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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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陽光線，透過厚厚的雲層，落在荒原冰雪之地。

“噶呀——！”

沉悶刺耳的聲音，是城門被官吏推開了。

幾個官吏互相攙扶著，滿身酒氣，面紅耳赤，見城門不時挪動的罪民，醉醺醺地碎了一口：“tui！”

似乎是不滿，扔在城門口凍了兩天兩夜的罪犯，命這麼硬，這都沒死光。

“沒死的都滾進來！”

官吏吐著大舌頭，語氣不善，十分不耐煩。

燕徑庭自知他們現在處境不妙，提前做了準備，一眼便能看出不同尋常的衣物都裹在最裡邊穿，醫療箱也被布裹實，藏在了懷裡。

重傷昏迷多日的舅父，上了藥，又經過一夜，傷口緩和得很明顯，人也清醒了過來，似有迴光返照之意。

舅母懷抱著小蘇容，一手攙扶著舅父；燕徑庭則揹著昏迷不醒的老祖母，跟隨著官吏進了城門。

大片雪白的荒原，凍死的人，不計其數。

他們被押著關進了城內的地牢。

地牢陰暗溼冷，刺骨的寒意，隔著厚實的衣物都能感觸到。

一路被流放的幾百號人，還沒行至半路，就已經死去了大半。

走在最前頭帶路的官吏，樂呵呵地開口：“還是你聰明，這下也不用操心牢房不夠了，綽綽有餘了都。”

原來是城內的地牢不夠，裝不下這百來號罪民。官吏沒有辦法，便想了這麼個損招。

凍死近大半人，地牢這不就夠了。

領頭的官吏，面相凶煞，忽然回頭掃了眼燕徑庭幾人所在的方向，眼神閃過一絲狠戾。

他也沒想到，這令高天之主忌憚的罪臣，命這般硬。

一路走下來，各種折磨鞭打，硬是撐到了現在。

燕徑庭敏銳察覺到了那抹不懷好意的眼神。

果然，他們四人被特意帶到了地牢的最深處。

“進去！”

官吏惡狠狠地將他們推進一間，關押著四個蓬頭垢面的大漢牢房裡。

聽到腳步聲，其中一個滿臉燒傷痕跡的大漢，猛地抬眼看來，惡意洶湧。

一雙雙盛滿凶煞之意的眼睛，昭示著這間牢房關押的犯人，非同一般。

葉元霜嚇得滿臉慘白，低著頭，攙扶著蘇懷仁坐在最遠的角落。

地牢撲面而來的惡臭，漆黑冰冷，恍如地獄。

燕徑庭安置好老祖母，身體擋在最前邊，隔絕了那一雙雙惡貫滿盈的眼睛。

牢房的四人，其中一人蜷縮著躺在最裡邊的茅草，身上蓋著一張破棉被，似是睡著了。

剩餘的三人，一人滿臉燒傷痕跡，一人半張臉滿是刀疤傷口，一人瞎了一隻眼，獨眼黑洞洞地瞧來。

三人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新關押進來的犯人。

燒傷大漢嗤了聲，率先發難：“喂！你們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他的眼睛掃過一老一少，還有女人……這一行組合的犯人，實在少見。

燕徑庭沒出聲。

蘇懷仁見氣氛緊繃，撐著不適的身體，虛弱低聲：“咳咳……我們是犯了事，被流放至北地的。”

獨眼大漢滴溜溜地轉悠了圈，突然咧嘴笑：“原來是武成王啊！”

只一瞬間，另兩人面色大變，眼神即刻變得殘暴了幾分。

“你可還記得我？”獨眼大漢步步緊逼走來。

其餘兩人也跟著站了起身。

獨眼大漢眸中迸發出驚人的狠戾：“我是三年前在燕北，險些被你趕盡殺絕的……匪寇。對，就是匪寇，你當時是這麼喊我的，王爺可還記得？”

燕徑庭心臟跟著重重跳了下。

三年前，他征戰沙場，殺敵無數，路遇燒殺搶掠的土匪流寇，順手清理了不少。

面前這個不知是哪路的匪寇，他早沒了印象。

獨眼大漢裂開的盆口，面容猙獰：“算起來，我這半瞎了的一隻眼，還是拜王爺你所賜。一別三年，王爺也該把欠我的還了吧！”

獨眼大漢從身後掏出一把鋒利的短刃，率先衝著燕徑庭撲了上去。

剩餘兩個大漢見狀，也跟著衝上前幫忙。

燕徑庭雖早有準備，但武功盡廢，又身受重傷，顯然局勢不妙。

迎面刺來的刀刃，被他空手接住，鋒利的刀口，瞬間劃破掌心，血腥味在逼仄的牢房蔓延溢位……

…

江時醒第二天一睜眼，開啟手機，就看到一條五十萬到賬的簡訊提醒。

以及顧柏川的留言：剩餘二十萬，一個月內會打到你的賬戶。

多年積攢下來的經驗，江時醒從這條留言訊息裡看出了顧柏川在生氣。

他每次暗戳戳生氣時，都會用“。”結尾。

不過，無人在意。

“氣什麼氣，欠債還錢，我還沒找你要利息呢……”

江時醒嘀嘀咕咕了句。

似乎是睡了一覺，富裕起來的錢包，叫她整個人神清氣爽。

她現在有大事要做，心思也不在顧柏川身上。

想到什麼，江時醒匆匆忙忙開啟貼吧網站。

她的私信被99＋的訊息塞滿，其中大半來自【ゞ雲霆o蕶薍.dě.愛】，疑似商界太子爺上官雲霆的的馬甲。

【ゞ雲霆o蕶薍.dě.愛：為什麼在裝死？】

【為什麼不回我？】

【告訴我這古金字哪裡來的？】

【你想要什麼？一千萬一個字夠不夠？】

…

可以看出，對面真的很焦急，迫切地想知道。

江時醒沒回，而是選擇把帖子給刪了。

昨天一時忘記，拖到了現在。

她並不打算把銅盆能通古代的事情說出去。

至於打聽燕朝古金字的太子爺，她沒法解釋字的來源，也不想靠這古文字發橫財，所以……

不到五分鐘，江時醒把帖子刪了後，轉頭就把賬號登出了。

一番收拾，江時醒打算出門採購。

昨天買回來的東西太少，掌握了更多資訊，她能做的事情，能更精確，譬如藥品的採買上。

需要的是消炎、殺菌、止血類的傷藥，天寒地凍，流放在外，凍傷膏以及預防高燒的藥也需要……

衣物則需要輕薄款，且貼身保暖的。這樣既不會引人耳目，又暖和實用。

她考量甚多，卻不知另一邊的燕徑庭，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包括她刪除帖子，又登出賬號後，立馬引起了上官雲霆的注意。

此時，上官雲霆再也忍不住了，他一夜沒睡，大清早便驅車趕回老宅。

他要把這兩行古金字，拿回去給老爺子看看。

老爺子對古金字研究頗深，一眼便知真偽。

不管真假，他都要把這發帖背後的人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