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兩墨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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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描？”

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歐陽明陷入沉思。

這是什麼手法？他可從未聽過啊。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縮，神色駭然。

“如果真是這般，此人豈不是能成聖？”

“歐陽畫師，這畫……”

這時，掌櫃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沉思。

歐陽明轉頭看去，就見他看著桌子上的畫作一臉激動。

他頓時冷哼道：“此畫已然達府，你們如意坊吃不下，老夫那出縣級的畫作足夠你們賺了。”

“另外，那幅畫所售銀兩，你替老夫送給陳師便可。”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捲起桌子上的宣紙，連忙走出大門。

“唉？歐陽畫師！”

掌櫃的連忙出聲，可歐陽明似乎怕他追上來一般，腳步越發快速。

見此，掌櫃的只能無奈嘆息。

出縣級的畫作固然是好，可和達府級別的畫作相比，終究差了些啊。

他們青石城的如意坊吃不下，可不代表上面東寧府州的分舵吃不下！

而離開如意坊的陳青，自然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正當他準備朝梅花巷走去的時候，卻是忽然頓住了腳步。

“嗯？好濃郁的墨香。”他眼睛猛地一亮。

隨後，他順著墨香傳來的方向走去，沒一會便來到了一個商鋪前。

只見牌匾上赫然寫著榮寶齋三字。

櫃檯後，站著一名昏昏欲睡的少女，見陳青走進來，立馬就精神了。

“客官，裡面請，咱榮寶齋裡可都是上好的貨。”

陳青瞟了一眼，發現在貨櫃上，擺放著的，都是一些筆墨紙硯。

而傳出香味的，赫然是擺放在玉盤上的一截方墨。

“這色澤和香味，都能和前世有著一兩黃金一兩墨的徽墨相比了。”

陳青心中暗歎，他作了一輩子的畫師，現在看到質量上乘的文房四寶，難免有些心癢。

旋即看向少女，道：“此物售價幾何？”

少女聞言，眼睛一亮，急忙走過來，笑盈盈的開口道：“這位客官可真是好眼光，這墨寶乃是我們榮寶齋最上乘之品，售價僅需一千兩白銀！”

“多……多少？”陳青面色一滯，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千兩白銀。”少女笑著。

“一千兩？！”陳青猛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驚撥出聲。

“那是自然，此墨寶可是用北國雪竹薰陶而成的墨灰，混以東海海妖麝香，以及各種珍貴靈藥製作而成。”

少女一本正經的介紹，直勾勾的盯著陳青，緩緩道：“賣一千兩，不過分。”

“呵……”陳青吞了口唾沫，乾笑兩聲。

隨後指向另一塊墨寶：“那這個呢？”

“哦，這個便宜些許，只需八百兩。”

“這個？”

“五百兩。”

“這個？”

“三百兩。”

陳青傻眼了，他渾身上下，就一百兩，還是那個便宜兒子從凌霄宗寄過來的。

難怪這榮寶齋看著高階大氣卻沒什麼顧客，感情是一家黑店啊！

“怎麼？這位客官是對這些都不滿意嗎？”

見陳青久久未語，少女眼眸微微一眯，旋即緩緩解開了衣衫，露出了裡面的……一身腱子肉！

咔咔咔！

清脆的骨鳴聲響起。

“你這女娃娃，好好的捏拳頭作甚？”陳青臉色大變，驚恐的後退。

“哦，我只是有些手癢。”少女面無表情。

半刻鐘後。

陳青煞白著臉，捧著一塊方墨和幾張宣紙跑出了榮寶齋。

少女望著陳青遠去的背影，一臉興奮的喃喃道：“太好了，能賣出東西，掌櫃的就不會趕我走了。”

回到了梅花巷，看著手中的方墨和宣紙，陳青欲哭無淚。

因為在榮寶齋裡，在那少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推銷下，他不得不花錢買了這方墨和宣紙。

最重要的是，這些，居然花了他九十兩！

“早知如此，方才就應該將那猛虎下山圖賣給如意坊，說不定還能賺點銀子。”

陳青長嘆一聲，從那些人的表現來看，自己畫的那幅畫就算不能讓武者入道，但也價格不菲。

“不過，不管是從記憶還是從街道上看到的那些來看，這個世界畫師這個職業，還是挺有份量的。”

不，或者說重要的是畫師。

“只是可惜那塊墨沒弄到手。”陳青暗歎。

在前院旁邊，原主經營著一個畫坊，名字也很簡單，就叫梅花坊，只不過因為前幾年發生的事，原主大受打擊，這畫坊也就此荒廢了。

不過現在，為了生計，陳青不得不重新將其收拾起來。

一個鐘後，原本佈滿蛛網的畫坊，已經被陳青收拾乾淨，不過他也因此出了一身汗。

“隱居深巷無人問，自此逍遙過一生。”

“若得天上仙人法，也可仗劍戲紅塵。”

望著自己收拾出來的畫坊，陳青福臨心至，展開宣紙，研磨提筆，在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下一行詩。

隨後，隨心勾勒，山峰之巔，孤山深遠，白衣劍客劍舞飛飛，另一側，則是繁華鬧市，車水馬龍。

“嘿，爽！”

陳青伸了個懶腰，放下毛筆，轉身走入了內院，開始打井水沖涼。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進內院之後，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巷子口。

少年衣著華貴，但卻渾身狼狽無比，髮絲凌亂，眸中佈滿血絲，看起來十分落寞。

路過的行人看見少年，頓時議論紛紛。

“哎？這不是城東蕭家的少爺嗎？怎落到這般境地？”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那蕭家是得罪了大人物，整個蕭家的人都沒了，只剩下他一人。”

“什麼？！我聽說蕭家可是有很多先天境的武者啊，這樣都攔不住？”

“呵，再多的先天境在道基境面前，也只是螻蟻！”

周圍的議論聲少年彷彿聽不見一般，他搖搖晃晃的走著，恍若行屍走肉。

半晌，少年走到巷子深處，抬頭望天，滿臉淚水。

“爹、娘，對不起，是凡兒無能。”

“倘若凡兒能入道，勢必會為你們報仇！只是如今……如今……”

少年喃喃著，捏緊了拳頭，滿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