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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的方小姐看著被蓋得嚴嚴實實的人,連掀開看的慾望都沒有,只側躺在外側,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寂靜的房間裡,只餘珠簾的另一側,爐煙嫋嫋。
門外的傅淵之搖搖頭,覺得有些困,甩了甩腦袋,一隻手扶在牆上。
宋歡發覺了不對勁兒,壓低聲音問,“怎麼了?”
傅淵之擺擺手,“無事,就是有些困。”
宋歡抬頭看向天空,這個點就想睡了?
平日裡讀書習字都不困。
宋歡扶著他在牆角坐下,傅淵之頭靠著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宋歡無聊地看著天空,數著角落的梅花。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一聲驚呼傳遍整個後院。
傅淵之就是被這聲音給嚇醒的。
他剛想出聲,就被宋歡給捂住了嘴。
宋歡指了指屋裡頭,傅淵之這才反應過來,想起他們當下的處境。
見傅淵之點頭宋歡才放開手。
裡面尖叫聲的主人應該是方老童生的小妾。
宋歡側耳再想聽後續時,裡面卻沒有了小妾的聲音,只餘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聲音停下,方老童生也正好來了。
裡面小妾已經幫還沒醒過來的閨女穿好了衣服。
床裡側的傅泰身上的被子也不知何時被掀開,露出了他皺紋遍佈而蒼老難看的容貌,他此時還昏迷著,臉上泛紅,身上的衣服被他扯開,凌亂不堪,而他的特殊部位還在衣襬下堅挺屹立。
老童生見這場景血壓飆升,差點沒暈過去。
怎麼是這樣?
傅泊安兒子呢!
宋歡透過窗欞的縫隙看進屋裡,沒待仔細打量,就被傅淵之泛著涼意的手覆上,遮住了眼前的場景。
耳旁傳來傅淵之裹挾著熱氣的聲音,“走吧,你在太平食肆等我,我馬上就去找你。”
宋歡不知道自己耳朵已經泛紅,只忽略那不正常的心跳,暗道可惜,然後兩人就悄無聲息地撤退了。
那天具體是怎麼解決的宋歡不知道,只知道那件事並沒有鬧大,估計知道情況的也只有當事人以及參與者。
而傅泰自那天回來後就稱病不起了。
後來宋歡和傅淵之分析那天的情景,猜測給傅淵之的酒裡放得應該是具有催情效果的藥。
畢竟,傅淵之是先看到了裡面的場景,才會把宋歡的眼睛捂上。
好在酒被傅淵之不動聲色給換了,順便還讓傅泰喝了下去。
那會兒他可不知道里面摻的是什麼。
而傅淵之後來覺得很困,也不是生理問題。
透過那聲尖叫就可以推斷出來。
聲音並沒把裡面那兩人給吵醒,那很有可能屋裡放了迷藥一類的東西。
可是還有一個疑問,既然是方家做的局,為何又會有迷藥出現?
豈不是多此一舉?
雙重保險也不是這麼個上法。
一個催情,一個迷藥。
怎麼看也不像相輔相成。
這其中難道還有別人參與?
……
傅泰並沒有和方小姐成事,他在得知具體情況後臉色青黑一片,渾身氣得發抖!
身體裡那特殊異樣他自然熟悉。
那杯酒沒進傅淵之的口,反而被自己喝掉了。
他這把年紀還被一個小輩算計,真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既然這個法子已被傅淵之識破,那隻能來直接的了!
