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遙遙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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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嬴軒皺眉思慮的時候。

已經走了好一會的項羽，忽然帶著兩百項氏子弟，慌慌張張的從洞中追了出來。

一出洞口，刺眼的陽光散去，重見天日的他正與洞前等候的二牛對視！

項羽眨了眨眼睛頓時大呼！

“糟了！”

他慌忙的想轉身再次帶人追去，嬴軒卻是明白了什麼。

“別追了！”

項羽轉身，臉上滿是懊惱的神色。

那洞穴內複雜多變，到處都是溶洞好似迷窟。

桀駿本是被困著雙手，由兩名項氏子弟押著。

誰知，在渡過一處水深至腰的潭水區時。

兩個項氏子弟一個沒站穩，便被他彎腰沉了下去，等項羽趕去撈人時，早已經沒了桀駿的身影！

項羽等人摸不清裡面的路，找了半天最後愣是不知怎麼又繞了回來！

嬴軒並沒有為此怪項羽。

他早就得知那個溶洞有多麼複雜。

也從未相信，桀駿真的會把剩下的萬越勸降帶出來！

他就是要讓一個敗軍之將逃離，讓他去領導剩下的越人。

這次的大敗深刻在他骨子裡，他會對嬴軒生出巨大的恐懼。

這種恐懼會驅使他，想方設法的將自己放在安全區域。

他一定會帶領剩下的越人離開龍川，往五嶺陽山關而去！

而那裡，就是嬴軒為他們選擇的墓地！

嬴軒沒有猜錯，從溶洞中鑽出來的桀駿，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竟然真的逃得了一命。

可山火併沒有停止。

他仰頭看去。

四峰的外圍早已經燃盡，此刻大火已經蔓延到了四峰內側，依照這個趨勢。

很快就會點燃其餘三座靠裡面的山峰。

最後的越人都在那裡！

桀駿再次生出了希望，他雖然敗了一次，但只要帶著剩下的人逃離。

在國主的接應下，在地勢更加廣大複雜的五嶺中可以繼續做出抗爭。

南越剩下的雖然大多都是老弱婦女甚至是孩童。

但只要運用好自己的游擊戰術，利用陷阱環境不停殺傷秦軍！

說不定還有機會報仇！

只是這樣，那些被俘的越人便會成為嬴軒手中最強有力的武器。

根本不用想，嬴軒絕對會將他們推上去當作盾牌。

到時候殺是不殺！

殺則手足相殘，不殺就只有被秦人所攻破。

此刻的桀駿已經不顧得那麼多了。

經此一役，他的民族大義都清醒了很多。

只要自己還活著，那一切就還有機會！

他找了一塊鋒利的石頭，用力劃傷自己的臉頰，與手臂。

只有這樣才能讓剩下的越人們相信他是死裡逃生。

不會因三萬族人被俘而抗拒他的指揮。

……

與此同時。

遠在陽關山北側！正對著的營蒲軍營內。

“這陽關山，身居兩山之間，關隘狹小實在是難以攻下！”

“東南最前方駐紮的任囂將軍，現在已經是接近氣急敗壞的程度！”

“數次強攻，不僅損兵折將，還被那譯籲宋嘲笑！”

章邯坐在首位，對此他也是知道！

在抵達正面的第一日，章邯便以御史身份，見到了任囂。

兩人交談了一番，也相互告知了很多訊息。

章邯將大秦境內的變故告知任囂，讓其安心。

任囂也將與越人現在的情報全盤托出。

面前這陽山關，位於五嶺以西，也是百越之地的最後一道天險。

攻下了，南越再無可守之地，越人一退就要向西百里！

大秦將士可以肆意馳騁。

可就是這最後一關，卻是居高臨下，兩側山林茂密，地勢陡峭。

將士們根本攻不上去。

就是章邯，在觀察良久之後，也是沒有什麼好的方法。

就在這時，營外忽然傳來一聲急報。

“報！將軍！我軍背後東北方向忽然出現數萬全副武裝的大軍！”

章邯猛然皺眉。

其餘副將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呼喊著就要大軍回身戒備。

可章邯卻制止了一下。

他想到了什麼，起身帶著一眾將士走出營地。

遠遠望去，一道黑色的大秦軍旗飄蕩。

連綿不絕的將士正從遠處不斷靠近。

如此舉動讓副將們紛紛警戒。

可章邯卻是大笑一聲。

“終於來了！”

副將們一愣，立刻明白了，只怕是常林帶走的那三萬大軍回來了！

他們歡喜著就要上前迎接。

可那大軍卻忽然開始加速。

擦著眾人數里之外，衝向了西側的靈渠！

副將們頓時滿是不解。

“將軍！這常林將軍向西幹嘛？”

“那邊除了波濤洶湧的靈渠，就是全都是環境惡劣的森林！沒法駐紮啊！”

