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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簇擁著送到執法局,維克托都沒有意識到這究竟是為什麼。
因為辛吉德的緣故嗎?
不應該啊……
維克托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辛吉德在什麼情況下,能犯一件哪怕連曾經的學生都會被牽連的大事。
在他的心裡,自己的這位老師和其他動不動暴力犯罪、作奸犯科的祖安人一比,簡直就是白蓮花……
一個常年泡在實驗室裡的鍊金術士,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很快,在執法局,他的所有疑惑都得到了解答——執法官們將一些不是保密材料的檔案影印件交給了維克托,並要求他坦白從寬。
而接過了檔案的維克托,越看越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非法行醫這種,新祖安建立起來之前不追溯過往的小罪不算,辛吉德主要的罪行體現在以下幾點。
戰爭罪:主客觀一致地知道自己的產品效果、並知道其用於戰爭目的,卻依舊為了經濟利益向諾克薩斯人提供毒氣彈和微光興奮劑。
反人類罪:如果說微光藥劑有其積極的一面,可以作為處方藥在必要時使用,那地溝毒氣彈就是徹底的反人類產品,必須徹底禁絕。
故意傷人致死:辛吉德實驗室裡的實驗者名義上都是自願,但很多其實是買過來,都屬於被自願的範圍之內。
危害公共安全罪:在和拉克絲談判的時候,使用危險的地溝毒氣彈,差點對祖安造成不可逆轉的嚴重損害。
看著自己老師的“光輝履歷”,維克托已經徹底傻眼了。
維克托知道,辛吉德一直有瘋狂科學家的一面——他在實驗中冷酷無情,對任何成果和進步都抱有極度的狂熱,但他從未想過,那個曾經提攜過自己的老師,居然還會有這樣扭曲而恐怖的一面。
這讓維克托在驚訝之餘竟然有些驚悚,這種失去人性的情況,可不是他希望見到的……
放下了資料的維克托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面對執法官的注視,他只能乾巴巴地解釋著自己的目的。
自己不是來劫獄的、也沒有什麼陰謀,只是希望得到一點鍊金方面的幫助。
然後,就在其他執法官面帶懷疑地打量著他的時候,一個頭頂著一撮白毛的年輕人推門而入。
“維克托被保下了,承諾書已經簽訂了。”來人拿出了一張承諾書,將其交給了執法官的首領,然後轉過身看向了蔚,“今晚別忘了回來吃飯,爆爆說她給你準備了特殊的菜品。”
“……知道了,艾克。”蔚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希望到時候,半途中跑掉的人不是你。”
下一刻,在維克托驚喜的目光中,艾克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維克托,回到祖安也不說一聲!”
從某種意義上說,維克托和艾克是“一起扛過槍”的關係,雖然最開始的時候,艾克對維克托有所成見,但在那天晚上,當維克托、傑斯和艾克三個人一起動手,用還沒有研發完成的海克斯裝置挖礦救人的時候,他們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那個漆黑的礦洞就是他們的戰壕。
實際上,在新祖安建立起來之後,艾克還試圖找過維克托,想要將他帶回到祖安來,按他的說法,維克托這個人能處,雖然像個病秧子,但有事他真上。
可惜,維克托和傑斯都是皮爾特沃夫的寶貝,尤其是在卡蜜爾徹底掌權、海克斯科技成為了皮爾特沃夫新的增長點之後——之前幾次維克托“探親”的申請,其實都是卡蜜爾親自拒絕的。
傑斯在挖礦那次之後,已經自認為對祖安沒有了任何虧欠,而且隨著和梅爾的交往,已經漸漸進入了皮爾特沃夫的高層。
但維克托不一樣。
他畢竟出身自祖安,而且還掌握著皮爾特沃夫的關鍵技術。
卡蜜爾不希望他產生不應該有的想法——如果不是有了緩和雙城之間關係的想法,她絕對不會允許維克托再次踏上祖安的土地。
當然,這一切維克托並不知道就是了。
……………………
有艾克做保證、簽署保證書的情況下,維克托和斯凱順利地離開了執法局。
(期間,艾克還詢問了斯凱的身份,然後額外簽署了一份保證書——只不過,他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的微妙眼神卻小副手似乎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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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艾克的嘴裡,維克托也終於得知了自己這位老師的詳細情況。
“他要被送往艾歐尼亞?!”維克托錯愕地瞪大了眼睛,“這是為什麼?”
