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審問與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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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貝克力研究中心。

地下二層的一間手術室內，躺在多功能手術檯上的，是那位仍處於昏迷狀態的阿爾忒彌斯。

穿戴白色連體手術服的阿萊克希亞，以及另外三名同樣打扮的女助手，對阿爾忒彌斯進行著“檢查”……

說是檢查，但見阿萊克希亞的右手正拿著一把手術刀，習慣性的準備給阿爾忒彌斯來上一刀。

當手術刀與其面板接觸，用力一劃的時候，卻“咔~”的一聲刀刃斷裂、崩開。

看來普通金屬，根本無法傷害阿爾忒彌斯分毫。

得到這一結果的阿萊克希亞僅是聳了聳肩，把損壞的手術刀遞給一位助手，然後再取出相應的工具，從阿爾忒彌斯腹部的創傷口，直接提取血液和組織樣本。

阿萊克希亞在提取的過程中，還發現這傷口在緩慢癒合。

待她完成相應的步驟，那個被卡西烏斯槍貫穿的傷口直徑，已經不足兩厘米。

不過，自動癒合這方面，沒什麼值得她注意的，因為這種異常實在是太過常見。

收拾好。

阿萊克希亞讓助手們繼續剩餘的操作，她則是拿著一個做好密封處理的試管，先一步離開手術室。

試管內盛有亮金色，並且還散發淡淡光芒的“血液”。

之後，阿萊克希亞完成消毒程式，更換上她經常穿的便服，套上整潔的白大褂，前往不遠處的實驗室，對“血液”進行化驗與分析。

———————

…

清晨。

一層的高階員工休息室。

“這希臘神的身體構造和成分，與我們人類有極大不同，有些方面我還搞不明白，當然了，只是暫時，暫時而已。”

已經紮上馬尾的阿萊克希亞，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說道。

說著，她還從身前的茶几上拿起紙杯，抿了一口已經不再燙嘴的咖啡。

而她對面的是同樣坐在單人沙發，脫下西服外套，挽起襯衣衣袖，手拿平板閱覽資料的隋卞。

公司完成“造神計劃”，也就是完成十具神之軀的建造與除錯後，哥貝克力的研究方面主管便由阿萊克希亞接任。

威廉·柏肯被調往秘魯研究中心，接手原本是瑞貝卡負責研究的血曼花專案，至於瑞貝卡則是在母巢負責阿斯塔特計劃。

哥貝克力的專項是研究“神”，所以隋卞把阿爾忒彌斯、仙靈和刻律涅牝鹿送到這裡。

阿萊克希亞把紙杯重新放回茶几，坐好，然後繼續對隋卞說：

“無論是莉莉絲，還是躺在樓下的阿爾忒彌斯，即使被稱作神，可它們的軀體仍脫離不開生物的範疇。

哦，對了，阿爾忒彌斯沒有任何的靈能反應，這點有些奇怪，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它什麼時候會醒。”隋卞詢問道。

“貫穿它腹部的傷口已經癒合，生理機能也很穩定，我想用不了多久便能甦醒吧，怎麼…”

阿萊克希亞語氣一換的調侃：“難道我們的老闆，是對宙斯最寵溺的女兒很感興趣？

不過，按照野史和神話的各種記述來判斷，阿爾忒彌斯確實算希臘諸神中的一股清流，嗯，能理解。”

“我是對萬年前的過往，以及赫菲斯托斯很感興趣。”

隋卞把目光從平板的螢幕上移開，直視阿萊克希亞，語氣平淡的說著。

———————

…

晌午時分。

哥貝克力地下二層，關押D級人員區域。

一間寬敞的審訊室。

室內是標準的固定金屬桌椅，但負責看守的人員，卻不是標準的武裝安保，是穿戴原體動力甲的萊昂。

坐在金屬椅上，等待受審的也不是標準的D級人員，而是換上一身藍色病號服的阿爾忒彌斯。

此時，阿爾忒彌斯有些懵。

畢竟它自己都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然後甦醒睜眼的瞬間，見到的不是它所居住的地下花園，而是完全陌生的特殊病房。