章邯卻是眼睛眯起，他知道，公子的命令要開始執行了！

“不該問的別問！”

“讓你等挑選的人，都挑選好了嗎？”

那副將急忙回道。

“早已挑選完畢！”

“整整兩千，全都是最有力氣，最會挖土的好手！”

章邯點頭，隨後下令。

“今夜，這些人輕裝上陣，再有一千銳士，五百弩兵！隨我一同出發！”

“大軍呆在原地，等待公子指令。”

此話一出，副將頓時慌張出言。

“您怎能親自上陣！”

章邯卻是擺手說道。

“莫要多說！此事必須我親自前去！”

隨後他頓了一下，就說道。

“記住！大軍時刻防備，若是發現那任囂有逾越之舉！”

“立刻便可反擊！”

那副將也是由禁軍中挑選出去之人，立刻明白了什麼！

“屬下誓不辱命！”

……

此刻擦著章邯駐地行進的常林。

卻是眯著眼睛，到了目的地！

面前是深不見底的密林。

他下意識，摸了一下手中的鐵質長劍！

這是魯慧臨行前送給自己的！

而在他身後，有著數十名護甲明顯比一般將士嚴密的人。

手中拿著的，卻全都是鐵質斧頭、鐮刀。

或許看到的人都會疑問。

為什麼沒有打造成武器，反而是這種東西！

常林一開始也不解，直到命令下達他才明白了公子的用意。

面前就是罕無人煙的森林。

從未有人打算從這裡穿過去，就算是三萬大軍，進入這等森林。

很大機率也是徹底迷失。

就算是越人自己，都不敢深入，更不用說設防。

他們也從不認為有人能活著穿越原始森林。

若是以前，常林也絕對沒有底氣。

但現在……。

他轉過身，看著遙遠東方，那盤旋天際的濃煙！還在不斷升騰。

只要濃煙還在，他們便有了方向，隨時可以上樹探查，防止大軍一頭扎進森林深處。

加上手上的百鍊精鋼器具開路，他相信自己等人，能夠從森林中繞行數十里！

“開始！”

一聲令下，身後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將士，一馬當先踏入密林。

他們以身軀踏平矮草，遇到細小的樹木便揮動手中的利斧砍下。

不同於以前的青銅器具，這種強度極高、鋒刃極利的斧頭，輕易便能砍斷細小的樹木。

他們分為兩組，一組二十人，十名持斧在前趟路，十名鐮刀的在身後將密集的雜物割除。

兩組共四十人，輪流休息，毫不停歇的向前推進。

而大軍則在後方警戒，三萬人就這樣一點點深入密林之中。

……

此時，潘陽城外！

一輛馬車逐漸行來。

剛到潘陽城，便有人來接。

潘陽的鐵官長，負責當地的農器打造分發，在前方恭敬等候！

等馬車停穩，一年齡頗大之人走了出來。

他吐了口氣，抬頭掃視了潘陽城。

“城倒是不小！”

那鐵官長，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

“陽庫丞！”

“我們可是早就盼著您來了！”

這時，城門處騰綰也是姍姍來遲。

“陽庫丞一路辛苦！”

“朝廷說派人前來指導鐵器工藝，我等是萬萬沒想到，掌管軍器製造的您，會親自前來！”

那陽庫丞一看郡守，也是立即行禮客氣。

畢竟在官銜上，武庫丞比郡守還低了一級，頂頭上司的武庫令與騰綰才算是平級！

騰綰能親自出來迎接，已經是讓他有些小小吃驚。

“騰郡守莫要客氣！”

“您親自來迎，這是折煞了我啊！”

騰綰卻是笑了一聲說道。

“都聽聞您對冶鐵一事鑽研頗深，但凡得到您指點的郡縣，鍛鐵能力皆是能騰飛而起！”

“對農桑之事，皆有大利！”

“此次還望您能不吝賜教，好好幫幫我廬江郡！”

那陽庫丞，被郡守拍了馬匹，頓時擺著手錶示惶恐。

“哪裡哪裡！這只是陛下之令，要儘快普及鐵器鍛造工藝！”

“我是萬萬不敢居功的！”

“相比起來，還是騰郡守居功至偉，能將廬江郡都能治理成如今這平和模樣，我等真實慚愧！”

誰知，他的話一說出，在場之人皆是尷尬。

騰綰也不覺難堪。

“還是莫要稱我為郡守了！”

“在下已因為治理不力！被公子親口免除了郡守職位！”

陽庫丞頓時尷尬，笑了笑也不好再說什麼。

眾人入城。

那鐵官長見氣氛冷淡，便再次開口恭維了陽庫丞幾句。

“陽庫丞在冶鐵技藝之上，可謂是登峰造極！”

“整個大秦也鮮有人能比！”

