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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州

隨著賈珩出言相詢,那胡姓參將不敢怠慢,開口說道:“回大將軍,城中兵馬京營兩千騎軍,步卒七千,而崔節度使麾下,我等尚未查驗,至於女真動向,這幾天北面已暗派緹騎,並未發現女真入寇平安州的蹤跡。”

賈珩沉吟說道:“最近先少派探事,務必不能打草驚蛇。”

說著,看向一旁的平安節度使崔嶺,說道:“崔大人,朝廷定平安州經制兵額四萬,現在城中在籍兵丁還有多少?”

崔嶺心頭“咯噔”一下,但迎上那一雙銳利似劍的目光逼視,硬著頭皮,拱手說道:“回大將軍,城中兵馬四萬,但多久疏戰陣,朝廷未見補充,兵丁逃亡流散者眾多,下官無能,約束不力。”

說到最後,卻不知如何為自己先前的吃空額開脫,一時間吞吞吐吐,不敢多言。

賈珩面色淡漠如冰,沉聲道:“那城中還有多少兵馬,可堪為戰者又有多少?”

崔嶺面色猶豫,支支吾吾說道:“回大將軍,此事……”

賈珩冷哼一聲,斷喝一聲,打斷這崔嶺的陳辯,道:“事到如今,還想虛言相欺?來人,將此獠拿下,帶下去詳加查問、推鞠。”

在一眾邊關鎮將當中,唯蔣子寧是例外,其他幾鎮邊將全部都要被處置,至於是否會造成邊將心生怨氣,其實還好。

因為目前有怨氣都被處置的七七八八了。

崔嶺聞言,面色倏變,心頭膽寒驚懼,顫聲道:“大將軍,下官犯了何罪?”

實在沒有想到先前還笑臉相迎,親信故舊,下一刻就猝然發難。

這時,兩個錦衣府衛上前按住崔嶺的胳膊,不由分說,架著向著外間而去。

“戚將軍,即刻接管平安州城中原有幾營兵馬,悉數編練成隊,協助京營守禦城池,另外派人封鎖城池,嚴防越關而出,走漏風聲。”賈珩面色肅然,吩咐說道。

戚建輝聞言,面色一整,抱拳道:“末將這就過去。”

待戚建輝領命而去,賈珩下令京營兵馬在城中歇腳、用著晚飯,而後吩咐著兵丁將紅夷大炮架設在城頭,而後靜靜等候著清軍的繞襲。

後院,賈珩臨時徵用的一間廂房,內裡已經擺放著各式書櫃和條案,在裡廂的床榻上擺放好被褥。

陳瀟看向那伏案書寫奏疏的蟒服少年,柳眉下的清眸微動,問道:“你覺得皇太極會來嗎?”

賈珩道:“如是派大將圍攻,未必有親征便宜,平安州既下,進可撲向太原,退可截斷我軍糧道,皇太極肯定按捺不住,多半會領兵親至。”

因為這等事不可假於人手。

陳瀟眸光閃了閃,柔聲說道:“如果這次取得大勝,那麼在大同的女真主力也會聞訊驚懼,許這場戰事就能早一些結束了。”

賈珩輕聲道:“北平府那邊兒現在已經打了起來,再等他們的訊息罷。”

現在東西兩線,他這邊兒才是主力會戰,但也保不齊北平府再出什麼么蛾子。

就在賈珩在平安州州城之上用兵之時,在神京城中的崇平帝正在召見著內閣的幾位閣臣以及軍機大臣議事,準確說是分享著宣化城取得的捷報。

此役擊潰女真漢軍兩旗八九千人,以及蒙古巴林部的兩千餘精騎,斬首、俘虜七八千餘人,戰果不可謂不輝煌。

含元殿中,剛剛過了正午時分,春日午後的日光照耀在殿宇之中,在玉階地板上投映下一道道人影,正是被崇平帝派內監喚來的大漢朝一眾閣臣、軍機。

而殿中幾人則是小聲私議著。

韓癀與一旁的趙默正在敘話,並問著一旁的兵部侍郎施傑以及軍機司員杭敏,這次戰事取勝對整個戰局的影響。

此刻,京城中的捷音已經傳遍了街頭巷尾,韓癀以及兵部侍郎施傑自然也收到了捷音。

宣化城的大勝雖然沒有先前在大同城外殲滅濟爾哈朗的女真精銳那般震撼人心,但也如一場及時雨讓神京城中焦急煩躁的人心,漸漸平靜下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如韓癀一般神色欣然,南安郡王此刻在班列中,目中冷芒閃爍。