並且…

想到這裡的阿爾忒彌斯，抬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單手持有卡西烏斯槍的萊昂。

並且押送它從病房轉移至審訊室的萊昂，還有站在審訊室外面的那四名暗天使，都令它感到忌憚、困惑與驚訝。

忌憚於萊昂手中的卡西烏斯。

至於困惑和驚訝的點，這就太多了。

首先是它的神力（靈能）完全消失殆盡，是完全的那種。

這也是為什麼阿爾忒彌斯在甦醒後，沒有反抗的原因。

全盛時期的它，都被卡西烏斯槍釘在自家的花園中，更別說神力消失，只剩下單純體魄的現在。

其次是萊昂和四名暗天使。

作為神，阿爾忒彌斯自然是可以感知到萊昂的強大。

如果放到全盛時期的奧林匹斯，萊昂雖然還達不到當初的它，或者阿瑞斯、宙斯、雅典娜、波塞冬等主神的層次，但也遠超它所熟知的絕大多數神靈。

而且這種比較還沒算上體魄的強度。

除了萊昂，站在審訊室外的那四名暗天使，似乎也比它們奧林匹斯的神僕軍隊強悍得多。

從它被迫沉睡到甦醒，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唰。”

就在這時，審訊室自動門開啟的聲響，打斷了阿爾忒彌斯的思考。

？

它向門那面看去，便見到屬於正常身高的隋卞，面帶淺笑的走進審訊室內。

但令它驚愕的是，待隋卞走進的同時，萊昂還會對隋卞尊稱道：“父親”。

“嗯。”隋卞點頭輕應。

然後在阿爾忒彌斯驚愕的目光中，隋卞來到它對面坐下，用不算生疏的古希臘語道：

“很榮幸高興見到你，狩獵女神。”

聞言，阿爾忒彌斯收斂心緒，緩了緩，才開口問道：“你是掌管何物的神靈？”

“神靈？”隋卞抬起左手的豎起食指，並左右一擺的否認道：“我只是一名人類罷了，身份倒是有很多，例如父親，老闆，教師之類的。”

“...”

聞言，阿爾忒彌斯沒有答話。

人類？

明明是凌駕大多數主神的存在，居然只是一位人類？它本能的不信。

“讓我們直入主題。”隋卞沒有理會對方的質疑，而是伸出左手的中指，配合已經伸出的食指，露出非常和善的微笑道：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我問你答，和和氣氣。

第二是我問，而你選擇拒絕的話，那麼我不介意耗費一些時間，迫使你主動說出我想知道的答案，再提醒你一句，謊言在我這裡是無用的。

那麼第一個問題，是何人襲擊了你？與惡魔是否有關？”

說完。

隋卞的面容依舊保持著微笑，沉默不語。

他沒有給予阿爾忒彌斯準確的思考時間，畢竟對方是生活在萬年前的神，根本沒有“時分秒”的概念。

所以當他內心默數三十秒後，阿爾忒彌斯仍沒有給予明確答覆，那麼他不介意動用靈能來進行拷問。

例如靈能壓迫，讓阿爾忒彌斯體會到全身各處，連帶著骨骼、骨髓甚至是大腦，都傳來像是被萬千蚊蟲同時叮咬的癢痛。

當然了，利用靈能從而達到掌控思想這方面，其實他也能做到。

但安全且穩定的方式，需要循序漸進的引導，潛移默化的進行影響，例如他對幽靈學員那樣。

倘若是採取較為激進，像是瞬間完成掌控思想的舉動，那麼對方的大腦可能會“燒掉”，從而變成只懂得執行命令，沒有任何自主思維或記憶的工具。

此時的審訊室內陷入寂靜。

望著看似善意滿滿的隋卞，阿爾忒彌斯只感受到了不容商量的意味。

它憤怒。

作為神，尤其身為眾神之王最寵愛的女兒，人類連直視它的資格都沒有！

但憤怒之後，是自知之明。

不說坐在眼前的隋卞，就說手持卡西烏斯槍的萊昂，都能輕易擊殺失去全部神力的它。

糾結了不到十秒。

“看來奧林匹斯的時代早已過去…不知道父親他怎麼樣了…”阿爾忒彌斯很是黯然的感慨了一聲，然後勉強收起極為失落的神態，重新望向隋卞道：

“襲擊我的是一個叫薩麥爾的傢伙，沒錯，那隻醜陋的東西是惡魔。”

見阿爾忒彌斯這麼說，隋卞知道它很明智的選擇配合。

隨即他收斂偽善的笑容，語氣冷淡道：“請詳細一點。”