“因為相較於祖安,艾歐尼亞更有權力對他進行審判。”艾克神色坦然,“你恐怕不知道,地溝毒氣對艾歐尼亞造成了怎樣可怕的破壞……而且,對於新祖安成立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不是那麼要理清楚的。”
艾克這一點上倒也沒有隱瞞——關於辛吉德的審判,一直是祖安繞不開的一個話題。
雖然理論上說,他對拉克絲使用毒氣彈的行為完全配得上死刑,但問題從來不在這部分,而是在之前。
辛吉德在新祖安成立之前的行為,到底要不要追究,這就是個問題了。
追究的話涉及到不教而誅的問題,而不追究又怎麼都說不過去,所以最終拉克絲才拍板決定,將其送到艾歐尼亞去。
新祖安成立之前的部分,在艾歐尼亞服刑,如果艾歐尼亞人仁慈地饒他一命,那祖安會後續就他襲擊拉克絲這件事,直接給一個痛快。
順便也能賣艾歐尼亞一個人情,也算是廢物利用、一舉兩得了。
維克托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能夠說出口——在看了那些資料之後,他真的沒有角度給辛吉德辯護的辦法。
辛吉德自己承認了知道毒氣的影響、知道諾克薩斯人用它幹什麼,無論從哪個角度上說,這都是罪有應得。
“不要再想他了。”艾克輕輕拍了拍維克托的肩膀,“我聽說你是來尋求鍊金幫助的?說說看,我也許還能幫上忙呢!”
“你?”
維克托愣了一下。
“怎麼,瞧不起我?”艾克將一枚勳章從口袋裡掏了出來,哈了口氣、擦了擦之後戴在了胸口,“祖安鍊金協會最年輕的鍊金術士,怎麼樣,這個頭銜酷不酷?”
“你之前不是在一家機械工廠做學徒嗎?”維克托有些遲疑道,“這和鍊金術士差距有點大吧?”
“我說了,我是天才嘛。”艾克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彷彿還是那個找到了學院裡、主動扛起了切割機的傢伙,“符文鍊金術方面,祖安沒有幾個人比我強,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你儘管開口!”
“我——咳咳咳!”維克托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那恐怕不行了,我需要的是人體方面的幫助……”
“你的身體撐不住了?”見到這一幕,艾克終於皺起了眉頭,“你也是祖安出來的,應該知道那些鍊金藥劑的危險性,它們並不匹配你的身體情況。”
“我不求用藥劑自我改造。”維克托擺了擺手,低聲解釋道,“這涉及到了一些皮爾特沃夫的機密專案,抱歉我不能透露,總之我需要一點能夠增強自己身軀物理耐受性的鍊金科技幫助。”
“增強身體物理耐受性?”艾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唔,這樣吧,你和我一起來鍊金協會坐一會吧,我看能不能幫你想想辦法——如果是為了伱的身體的話。”
“那麼,多謝了。”維克托點了點頭,“走吧。”
……………………
似乎是因為說到了維克托身體的原因,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艾克不再炫耀自己的成就、維克托專注地觀察著新的祖安、斯凱則是落後一步,擔憂地看著維克托。
很快,三個人轉過兩條街道,來到了祖安的鍊金協會。
這是一座挺氣派的大樓,上窄下寬的造型,乍一看上去有點像是燒杯的樣子。
鍊金協會大樓的外牆和周圍的建築不同,上面沒有深深淺淺的紅色塗鴉,而是保持著丐版禁魔石原始的灰色。
但當維克托走近了仔細看時,卻能發現在大門上面的地方,有一個個彷彿馬賽克一般純色的方格。
見到了這種別緻的造型,維克托下意識的開口問道:“那是什麼?”
“那是鍊金標記。”艾克露出了微笑,“按照鍊金協會的標準,值得紀念的成果會以其最顯著的顏色,在大樓的外面留下一個方塊——現在我們滿打滿算只填充了十幾個方塊,但我相信這座大樓未來遲早會被各種顏色覆蓋的!”
維克托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睛。
這的確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選取鍊金成果的代表色,做成一個色塊留在這座大樓外面,就彷彿是所有人一起,用鍊金術構建起一座鍊金大樓一樣……
這真是天才一般的想法,從某種意義上說,比皮爾特沃夫科學與進步學院那滿地的雕像有趣太多了!
“後面有機會我給你找找之前的期刊,跟你講講現在已經有的色塊。”艾克拉開了大門,“走吧,去我的辦公室坐一會,別在這耽誤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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