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喪考妣的寶玉,紅樓之挽天傾,林悅南兮,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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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秋日金色的夕陽餘暉,披落在榮慶堂前的庭院上,層染而上,沿階鋪至廊簷下。

賈母著平常家居常服,坐在躺椅上,膝蓋上蓋著羊毛毯子,身後大丫鬟鴛鴦捏著賈母的肩頭。

一旁李紈、鳳姐作陪,小聲說著話。

寶玉和黛玉、探春等姐妹解著九連環。

而遠處的小惜春,則是陪著迎春下著圍棋,惜春顯然是不善下棋的,秀美雙眉微微蹙著,似點漆的眸子,盯著黑白棋子縱橫的棋盤凝思著。

少女雖形容尚小,但已現出幾分麗色來,臉頰白裡透紅,略有些嬰兒肥。

惜春身旁的丫鬟入畫、彩屏在一旁端著時令水果以及香茗在一旁侍奉著。

迎春手中捏著一個棋子,看向惜春,道:“每每”

一旁的大丫鬟司棋,一手支著腮幫,看著

黛玉抬眸看了一眼惜春,掩嘴痴痴嬌笑

寶玉好奇道:“林妹妹笑什麼?”

黛玉手中拿著手帕掩嘴,說道:“我就說,迎春姐姐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了呢。”

寶玉一時不解,如中秋滿月的臉蛋兒上就是迷茫,道:“這話是如何說來。”

探春將手中正在解著的九連環一放,抬起玉容看了一眼黛玉,英氣眉眼中復現,嘴角就笑道:“林妹妹慣會打趣人,二哥哥,這是說四妹妹下棋落子慢呢。”

寶玉聞言,也是忍俊不禁,道:“好一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遠處的惜春聽了,氣呼呼地一撅嘴,將棋子一扔,氣呼呼地嘟起嘴,說道:“不下了,林姐姐又來打趣人。”

迎春愣怔了下,鼻膩鵝脂,香腮微荔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迷惑,清聲道:“這局還沒完呢,怎麼不下了。”

“哈哈……”似被二人呆萌的反應逗趣兒,寶玉笑得前仰後合。

這下子就連探春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至於黛玉,更是以手帕掩口嬌笑不止,花枝亂顫。

探春笑了笑,說道:“林姐姐這張巧嘴,一說一個準。”

這邊廂的笑聲,甚至都將賈母吸引過來,著李紈過來喚人。

姊妹們頓時呼啦啦離座,都過來說話。

賈母臉上的愁雲也散去許多,慈眉善目地笑道:“寶玉,得虧我沒有讓你去東府,讓你們幾個姊妹在這裡玩鬧。”

寶玉道:“東府裡這會子也該結束了吧。”

鴛鴦看了看天色,輕聲說道:“這會子都申時了,想來也該結束了。”

賈母臉上的笑意斂去一些,嘆了一口氣,道:“一族老少爺們在族裡迎著他,想來他也該氣消兒。”

鳳姐打趣笑道:“何止是氣消兒,這會子得了小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春風得意……哎呦,一時想不大起來了。”

鳳姐想了半天,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賈珩接二連三文化人懟人的影響,覺得此情此景,似乎也應該用首詩表達一下,但奈何肚子裡墨水有限,用不出什麼成語來。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一旁的寶玉面上現出思索,笑著接話說道。

黛玉就是將一雙雲煙成雨的剪水明眸橫了一眼寶玉,寶二哥平日裡不好讀書,對詩詞掌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這長安花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以花喻人,這杜樊川可不是什麼正經人。

探春晶瑩明眸閃了閃,清聲道:“那位珩大爺不是那等輕狂的人吧,璉二嫂子早上不是還說,昨晚大老爺去柳條兒衚衕賠禮,那位珩大爺也不是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嗎?”

鳳姐笑了笑,說道:“難聽話倒是沒有,不過咱們這位珩大爺可不是饒人的人。”

賈母擺了擺手,說道:“好了,說這些什麼,等晚上你去和他說說蓉哥兒和珍哥兒媳婦兒的事,那麼大的國公府,現在家業也給他了,不能讓人露宿街頭。”

鳳姐笑道:“老祖宗放心好了,等晚一些,我去尋他。”

端坐在一旁的李紈,聽著這話,一張秀雅、溫寧的玉容上就有些古怪之色,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晚一些,去尋他?這話聽著就不像是守婦道的人該說的話。

轉念一想,鳳姐往日的為人,倒也視之平常。

賈母道:“反正實在不行,公中還有幾萬兩銀子,也得拿出來給蓉哥兒和珍哥兒媳婦兒置辦個宅邸才是,就在寧榮街上,來往也便宜一些。”

鳳姐笑道:“那可不離兒,不說其他,東府田莊、鋪子多大的營生,哪能讓他一個人全佔了,老祖宗若是尋他說”

賈母想了想,凝眉道:“他若是不依,你喚他明天到榮慶堂,老身自和他分說。”

鳳姐笑了笑道:“那老祖宗找他,可不就是十拿九穩了,那他肯定沒什麼話說,聽說他上什麼勞什子辭爵表時,還說老祖宗處事公允呢。”

一旁的黛玉,聽著鳳姐滴水不漏地接著話,眉眼低垂,以手帕掩口輕笑。

賈母這時面上也快意幾分,笑了笑,又問道:“寶玉沒去,環兒怎麼也沒去?”