經過了剛才的尷尬，陽庫丞卻是急忙謙虛。

“不敢不敢！天下有能之士何其之多！”

“陽某不敢以高位居之！”

眼看那鐵官長還要再說。

他急忙轉移話題！

“不說那些深藏功名之士，但是在曲阜便有好幾位真正的高人！”

“曾經我也自以為有幾分功績，但自從三年前受朝廷之令，去請一位年紀輕輕便將鍛鐵技藝練至巔峰之人！”

“在親眼看到那等錘法技藝之後，才真是明白一山自有一山高！”

陽庫丞唏噓的話語，頓時讓一群人都有些好奇。

要知道，他可是大秦官方的武庫二把手！

還兼管農具農器，就是因為對鍛鐵有極高的造詣才被朝廷推上了這個位置。

現在卻如此佩服一個年輕人。

陽庫丞見他們好奇，便多說了兩句。

“那位的技藝，相對於現在的大秦，可以說是遙遙領先！”

“只是可惜，聽聞那人，自三年前打造的利器無法破鼎之後，便受了打擊！一蹶不振，很難找到其蹤跡！”

騰綰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無法破鼎，便一蹶不振？

“若是你們能得到他的指導，只怕比我之流，強上百倍啊！”

聽到這裡，眾人皆是笑了笑！

想要找到這種人物，只怕比登天還難！

說道這裡，氣氛就緩和多了！幾人是說說笑笑走向接待處！

騰綰等人要給庫丞接風洗塵，好讓其明日盡心盡力的為本地鐵匠們講解！

可剛走到半路，一陣節奏鮮明的打鐵聲傳進了陽庫丞耳中。

他滿是笑容的臉上驀然僵住。

站在原地，是聽了又聽！

隨後甚至是顧不得理會騰綰等人，急匆匆的尋找這聲音傳來的方向。

騰綰立刻反應了過來，領著庫丞邊走到最近的鐵匠鋪。

那裡，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眾人。

面前的熔爐旁永遠有著兩桶臭氣熏天的液體。

陽武庫震驚的看著那精密到恐怖的落錘動作。

激動不已！

沒錯！是那個人！真的是他！

沒想到自己竟能在這裡見到他！

就在陽武庫想要上前拜訪之時。

他忽然看到了，魯慧腳下。

那有些殘破的銅鼎。

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印痕！

斧子、長劍、鐮刀各種武器。

好似只要他能想到的，能打出來的，都試過！

如此一幕，讓陽武庫不禁感嘆，大能者皆是有大願在身。

數年了，他還是在執著於這個不可能達成的目標。

陽武庫忍不住摸了摸鬍子。

好似是再考慮要不要去勸說，畢竟這種人才，若是不這麼鑽牛角尖，絕對可以為大秦做出不小的功績！

可就在這時，魯慧已經將手中這鍛打了數天之久的長劍，夾出熔爐。

他渾身緊繃，小心翼翼的將其入第一桶液體之中。

看著劍刃變換的色澤，回想著公子臨行前，一點點的教導。

他瞪大眼睛，絲毫不敢鬆懈。

無數次試驗，全都是按照公子所說！

但無一例外都沒有達到標準。

這已經是他最後能用的鐵石了！

常林帶走的那些，說是百鍊精鋼，不過是按照公子的教導，將劍身重疊鍛打十數次而已。

公子也知道，那個時間根本來不及做出幾十件百鍊武器，要求並不高！

但就算是那樣，那些武器就已經可以輕易劈斷一般的青銅器了！

而這把真正達到百鍊的劍到底會怎樣？他的內心也沒有底氣。

小心翼翼的將其夾出，停頓幾息放入最後一個液體之中。

“滋！”

隨著聲響落下，這柄耗費自己全部心血的百鍊精鋼劍，終於成型。

陽庫丞此刻也是皺眉緊盯著這柄劍。

雖然他不認為可以達到魯慧所想，劈開銅鼎的地步。

但聽其厚重的聲音，這絕對是一把好劍！

身後的騰綰等人並沒有出聲打擾，他們從不敢來叨擾這位公子屬下，這次也是個機會。

眼看魯慧將這柄明亮厚重的長劍，打磨開刃。

隨著長劍高高舉起，一劍落下！

“砰！”

這壓制了他三年的落後銅鼎，竟然四分五裂！

陽武庫呆住了，騰綰等人也是長大了嘴巴！

那可是能代表一國的鼎啊！

魯慧淚目，三年！自己苦熬了三年！

他終於找到了自己該走的道路！

魯慧仰起了頭，無聲的笑著，輕舟已過萬重山！

陽武庫，瞪大了眼睛，嚥了下口水！

他沒想到，三年前他的技藝，對自己來說無法觸及。

等到了三年後，卻還是遙遙領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