謝再義在宣化城的勝利,徹底將近日京中的輿論給壓制了下去,朝中科道言官攻訐賈珩的奏疏頓時成了無源之水,無根之木。

“陛下駕到。”就在眾人心思各異之時,廊柱旁的內監扯著尖銳嗓子的聲音傳至殿中,在場的眾閣臣、軍機臉色面色一肅,驟然一寂。

旋即,從殿宇挑簾而出身形挺拔的中年皇者,面容威嚴,目光沉靜如淵,在戴權等內監的相陪下,坐在御案後的金鑾椅上。

“臣等見過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文官以韓癀為首,武將則以南安郡王為首,向著御案之後的天子行禮,雖然人數不多,但也有幾分山呼萬歲的架勢。

崇平帝面色和善幾分,說道:“諸卿免禮平身。”

殿中群臣紛紛道謝起身。

崇平帝目光逡巡過下方一眾朝臣,將心頭的欣然壓下,說道:“諸卿想來也聽到了露布報捷,宣化城的謝再義部一戰擊潰女真漢軍兩旗並蒙古精騎,殲敵七千有餘,宣化城外已無女真精兵圍攻,宣府戰區的危機已經為之一解。”

待崇平帝說完,目光落在下方眾文武臣工臉上。

兵部侍郎施傑手持笏板,越眾而出說道:“聖上,京營騎軍出城擊潰女真精騎萬人以後,侵襲北平府的女真本部精銳勢必有所震動,不敢肆無忌憚地深入我漢土屠戮,那時謝部所領騎軍,再往追擊,就可收事倍功半之效,臣為聖上而賀。”

崇平帝道:“這也是朕前日所言,北平府雖敵寇逞兇,兵力不足,但宣府方面也不可貿然馳援,容易為敵所趁。”

說著,看向南安郡王,低聲說道:“嚴卿,你如何看?”

南安郡王:“???”

這是故意問他?

收拾了下心緒,想了想,出班拱手道:“聖上,微臣以為,宣府方向雖然取勝,但北平方向胡虜肆虐,永寧侯在大同擁兵十餘萬,如今大同無戰事傳來,應該出兵馳援北平府,如今京中群議洶洶,也當派兵前往馳援河北等地。”

施傑卻出聲反駁道:“聖上,永寧侯在大同擁兵十餘萬,與女真主力對峙,不可貿然分兵。”

韓癀面色沉凝如淵,拱手道:“聖上,微臣以為既然宣府之圍已解,是否可以由宣府酌情向北平增兵相援?”

崇平帝道:“謝再義在奏疏中提到北平府的敵虜,打算派兵驅逐,先前永寧侯也提到北平方向的女真兵馬,暫行堅壁清野、圍而聚殲之策,既永寧侯已有佈置,近期當有捷音,我等君臣在中樞,接收軍情之時,已滯後前線多日,不可遙制前線。”

雖然如往年一般,北平依然為敵寇縱橫肆虐,燕趙百姓沉淪鐵蹄,但這次不同,不論是大同,還是宣府,兩處捷報已經說明女真也並非天下無敵。

勝利曙光已經就在不遠處。

在場眾人也不好多說其他。

崇平帝沉吟片刻,叮囑道:“前線打仗軍糧輜重,一概都要供應無缺,如因軍需輜重短缺貽誤軍機,朕勢必嚴懲不貸!”

韓癀拱手說道:“聖上放心,京中已經撥付了錢糧,目前尚無糧秣短缺之事出現,還請聖上明鑑。”

崇平帝點了點頭,說道:“另外就是謝再義其人,這次立了大功,朝廷當有封賞,以嘉茂其殊勳。”

一戰擊潰萬人,這在武事不振的崇平初年,為了樹立典型足以封侯,但鑑於賈珩先前擊敗了女真本部精銳,不經意間將大漢群臣的胃口提高了一丟丟。

感覺再封三等侯,似乎又差了許多意思。

施傑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說道:“聖上,戰事還未徹底抵定,微臣以為等戰事結束之後,再議定功爵倒也不遲,據臣所知,其人現為一等明威將軍,待此次戰後,應該入五等爵之列。”

“施卿所言不差,那就等戰事結束再行封爵。”崇平帝面色頓了頓,說道:“但內閣可擬定一份嘉獎詔書,以表彰前線將校鷹揚武烈之風,勉勵我大漢將士。”

韓癀這時躬身領命,心頭深處卻蒙上厚厚陰霾。

而趙默眉頭皺了皺,蒼老眼眸中閃過一抹憂色。

這謝再義是永寧侯的親信,等到戰後如果封爵,賈黨聲勢豈不更為強盛,長此以往,只怕於國家是禍非福。

可這恰恰是難免之事,每次大戰過後,立了功勞的武勳集團就會勢力膨脹幾分。

南安郡王此刻臉色默然,目光陰沉,心底暗暗湧起一股警惕。

如果小兒這次北疆大勝,有可能圍繞其本人形成一個武勳圈子,待那時他們開國勳貴還有立足之地?

