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終究不是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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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張乾一說，李清闕輕輕點頭：“你決定就好，等你練劍完畢，我會提前安排下去，想必會有不少門人弟子對劍道感興趣。”

二人商量了一會，張乾起身離開門派大殿，化一道虹光，直直向星河邊緣的神樹世界飛去。

蓋仙凡既然要卸任天劍宗宗主之位，離開掌中世界，張乾自然要跟他見一面。

不一會他就飛到了神樹世界近前，世界壁障並沒有阻止他進入，神樹世界現在完全受世界樹掌控，張乾進出世界壁障十分自由。

進入神樹世界之後，他向九天之上的北方飛去。

天劍宗的宗門聖地現在在九天之上的小千世界之內，跟當初一樣。

等他快接近天劍宗的小千世界之時，頓時看到密密麻麻的遁光從下方的三十六州大地飛來，遁光中是一個個修士，這些修士的服飾皆不相同，散發的道意也不同，都是三十六州大地一個個門派的修士。

兩百多年過去，得益於世界樹融合到世界中的祖脈，神樹世界內部的靈氣濃郁至極，靠近祖脈神山的地方更是偶爾會有一縷縷祖脈靈氣直接化生而出。

這讓幾乎是重新來過的神樹世界千億修士生靈脩煉的速度極快，不過兩百餘年，就有許許多多的人成就仙神境界。

天劍宗是唯一在超脫大劫中保留下來的門派，又是當初的九天宗門之一，現在更是成了整個神樹世界第一宗門，至高無上。

如此宗門的宗主交接，自然會有無數修士前去觀禮。

張乾只是看了這些遁光一眼，沒有多做關注，等他進入天劍宗的小千世界，發現這小千世界也重新擁有了先天靈脈，只不過跟外界相比，這小千世界的先天靈氣就不是那麼濃郁了，畢竟三十六州大地的中心處可是有了半條祖脈。

唰！

張乾散去虹光，顯化身形，頓時讓不少修士認了出來。

別說，附近的修士大多數都是熟人，當初十帝家族的大能，九天宗門的大能，一個個萬古大派的大能，他們復活歸來之後，早就恢復了前世的記憶，自然認出了張乾。

只不過現在的他們根本無法再用以前的姿態面對張乾了。

張乾清晰的看到這些超脫大劫之前的大能，一個個看向自己的目光都無比的複雜，有感激的，有憤恨的，有羨慕的，也有討好的。

張乾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他跟這些人之前的恩怨情仇，爭鋒相鬥，早就在超脫大劫中結束了。

何況要是沒有他的諸天萬道策，這些人一個也活不下來，更何談復活歸來。

想想自己即將跟蓋仙凡一樣離開掌中世界，前往諸天萬界傳播自己的劍道，這些人以後或許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

感嘆了片刻，在天劍宗劍修的引領下，張乾見到了蓋仙凡。

蓋仙凡的狀態讓張乾有些吃驚，之前在星空中突破的時候，蓋仙凡顯得鋒芒畢樓，鬥志昂揚，一副無上決絕的姿態。

可現在的蓋仙凡給張乾的感覺只有兩個字逍遙！

好似他隨時會化風而去，會超脫消失一樣，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已卸下所有束縛，打破所有的枷鎖，人世間再無任何事物可以讓他起心動念。更像是一柄纖塵不染，寒光隱匿的神劍，俗世一切的牽扯，一切因果，都如神劍上的塵埃，被一掃而空。

看到如此氣質的蓋仙凡，張乾明白李清闕的猜測成真了，徐妙因真的落得一場空，她所有的情意，所有的痴心，全都被蓋仙凡親自斬斷。

常言道慧劍斬情絲，蓋仙凡卻是以決絕的劍心，親手斬斷了徐妙因的情意。

“你來了。”

蓋仙凡的語氣淡然，可這淡然卻蘊含著無盡的高傲，說是目無餘子也不為過，只不過區別就是，蓋仙凡的高傲不是傲氣，而是一種絕對的自信，一種對任何事物都以平淡之心看待的自信。

“你決定了？”

蓋仙凡點頭。

“也好，你我現在都是劍道之主，用不了多久，我也會離開這掌中世界，看一看諸天萬界的波瀾壯闊，讓我的劍道傳遍諸天。”

蓋仙凡沒有任何驚訝，好似早就知道張乾的決定一樣，只微笑道：“劍道之路越往後面道路就越是狹窄，我自接觸劍道開始，就有登頂之心，這不是為了野心，也不是為了什麼貪念，更不是為了向誰證明，而是我自己的信念，也許你會成為我最終登頂的對手。”

說這句話時，蓋仙凡依舊風輕雲淡，絲毫沒有什麼決絕的意志，宛如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從這種微不足道的語氣之中，張乾讀懂了蓋仙凡的決心，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他遲疑的問道：“徐妙因……”

蓋仙凡搖了搖頭：“我從出生到現在，一心為劍，妙因之事許是我註定的情劫，我很感謝她，讓我知曉了情意的滋味。只是我等皆是修士，前路漫漫，壽元漫長，這一路之上的情愛纏綿終究不是永恆，她以後會想明白的，與其糾纏不清，不若就此相忘於江湖！”

張乾愕然，他明白蓋仙凡跟自己終究不是同一種人，他也做不到蓋仙凡這樣的決絕，何況他也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不管是李清闕還是孟靈素、詹臺璇等人，張乾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她們分開。

“我明白了。”

張乾沒有再多說，他知道如蓋仙凡這樣的人，一旦做了決定，外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的。

跟蓋仙凡聊了一陣，張乾將一枚傳信玉簡交給蓋仙凡，約定以後彼此聯絡，儘管這聯絡可能是數萬年甚至是數十萬年之後的事情了。

等三十六州各個門派的修士到來，天劍宗也開始了傳位大典。

盤道愚依舊是那副木訥的模樣，劍道境界倒是進步了不少，卻離著蓋仙凡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這就是天資的差距，或許也是劍心的差距。

張乾旁觀了這一切，也提不起什麼興趣，最終蓋仙凡將天劍宗的先天靈寶乾坤了因神劍交給了盤道愚，算是結束了這次傳位大典。

張乾卻覺得很有意思，天劍宗的先天靈寶也是鎮教靈寶是乾坤了因神劍，這神劍有了因二字，豈不是正合蓋仙凡跟徐妙因？

自始至終徐妙因都沒有出現，也許是心若死灰，也許是獨自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