,第一條就是不能隨意命令奴役我等族人。”

“其二,將四周小島全部劃分到我珠崖島境內。”

“其三,若要用我珠崖部的船隻魚獲,則要用相同價值的東西前來換取!”

“其……”

正妻還想繼續談條件,可誰知張良卻是冷喝一聲。

“珠崖部!可聽令?”

聲音迴盪在整個海岸。

正妻頓時皺眉,再次掃視四周,還是沒有其餘身影。

這人就這麼自信?只靠著大秦的聲威,就想平白無故的勸降我等?

張良的逼迫,也是再次激起了正妻內心的傲氣。

她的兒子此刻已經是一族之長,與昨日已有不同,絕不能再次窩囊。

就算是殺了幾個秦軍的斥候。

對方也應該給予足夠的尊重。

“莫要再說!”

“若是你不答應此等條件!我珠崖部,也絕不會平白歸降!”

正妻的話,讓張良的目光變得極其危險。

下一刻,毫無徵兆。

“珠崖部所屬與大秦宣戰!”

“大秦將士!盡誅之!”

呼喊聲傳遞向遠方。

正妻皺眉,如此正式的說出來,是為何意?

忽然。

海島的南方與西方,最為不可能出現秦軍的地方,亮起了一個個火把。

猶如昨夜一樣。

炙熱的火光再次照亮了珠崖部的族人。

可這一次,秦軍卻是手持長劍強弩,已經登陸了島上。

正妻瞪大了眼睛,彷彿再次回到了數萬秦軍的包圍之中。

渾身都打了個激靈。

她驚恐的回身,急忙想要對張良解釋什麼。

可張良卻已經退向了海上,竟是不打算再聽對方一句解釋。

“殺!殺!殺!”

四周秦軍將士的呼喊聲呼嘯而來。

島中心處,整個珠崖部的族人們紛紛驚恐的看到了這一幕。

正妻面臉絕望,她沒想到,自己只是想討價還價幾句。

怎麼就會走到這種地步。

眼看秦軍將士們已經要衝到珠崖部的聚集地。

一個呼喊聲卻是驟然響起。

“莫要打啊!珠崖部投降!我們投降!”

緊接著,眾人就看到,那本應該已經死了的珠崖部族長,此刻卻是帶著數百人慌忙的怕了過來。

“將軍莫要氣惱!”

“我部族早已心向大秦!”

“昨日的誠意便可證明!”

“只是,我沒想到,這名毒婦竟然會為了自己的私心,如此狠毒的想要將珠崖部全都拉入深淵!”

“莫要生氣,將軍所說我珠崖部所屬皆會聽命!”

“還望將軍,鳴金收兵啊!”

張良皺眉看著這一幕。

一旁的兩名禁軍一事見看著不斷反覆的珠崖部摸不著頭腦。

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麼?

張良卻是冷哼一聲。

“現在知道求退兵了?”

“你珠崖部囂張跋扈,殺我軍斥候,毀壞戰船!”

“戲耍我大秦近十萬將士!”

“你以為輕飄飄幾句話就能了結的?”

沒有張良的下令,秦軍將士們還在想族內衝鋒。

一個個已然是要肆意屠殺一番。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

“莫要打啊!我也是秦軍。”

“我也曾效忠於秦!都是自家人啊!”

緊接著,一眾將士就看到,一個手持秦軍千將符節的老者,在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有將士上前檢視,符節確實為真。

這倒是讓將士們都猶豫了起來,還是暫且停下,將其送到張良身邊等待定奪。

張良皺眉看了眼符節,還真是真的。

他皺眉看向老者。

“你之言,能代表珠崖部?”

族祭急忙說道。

“絕對可以!珠崖部所屬在白天時,就已經被我勸說降與大秦!”

“不信將軍可以在族中隨意質問?”

張良眯起眼睛,看向了一臉驚愕的正妻。

隨後似是明白了什麼。

緊緊盯著族祭說道。

“那你可知,戲耍大軍是為何罪?”

這時,那族長卻是站了出來。

淚流滿面,就如正妻送走他時一樣指著正妻說道。

“我珠崖部本就要降秦!”

“完全就是此人的私心,因為害怕破壞樓船之事暴露,被族內驅逐。”

“她竟是要毒死我,強行繼承族長之位,以此對抗大秦!”