待一眾文武大臣議事結束。

隨著時間過去,謝再義取得大勝的訊息在整個神京傳遍,安撫著因為女真越關而入燕趙之地的憤懣情緒。

但一種新的言論不知何時而起,就是永寧侯為何還不與女真決戰,兩戰兩勝,決戰的時機已經成熟了,為何還屯兵在大同,坐視燕趙之地的百姓受得女真虜騎踐踏?

就這般,京中的輿論,或者說整個大漢南北都在關注著這場牽動國運的戰事,而謝再義的又一次勝利無疑又給了漢廷續上了一陣信心。

榮寧兩府原本為京中輿論的擔憂,也漸漸放下心來。

而此刻的北平府城,已經為戰雲籠罩,女真精兵與依託城池的漢軍展開慘烈的廝殺。

“咚咚……”

城門樓上懸著的一張牛皮大面鼓,鼓聲密如雨點,震耳欲聾,將城牆上下的廝殺聲都為之掩蓋了過去。

城牆下方的女真兩紅旗以及正藍旗的兵馬正在向著北平鎮猛攻,扛著雲梯、推著衝車的女真兵丁,瞳孔血紅,面容有著幾許如野獸般的猙獰。

李瓚透過手中的望遠鏡向遠處看去,目光掃過女真的旗丁,目中冷芒閃爍。

“官軍在宣化大勝的訊息放過去了嗎?”李瓚放下手裡的單筒望遠鏡,問著一旁飛魚服,配繡春刀的仇良。

仇良道:“已經派細作散了出去,城外的女真旗丁都知曉我漢軍在宣化取勝的訊息。”

不僅是向正在圍攻北平的女真宣揚大漢取得兩場勝利,這幾天錦衣府以及北平行營也派人向麾下士卒敘說漢軍在宣府以及大同取得的連續兩場大勝。

李瓚點了點頭,說道:“女真雖強,但也並非不可勝,這兩天的攻防,諸位將軍也發現了,彼等悍不畏死,但只要我漢軍頂住其一波攻勢,局面就猶有改觀之處。”

眾將聞言,紛紛點頭稱是。

康鴻寬慰道:“閣老不用擔憂,他們攻不破城池,現在不過是徒勞之功。”

“不可輕敵。”李瓚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縱然女真攻不破城池,整個燕趙之地,不止北平一地,女真人這幾天已經開始分兵四掠了。”

而此刻相比李瓚的憂心忡忡,在遠處軍帳中的豪格以及嶽託、代善父子也聽到了宣化城外傳來的大敗訊息。

軍帳之中,氣氛略微有些凝重。

看向臉色陰沉如冰的豪格,嶽託說道:“是我先前佈置失當,未曾讓李國翰及時撤兵,方有此番大敗。”

豪格道:“此事不怪王兄,我也有失當之處。”

代善見著兩人互相攬著過錯,面無表情說道:“現在大敗已經釀下,多說無益,現在是戰是走,還需早做決斷。”

豪格擲地有聲道:“伯父,以我之見,一鼓作氣拿下北平府城!”

代善道:“北平府城如是這般好拿下的?現在分兵而進,打破幾處縣城,幫你父皇在大同方向分攤漢軍的壓力才是正理。”

“方才白日裡的攻防之戰,殿下應該也能看到,城中漢軍士氣高漲,抵抗意志不減。”嶽託道。

豪格聞言,熠熠目光投向代善,問道:“伯父,為今之計,又當如何?”

代善沉吟說道:“明日,我等分兵四掠,如果漢軍坐不住,想如宣府故事以逸待勞,我手下的正紅旗正可趁勢而起,伏兵掩殺。”

這就是給漢軍賣一個破綻,然後尋找戰機,趁勢掩殺。

豪格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依伯父之言。”

就這般,豪格與嶽託以及代善三人計議而定,簡而言之,不再謀求攻破北平府城。

平安州

就在賈珩進駐平安州的第二天拂曉時分,晨光微露,蔚藍色的天穹一片萬里無雲,而遠在五十里外的左蘭縣,在一片荒山野嶺的西南側,在月光之下,如林的旗幟現出一角。

“皇兄,平安州到了。”鄭親王濟爾哈朗面色現出恭敬,低聲說道。

此刻的濟爾哈朗,顯然不知道這一句話堪比:“大帥,皇姑屯到了”。

皇太極此刻藉助遠處的拂曉晨曦,看向平安州上方的一面鮮紅旗幟,道:“你看城樓上的兵丁全無戒備,我等正好出其不意地攻下平安州,直逼太原。”

一旁德格類說道:“皇上,太原雖為重鎮,但那晉商已經應允,隨時可為內應,並聯絡不服王承胤被殺的太原鎮兵。”

這位比平行時空多活了十幾年的滿清宗室,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在軍中也向來以驍勇善戰聞名。

皇太極沉聲道:“埋鍋造飯,半個時辰後攻城!”