“…”阿爾忒彌斯很不爽隋卞的態度，但它只能強制自己去適應。

畢竟打不過。

於是它繼續解釋道：“在我遭遇那隻醜陋的惡魔前，我的兄長，戰神阿瑞斯驅逐了一隻同樣醜陋的傢伙。

可就算是我的兄長完成了驅逐，卻依然有大量的生靈，甚至連沒有任何靈魂的石頭和土壤，都受到了那幫惡魔的汙染，變得醜陋不堪，

我的父親，眾神之王宙斯命我去淨化汙染，祛除醜陋與混沌，要知道我不只是負責狩獵，我還負責自然、月亮、康復和淨化。”

說到這裡的阿爾忒彌斯有些自誇，但它看向萊昂手中的卡西烏斯槍後，雙眸閃過不加掩飾的忌憚道：

“那幫醜惡魔似乎是懼怕我的淨化能力，所以才會派遣強力，但依舊醜陋的惡魔偷襲我吧。

對了…是誰拔出的那杆長槍？”

“是我。”隋卞淡聲回應，並朝安裝在天花板上的全息裝置，輕擺了下左手的調出全息面板。

稍加操作一番，為阿爾忒彌斯展示出“血魔格瑞芬”的影片檔案，問道：“阿瑞斯驅逐的是不是它。”

？！

瞧見呈現在金屬桌上的全息螢幕，尤其是螢幕畫面還開始播放影片，這使得阿爾忒彌斯滿臉寫著驚訝與好奇。

看完影片檔案的它，不但看清了血魔格瑞芬的模樣，也算親眼目睹到了萊昂和其他原體的強悍。

不由得對隋卞感嘆道：“沒錯，被阿瑞斯驅逐的正是那隻傢伙，看來真的是時過境遷啊，沒想到人類之中出現了你，還有你的子嗣這樣，堪比神明的存在。”

說出感慨，它又是面露鄭重道：“雖然你對待神的態度有些惡劣，但我還是要你表示感謝，因為那杆長槍連我的父親都無能為力。”

“不用謝。”得到肯定答案的隋卞，消散了全息螢幕，說：“你只需要配合回答即可。”

“好。”阿爾忒彌斯也不再糾結隋卞的冷淡，繼續闡述道：

“感受到我的痛苦後，我的父親立刻趕到現場，在陷入昏睡前，我只知道父親成功擊敗了薩麥爾，當我再次睜眼醒來就坐在了這裡。”

“原來如此。”聽完阿爾忒彌斯的講述，隋卞可以確定希臘諸神與異空間的惡魔，同樣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隨後他提出第二個問題道：“那麼我想知道你的兄弟，匠神赫菲斯托斯的具體位置。”

“這個…”阿爾忒彌斯有些遲疑：“即使我告訴你，但那也是我昏睡之前的位置，我不確定他是否還在。”

“請說具體位置。”隋卞重新面露微笑的說。

“我記得他是在錫拉島。”阿爾忒彌斯立即回道。

———————

…

錫拉島，是桑託林島的舊稱。

該島位於愛琴海的西南部，面積不到八十平方公里，人口僅有一萬，島嶼上遺存大量的古代廢墟。

並且，該島嶼存在一座名為“聖托里尼”的活火山。

公元前1650年，聖托里尼火山曾進行過一次噴發，是地球在過去一萬年中最具災難性的噴發。

居住在島嶼上的人們堅信，因為數千年前的那次災難性噴發，才導致了亞特蘭蒂斯文明的沉沒與毀滅。

此刻的島嶼正值清晨，明媚的陽光映照在平靜的海面上。

集中居住在島嶼北部的居民們離開住所，享受令人舒暢的天氣，準備迎接全新的一天。

而在幾乎沒有人居住的島嶼南部，也就是聖托里尼火山東面的樹林內，卻有兩支隸屬於安布雷拉的阿斯塔特小隊，正逐步接近火山中。

分別是萊昂率領的黑暗天使，以及聖吉列斯的聖血天使。

四名聖血天使的雷神錘Ⅲ塗裝為黑紅，以此來區別於其他的阿斯塔特小隊，率領聖天使們的聖吉列斯，其原體動力甲的塗裝同樣是黑紅為主。

他們的任務，是尋找位於聖托里尼火山內的希臘匠神，赫菲斯托斯。

負責為兩位原體和八名阿斯塔特充當“嚮導”的，則是換上安布雷拉黑色作戰服，並且還是匠神妹妹的阿爾忒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