“這等妻兒,當真是不要也罷!”

族長表情沉痛,哭喊著說道。

“來人!將罪魁禍首斬殺以儆效尤!”

此刻正妻瞪大了眼睛。

她不解明明已經死去的夫君,為何會好好的站在那裡!

緊接著,她又看到,那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男子,此刻竟然就站在族長身旁。

頓時她好似明白了什麼。

早上那條提醒了自己的乖魚,正是在這人身邊不遠處。

自己剛做好那碗魚,族長吃完這人就趕到。

正妻一時間露出慘笑。

笑自己自以為是的聰明,笑自己被當做傀儡而不自知。

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讓她做出頭鳥,試探秦軍底線的局。

最後族長還會落個為了部族為了與大秦的安寧,殺妻棄兒的大仁大義!

正妻苦笑,原來他比自己更狠!

“噗!”

利器砍下,正妻再也沒了憂慮。

其子也被慌亂的推向了一張木筏之上。

至此,他將要永遠流蕩在海島之間,是生是死天註定。

那族長悲痛的哭喊。

“如此可表現我珠崖部的忠心否?”

張良身旁的禁軍此刻已經有些不忍。

“對方畢竟都殺妻棄兒了,自己等所作所為是否太過過分!”

可張良卻露出好似看戲一樣的目光。

終是在那京兒的木筏被推出水面,向西而去後才對著族祭開口說道。

“看在你曾為大秦效力的份上,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

“歸順大秦,設立郡縣,日後自會有人前來監管。”

“明日傍晚前,準備好所有船隻,若是再有延誤!”

張良的眼睛眯起。

“定當讓爾等見到秦軍利刃,鋒利與否?”

族祭與族長皆是應聲,連連遵命。

臨走前張良最後留下一句。

“收起你倆的小心思,長公子親自南下,必然要收服南方所有部族!”

“你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不要覺得自己有多重要!”

“大秦多一個島的人不多,少一個島的人也不少,若是再有不臣之舉,下場你也知道!”

說完,張良才帶著大秦的將士們划著密密麻麻的木筏,徹底離開。

知道看著對方快要抵達對岸,老祭祀才有些洩氣的說道。

“這天下,又有誰真的願意居於人下?”

“若是不嘗試反抗,誰又能就此甘心?”

老祭祀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族長。

“倒是委屈你了,這一試讓你失去了正妻和長子!”

族長此刻卻已經像是換了副面孔一樣,面無表情的說道。

“本就是她倆惹的禍,也應該她們去擔這個責。”

“而且部族之中也只有她的性格,她的身份最為合適這樣做!”

這時,一直聽正妻之令的男子,站在身後也出言說道。

“如此看來,秦軍確實能輕易攻下我們珠崖島,後續還要試探嗎?”

族長嘆了口氣。

“這一次,以正妻造反為由,還可說得過去!”

“若是再來一次,還有什麼理由?”

他回身看向那人。

“要麼有必勝之機,要麼就是族滅之局!”

“這就是弱族試探必定會付出的代價。”

“告知族人,快去準備舟船吧!”

此刻已經迴歸對岸的張良卻是看向了東方。

早在今早,他便得到了公子命令。

“回身三萬,反攻島夷。”

西面的常林也從大軍中劃出了兩萬人,去而復返與張良手下一萬人正好湊成三萬大軍。

張良回想剛剛在珠崖島看到的船隻,加上手中這四艘修好之後也能裝不少人。

打一個島夷,應該還是綽綽有餘。

……

嬴軒此刻已經是奔襲了一日。

快要回到了番禺之地,距離揭陽也只剩下兩日路程。

他一路上還在頭痛,到底應該怎麼跨海打下島夷。

島夷距離陸地可是有著百里,大量的將士想要利用竹筏渡過,幾乎不可能做到。

嬴軒嘆了口氣,很是苦惱。

若是這個時候,有人來給自己送些樓船就好了!

他搖了搖頭,將這種幻想丟棄。

隨後便想著先去看看項伯這些時日在番禺造出幾艘船來。

剩下的能不能透過搶奪,以戰養戰來攻打島夷。

在他身旁的二牛看出了嬴軒的苦惱。

公子想要一戰打廢島夷。

這可是證明自己的絕佳時機。

二牛眼珠一轉,努力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

不多時,還真被他想到一個方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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