濟爾哈朗虎目中現出一抹堅定,聲音昂揚道:“聖上,現在就攻城,不耽誤吃早飯。”

皇太極看了一眼濟爾哈朗,板著臉告誡道:“不可大意,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說著,對著一旁的德格類低聲說道:“明日先行領兵試探一下攻擊,如果城中防禦堅固,大軍一同攻擊,不要給漢人反應時間,全力攻城,朕懷疑以那位大漢永寧侯之謀略,應該是派了援兵在平安州。”

德格類聞言,抱拳稱是,然後點齊兵丁去了。

這一次,皇太極就帶了正黃旗以及鑲藍旗再加上一些漢軍旗,大概也有一萬四五千人。

皇太極想了想,說道:“先行休整,等會兒進攻。”

而此刻,隨著女真大軍抵近城下,平安州上的漢軍也發現了動靜,向著城門樓的指揮官署稟告。

賈珩此刻正在吩咐著兵丁,將紅夷大炮藏在城牆四方的角樓,因為與佛郎機炮混合在一起,從下方看去,倒也沒有什麼異常。

陳瀟低聲道:“城中不能樹你的旗幟,否則那皇太極極可能驚覺而走。”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讓別人上城頭,我們悄然過去就是。”

以皇太極這等梟雄心性,往往狡詐如狐,但凡有一些不對,都可能引起懷疑。

還真有可能在臨戰之時生出一股戰場的直覺,如果見他出現在平安州,可能會生出一些警覺之心。

賈珩道:“等會兒你我就藏在城牆之畔,向下觀察情況。”

如果真的看到皇太極的帥旗,或者實在沒有法子,也要一舉擊潰皇太極的鑲黃旗。

陳瀟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只是心底隱隱生出一股期待。

如果真的能執虜酋而勝,載譽歸京,那時就是聲名顯赫於大漢,他在朝中的權勢更為顯赫,甚至可封得國公。

不滿二十歲的少年國公,除了那些世襲爵位,大漢開國以來未曾有過。

就這般,隨著天色近得巳時,日頭偏中,因是春日,倒不顯得悶熱,伴隨著陣陣“嗚嗚”的蒼涼號角聲,平安州城中的漢軍似乎終於發現抵近城牆三里的清軍,開始吹起號角,示意敵襲陡至,列陣迎敵。

而一隊隊兵卒漸漸準備了弩弓、器械,分散在城池上方固守城池,目光冷漠地看向下方如黃色潮水一般洶湧而來的八旗精銳。

“咚咚……”

伴隨著令人心神震撼的戰鼓聲響起,城牆垛口上方的大漢軍卒已經抽刀、挽弓,架弩,隔著女牆垛口向著逐漸湧來的女真精銳瞄射。

“嗖嗖!!!”

伴隨著一道道破空的箭矢聲響起,箭如飛蝗,猶如雨下,向著湧來的女真精銳旗丁攢射而去。

“噗呲呲……”

箭矢入肉的聲音伴隨著大團血霧炸開,整個女真攻勢為之一頓,但旋即再次如潮水一般湧來。

而在督軍進逼的德格類面色冷峻,分明對此不為所動,只是吩咐著身旁的親兵搖動令旗,催促著女真精銳進兵而向。

而後方則在一眾親衛扈從下的皇太極,眉頭緊鎖,目光現出凝重。

而濟爾哈朗道:“這城中兵馬倒不像是平安州的兵馬。”

皇太極沉聲道:“那永寧侯應該已經派了兵馬過來增援平安州,現在與我軍交戰的是漢廷的京營騎軍,他們先前已經派了一部分兵馬。”

濟爾哈朗面帶遲疑,問道:“皇兄,那現在怎麼辦?”

這漢軍有了防備,他們還能出其不意地拿下城池?

皇太極濃眉之下的目光深沉,說道:“這二年,漢廷的京營戰力漸漸恢復舊觀,長此以往下去,更為不易對付,我大清想要入主中原,愈發困難了。”

這其實是真知灼見,隨著時間過去,經過勝利洗禮的漢軍振作起來以後,女真想要再如往常一般碾壓只會愈發困難。

濟爾哈朗道:“皇兄。”

皇太極道:“攻下平安州不可拖延,否則,那永寧侯勢必馳援,那時我軍兵進太原的意圖暴露,就只能領兵北歸。”

濟爾哈朗說道:“皇兄,那臣弟這就親自帶人登城,誓在今日上午拿下平安州!”

“中軍大旗押上,朕要親自督戰!”皇太極面色冷峻,凜聲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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