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三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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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伯,你也先下去休息吧,”王玄之將筆放在小山形的筆擱上,抬頭與還要守夜的蘭亭說,“我還有點兒事處理好便去睡了,你年紀大了早些歇息,以後這種事叫蘭舟來就行了。”
蘭亭笑眯了雙眼,王遺風夫婦對他一家都有恩情,他們自願留下來照顧王玄之的,自己做的事對方能放在心裡,怎麼能讓他不開心呢。
他笑著點頭,“二郎君也要愛惜自己才是,大夫人安排的人已經在門外候著了,”他見王玄之將書信都收抽屜裡,這才出去領了人進來。
來人是個年輕小廝,“二郎君,這是大夫人吩咐廚上為你燉的湯。”
王玄之忙起身,親自接過湯,“青山你回去告訴伯父伯母,明早我會去請安,算了,你只告訴守夜的丫鬟便是,別吵著他們休息了,其他的事明早我自去說便是。”
青山含笑應下,東西送到,他也不多作逗留,一怕打擾王玄之辦事,拖得更晚,二是主院那邊的主子,還等著他去回覆呢,譬如面上是不是帶了愁容之類的。
他也不懂主子在想什麼,需要什麼結果,只需如實回話便是了。
蘭伯將青山送出書房,又回來守在門口打瞌睡,他曉得除非信件很重要,他們的郎君一慣不會避著主院那邊的人,今日將信件都收了起來,生怕訊息洩露一點兒啊。
王玄之端著溫度剛好的燙,咕咚咕咚,幾口便喝得一滴不剩,這才來到書桌後面,重新拉開抽屜,拿出了兩人送回來的信,曉風的信已經看過了,他的回信只寫了一個開頭。
經過這麼一打岔,王玄之再看,他覺得方才的想法,還是有些欠缺考慮,想了想他沾了墨水,在信紙下寫下幾句話,‘以己身為重,切勿衝動行事,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事,留在原地待命,我會想辦法與你們儘快會合。’
王玄之寫完信抬頭,看見窗外的影子,他不由得搖頭失笑,這個蘭伯真的是,豁出一條老命陪他耗,他要真在書房待一外晚上,出事的保準是門外的人。
將寫好的信吹乾,摺好放在信封裡,起身吹滅了燭火,拿著一封信,便往門口走去,“蘭伯你回去睡吧,很晚了,我也該歇息了,明日還要上衙門呢。”
蘭亭眯著老眼,給他一個你也曉得很晚的眼神,又仔細的替他鎖好書房,貼心的收走了鑰匙,傲嬌的扭頭就走,不看看疼到大的小主子。
王玄之:“......”他捏了一下袖子裡鼓鼓的信件,幸好手裡還有一封信,矇騙了過去,生怕蘭亭殺個回馬槍,王玄之一溜煙的跑了。
他避過了蘭亭的‘耳目’,先是將回信送到了曉風手裡,令他休息好了就立刻就信送出去,叮囑他千萬要小心,不能被人發現了,事關重大,後者慎重的應下,半點看不出他話多。
恭敬的接過信收好之後,曉風的‘老毛病’又犯了。
“郎君,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回來的路上見到誰了嗎?”曉風笑嘻嘻的湊過來,許是這份心性,已年近而立,還是一副孩子臉,走路上極俱欺騙性。
谷癋
王玄之早摸透了幾個人的性子,自然不吃他這套,但如果是不重要的人,曉風也不會提了一次,沒被他理會,還要反覆再提起的,除非他看到是熟人,或者很重要的人。
“希望你能說出一個,我不會讓歲寒動手的人來。”王玄之輕描淡寫的說著話,曉風頭皮都在發麻,許是不愛說的人,都喜歡悶頭練功,功夫高出他一大截,有幸捱過幾回揍,是真揍那種,他不想再體驗。
曉風也顯得正經了兩分,他笑呵呵的說,“二郎君你肯定不會想揍我的,我回來在半道上,看到了一支軍隊,也是往長安的方向來的,”他神秘的壓低了聲音,“看軍隊的裝備,那可是咱們大周的軍隊呢。”
王玄之下意識的挺直了,本就如松柏的脊背,事關軍隊,總是很敏感的事,他問,“你可瞧見了,是什麼人帶的隊,”他想到一支隊伍,遲遲未歸的隊伍。
曉風搖了搖頭,“二郎君你不知道,那支軍隊紀律可嚴了,我也是在山上偶然看到的,他們不止嚴厲,要不是我跑得快,就被他們巡視的人發現了,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王玄之有些無語,這人還記得他是回來送信的麼,半路竟然還看熱鬧去了,險些被軍隊抓到,真被抓到那人的軍營裡,聖人去了都不好使。
“回去時再見到這樣的事,定要繞道走,切莫再貪一時好奇,誤了大事,仔細你一身皮子,掉進軍營裡可沒人能撈你出來。”曉風嘻皮笑臉的,沒個正型,“二郎君你就放心吧,我曉得厲害,不會再去了的。”
王玄之反而更擔心了,要不是人都派出去了,他都想換個人去跑腿了。
曉風好像看懂了他的擔憂,忙說,“二郎君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一會兒就要出去送信了,”說完就將人送了出去,關上房門,摸了摸胸口的信,哼!休想不讓他去。
王玄之一夜連吃兩回‘閉門羹’,他摸摸袖袋裡厚厚的信件,識趣的離開,這一回是真正的回去了。洗漱一番,他穿了一身雪白的裡衣,躺在床榻邊上,點了一支粗壯的蠟燭。
蠟燭普通人家可燒不起,朝廷還有專門的人員管制數量,賣出多少全有記錄,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的。王玄之並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他只想好好看歲寒帶回來的信件。
歲寒除了話得可憐之外,辦事還是很靠譜的,去個九宵觀,再回長安,竟然用了近一年的時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讓他不得不逗留。
去濮陽碰到道一,決定帶她回長安,便派了歲寒去查她的底細。
轉眼之間,一年便過去了。
用人之初,稟著人才不放過,在相處過程中,已是打從心底相信她了,所以查不查已經不重要了,今日若非歲寒歸來,他都忘了這事兒了。
王玄之現在只剩下了好奇,他想看看,道一在來的路上,有什麼奇聞異事。
明日再與人賠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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