三天後,方老童生來到了大榕樹村,前來的人中還有他的兩個兒子以及方小姐。
方老童生直接進了槐樹傅家。
說起來方老童生和槐樹傅家的關係還真是複雜。
最開始方老童生和傅家的關係也就是傅泊安的友人而已。
後來隨著方老童生原配的妹妹,也就是潘氏嫁給了傅泊安的兄長(傅榆安)後就成了表親關係。
方老童生就是潘氏的姐夫。
方老童生直接找到了傅榆安,讓他替傅淵之應下,履行諾言結了這門親。
傅榆安是一個老實木訥的中年人,在整個槐樹傅家的人裡顯得格格不入。
他衣著平常,並沒有因為傅學林成為舉人就換了衣著,貪圖享受。
手上粗糙厚繭,面板因為冬季而養白了些,但總體看來也就是普普通通一耕田平民。
雖然歲月不饒人,但也能從輪廓中窺出傅榆安年輕時也是個長相不錯的男人。
傅榆安只聽完方老童生的話後,直接說道,“這話說得奇怪,履行婚約那也得找傳林,我家只有學林。”
方老童生看向潘氏,一絲戲謔劃過眼底,潘氏裝作沒看見。
方老童生直接道,“他爹孃不在,而妹夫你是他血脈至親,當然由你說了算。”
傅榆安強自笑了笑,“如今在他心裡,我怕不是他最恨的人。”
潘氏看了眼這個從頭到尾沒看自己的男人,對著方老童生道,“這事兒還是得看族裡的意思。”
方老童生嘖嘖稱奇,“成了舉人就是不一樣,你們雖是至親長輩卻連父母之命也不敢過多幹預。”
方老童生就差直接說傅榆安沒出息了。
一個小輩的婚事都做不得主,還有何用?
傅泰家
傅泰撐著病容讓兒子去找了幾個族老,把他們喊來家裡。
大家一致認為傅淵之必須按照他父親留下來的婚契,履行承諾,於是派了人讓去梁福財家把傅淵之叫回來。
族老甲上次被傅淵之懟得都不想見到他,今日他也不想開口。
族老丙慣會做和事佬,直接打破沉默,把這事兒說了出來,“畢竟是你爹在世時訂下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還是得遵守承諾,不然,怕是會被人數落不孝啊。”
其他幾個族老也附和,其中一個說道,“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因為說要一心科考就不成親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而且娶了媳婦兒,家裡的瑣事也有人能幫著打理,你更能專心科舉之事,豈不美哉?”
傅淵之聲音淡漠道,“家?我有嗎?”
這話一出,整個屋裡俱是一靜。
其中一個族老反應過來,“不就和你大伯一起嗎?”
傅淵之道,“那已經不是了。”
當初父親過世時爺爺尚在。
父母在不分家。
如今他哪裡還有家?
族老丙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族長找里正再劃分一塊地出來,剛好給你建屋,如今你身份也不一樣了,建個兩進的院子正好。”
傅淵之拒絕,“我看學塾就挺好,我自小就是在那兒生活的。”
這話一出,傅泰立即咳嗽,青黑的眼袋,看著有些瘮人。
族老甲用力摔柺杖,“那是學塾!不是能做家的地方。”
“能不能當做家那是我說了算,那學塾我爹可說讓給族裡了?”傅淵之問。
“我記得,契書上寫的是我爹的名字。難道,三爺爺拿去縣衙重新備案了?”
傅泰彷彿要把肺咳出來,並沒有接傅淵之的話。
其他人見此也都不敢說話了。
傅榆安見此,無視手肘上阻攔的力道,站出來說道,“那契書上是寫著泊安的名字,三叔還是拿出來吧。”
傅泰怎麼也沒想到,好好的催婚怎麼變成了催宅子了?
傅泰被架著下不來臺,只能讓兒子去他房裡把匣子裡的契書拿出來。
族老丙尷尬地說道,“這不是說婚事嗎?怎麼又扯到屋子了?”
“沒有家如何給媳婦兒打理?怎麼成親?我還怎麼安心科舉呢?是吧?”傅淵之看向剛才這麼對自己說的族老,把他對自己說的話又原數奉還回去。
族老,“……”
“可是,這是學塾啊!族裡今年就開辦學塾了!你這拿回去,族裡的孩子去哪兒唸書!”
傅淵之淡定道,“找里正劃地,想必族田這些年的產出,各家各戶再出一份力,也夠建一個比我爹那更大更敞亮的學塾。”
“……哦,對了,當初我爹留在學塾的書還在吧?三爺爺,你記得連同屋子一併還給我,我整理清楚後再捐幾本給族裡,也當是我為族學盡的一點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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