鳳姐輕笑道:“姨娘那裡說環兒身子不大爽利,就沒去。”

什麼不爽利,不過是趙姨娘不想讓環兒去上杆子奉承人而已。

李紈微笑接過話頭,說道:“我也沒讓蘭兒去,擔心同族的人讓他吃酒,小孩子正是長身子的年歲,少吃些酒才是。”

賈母點了點頭,道:“我原不讓寶玉去,也是這番主張。”

李紈:“……”

就在榮慶堂中幾人說笑之時,忽地外間傳來一把林之孝家的聲音,道:“老太太,二老爺過來了。”

賈母聞言,就是一愣,問道:“那邊都散了?”

“都散了,二老爺過來給您老請安呢,看著滿面紅光的,臉上都有笑容,也不知遇到什麼喜事兒。”林之孝家的笑著湊趣說道。

這時,賈政著儒衫長袍,舉步進入花廳,衝賈母鄭重行了一禮,正要說話,忽地看著在姐姐妹妹中正垂頭沒地兒躲的寶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是罵道:“上不得檯面的東西,讓你去東府,為什麼不去?”

此言一出,寶玉嚇得如鵪鶉一般,將頭埋在胸口,支支吾吾不敢應,一旁的黛玉玉容微變,目光擔憂地看著寶玉。

賈母臉上本來還有笑紋,聞聽此言,就是色變,惱道:“吃多了二兩馬尿,又來罵我的寶玉,你看看你這身酒氣,還不回去洗洗去。”

“母親。”賈政被賈母罵了一句,自不敢回頂,而是道:“寶玉看著年歲也比子鈺小不了多少,但待人接物,卻是雲泥之別,寶玉如今也愈發大了,如今總是一味在後院玩鬧,成什麼樣子。”

“他待人接物?他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還有什麼待人接物?”賈母一聽這話,就不太樂意。

一旁的眾人,都是好奇地看向賈政。

賈政道:“子鈺待人接物和氣,如春風化雨,如今現為我賈族族長,先前更是提議拿公中銀子,重建族學,要設崇文、講武二堂,延請名師,免費供我族子弟讀書呢,這是多大的仁義德行,培養子弟讀書習武,這才是綿延宗族的長久之策,現在族裡老少爺們都讚不絕口。”

賈母、鳳姐:“……”

賈母臉色微變,沉吟不語,公中銀兩,重建族學?

鳳姐也是心頭咯噔一下,心底迅速盤算著。

又是重建族學,又是免費供用子弟讀書,這估計不少花銀子……

東府公中攏共也就五六萬兩銀子,先前如留下一萬兩作為日常開銷,剩下來還可拿出四萬銀子出去放貸收息,但族學一重建,賈珩還有銀子嗎?

這珩大爺糊塗啊。

黛玉凝了凝罥煙眉,抿了抿粉唇,清眸中卻是不由浮現起那青衫少年的身影。

探春則是抬起一雙俊俏的眉眼,明媚流波的大眼睛眨了眨,白膩如雪的臉頰,已然嫣然如桃花。

重辦族學,崇文講武,這珩大爺真這般大的能為?

賈政欣然說道:“母親,兒子請子鈺為族長,先前族中還有人說我犯了迂,如今還有何話說?有這樣的賢人鎮我賈族,是我賈族之福啊。”

賈母面色複雜,哪怕是再不願承認,但也知道拿出公中銀子籌建族學、崇文講武對賈族的作用。

如此之多的族人,不能全不成器吧?

若有一二成器的,也能光大門楣了。

鳳姐嘴角撇了撇,輕哼一聲,心道,“銀子都不是他的,他花著收買人心落個好兒,當然不心疼,等下要和他說道說道,按他這樣敗法,東府多少銀子都不禁他花,他也沒個進項,我介紹個好營生給他,還不是那戲文裡說的,急公好義的及時雨宋江?”

賈政說完,道:“母親,子鈺說了,崇文堂會延請國子監的名師,等族學一建,兒子就送寶玉進去讀書。”

寶玉:“……”

看著如喪考妣,臉色刷地嚇得蒼白的寶玉。

賈母臉色一急,心疼壞了,說道:“寶玉他才多大,你又折騰我的寶玉?”

賈政嘆了一口氣道:“母親,您總這樣慣著他……”

“你還說他,你小時候我也這般慣著你,那時候你也沒這麼早就讀書的,天天在後院……”賈母說落道。

一通話還未說完,賈政已是臉色發窘,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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